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周禮

魯國,大司空府上。

南宮敬叔從孔丘住所歸來,沒有回敬禮門,直接來了魯國大司空府邸。

南宮敬叔是敬禮門三代弟子,同樣也是魯國大貴族子弟。其父為魯國大司空,而大司空,官職極高,類似於王雄東秦的工部尚書。魯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此刻,南宮敬叔看著自己的父親孟僖子。

「敬叔,你在敬禮門,如何?」孟僖子看向南宮敬叔。

「父親放心,孩兒在敬禮門還算不錯,此次前來,是有要事要向爹稟報!」南宮敬叔說道。

「哦?」

「爹可知叔梁紇?」南宮敬叔鄭重道。

「當然記得,一個宋國逃到我魯國的破落戶罷了,兩年前也死了,怎麼了?」孟僖子疑惑道。

「破落戶?呵,爹,你這次可要看走眼了,他這一脈,要飛天了!」南宮敬叔鄭重道。

「哦?飛天了?難道他的子孫,被哪個仙門看重了?兒啊,跟你說過多少次了,雖說仙門仙法神妙,但,這天下還是大周的天下,人族的天下!雖然經歷了一場災難,但,氣數還在人族!不管哪個仙門,都算不了什麼!你在敬禮門修行,若是能將敬禮門收為己用最好,要是不能,趁早回來幫為父!我魯國,三大家族日漸強盛,或許有一日,我們能將魯王之位,取而代之,隨時……!」孟僖子敲打道。

南宮敬叔搖了搖頭:「不,爹昔日常和孩兒提到李耳,不知爹可還記得?」

「苦縣的李耳?」孟僖子陡然瞳孔一縮。

南宮敬叔點了點頭。

「當然記得,那李耳參演無上大道,如今被大周王室請了回去,鎮壓大周氣數,可是了不得的人物!」孟僖子回憶道。

「現在,我魯國境內,也出現了一位!」南宮敬叔說道。

「什麼?」孟僖子臉色一變,驚喜道。

神色閃動了一會,孟僖子盯著南宮敬叔道:「是叔梁紇的後代?」

南宮敬叔點了點頭:「其次子,孔丘!」

「你確定?」孟僖子依舊不敢相信。

當今世上,出了個大賢李耳,已然名動天下了,如今,又來了一個?李耳的機遇,沒有得到,眼前……!

「是,孩兒剛剛與他交談,並且故意挑選了修行中的困難,那孔丘,都能幫我瞬間化解,絕對錯不了,而且,他也不肯修行,若不是我運氣遇到了其兄長,還沒想到………………!」南宮敬叔將遇到孔丘的事情說了一遍。

聽著聽著,孟僖子眼睛越來越亮。

「大賢?果然是大賢!昔年,周文王得大賢姜子牙,取周代商,後有李耳,為大周鎮壓氣數,如今,還真是……!」孟僖子驚喜道。

「除了孩兒,別人還並不知曉,包括其兄長孟皮!」南宮敬叔說道。

孟僖子來回踱著步子,腦海中好一番謀算。

「那孔丘,可有什麼要求?」孟僖子問道。

「他與那李耳一般,不在乎其它,只專心做學問,請我幫他找各種書籍,他母族顏氏家主的書,他都已經看完了!」南宮敬叔說道。

「顏氏家組?我想起來了,那小貴族雖然在魯國地位不高,但,其家中藏書到是不少,才兩年,都看完了?顏氏家族,還真是好大的運氣啊,兒啊,盡快辦好孔丘所請之事!」孟僖子說道。

「是!我這就通知諸位叔叔,讓他們將各族藏書取來……!」南宮敬叔頓時說道。

「不!」孟僖子雙眼微瞇。

「怎麼了,爹?」

「此事,只有你知道,那就由你去做。給孔丘找書,此人情,由你一人送出,如此優質的資源,分的太散,反而不好,你一個人送出,以後,孔丘肯定會念著你的好!」孟僖子沉聲道。

「啊?」南宮敬叔驚愕道。

南宮敬叔此來,就是為了家裡的藏書,沒想到,爹居然要自己獨吞這份天大的人情。

「我會全力幫你收集書籍,不僅僅我家族的,還有你師門的書籍,全部找給孔丘!甚至,盡一切可能從四方宗門找來書籍,並且,你要讓孔丘知道,你的書籍是從何而來,要讓他看到你的努力、辛苦!」孟僖子鄭重道。

「爹放心!孩兒知道!」南宮敬叔恭敬道。

「還有,那個孟皮,終究是孔丘兄長,雖然孔丘參演天地大道,無暇幫其修煉,但,終究是其兄長,你以後,盡全力幫襯!」孟僖子沉聲道。

「是!」南宮敬叔應聲道。

「你的消息,來的還真是及時,我孟氏和季氏,準備新一輪圈地,那孔丘所住的曲阜闕里就在其中,還好,還好!」孟僖子心有餘悸道。

「圈地?」南宮敬叔驚訝道。

「放心吧,既然知道這孔丘前世,與老聃都極為熟悉,語氣都帶著平等,那次孔丘的價值,就不容估量了。只希望季氏不要記恨孔丘!」孟僖子深吸口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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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丘與南宮敬叔一番交談之後,南宮敬叔處處尊重,也讓孔丘認可,拜託他幫忙找尋書籍。自己適時給予修行的指點。

