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四~六章 結嬰

    在小石山的洞府煉丹室中,韓立口吐一縷手指粗細的青色丹火,不停燒裹著一個半尺大小的銀白小鼎。

    此鼎浮在丹室中心的一個法陣上,翻滾轉動不停。

    而韓立全身靈光閃動,神情顯有些緊張。

    隨著時間一點點過去,丹室中開始出現淡淡的藥香之味,此香味韓立只聞了幾口,就精神大振,臉上露出一分欣喜之色。

    當藥香最終由輕淡變成了濃郁之時,韓立眼中精光閃爍一下,突然兩手一掐法決,丹火瞬間消失不見,口中輕吐出一個「開」字。

    頓時一道法決射出,準確打在法陣的一角上。

    法陣發出一陣低沉的嗡鳴,數道紅綠交錯的光芒同時噴出,激射到銀鼎之上。

    小鼎輕微顫抖幾下,鼎蓋就自行的打開,從中浮出一顆乳白色丹丸出來。

    此丹丸拇指大小,通體晶瑩,靈光閃動。還有絲絲的乳白色靈霧浮現在四周,若有若無,一副靈藥天兆之象。

    見此丹丸,韓立掩不住臉上的狂喜之色。

    這九曲靈參丹藥,竟真的煉製成了。而他此前已一連失敗了數次,若這一次還沒成丹,瑪瑙角和伴妖草真的無法支持下一次消耗了。

    至於最重要的九曲靈參,韓立反而不擔心原料之事。原來韓立在用九曲靈參煉丹時,沒有捨得將整只靈參拿去煉藥。只是從靈參本體上抽取一點參夜煉藥,留了這通靈之物的一條性命。當然這樣做,靈參不會立刻斃命,但也元氣大傷。現形出來的化身白兔,也變得無精打采,有氣無力的樣子。

    見此情景,韓立深思熟慮了數日。終究在多佈置下數層禁制情況下,給九曲靈參滴入了那催熟的綠液。為了保險起見,韓立開始時只是用稀釋的綠液,一點點的加大嘗試,生怕出了什麼意外。

    畢竟這可以擁有化身的天地靈物,實在和普通靈草不太一樣。

    結果一滴入這些綠液水,靈參元氣竟真恢復了不少,並沒有出現不適之兆。

    這下韓立才放心下來。開始真正用綠液滴入其上。

    如此這般,每當韓立抽取一次參液,就用綠液讓其元氣盡復後,才再次下手。這樣一來,九曲靈參地參液就源源不絕了。

    不過這種方法,似乎只對著九曲靈參有效。韓立靈機一動之下,對其它靈藥試了一下此法。效果並不太好。還不如直接催熟來的快。

    如今,韓立用兩根手指夾著乳白丹丸,放在眼前,仔細觀察著。

    外形香味似乎可丹方上記載的一般無二。但具體藥效怎樣,也只有結嬰時吞服下去,才得以知道。

    輕歎了一口氣,韓立將這來之不易的丹藥,小心放入早已準備好的玉盒中,妥善收好後,走出了丹室。

    第四層大衍決,韓立遠在五六年前就修煉成了。讓神識又硬生生大長了一截。

    至於青元劍訣,也在數月前修煉到了第九層的大圓滿境界,讓他自身修為最終進入了假嬰階段。

    現在的韓立,無論丹藥還是功法,都已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不過,韓立不會這邊靈參丹藥剛成,那邊就匆匆忙忙的馬上開始凝結元嬰。

    而是出了洞府,獨自一人,在雲夢山東脈找了一處山清水秀地隱蔽之處。靜靜的盤坐在那裡一動沒動。

    在此期間。他將自己以前的人生經歷,從頭到尾的細細品味一番。

    年幼時在父母膝下享受天倫之樂,少年時和小妹戲耍遊玩,再大一些則因為三叔的推薦,進入了七玄門,認識了厲飛雨等人,並因為無意中遇見墨大夫。得以修煉長春功。後來有太南小會開始,真正正踏足修仙界……

    隨著回憶由原來的模糊不清。到漸漸的清晰猶見,韓立臉上的表情也忽喜忽怒,變幻不定,再也沒有以前不喜形於色的沉穩之狀如此這般三日之後,韓立雙目緊閉,臉上表情恢復平靜下來,,開始什麼都想的靜靜領悟天地之道。

