第三十七章

    葉青笑道:「不看也不要緊,他可以閉上眼睛,卻無法堵住耳朵,五姊那套獨擅專長的「銷魂妙音」,足以令金剛發狂,羅漢還俗,難道竟勾引不動一個分明藥力發作,業已春情正熾的童子麼?」

    白莉「嗯」了一聲,目注葉青道:「八妹要我獻醜,自然可以,但我除了要你和我一吹一唱,互相合作,還有一個要求……」

    葉青不等白莉再往下說,便接口笑道:「我猜得出五姊的這項要求,大概是要吃這只童子雞的頭啖雞汁!」

    白莉銀牙微咬下唇,浪笑說道:「八妹若覺我要求,不太公平,我們便各憑功夫,來個馬上爭戰也可!」

    葉青苦笑道:「算了,算了,五姊的那手「玉關吸髓,素女偷元」功夫,連久經戰陣的風流浪子,也經不住你一夾一轉,一擠一吸,像公孫化這等雛兒,怎有-免之理,只望你不要竭澤而漁,留點新鮮給我嘗嘗便一了!」

    話完,這兩位慾海妖姬,便自往褫衫卸裙,把全身上下脫得一乾二淨!公孫化一見她們開始有所動作,便眉峰更聚,雖未像葉青所料,立即閉上雙睛,卻也低下頭去,垂目不看。

    因為「媚人嬌」白莉,和「迷魂-女」葉青的身段,太迷人了!尤其是白莉,在兩條修長玉腿之上,有個不太大的渾圓妙臀。

    白莉的臀雖不大,腰卻極細,一雙玉峰奇豪,乳頭卻又小如粒米,臍眼以下的小腹之間,則滿身柔絲,呈現了異於常人的茸茸一片。

    葉青的身材,雖比白莉略遜,也是中人以上之姿,豐乳柳腰,粉臂雪股,全身上下無處不放射出足使男人為之銷魂蝕骨,目眩神搖的女人魅力!換在平時,公孫化仗著修持定力,或可作到眼中有色,心中無色地步!如今不行,「回春酒」所生出的奇強藥力,已在他腹中乍怪,那裡還敢接受甚麼外來撩撥!白莉見公孫化不敢正視地,低下頭去,便對葉青嬌笑道:「公孫兄不敢正視,大溉快投降了,在他投降之前,我們來場「假鳳虛凰」,過過癮,殺殺火,並替這位尚未經人道的美童子公孫兄,作點示範工作!」

    語音一了,便向葉青來了縱體投懷。

    葉青一把摟住白莉,「嚶嚀」一聲:兩條赤裸裸的肉蟲兒,便在公孫化面前的石地上,開始了各種姿態的鸞顛鳳倒!雖然,這是假戲,但天欲二女,卻會假戲真做,假功既入骨三分,唱功更高明無比!白莉擅於哼,葉青擅於叫。

    叫是高音,叫得令人顫懍。

    哼是低音,哼得令人酥麻!究竟是怎麼叫?怎麼哼呢?最好自行想像,自行體會了。

    倘若坦白寫將出來,未兒過份污穢筆墨!總之,公孫化可以垂頭低目,不欣賞作功,卻無法堵塞雙耳,不欣賞唱功。

    他被葉青叫得顫懍,他被白莉哼得酥麻。

    她被葉青叫得血脈如沸。

    他被白莉哼得心魂欲飛!外誘如此,內火奇煎,公孫化究竟是人,不是神,更不是沒有靈性的機械。

    他已經到了人類所不能抵抗的時候。

    他無可奈何地,要在白莉和葉青身上,立謀發洩?第一個動作,是抬頭睜眼。

    不睜眼還好,這一睜眼之下,恰好看見葉青和白莉二女,正鸞鳳倒地,互為對方各效口舌之勞!公孫化連男女正常交合,都無經驗,卻那裡見過如此奇形惡狀!心中「轟」的一聲,臉上「烘」的一熱!他坐不住了,陡然站了起來。

    不單立了起來,並猿臂雙張,向二女之中,比較更迷人的「媚人嬌」白莉撲了過去!白莉自然不會躲避,任憑他把自己摟入懷中,只是把語音放得極低地,妮聲笑道:「猴急甚麼,一箭雙鵰,夠你享受的了,還不快脫衣服,這樣能辦事麼?」

