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二章 失身 上

    這阿彌陀佛離了靈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府,身下多出了一張九品蓮台,上方億萬祥光,妙舞飛天散花,光雨繽紛,五色花瓣漫天飛撒,八部天龍待立,也沒有見什麼動作,場景就變化了一下,本來是三十三天之外,現在卻是在雷音寶剎之中,端座蓮台,舍利大放光明,頭頂二十四道白虹貫穿南北虛空,三千揭帝,五百阿羅漢,八大菩薩,八大金剛,全都圍繞其下,也坐蓮台。

    少時片刻,遠處又有數朵祥雲,異香襲襲,都是坐蓮台而來,或是七品,或是九品,原來諸眾佛祖,身後一樣有飛天仙女散花,八部天龍守護,那丁甲,功曹,護教駕枷藍,黃巾力士,在後面跟隨。

    看那南無燃燈上古佛,頭頂光焰之中,有大鵬明王護法,身邊有二十諸天,乃是先天寶物,二十顆定海珠所化,燃燈上古佛徑直來到雷音定剎大殿,雙手合十,拜了南無阿彌陀佛,復坐蓮台,隨後又有南無藥師琉璃光王佛,南無彌勒尊王佛,南無懼留孫古佛,南無馬元尊王佛,南無接引歸真佛,南無過去未來現在佛,南無天龍王尊王佛等等,三千諸佛陀,古佛,一起來拜阿彌陀佛。

    眾佛祖,菩薩,羅漢,金剛,俱都歸位,阿彌陀佛於其上道:「昔日我為西方教主,渡盡眾生,演化沙門,乃是順天應人,現天數演化,又有劫數,諸位當盡盡修行,免受劫苦。以免正果難忝,我以慈悲之心,運轉大法力,使劫數遲來,爾等也須早做準備。」

    眾佛祖,菩薩,羅漢,金剛,都合掌稱善,漫天白虹貫穿,天花下得越緊,流光點雨,異彩紛呈,異香充滿了整個無極無量的釅極樂世界。

    阿彌陀佛不再多言。入定片刻,便開始講經說法,口若懸河,舌綻蓮花。地湧鑫蓮,眾佛菩薩誠心皈依,口中誦讀。整個西天極樂梵唱之聲大做,直直傳到了西牛賀洲佛國之中,那眾生本來都信佛陀,整日口喧佛號,現在聽天音梵唱普降,個個都焚香膜拜,磕頭不止,那西牛賀洲之中的妖怪。也似乎也心有所悟,都架起妖風,來到靈山腳下,聽佛誦經,誠心皈依修行。那護法眾神也不阻攔。

    「這幫子和尚又在嘮叨了!煩死人了!」紅孩兒在火焰山中,聽見梵唱佛音,頓時心如貓抓,運轉的一口真元都差點岔氣,好不容易才恢復過來,心中大怒,死死地摀住耳朵,卻是無濟於事,這梵唱佛音,無孔也入,沒有任何東西可以阻攔,一字不漏,都傳進了紅孩兒的耳朵裡面。

    紅孩兒開啟了火焰山的禁法,那熊熊先天之火衝上萬丈高空,回落下來,形成一個巨大的火罩,罩住火焰山,情況才好轉了一點,但耳邊還是好像幾百隻蒼蠅在嗡嗡亂哼,紅孩兒暴跳如雷,卻沒有絲毫辦法。

    那些三頭的火藥味魅,有地聽了佛音,竟然脫離了火焰山,飄飄蕩蕩,直往西天而去,卻立馬就被火焰山禁法拉了回來。

    這佛音十分怪異,只要你存心皈依佛門,這佛音就好像是天音,令人嚮往,仔細傾聽,便可以領悟神通,因為其中有修行之要訣,要是不領悟,這佛音就如蒼蠅直鑽腦海,令人煩躁不安。

    「幸好西天那幫子禿驢,三百年開聚會唸經,要是天天這樣來,我都要皈依佛門了。」好不容易,這佛音才慢慢消散,紅孩兒安靜下來,倒抽了一口涼氣。

    西天極樂的談經大會,三百年才舉行一次,眾佛陀,菩薩,羅漢,金剛都其聚靈山,聽佛祖談經說法,普渡世人,感化下界妖孽,叫其皈依,好得成正果,那牛魔王就是因為自己的手下被佛門感化了不少,都飛到西天,成了佛兵,加上這佛音確實煩躁,才準備帶兵殺了靈山,結果被菩薩擊敗,手下所有的妖怪都皈依了佛門。