    又過了一個月後,韓立從隱秘之地再次出來時,不論身心、法力都處在一個充盈巔峰地極佳狀態,特別在心靈鍛煉上,又上了一層。

    韓立心無波瀾的一回到洞府,就將洞府外所有的大陣禁制統統開啟,然後沖留守的銀月只說了短短兩句話:

    「守好門戶,有天大事情也不要打擾我。」說完此話,韓立就青衫飄飄的進入了靜室中。

    隨後石門無聲息的落下,門上白光閃閃,浮現了一層凝厚的符文,韓立在裡面又開啟了一層禁制,以防結嬰時受到麼意外干擾。

    雖然韓立沒有說自己要幹什麼,但銀月怎會不知道韓立下面要進行的是何事。

    頓時她面現一絲複雜之色,隱含羨慕、渴望、不甘等各種神情在內。

    最終望著寂靜無聲地靜室好久後,銀月才歎了一口氣的離開附近。

    如今她和韓立息息相關,就是有一些自己的小心思,也希望韓立能凝結元嬰成功。的空中,慕姓女子向藥園這邊緩緩飛來,玉容上滿是心不在焉之色,似乎滿腹的心事。

    一想到家族幾位長老,下的必須和言姓男子成親的通牒,此女就感到前途一片灰暗。

    她若是結丹修士的話,家族的那些所謂「長老」絕不敢對她指手畫腳,反而會對其恭敬有加。畢竟一位結丹期修士,對家族意味著什麼,誰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慕家族長,為了讓自己地孫子迎去言家地刁蠻女,竟然不惜用換婚把戲,強行給自己定下了這麼一樁荒唐的婚約。此女雖然艷冷無比,但一想起此事還不禁惱怒的因玉牙暗咬。

    只是她一向為人好強,所以才一直作出根本不放心上的樣子。但實際上心裡的彷徨無奈,又有幾人知道。

    慕姓女子原先的打算很好。

    既然表面上無法違反家族長老,那就盡量拖延和對方成親的日期,最好能在成親之前,她僥倖結成金丹。這樣一來,她自然就可以蔑視這樁被婚約了。

    可是此女雖然天資過人,但想要短短二三十年就結成金丹,這根本是不可能地事情,即使她這般努力,現在才只不過一隻腳剛踏進了結丹後期地邊而已。想要到達假丹境界,開始嘗試結丹,最起碼又要二三十年的苦修。

    雖然她可以等下去,但是慕家地那些長老卻等不起。終於和她撕下臉皮,開始明目張膽威逼她確定成親日期。否則,就要斷掉她日後在修煉上的一切靈石供應,並會連累到她在家族內的幾名至親之人。

    一想到這些,慕姓女子就覺得渾身無力,一絲反抗的餘力都沒有了。

    而在落雲宗內部,即使她深受峰主和眾師兄弟的喜愛,但一牽扯到各自家族的錯綜利益,這些人也不好插手此事。這讓此女更加苦悶起來!