    公孫化靈智已泯,無話不聽,果然把自己的內外衣裳,脫了個一絲不掛!他本已是個英健奇男,再一服用了特殊強烈的催情藥物,其部器官,自更為偉壯!白莉媚眼一眨,吃吃笑道:「嗯,雄赳赳,氣昂昂,真是好大本錢,難怪葉十妹會對你愛得發瘋,那樣顛倒,但我不懂她既與你彼此投緣,互相愛好,卻為何忍熬得住,沒有肌膚之親,使你至今還不曉得女人是甚麼滋味?」

    這時,公孫化的靈智,已被慾火燒昏,他那裡還聽得見白莉說些甚麼?他只急於替自己最難過,最突出的器官,找一個最舒服,最隱秘的藏放所在!這不是專門知識,也不是奇功絕學,只是人類的本能!公孫化雖然一無經驗,二無師傅,他也知道怎麼樣獲得他如今最需要的安樂之窩,銷魂之洞!巢穴已開,揮戈直入!就在這時將入未入,或是已入少許之際,陡然有人喝道:「且慢……」

    跟著一條人影,飛躍當場,是個身著宮裝,年約花信的美俏少婦。

    這少婦玉手一揮,公孫化已從白莉身上滾下,一動不動。

    他不是乖,而是被那新來的少婦,點了穴點。

    白莉眼看肥肉到口,大欲將逞,突然遭此變故,怎不心中大怒!但她敢怒而不敢言,因為來人正是「天欲十女」「一花四葉,雙鳳三嬌」中的首腦人物,「天欲宮」的掌宮大姊,「放誕夫人」方芍葯。

    見了掌宮大姊,白莉自然發不出脾氣,只得苦笑一聲道:「大姊為何突然來了個棒打鴛鴦,大煞虱景?莫非你也久曠,食指大動,想要拔個頭籌?」

    方芍葯雙眉一挑,冷冷說道:「我不會肌不擇食……」

    這句「肌不擇食」,把白莉,葉青,聽得一怔。

    她們雙雙對那雖被點了穴道,但藥性未褪,內火仍煎,依然雄赳赳,氣昂昂,充份表現男性魅力的公孫化,看了一眼,然後再向方芍葯投射過詢問眼色?這是無言的詢問,意思是說「肌不擇食」一語何來?難道如此健美男兒,還當不起「美食」二字?方芍葯懂得她們目光中的詢問之意,伸手指著公孫化道:「五妹,八妹,莫要會錯了意,我不是說他的條件不夠,本錢不足,而是說此人的身份,有些特殊,不能盲目亂來,要慎重考慮!」

    白莉與葉青幾乎是同時說道:「大姊,你……你是說他的身份……」

    方芍葯不等她們再往下再問,逕自點了點頭,目注白莉問道:「這人是否-姓公孫,單名一個化字?」

    白莉詫道:「正是,大姊認識他麼?」

    方芍葯搖頭道:「我不認識他,是方才聽你提起十妹,試加猜測,誰知果然猜對!」

    葉青道:「大姊業已回到「天欲別府」,見著我四妹了?」

    方芍葯道:「不錯,我如今宣-這公孫化的雙重身份,第一,他是「風流三劍」中「玉潘安」蕭凌的師弟……」

    「玉潘安」蕭凌五字,果然使「-人嬌」白莉,和「迷魂-女」葉青,全都吃了一驚!因為「風流三劍」的名頭,委實太大,當世武林中,誰不知道「滄海巫山」雲夢襄,「玉潘安」蕭凌,與另一位不知姓名的紅衣女子,均身負絕世武學,行蹤神出鬼沒,不論黑白兩道,那門那派,都得對風流三劍,存有幾分忌憚!如今聽得公孫化竟是「玉潘安」蕭凌的師弟,白莉和葉青怎不立即雙眉微蹙?方芍葯緩緩又道:「第二,這位公孫兄的第二種特殊身份,是我們十妹夫……」

    白莉聞言,急急叫道:「大姊,你且摸摸他的鼻尖看,這位公孫化分明尚是元陽之體,並未和十妹……」

    方芍葯微笑道:「我知道他們之間,尚未床第之親,但十妹業已向我表示要嫁給公孫化,並請求我准許她退出「天欲十女」的姊妹組織!」

    葉青目注方芍葯道:「大姊批准我四妹的這種要求了麼?」

    方芍葯搖了搖頭,說道:「我們當初聚盟時,曾經決言,「一人背約,姊妹立分」,故而十妹要求脫離組織,是整個「天欲十女」聚散問題,我雖忝掌宮令,也未便擅加批准,或是駁斥……」

