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八章 厲師兄

    只見兩個人之間,刀光劍影,輾轉騰挪,兩把兵器被舞成了兩團寒光,不時碰撞在一起,難分上下。

    韓立看了一會兒,沒能瞧出個一明二白出來,只是覺得兩人之間打得非常熱鬧好看,也看不出那些是高招、那些是敗招,至於誰更高明一點就更不是他這個門外漢所能瞭解的了。

    「韓師弟,不知道你是在那位師叔門下修行,現在閉關出來想必功力大進了吧?」小算盤終於忍不住了,開口恭敬地詢問起回韓立的師承來。

    要知道,每個七玄門的內門弟子,一般在百鍛堂經過兩年的基礎訓練後,就會分別送到長一輩的門人那裡磕頭拜師,學習更高深的武功,出師後這些弟子才都在門中擔任具體職務。

    當然這只是一般弟子經歷的出師過程,如果是在入門測試中表現傑出的弟子,也可不經兩年的基礎訓練直接進入七絕堂,能被幾位門主收為入室弟子,傳授門內絕技,可謂鯉魚跳龍門,一躍飛天了。

    在兩年基礎訓練中,如果再有表現突出的人,也有希望被一些長老、堂主、供奉之類的人看中,被收為門下親傳弟子,這些弟子的前途雖比不上門主的弟子,但也比普通弟子受重用的多。

    小算盤聽到韓立剛剛從某處閉關出來,再加上從未見過此人,自然地猜想此人是門內某地位較高的大人物的弟子,從而恭敬地詢問,想上前拉拉關係。

    「我幾年前被一位供奉大人看中,被收為弟子,具體是那位供奉,我就不好提他老人家的名諱了。」韓立很清楚他的想法,臉上卻裝出一副害羞的神情,只是話語中故意帶了幾分自傲。

    「是嗎,韓師兄可真走運啊,以後在門內的地位一定很高,前途遠大,希望有機會的話,師兄能多提攜一下小弟。」小算盤聽到韓立不願意透漏自己師傅的名字,也不在意,反正不論是哪個供奉都比自己師傅強,但語氣馬上就變了。

    「韓師兄,一看就不是池中之物,日後飛黃騰達,不在話下。」他繼續恭維著。

    「此人長的黑黑的,一臉的笨樣子,怎嗎也有供奉收他做弟子,自己這麼機靈頭頂的人,怎麼就沒有大人物要那?」小算盤心裡暗自嘀咕著,臉上的神情卻更恭敬了。

    韓立聽到他說話的口氣大變,自己也從韓師弟一下變成了韓師兄,心裡有些好笑。

    不過,韓立心裡沒有絲毫瞧不起他的意思,要知道趨炎附勢只是人的本能而已,誰不想過的更好點,爬的更高點那,更不要說此人從名字上就可聽出,他是個精打細算善於鑽營之人。

    不過他可要大失所望了,自己剛才所說雖然不假,但這個供奉弟子的身份卻只是個水貨,在七玄門內隨便找個弟子都能順手打倒自己,他把自己當成顆大樹靠,恐怕是找錯了人。

    韓立一邊暗自苦笑著,一邊還若無其事的聽著小算盤的奉承話,嘴裡還不得不時時的應酬他幾句。

    「韓師兄武功高強,如果肯下場的話,一定能打得那使劍的人落花流水,一定能……」小算盤一面嘴巴毫不間斷的說著好聽的話,一面還分心的去仔細觀察韓立的一舉一動。

    「咦!真奇怪,供奉的弟子應該內功深厚身手不弱,可自己怎嗎就瞧不出此人的深淺,這人太陽穴既沒微微凸起,眼中也沒精光外漏,怎麼看也是一個不通武功之人啊。」小算盤越觀察越感到納悶。

    「分出勝負了。」韓立輕飄飄的一句話傳了過來,打斷了他的思緒。

    小算盤吃了一驚,忙把目光轉回到場中去。

    果然,使刀之人已把刀丟到了一旁,一隻手臂在乎乎的往外冒血,另一隻手緊按著傷處,滿臉的鐵青,看來並不敗得心服口服。這也難怪,這兩人武功都差不多,剛才只是一不小心中了對手的詭計,才棋差一招,敗了下來。

    小算盤看到這裡,一臉的惋惜之色,口中更是連聲的「可惜」出口。

    「到底怎麼了,有什麼可惜的。」韓立沒看出什麼道道出來,可旁邊有這麼一位現成的解說在,不問就太對不起自己了。

    「這場的比試,如果王大胖那方的人贏得話,就勝了三場,最後一場就無須再比了,可惜啊還是沒贏啊!」

    「哦!」

    「不過沒關係,現在就剩最後一場,王大胖這方出場的人是我們這批弟子中武藝最高的人,一手的奔雷刀法剛猛無比,能碎石斷金。哈哈!能看到厲師兄的拿手刀法,我也算沒白來,不論張長貴這方派誰出場,我們都贏定了。」小算盤開始時還有點沮喪,但隨後就興奮起來,看起來對那位厲師兄充滿了信心。

    「已經到了最後一場了嗎?『韓立隨口的應著,心裡在想這位韓師兄是誰啊?自己人不認識啊?