    更糟糕的是,那為賊眉鼠目的「言師兄」似乎也得到了什麼消息,最近天天往天泉峰跑,對其死皮賴臉的糾纏不清。

    若不是此女法力遠在他身上,恐怕這位「言師兄」多半連用強的手法都會使出。

    這讓心高氣傲此女,氣惱的差點想放出法器,一下將擊賊眉鼠目對方成飛灰。

    今日恰巧是幾處藥園上交藥材的日子。此女乾脆搶了此工作,早早的遁出了天泉峰,好躲避那言姓男子的糾纏。

    現在她一連跑過了兩處,終於該向韓立負責的藥園而去。

    一想到韓立其人,此女心裡就有一種怪怪的感覺。

    先前她覺得此人雖然是一名煉氣期弟子,但總給她一中模糊無法看清的神秘感覺。

    而試劍大會之事,讓她一度猜測對方可能隱瞞了修為,說不定另有什麼身份。

    故而她曾經好長一段時間,細心留意對方的事情。

    但沒想一連幾年過去,對方始終規規矩矩,絲毫出格的事情都沒有做過。除了呆在藥園外,他還很少外出,交結的朋友也寥寥無幾。

    如此一來,此女倒對韓立更加感興趣了。

    她表面上對韓立放鬆了注意,實際上卻更留意對方的舉動。

    可惜的是,韓立為人低調的很,很少參與宗內的事情。甚至連見過韓立幾次,她在這些年間都屈指可數。

    這般二十餘年下來,此女算徹底放棄了。認為自己先前的猜測,實在是太一廂情願了。

    對方頂多是一個內向、性格孤僻的普通弟子而已,而且資質也不怎麼好,連築基都不太可能成功。

    此女略想了下韓立的事情,終於加快了一點御器速度,向遠處飛遁而去。

    慕姓女子才飛行了十餘里路,忽然一股莫名的驚秫降到身上,接著空中靈氣忽然間混亂翻滾起來,轉眼間形成了無數的靈氣漩渦。

    這讓不提防的此女身形一個跌蹌,差點連人帶法器一齊從空中跌落下來。

    慕姓女子大驚之下,急忙全身靈力一提,才勉強在靈氣波動中穩住了身形,然後急忙四處旁顧,入目的情形讓其愕然異常!

    只見在百餘丈高空中,出現了無數肉眼可見的點點靈光。這些靈光五顏六色,忽暗忽明,但無一不蘊含著精純之極的天地靈氣,顯得絢目美麗立之極。

    慕姓女子駭然非常,目光稍微朝遠處一掃後,臉上更是花容失色。

    只見明眸流轉之處,漫天高空中都是點點靈光,無邊無際,彷彿根本沒有盡頭。

    天呢!這是怎麼回事?

    慕姓女子御器浮在空中,望著眼前的詭異情形,目瞪口呆起來。

    實際上,韓立洞府為中心的方圓百里之處,這靈光凝現的奇景,遍佈整個區域。

    就在女子發現靈氣異變的同時,有成千上萬其他落雲宗修士,同樣感應到了這種巨變。

    而在百里之內的修士,則和慕姓女子一樣親眼目睹了這奇景。

    不過,這些修士身處其內的滋味可並不好受。築基期以上的還好,除了身體不適、心中彷徨外,還能勉強保持著鎮定。

    但數最多的煉氣期修士,則明顯感受到了一種巨大靈壓,無一例外的微微氣喘,修為更淺些的的連呼吸有些困難了。

    這些修士心裡恐懼之下,也顧不得追究此天地異兆倒底代表什麼意思,紛紛在原地打坐吐納。盡量抗拒這種讓他們都有些毛骨悚然的異變

    至於落雲宗以外的地修士,雖然無法目睹此景象,但天地靈氣的劇烈震盪,他們或多或少的紛紛感應到一些。

    有些修為高深之極的修仙者,甚至遠在千里萬里之外,就把驚愕目光投向了落雲宗所在的位置。

    雖然絕大部分修士沒見過,更不知道這種天兆奇景的出現,代表著什麼。

    但凡知道的則或驚或喜。駭然的,驚愕地,更多的則是羨慕之餘,嫉妒萬分!

    落雲宗主峰之上、高達數千丈的某洞府內,盤膝打坐的一名銀髮老者,正面色灰白的吐納氣息,彷彿大病初癒的樣子。

    就在數百里外靈光浮現的剎那間,銀髮老者的白色長眉一抖,雙目驀然驚愕的睜開,露出了難以置信的神色。

    他幾乎毫不猶豫地收了功法。馬上化為一道白光飛遁出了洞府。

    片刻後,銀髮老者出現在了主峰的峰頂,站在一塊高大巨石上。

    他凝重的瞅著韓立洞府所在方向,有些怔怔起來,臉上神色陰晴不定。

    就在這時,一道黃光從天外飛遁而來,看方向正是沖銀髮老者洞府而來。不過,一見銀髮老者已站在了洞府外。黃光立刻到了老者身前,光華一斂後,現出了一個面色青黃的中年人。

    「程師兄,你也感應到了。沒有弄錯吧,有人在我們落雲宗內凝結元嬰!」中年人一現出身形,立刻向老者驚愕的問道,彷彿還不敢真信的樣子。

    「弄錯?這怎麼可能!你我二人都曾經經歷過此情形。的確是有人在我們宗內某處凝結元嬰,而且已經到了最後的階段,馬上就可成嬰了。」銀髮老者頭也沒有回,眼睛微瞇地說道。

    「這可古怪了!我們宗內到結丹後期的也只有馮師侄和那姓胡的奸細而已。但馮師侄前兩年還在衝刺最後的大圓滿境界。短時間連假嬰境界都到不了。更別說結嬰了。至於那天煞宗的奸細,修為已廢了大半,連跌了數個境界,更不可能是他了。」中年人喃喃的說道,但說出的話語毫無一點自信。