    白莉笑道:「大姊既然覺得准駁兩難,到底應該怎麼辦呢?」

    方芍葯神色鄭重答道:「恰巧這次因另有要事,我已飛傳「天欲令」,把十姊妹都招來「六詔別府」,便不妨在「歡喜橋」上,開場全體會議,由十姊妹公決十妹去留,但希望不要釀成悲痛慘劇才好!」

    葉青詫然問道:「大姊這悲痛慘劇一語何來?」

    方芍葯搖了搖頭,輕輕歎息一聲道:「我真想不到,十妹會突然改變性情,對公孫化發生如此純摯真愛,八妹你且猜猜,你四妹打算以何種態度,參予「歡喜橋」的「天欲十女會議」?」

    葉青苦笑道:「我那裡猜得出來,大姊請道其詳。」

    方芍葯輕輕一歎,道:「由如今開始,十妹已在口中預置一粒毒丸,到時再帶柄鋒利匕首與會……」

    白莉驚道:「十妹要帶柄匕首則甚,難道她竟準備姊妹反目一戰麼?」

    方芍葯搖頭道:「十妹怎會如此,她已決定了,倘若姊妹們批准她脫離「天欲十女」組織,便以利匕首自削自己手小指,還諸姊妹,藉謝背盟之罪,否則,她要嫁公孫化的心願難酬,便立則咬碎口中毒丸,香消玉殞而死!」

    白莉與葉青從這番話兒之中,已聽出葉白的確下了決心,不禁面面相覷。

    默然片刻後,「媚人嬌」白莉輕歎一聲,幽幽說道:「這樣說來,「天欲十女」,恐怕要成為歷史名稱,我們姊妹的盟約,難免要被解放的了!」

    方芍葯從鼻中哼了一聲道:「就算沒有十妹之事,恐怕別人也不允許「天欲十女」,繼續存在!」

    白莉與葉青詫然莫解地,向「放誕夫人」方芍葯投過一瞥詢問目光?方芍葯道:「五妹八妹,忘了我適才所說飛傳「天欲令」,邀集十姊妹,在六詔聚會之舉?」

    葉青道:「小妹便是接得「天欲令」趕來,正想請示大姊,有何要事相商……」

    方芍葯伸出兩根纖纖玉指答道:「有兩件事兒,第一件事兒是燕二妹與燕三妹闖了一樁大禍……」

    說至「大禍」二字,她的語音略略一頓,然後正色又說道:「她們為了意圖勾引「風流三劍」中的「滄海巫山」雲夢襄,竟設法把雲夢襄的末婚妻歐陽珊,擄來「六詔別府」,並留下「歡喜橋」的地名,要雲夢襄到來此處尋人!」

    「迷魂-女」葉青目光略注公孫化,哎呀一聲道:「我和五姊惹了「玉潘安」

    蕭凌,三姊你又惹了「滄海巫山」雲夢襄,這到真是夠熱鬧了!」

    「放誕夫人」方芍葯皺眉道:「這也是我適才出手阻止你們與公孫化胡鬧的主要原因之一,因為我與雲夢襄,還有點香火因緣,只要禮待他未婚妻歐陽珊,等雲夢襄尋來,尚可解釋誤會,不至把事情弄大,但「玉潘安」蕭凌卻素無交情,我們在麻煩滿身之際,委實不宜再樹如此強敵!」