至此,南宮敬叔不斷將各種書籍送到孔丘之地。

孔丘對南宮敬叔也偶爾指點一下,以孔丘的能力,指導個修行,還不是手到擒來?更何況南宮敬叔這修為才剛剛人仙而已。

而孟皮,也拜入了敬禮門,由南宮敬叔的關照,在敬禮門自然暢通無阻。

孔丘每日看書越發認真。對於母親,孔丘也試探問了問。在力所能及的,孔丘也希望她能長生。

可惜,其母顏氏,對孔丘父親叔梁紇念念不忘,根本沒有入敬禮門修行長生的意思,孔丘只能微微一歎。

一年的看書,也讓孔丘慢慢分辨出哪些才是自己所要用的。

「敬禮門?你們宗門的典籍,好不獨特!」孔丘看向南宮敬叔道。

「我敬禮門,尊崇一個『禮』字,此傳於大周王室的一位先祖,姬旦!」南宮敬叔說道。

「姬旦?」孔丘神色一動。

「是,前輩你知道?」南宮敬叔好奇道。

「有點印象,姬發的一個弟弟。當年看之還不顯眼,姬昌的兒子們,所有風光都被姬發蓋住,沒想到他……!」孔丘回憶道。

昔日,姜子牙輔佐武王伐紂,武王就是姬發,因為其最後一統天下,所以,沒人記得他的兄弟姐妹。

可此刻南宮敬叔聽了,卻張大了嘴巴。

孔丘前輩說了什麼?他說他前世看過姬旦?

「你繼續說!」孔丘淡淡道。

「是,姬旦先祖,當年得了異族的傳承,知道了宇宙大道『禮』,於是,專門研究『禮』,將所學命名為『周禮』,言周禮為天地大道,為宇宙大道,後來傳了出來,我敬禮門始祖,就是其一個不記名弟子。雖然無緣常伴左右,但,依舊敬禮如天!」南宮敬叔恭敬道。

「周禮?的確,你宗門內周禮內容雖然很少,但,我的確從中發現了天地至理,宇宙大道!」孔丘點了點頭。

「真的?可是,我們宗門多少代師祖,一直看不明白,這禮有什麼,漸漸的都不以為然了,修煉也慢慢偏離了!」南宮敬叔回憶道。

孔丘搖了搖頭:「周禮,並不是所有人都能參悟的,但,這的確是大道之路,我也看了你們的修行功法,完全是捨本逐末!放著好東西不認識,卻去學那些亂七八糟的!」

南宮敬叔一臉苦笑,因為,孔丘口中的『亂七八糟』的功法,被宗門視若珍寶,而『周禮』,如今被棄之如弊履啊。不僅僅自己宗門,現在好多宗門都是如此。

「多謝你這段時間的送書,讓我找到了鑽研的方向!」孔丘起身微微一禮。

「不,不,前輩,我這不算什麼的!」南宮敬叔頓時客氣道。

孔丘微微一笑:「你們在乎的那些功法,我可以給你們一些更強的,更多,都沒關係,麻煩你幫我,收集天下關於周禮的書籍!」

「是,前輩放心,我一定竭盡全力,周禮,這天下已經荒廢了,沒人在乎的!很容易就能收集齊!」南宮敬叔頓時激動道。

「嗯!」

「只是前輩,這周禮,真的很厲害?」南宮敬叔好奇道。

孔丘點了點頭:「周禮,定宇宙之秩序,分陰陽之濁清,立上下之尊卑,上到天地,下到國、宗,無所不包,卻是一個至道,我這些年一直在找學問鑽研方向,如今已定,以周禮為尊,諸學並舉!」

「是,雖然我還聽不明白,但我會竭盡全力的!」南宮敬叔恭敬道。

孔丘點了點頭。

南宮敬叔也從孔丘住所退走了。

出了孔丘小院,南宮敬叔握了握拳頭,一臉興奮,因為得到孔丘許諾,找關於周禮的書籍,孔丘就會傳授自己厲害的功法啊。

如今天下,多少宗門為了一部厲害的功法打破頭啊。

就在南宮敬叔興奮的要去辦好差事的時候,忽然間,好奇的再度一抹眼睛。

南宮敬叔的絕學,觀氣神眼,再度對孔丘所在小院望去。

一望之下,南宮敬叔頓時臉色大變。

要知道,一年前,孔丘頭頂,只是一道白光沖天,若那時的白光,是一個小溪,此刻,南宮敬叔看到的卻是一條大河。

一條通天徹地的白色大河,大河之中,波濤萬丈,洶湧澎湃,似乎有著絕世之身,從這大河般白光中咆哮而出一般。

僅僅望之一眼,南宮敬叔都心生敬畏,似要頂禮膜拜一般。

「這,這,這怎麼可能?這氣象,怎麼如此龐大?」南宮敬叔驚叫道。

孔丘沒修行啊,可這龐大的氣象說明了什麼,說明孔丘變的強大了,強大的不在修為,在思想?

「難道,我追求的那些功法,真的是在買櫝還珠?真正的好東西,不是那些功法,而是那些沒用的書籍?」南宮敬叔茫然道。

忽然間,南宮敬叔一激靈。

「不好,孔丘頭頂這龐大氣象,我能看到,肯定很快吸引其它懂得觀氣之修者,到時,孔丘身邊的人,肯定越來越多啊,到時,我還怎麼獻慇勤?必須要快,趁別人還沒發現孔丘的重要,給他找來更多的書,周禮,周禮?孔丘崇尚周禮,我就發動一切力量,不惜一切代價為他找來周禮的書籍!」南宮敬叔急切道。

而正如南宮敬叔所猜想的一般,一些附近的宗門,一些懂得觀氣之強者,忽然發現,魯國境內,居然有著一條白色長河,通天徹地,浩瀚無比。

「有聖人降世了?」一眾強者紛紛踏步起身,對著孔丘所在方向觀望而去。

《凌霄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