    「哼!那些師侄的修為,你我還不清楚嗎?這修士雖然是在我們落雲宗內結嬰的,但可不一定就是我們落雲宗的人。說不定是哪個膽大包天之人。偷偷潛進或者混進我們宗內地。畢竟這雲蒙山靈氣充沛。也地確是結嬰的最佳地點。」銀髮老者淡淡幾句話,就將韓立身份猜的七七八八了。

    「師兄。現在怎麼辦!就這樣看對方順利結嬰嗎?」中年人眉頭一皺,有些不甘心的說道。

    「不錯,師弟這話說對了。我們什麼都不做的靜等即可。雖然不知道這人能否熬過最後一步的心魔反噬,但是現在出手干擾已是無意之事了。經受心魔的過程,對結嬰者來說似乎經歷了數月甚至數年之久。但對我們來說,只是片刻地工夫而已。呂師弟難道忘了自己結嬰時,經歷心魔地情景。」銀髮老者面色蒼白,但神態從容。

    「忘掉,怎會呢!那種情形,我可實在不想重新回想一次。心魔反噬,幾乎是你越害怕什麼,越恐懼什麼,會越在你心裡幻化出何事出來。要不是當初結嬰時,我服用了一枚定靈丹,肯定無法熬過那種心神淬煉的折磨。」呂姓中年人一聽老者提及結嬰時地心魔,不禁激靈靈打了冷戰,臉色一下難看之極。大有聞言色變之意!

    「這就對了。這人沒熬過最後一關,沒結成元嬰。如何處理對方,自然由我二人說的算了,何必急於一時!但若對方真僥倖踏入了元嬰期境界,我們現在阻止也已經遲了,不必做此得罪人之事。不如靜觀其變,靜等結果再說。再說這人凝結成嬰,對我們落雲宗來說不見得是壞事,說不定還能結交此人一番,甚至拉進宗內呢!」

    「師兄的意思是說,這人竟是一名散修?」中年人有了動容了。

    「嗯,十有**應是吧!若是有家族或者門派的修士,又怎會冒險在我們雲夢山進行結嬰。否則就是再差,也應該大批高階修士護法才是。你還記得,我二人結嬰時,宗內的鄭重舉動嗎?」銀髮老者微微一笑,轉臉沖中年人說道。

    「怎麼不記得。在我結嬰的那數月內,整個宗門都如臨大敵的全宗封山,連鎮派大陣都開啟了。這樣看來,此人還真有可能是位無派散修了。」中年人想起當年的事情,嘴角也不禁輕笑的說道。

    「這人若是散修成嬰,我們自然必須多加拉攏,不可輕易得罪。畢竟以散修身份結成元嬰的修士,似乎雖然比我等成嬰更加艱難,但是一旦成嬰卻個個都神通不小,不可輕視。而且這些修士沒有門派脫累,相比我們這些宗門出身修士,顧忌更少,非常喜歡記仇。那天恨老怪,不就是我等都不願輕易招惹的人物嗎?其中大半是因為這老怪修為高深,遠超同階修士,但其肆無忌憚的行事手段,也是許多天南大派深為忌憚之處。」銀髮老者慢悠悠的說道。

    中年人聽到這裡,默然點點頭,似乎很贊成對方的說法。

    「開始了!」老者眼中精芒一閃,忽然脫口而出的低聲道。

    中年人一驚,急忙將神識向遠處投去。

    這時,韓立洞府的上空,靈光浮現的越來越多,並漸漸凝聚連成一片起來。

    一會兒的工夫後,方圓百里內的天空,就出現了一望無際的五色霞光。

    霞光裡面風雨雷鳴之聲大起,片片彩霞隨著雷鳴聲滾滾翻騰起來,隨後從四面八方向中心處飛快匯聚。

    韓立洞府所在的小石山上空,刺目耀眼,形成一團直徑里許的巨大光球,裡面瑩光流轉,讓人無法直視分毫。

    驀然一聲驚天動地的驚雷憑空響起,整座石山都猛然間晃動一下。

    隨後,一道青光柱從石山之中噴射而出,正好射進了高空的光團之內。

    巨大光團四周馬上陰雲密佈,風雨雷電交加。

    光團在陰雲中開始一點點的收縮變形,同時五色靈光閃動,越發的刺目耀眼。

    附近離得較近的一些修士,已經趕到了小石山的附近,看著空中那驚人的天象,一個個面面相覷,不知如何才好。

    沒有多久,巨大光團在眾人驚愕目光中,凝聚成了一團拳頭大小的晶瑩圓珠。上面蘊含的龐大可怕靈氣,讓附近觀看的修士,個個臉色大變,更加沒人敢輕舉妄動。

    「砰」的一聲輕響,圓珠一亮一閃之間,化為一團直徑丈許的五彩霞霧,往下飛快遁去,轉眼間鑽入了石山之中,不見了蹤影。同時附近的風雨雷電等天象,瞬間消失不見,一切都恢復了正常。