    白莉聽出方芍葯言外之意,失驚問道:「大姊既有麻煩滿身之語,想必另外一件事,也不在小!」

    方芍葯頷首道:「那才是最主要的麻煩,五妹與八妹知不知道當世武林中,有「邊荒五丑」等五個怪人?」

    白莉想了一想道:「是不是「塌鼻淫猿」魏子平,「闊嘴媚豬」葛天保,「獨目臭驢」吳小隆,「天麻書生」劉伯涼,和「四尺蝦蟆」熊大量。」

    方芍葯頷首道:「五妹說得不錯,正是他們五個。」

    葉青一旁插口問道:「大姊突然提起這五個醜得出奇的怪物則甚?」

    方芍葯苦笑道:「五妹八妹有所不知,這「邊荒五丑」,居然色心大起,看中了「天欲十女」姊妹,聯名來向我們求親。」

    白莉哦了一聲,有點忍俊不禁地,失笑說道:「這真是醜人多作怪,癩蝦蟆想食天鵝肉了,但不知他們是看中了我們之中的那五位姊妹?」

    方芍葯道:「不是五個,是十個一齊看中,「邊荒五丑」聲稱,欲享齊人之福,每人要娶我們兩個姊妹!」

    白莉與葉青,聽方芍葯說得十分有趣,不禁笑得彎腰捧腹,有點喘不過氣!方芍葯正色說道:「你們不要覺得好笑,「邊荒五丑」不是說著玩的,他們於十日之內,便來「歡喜橋」相親,每人挑選我們兩個,就是任憑我們每個人,在他們當中,挑選一個的!」

    葉青柳眉倒豎道:「這個「豬八戒照鏡子」裡外不是人的東西,敢來「歡喜橋」撒野最好,通通把他們宰了,該餵豬的餵豬,餵狗的餵狗!」

    白莉冷笑地道:「八妹莫要說得這般容易,據我所聞,「邊荒五丑」中,無一庸手,個個身負絕學……」

    葉青忙接口道:「身負絕學,又便怎樣?五姊這等說法,莫非打算接受「邊荒五丑」的求親之請,把朵嬌滴滴的鮮花,插到臭烘烘的牛糞上去!」

    白莉失笑道:「我那會如此自賤,八妹不要和我抬-,大姊想必自有應敵之策!」

    方芍葯苦笑一聲道:「在未曾確知對方功力程度之前,我也並無良策,但既有「邊荒五丑」的麻煩當前,我們委實不應該再惹「滄海巫山」雲夢襄,和「玉潘安」蕭凌等特殊強敵「風流雙劍」的了!」

    白莉與葉青聽得方芍葯如此說法,也知「滄海巫山」雲夢襄和「玉潘安」蕭凌,實非浪得虛名,遂在向公孫化看了兩眼之後,白莉苦笑一聲,發話說道:「大姊既然這樣說話,我就給公孫化兄服食「回春酒」和「引春香」的解藥便了。」

    方芍葯頷首道:「解藥應該給他服下,免得內火太煎,身體受傷,衣服也請五妹替他穿上,但被點穴道,卻不必為他解開……」

    白莉聽至此處,訝然問道:「大姊,我們一來為了十妹的意志太以堅決,二來為了在此時期,不宜再惹「玉潘安」蕭凌,業已決定不再撩撥公孫兄了,還要點了他的穴道則甚?」

    方芍葯微笑道:「因為十妹對他鍾情太甚,矢志許以終身,我遂不得不多加謹慎,準備在「歡喜橋」上,再當著十妹,設法考驗這位准妹夫的愛情忠貞程度?」

    白莉心中佩服地,含笑說道:「大姊不愧掌握號令,領袖群倫,作起事來,真是面面俱到的。」

    說完,便遵照方芍葯所囑,替那業已脫得精光的公孫化把衣服穿上,並餵他服下解藥。

    方芍葯聽得白莉對自己-美,不禁搖頭苦笑道:「這次「邊荒五丑」是志在必得,來勢洶洶,但願我們姊妹們,能齊心合力,度過這場劫難才好!」

    葉青深知大姊「放誕夫人」方芍葯無論武功智計,均冠於其餘天欲九女,平素並自視甚高,不輕許人,這次居然一再面帶憂容,口出愁言,可見「邊荒五丑」,必然極為難鬥!想至此處,不禁問道:「五姊曾說「邊荒五丑」無一庸手,個個身負絕學,大姊是否知道甚麼更實際的情況?」

    方芍葯道:「我知道五丑之中,論智計「天麻書生」劉伯涼最為奸刁,自謂可比明朝的開國軍師劉伯溫,論武功則數「四尺蝦蟆」熊大量為最高,據說,他自詡煉「蝦蟆氣」的威力,為當世第一……」

    語音略頓,想了一想,繼續說道:「其餘,「塌鼻淫猿」魏子平精於「白猿劍法」,並擁一柄前古神物,削鐵如泥,無堅不摧的「靈辰劍」,「闊嘴媚豬」葛天保,煉了一身相當高明的「混元氣」,「獨目臭驢」吳小隆則除了一套相當精妙的「無根推手」之外,還煉有一種獨門奇物,能自口中噴出,令人臭之難禁奇味「臭驢屁」,但這些均屬耳聞,未經目睹,不知真實情況,是否果如傳言?」