    這時,從王大胖那方走出一個神色冷酷的少年出來,這少年手拿一把寒光四射的長刀,一步一步的走到了場中央,然後一言不發,閉起了雙目。

    「厲師兄!厲師兄!厲師兄!……」

    看到這名少年的出場,場外的人都一臉的興奮,不約而同的一起叫出了這個少年的名字,並一聲接著一聲,一聲比一聲的高,這吼聲震動著全場,這時再也不分不出那些是富家弟子、那些是窮家弟子,只有一致的給這名少年的加油聲。

    「這位厲師兄很出名嗎!是什麼來歷?」韓立有些驚訝了。

    「你連厲師兄都不知道?」

    「我不是閉關了好幾年嗎。」

    「對,對,我把這事給忘了?我的記性還真不好,總覺得七玄門裡不可能有不認識厲師兄的弟子,把韓師兄你閉關的事給忘掉了。」小算盤才恍然大悟,急忙陪不是。

    「給我講講這位厲師兄的事好嗎?」

    「韓師兄,當然可以了,厲師兄的事跡,我們這些年青弟子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小算盤看到場中張長貴那方還沒派出厲師兄的對手,就和韓立講起來這位名人的種種傳說。

    「韓師兄,不是我小算盤給你吹牛啊,厲師兄的事情不但我們這批弟子很清楚,其他的年紀大些的師兄也都知道的不少。當初……」他精神抖擻的開始給韓立說起了厲師兄的故事,那神采飛揚、吐沫橫飛的樣子,好像他就是這故事中的主人公一樣。

    聽小算盤一一道來這位厲師兄的事跡,還真有幾分傳奇色彩。

    這位厲師兄也是四年前上的山,當然不是和韓立同一批考核的人,他當時沒能一下子就過關,也成了一名記名弟子。但是在半年後的測試中,他不但在所有的項目中都拿到了第一,他還在最後和師兄們的對抗中,成了唯一一名撐過了三十招的人,這個紀錄打破了以前所有記名弟子的測試成績,引起了不少上層大人物的注意。經過檢查,結果令人吃驚的是,厲師兄的根骨只是一般,成長潛力也有限,這個診斷讓人覺得可惜,但因此也沒被哪位高層人物收為弟子,在經過兩年的基礎訓練後,他還是拜在了一名普普通通的護法門下,只學到了幾套普通的武功,風雷刀法就是其中一門很平常的七玄門中層武學。

    如果到此為止,厲師兄也不能算是傳奇,只能說是虎頭蛇尾。但其後不久,他就憑借這套不起眼的風雷刀法,竟然在來年的小一輩弟子大較技中大放異彩,一舉衝入到了前十六名,是所有新入門弟子中唯一一名名列前茅的人,這件事又讓他再一次成為了門中的焦點。

    在隨後的各種比試中,厲師兄每次都勇猛無比,銳不可當,都拿到了很高的名次,為他們這些新弟子長了不少的臉面。在去年的大較技中,更是一舉拿下了第三名,要知道排在前兩名的都是入門十幾年的弟子,雖說是小一輩弟子,但也二十七八了,光是內功火候就比他深了許多,許多弟子都認為要是厲師兄和他們內功一樣強的話,第一名絕對是手到擒來。

    就這樣,厲師兄再一次受到了上面的關注,被指名派出山外,參加了不少重大的門外行動。當其他新弟子還在門中苦練武功時,他就已經開始替七玄門立下不少功勞,在江湖上有了「厲虎」的赫赫名聲,聽說他還即將被允許特例進入七絕堂,去修煉更高深的武功。

    韓立聽到這裡,心裡也不禁動容了,所有的事情如果都是真的話,這名厲師兄還真是不簡單。憑著一名記名弟子的身份,竟然能拚搏出如此的成就,自己也有些欽佩了。

    張長貴那一方,在經過大半天的推諉後,終於有一名弟子硬著頭皮走了出來。

    這名弟子看起來武藝也是不弱,從腰間拔出一把明晃晃的軟劍出來,這把軟劍只有拇指粗細,柔軟無力,一看就知道不是一般平庸的人能用的。

    厲師兄感到有人到了跟前,緩緩的睜開雙目,眼中神光十足。

    他突然大喝一聲,如同晴空裡響起的一聲霹靂,震得全場人耳朵都嗡嗡直響,對面之人也被震得抖了一下,臉上露出了惶恐之色。

    隨著喝聲出口,長刀已經擺動,一溜刀光閃動,連環數式運轉,剎時幻化成十多片刀影,將對手圍在刀網裡。

    這人倒也機警,雖然有些慌亂,但軟劍飄忽不定,陰毒刁鑽,守的倒也是滴水不漏。

    「這人是誰啊?」韓立忍不住問了一句。

    「是趙子靈,五長老的弟子,一手的拂柳劍法很是難纏。」

    「比厲師兄怎麼樣?」

    「當然不會是對手。」小算盤自豪的說。

    「那張長貴怎麼不換一名厲害點的出場?」

    「呵呵!趙子靈就是他們中最厲害的了,再說我們這些新弟子中誰又能打得過厲師兄,換誰也是白搭。」他有些幸災樂禍的笑。

    果然趙子靈的劍法雖然還沒亂,但氣勢全無,被厲師兄的長刀給壓地死死的,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的失敗只是早晚的事。

    韓立看了一會,心裡起了一個疑團。

    「我有件事覺得很奇怪,為什麼沒有更年長一點的師兄在場,就算不允許他們出場比試,但看熱鬧總應該有人來的吧,可這裡場內外,一個大點年紀的師兄都沒有,都是我們這些十幾歲的新弟子在觀看比試,這是怎麼回事?」韓立毫不客氣的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小算盤聽了韓立的疑問,神色一變,用一種古怪的目光望向他,讓他覺得有點摸不著頭腦,難道自己問道了什麼忌諱不成?

《凡人修仙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