    這一下,附近眾修士大眼瞪小眼,一個個不知如何才好。

    就在這時,從石山之中傳來一陣仿若龍吟之音,直升九天雲霄,天地隨後為之色變,一個高約百丈的人形光影,浮現在了石山之上。

    此光影閃爍四色靈光,手腳粗大驚人,因為面目靈光太盛,竟無一人能看清楚巨人的陣容分毫,只覺得此人影似乎威嚴之極,讓人不敢仰視而望。更讓這些修士驚駭的是,此光影微一頷首,兩道森然光柱往眾人身上一掃而過,所過之處讓人瞬間屏住呼吸。

    「噗通」之聲接連響起,一些修士全身一沉,如同泰山壓頂一般的半跪在地,無法起身份毫。

    幾名修為高深些的修士,雖然勉強站穩住身形,但是雙膝微微顫抖,額上青筋跳動,一副勉強之極的樣子。

    就在這些這些修士心驚膽顫,暗暗叫苦不迭之際,巨大人影彷彿笑了一笑,身體驀然化為了漫天的星光,潰散不見。

    這一幕,讓所有人陷入目瞪口呆之中。靜室之中,韓立盤坐在地,雙目緊閉。但在其頭頂的天靈蓋處。正有一個高約寸許的迷你嬰兒,在髮髻上攀爬戲耍。

    此嬰兒白白嫩嫩,青光罩體,相貌容顏和韓立一般無二。只是面上滿是興奮歡笑之色,和韓立平時地沉默寡語大相逕庭。

    嬰兒下面的韓立本體,面色紅潤,神情安詳,彷彿正在熟睡之中。

    過兒一會兒後。嬰兒似乎玩耍的有些累了,打了個哈欠後,青光一閃,從天靈蓋處一下鑽進了韓立體內。

    韓立神色一動,眼皮微顫後,終於睜開了雙目。露出了一雙溫瑩內斂的明眸,清澈異常。

    醒過來地韓立並沒有馬上起身,而是面帶一絲古怪、狂喜摻雜一起的複雜色。

    他忽然伸起一隻手掌,在眼皮底下翻來覆去的看了數遍,忽然又單手一抬,往自己的頭頂上摸了一摸,臉上全是不可思議的神情。

    足足過了一盞茶工夫後,韓立面孔上地興奮表情,才漸漸隱去,終於恢復了常態。

    他掃視了一下靜室中的情形。伸了伸懶腰,終於站起身來。隨後手指一彈,一道青光射到石門之上。

    頓時靜室大門光華一閃,無聲無息的升了起來。

    「恭喜主人,結成元嬰!」銀月竟化形成艷麗****的模樣,正守在靜室外,一見韓立從裡面出來,立刻恭敬的低首施禮。其稱呼和口氣恭謹程度。有點出乎韓立的意料。

    「主人?看來銀月道友,現在才真心認可我啊!不過這也很正常。你原來修為就不在我之下,我若是未能凝結成嬰,你又怎會真心服我。」韓立摸了摸下巴,不在意地淡淡道。

    「主人所言極是。現在主人元嬰結成,自然踏足了這一界的最頂尖修仙者之列。壽元更是長達千餘年之久。以主人如今才堪堪二百歲的年齡,只要再有點機緣造化的話,我相信主人修到化神期境界,絕不是不可期望之事。」銀月艷麗的面容上,滿是肅然之色的說道。

    「現在談論化神期,對我來說實在太遙遠了。不知多少元嬰期修士,都卡在初期階段,無法寸進分毫。你也不要期望太高。」韓立輕搖下頭,不動聲色的說道。

    「我可對主人頗有些信心的。」銀月一抿櫻口,嫣然一笑道,顯得格外妖嬈誘人。

    韓立聽了,露出不以為然之色。趕來之人,已聚集了上千人之多。

    他們圍著此山御器漂浮半空中,竊竊私語不已。以他們的見識和閱歷,自然不知剛才的天象代表了什麼意思。只能胡亂地猜測一下。不過即使這樣,剛才發生之事,已經讓他們有一絲難耐的興奮之情。