    每三百年一次的談經大會,這西牛加洲每一次都有許多妖怪受了佛音的渡化,皈依佛門,只有那特別厲害的妖王,道行高深,心智堅定,不受佛音感召,按佛門的說法就是冥頑不靈,罪孽纏身,於是乎,那西牛賀洲之中的新生妖怪越來越少,全部都皈依了佛門,只有數十處強大的妖王,擺下大型禁法,抵擋每三百年一次的嘮叨,倒還過得去。

    這佛音不但對妖怪有影響,連同那修道之人也要受些干擾,惟獨有一處一地方,佛音絲毫傳不進來,卻是那萬壽山,五莊觀,鎮元大仙的道場,周圍方圓三千萬里地,魔頭不生,佛音不來,一些修道之人都搬到其是居住,妖怪也可以來,但卻不許拉幫結伙,自立山頭,只能尋石洞單個爬行。

    紅孩兒,七姐妹,都是能夠抵擋佛音侵襲的,但卻有些煩躁,這次佛音來得突然,好像還未到三百年,不過紅孩兒只有心中疑惑了,不可能去靈山問個清楚。

    和極樂世界一比,周青地這黑風山就真是皇宮和茅屋的差別,見虯首仙,金光仙,靈牙仙三人告辭而去,周青也不阻攔,且由他們,見到廖小進精神恍惚,便輕喝一聲道:「這事情有些蹊蹺,在我意料之外,你且說說詳細情況。」

    周青和雲霞尋了椅子坐定,廖小進當然不必隱瞞,把紅孩兒如何和木吒,金吒結怨,又遭惹到文殊菩薩,失了一隻射日箭,隨後找到自己想辦法,那金吒就帶著三仙上門來,強行攻打九泉山,自己苦苦爭鬥,最後玉符發威,解開了金光仙,虯首仙,靈牙仙的禁制,才形式逆轉,活捉了金吒。

    周青終於聽完事情的經過,臉上表情陰情不定,變幻多端。

    雲霞聽出意思道:「原來這三仙是三菩薩的坐騎,先前是截教弟子。雖然脫了坐騎身份,卻又被逐出了截教,不是仙人身份,是前來投靠的,只是這三人有些桀驁不馴,實力又強,也難以安排,這樣走了,也是好事情。

    周青嘿嘿笑道:「正是如此,這三人與那三菩薩為奴數千年,那虯首仙不定期遭了毒手,心中的積怨,只怕傾盡四海五湖的水都洗刷不了分毫,肯定是個不死不修的結果,幸好心中有愧。自己走了,要不然說將出來,我如果不收留。這三人要是惹出禍來,殺了那三菩薩,禍及到我頭上,那我神通再大百倍,都難免要落個淒慘下場。這結果卻是正好,兩方都不得罪,還賣了個情面給那虯首仙,以後見面孔雀尷尬。」

    和觀世音搶亂子鬥法。抓那木吒金吒,這都是弟子之間的恩怨和暗中鬥法,倒是小打小鬧,雙方也沒有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以後最多見面尷尬。但要真讓那金光仙三人殺了三菩薩,那就是闖了彌天大禍,周青自己清楚自家的事情,這小小的天道宗,在佛門面前,就像一隻螞蟻,那三千佛陀,億萬佛兵,八部天龍眾,絕對不是泥朔的木偶。

    廖小進眼睛骨碌骨碌轉動了幾下,聽了周青的分析,暗暗感歎運氣好:「師傅卻是高見,這三人不能為仙,但神通還在,出去以後肯定是找山頭聚攏小妖,成為一方妖王,和那三菩薩為難,我們正好看戲,也有了時間緩和。不用老是當別人的槍來使用。」

    雲霞笑道:「你們兩師徒卻是越來越奸滑了,這三仙確實神通廣大,我捆仙索都奈何不得,要說殺菩薩,倒不是不可能,要殺了菩薩,佛門不會不管,佛門陀出手,截教聖人也不會坐視不理,這樣一來,卻是佛道相爭了,我們正可以置身事外,兩方不管,免得觸了霉頭,裡外都不是人。」