    葉青笑道:「那「四尺蝦蟆」熊大量的「蝦蟆氣」,真是當世第一麼?莫非他還高過「滄海巫山」雲夢襄和「玉潘安」蕭凌不成?」

    方芍葯雙目之中,突然神光一閃,面帶喜容叫道:「八妹,你這句話兒,提醒我的!」

    葉青惑然道:「我只是隨口一問,不知提醒了大姊甚麼?」

    方芍葯揚眉笑道:「假如我們能獲得「滄海巫山」雲夢襄,或「玉潘安」蕭凌等「風流雙劍」的其中一劍助陣,便不難使「邊荒五丑」色迷瞪眼而來,灰頭土臉而返,或是永絕後患地,把這幾個可惡東西,一齊除去!」

    葉青眼珠略轉,搖頭笑道:「大姊的這種構想雖好,恐怕不易實現。」

    方芍葯注目問道:「何以見得?」

    葉青正容道:「一來,「邊荒五丑」已定於十日內,前來「歡喜橋」,「風流雙劍」卻未必會適時也到,「滄海巫山」雲夢襄,或許因急於援救他未婚妻歐陽珊,而兼程趕來。「玉潘安」蕭凌卻怎會知道他師弟公孫化,落在我們手中之事……」

    接著葉青又道:「二來是我覺得雲夢襄和蕭凌能對我們容忍,不加怪罪,業已不錯,他們怎肯再幫我們應付「邊荒五丑」?」

    方芍葯把雙眉一揚,嬌笑地說道:「這倒並不一定,八妹不妨看看你大姊「放誕夫人」方芍葯,有沒有這種能夠化敵為友的翻雲覆雨的手段了?」

    這時,白莉已替公孫化把內外衣服穿好。

    方芍葯遂向白莉,葉青等囑咐道:「常言道:「命由天命,事在人為」,我們目前雖將遭遇困難,但只要處理得當,未必不可轉禍為福?五妹八妹先把公孫化送回「歡喜橋」別府,暫時莫讓十妹知曉,等我晚間回去,再作處置,但卻千萬不可再在此事上,再增添麻煩的了。」

    白莉與葉青自然知道方芍葯所說「再添麻煩」,是何含意。

    她們遂雙雙玉頰微紅地,喏喏連聲,抱起了那位藥力雖除,穴道未解的公孫化,向她的「六詔別府」「歡喜橋」馳去。

    方芍葯遣走了這位結盟姊妹,遂展開輕巧身法,馳向偏西以外的一處幽靜山谷。

    原來這位「放誕夫人」,於前來「六詔別府」途中,曾有遇合,也定了一樁約會。

    她是在路上遇見一位騎白馬的白衣書生,兩人目光一合,男的覺得女的是位絕世天人,女的覺得男的倜儻英挺,卓世不群,自己風流放誕,知人雖多,但如此俊品人物,卻還生平罕見!他們三度目光相對,尚未互通款曲,那白衣書生的一位友人卻匆匆趕來,把他從小酒館拉走。

    但白衣書生行時,口中卻說出「十日後,六詔山,翠雲谷」等九個字兒。

    雖然他並無所指,但方芍葯卻覺得此人已和自己靈犀互通。

    白衣書生所說的九個字,極可能便是與自己的約會時地。

    恰巧,地點是約在「六詔山」,更恰巧的是,方芍葯途中因事,略有耽誤,到達六詔,剛好是第十日上。

    故而,她要去趟「翠雲谷」,看看那白衣書生是否約自己相見?以及這位英氣逼人的罕見美少年,究竟是甚麼身份?顧名思義,翠雲谷中,定多巨竹!密翠浮天,清陰匝地,昏黃佇月,深碧流煙,這裡的確是處清幽妙境,更是男女約會的好所在!方芍葯剛到谷口,便聽得有人在谷內竹林之中作歌。

    歌詞並非新穎,唱的是宋代詞人而兼大將,辛棄疾的一闋「江神子」:「兩輪屋角走如梭,太忙些,怎禁他?擬倩何人天上間羲娥,何以從容來少住,傾美酒,聽高歌!人生今古不消磨、積教多,似塵沙,未必堅牢劃地專堪嗟,莫道長生學不得,學得後,待如何……」——

《陰陽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