    石山前韓立負責地藥園,自然也有許多人注意到了。早有人直接闖過禁制進去查看了一遍。

    可是裡面除了普通的藥草外,空空如也,一個人影都沒有。

    慕姓女子混雜在人群中,也趕到了這裡。

    她目睹了附近發生的一切,臉上不禁露出陰晴不定之色。此女隱隱覺得,這天兆似乎和韓立有點什麼關係似的。

    就在這時,又有數道顏色各異的光芒匆匆飛至了這裡,光華一斂後,顯出了五六名神色凝重的結丹期修士來。

    為首的正是那位姓馮地結丹後期老者,臉色陰沉似水。在其旁邊地,則是紅衫老者,宋姓絕色女子及其他幾名面孔有些陌生的修士。

    「所有弟子聽好了,此山十里之內,暫時被劃為禁地。凡是滯留附近者,視作違反門規,嚴懲不貸。」胡姓老者一見此地竟有如此多低階弟子,不禁雙眉一挑,口氣一寒地說道。

    這些低階的落雲宗弟子,一聽本門師祖竟然下了這般命令,雖然個個滿肚子疑惑,也只能齊遵命,紛紛御器離去。此地頓時空曠了起來。

    「幕師侄,你暫且留下。」一名面容普通的結丹修士,忽然嘴唇微動的向胡姓老者傳音了幾句,接著用手指了指下邊的藥園。老者神色一動下,叫住了也準備離去的此女。

    「弟子謹聽師伯吩咐!」慕姓女子一怔之下,急忙掉頭飛到了幾位結丹修士面前,臉現恭敬之色。

    「幕師侄,聽說這個藥園,是你負責的。」馮姓老者神色一緩的問道。

    「是!此藥園是本峰一名叫韓立的煉氣期弟子管理的。」艷冷女子老實的答道。

    「煉氣期?此人現在何處?」

    「這個,弟子也不知?剛才已經有幾位師兄闖進藥園裡看了一下。那名弟子並未在裡面。」慕姓女子遲疑了一下,才回道。

    「韓立?莫非是二十多年前,試劍大會上,進入過前十的那名外事弟子。」紅衫老者神情一動,有點差異的問道。

    「段師伯所言不錯,正是此弟子。」女子知道對方帶隊參加的試劍大會,也就不奇怪的回道。

    「外事期弟子能進入前十,的確有點古怪。難道剛才的結嬰天兆,真是此人引起的?」馮姓老者望著石山,神情複雜的喃喃自語道。其身邊的一干結丹期修士,也個個神情肅然。

    宋姓絕色女子更是目光閃動,一直沉默不語。

    結嬰天兆!難道剛才是有人結嬰了。

    其他人還罷,慕姓女子一聽此話,幾乎不相信入耳之言,滿臉的震驚愕然之色。

    「馮師兄,看剛才的異景。那人已經結嬰成功,現在已經是結丹期修士了。我們要如何應對此人。」紅衫老者緩緩的問道。

    「對方雖然是新進階的元嬰期修士,但也已不是我等能面對之事。估計兩位師叔,不久就會親自處理此事的。我們現在做的,就是千萬別觸怒對方。咦!兩位師叔已經來了」馮姓老者沉吟了一下,剛作出決定,就忽然神情一鬆,口中輕呼道。

    眾人聞言童剛心裡一安,急忙抬首望去。

    只見天外光芒一閃,有兩道長虹瞬息及至面前,一白一黃。

    馮姓老者等人見此景,立刻分站兩邊,面露敬色。

    「這裡事情,交予我二人處理就是了。你們該幹什麼就幹什麼去,不用留在這裡。」銀髮老者和那呂姓元嬰修士一出現這些結丹修士面前,就淡然的說道。

    馮姓老者等人口中稱是,紛紛從石山附近離去。

    慕姓女子自然更不敢滯留與此,向兩位師祖深施一禮後,就急忙御器飛走。不過在離開之前,她不禁回首望了一眼藥園方向。

    「難得結嬰之人,真是那位韓立不成?「此女一想起韓立,心中一片混亂,玉臉上滿是茫然神情。銀月所化****說些什麼,一臉輕鬆之色,外面卻忽然傳來了一聲悠長的蒼老聲音。

    「在下落雲宗程天坤,恭喜道友元嬰結成,不知老夫和師弟,可否進府一敘。」

《凡人修仙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