    「不但裡外不是人,只怕還要遭那殺身大禍,等小進婚禮一過,我就命弟子下山,一是遊歷四方,增長見識,二是看看能不尋找一塊寶地安身,這兩界關附近乃是是非之地,居住久了,難免要捲入其中,就算以我現在實力,對於那三教聖人,西天教主,也不過是土雞瓦狗。那三教聖人,可以開天闢地,重朔世界,我們小小一個天道宗,捲入其中,那是人家翻手之間,整門上下,都化為齏粉。到時候就遲了。」

    周青渾身白虹繚繞,白氣氤氳,面色有些陰沉,繼續對廖小進道:「你還去九泉山,火焰山走上一趟,叫那紅孩兒和你個七個未婚妻放了金吒和木吒,至於被文殊收走的射日箭,如果我所料不差,只要放了兩人,過不了幾天,哪吒就會送上門來。」

    廖小進皺了皺眉頭道:「金吒和木吒兩人,氣焰囂張,落在風玲兒她們手裡還好,那木吒在紅孩兒那裡肯定吃了不少苦頭,要是這麼放了,面皮上也有些不看,而且對方也不會善罷甘休。要多多惹出麻煩來呢。」

    周青喝道:「能有什麼麻煩,兩條小泥鰍,還真能翻起什麼大浪,就是那菩薩,心中也明白道理,不過是佔些小便家園以了。我看你那七個未婚妻沒有問題,就是紅孩兒那裡有些阻滯,你傳我的話過去,就說他要是不聽我言,違抗師命,我立刻追回法寶,廢其道行,打落凡塵之中。紅孩兒拜我門下時日尚淺,還不曉得我的規矩,加上我賜他那兩樣法寶,要他倔強起來,你奈何不了他,雲霞,你將芭蕉扇和捆仙索給小進,也有個準備。我還將這鍾賜你,那紅孩兒要是真不聽我的話,你就將他拿來。」

    這番話語,凌厲到了極點,廖小進最近是很少見到周青這般神態,看來情況確實有些嚴重,接了雲霞遞過來的芭蕉扇和捆仙索,又拿了東皇鐘,再記了口訣心法,這芭蕉扇正好克制火焰山的地理優勢,東皇鍾克制射日弓箭,廖小進心中明白,隨即拜了周青夫婦,正要出去,周青連忙叫住。

    「你且慢行。將那玉符給我!」

    廖小進連忙取下玉符,給了周青,這才出了仙府,騰身而起,又向西牛賀洲飛去。速度比原來去時快了一些,廖小進吃了幾片人參果,也漲了些法力。

    周青見廖小進走了,猛的走到那大殿之上,看著那柱子之上自己親手所寫的對聯,一揚手,身上圍繞的白虹宛如一條匹練,覆蓋在那對聯之上,一眨眼的功夫。白氣依舊回到周青身邊盤旋,而那柱子之上的字跡全都消失,依舊是金黃澄澄,顯然是全部都被周青抹去。

    「夫君。你要幹什麼?」雲霞有些疑惑,連忙問道。

    「你莫管我,我自有主張!」周青笑道。喚了童子出來,重新擺放了香案,隨後焚了一爐香火,取出那玉符與打神鞭,供在香火之前。

    拈了一柱香火,周青朝那玉符和打神鞭拜了三拜,口中豈稟道:「闡截兩教聖人在上,弟子周青叩首。弟子感謝聖人提攜,窺得大道之路,弟子只想證得混元道果,修得大羅金仙之位,兩教聖人明察秋毫。所托大任,弟子實在是有心無力,無法完成,不定期望聖人老爺開恩,收回成命,弟子感激不盡!」

    那玉符附於打神鞭紋絲不動,雲霞在遠遠觀看,心中納悶:「夫君今天是發了什麼瘋?有些奇怪呢?」

    「還請兩教聖人大發慈悲!」周青拈香又拜了三拜,那打神鞭和玉符還是紋絲不動。

    周青見狀,大呼道:「弟子也是道門一脈,自然維護道統,日後道門子弟若有劫難,弟子當盡力解救,絕不食言!」說罷,又連連叩拜。

    話音剛落,那打神鞭這才慢慢飛了起來,周青頓時大喜,口中大呼道:「多謝聖人慈悲,弟子如有機會,當親自上聖地拜謝。」

    話音剛落,那打神鞭突然加速,化為一道金光出了仙府,直直上了雲霄,到三十三天外去了。

    周青再拜:「截教聖人慈悲!」那玉符見打神鞭走了,也化為綠光出了仙府,一樣往三十三天去了。

    周青衝出仙府,見打神鞭與玉符都走了,頓時鬆了一口氣,好像是把瘟神送走了一般。

    「哎,真是請神容易送神難啊,何況這尊神還是不請自來,終於藉機送走了!」周青歎了口氣,喜上眉頭,心中輕鬆,眉飛色舞起來。

    雲霞見了這情景,心中有所領悟,也替周青高興。

    一童子手持避水珠,從橋上落下,入了毒龍潭,水道自然就分開,也不知道下了幾千丈,一股股陰寒之氣流動,還有嘩啦,嘩啦的水響,彷彿瀟灑流動,這毒龍潭下面,被三尾烏龜打穿,連通到喜出望外陰河,通往四海,地下另有世界,這童子手持地避水神珠越到水深之處,那光華越就越大盛,照得方圓十里都是一片通明。

    只見遠處,一條龐大有如山嶽的黑影翻動,也不知道有多大,也不知道有多長,這童子大叫道:「龍天師叔,龍地師叔,宗主老爺叫你們去仙府。」

    原來龍天龍地被那金烏反擊,震成重傷,在地底陰河,變化了太古龍鯨原形真身,吸收寒水精化恢復,聽見那童子叫喊,一陣暗流湧動,便於工作恢復了人體,隨童子上來,出了毒龍潭,進了仙府,見周青白虹裹體,溫藍新,藍神,飛熊,六瞳,大小狐狸,小崑崙,毒龍,都在其中,周青用手連連抓拍,一道白氣就衝進這些弟子泥供丸中。隨即這些弟子也和周青一樣,全身白氣氤氳,閉目端坐地上。全身大汗淋漓,牙著緊咬,肌肉抽動,好像有些痛苦,彷彿吃了什麼靈丹妙藥,消化不了藥力一樣。對進來的兩人,絲毫沒有察覺。

    「你們兩個過來,為師得了些好處,也分你們一分,這白氣乃是上古時期,縱橫人間的大巫精氣,你們將其煉化,再運用天道變化,重朔肉身,就可得成不死之體,仙兵神器都傷不了分毫,與你小進師兄一般!」周青解說道。

    兩人大喜,連忙跪下,周青彈了雞蛋大一團白球進了兩人泥宮丸,兩人依照周青所傳的天道變化,默默運功。

    「這兩頭太古龍鯨果然體制非凡,得了大巫之精氣,只要再修煉幾百年難遇,想必也就是比那金光合同法會相關很多,也算是一大助力了。」周青見龍天龍地兩人,只是默坐,並不像其餘弟子那樣痛苦,不由暗暗讚歎,那小狐狸全身好像水裡撈出來的一樣,身體哆嗦不停,周青手一揮,一道青光籠罩了小狐狸全身,這才鎮定下來。

    「小狐狸根基淺薄,資質也不是上等,日後有些麻煩,我還要想辦法化解才是。」周青拿起葫蘆把玩,心中算計。

    這葫蘆本身就是厲害的法寶,不然如何能裝住后羿與誇父的精氣?周青邊算計,邊思量,要把這葫蘆煉製成什麼樣的法寶,才能發揮出最大的效率。

    西牛賀洲浮屠山,那卵巢上的禪師,手裡的的紅大佛珠突然斷裂,那一百靈八粒龍眼大小的佛珠滾得整個卵巢到處都是,這禪師心中一驚,隨即就與自己的分身推動了感應,臉色頓時變得慘白,過了好久,才恢復過來,冷哼了一聲,出了鳥巢,向西天而去,到了天上,這禪師猶豫了一下,還是停了身子,依舊回到自己的鳥巢之中,捏了個法訣,空氣蕩起波紋,整個浮屠山已經隱藏了起來。

《佛本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