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處男之心

    撲通!!

    巨大的水花之中,三人一馬落在了河水之中,幸好這是上游,雖然是枯水季,但是上游的河床裡水量還算充沛,否則的話,這麼高地方摔下去,直接摔成肉餅了。

    剛一落水,強大的下墜力量就直接將他們拽進了河底,夏亞奮力掙扎,只覺得大量的河水從嘴巴鼻子裡灌了進來,他奮力掙扎,卻感覺到雙腿纏在了馬鐙裡,掙扎了兩下,非但沒有甩開,卻反而糾纏得更緊了,他心裡一著急,下意識的張口吸氣,頓時一口水就灌了進去,險些沒被當場嗆死。

    夏亞只覺得越來越多的水灌了進來,手腳沉重,身子也越發無力,就連意識也開始模糊了。他掙扎的力氣越來越小。

    就在這個時候,一隻手從旁邊伸了過來,將夏亞腰間的那把火叉拔了出來,用力割斷了馬鐙,然後從後面拖住了夏亞的腋窩,往上浮起……

    剛一露出水面,夏亞頓時就感覺到了眼前一片強光,他被勉強拖上了河床,丟在一塊石頭上。

    可憐蟲頭髮濕漉漉的,奮力將夏亞翻了過來,然後一拳打在夏亞的肚子上。

    「哇!!」

    夏亞張口就吐,大口大口的河水從他口中噴了出來,又猛烈的咳嗽了會兒,方才順過了氣。

    可憐蟲擔憂的看著夏亞:「喂,你怎麼樣了?」

    「飽了……」夏亞半天才回了這麼一句。

    喘了一會兒,夏亞抬起頭來,就看見可憐蟲和奧克斯都在旁邊——三人現在就在這個峽谷的底部,旁邊就是河水,而自己三人在一塊露出水面的淺灘岩石上趴著,這岩石只有兩張飯桌拼起來那麼大,前後左右都是河水。

    對面的峽谷上傳來了人喊馬嘶,遠遠看去,峽谷的上面那些追兵已經趕到,圈著馬在峽谷懸崖旁繞了幾圈,似乎很不甘的往下張望了一會兒,只是峽谷的那一面,懸崖陡峭,壁仞險峻,又因為常年被河水沖刷,河床的峭壁上滑不留手,若是想攀爬下來,只怕除非這些追兵一個個都變身成猿猴才行。

    終於,這些傢伙觀望了一陣,不甘的離開,大概是回馬去下游,尋找地勢平坦的地方渡河去了。夏亞記得很清楚,一路過來,河床的地勢都異常險峻,要想找到渡河的地方,除非是昨天自己宿營地方,只是縱然騎馬去,一來一回,這些追兵沒有幾個小時,那是趕不過來了。

    追兵即去,暫時安全下來,夏亞心裡一鬆,翻身又咳了一會兒,才抬頭看了可憐蟲一眼,語氣有些古怪:「剛才是你把我從水裡撈出來的?」

    可憐蟲橫了這個土鱉一眼,她也全身濕透,頭髮粘在一起,正側頭擰著頭髮,聞言怒道:「你還說!你這個傢伙,分明不會游泳,下了水就好像秤砣一樣往下沉!就你這樣,居然趕縱馬跳水?」

    夏亞匝了匝嘴,嘿嘿乾笑了兩聲:「這個……我聽了很多故事,裡面的主角被人追到懸崖旁的時候,縱馬一跳,哪怕懸崖寬一些,也能如有神助一躍而過,怎麼我們就不行呢?大概是你太重了!」

    可憐蟲聽到最後一句不由得心中氣惱——但凡女人,不管老的少的美的醜的,對自己的體重問題總是格外敏感。

    不過面對這個土鱉,可憐蟲也懶得去和他做口舌之爭,只是白眼卻少了翻上幾下。

    夏亞不是傻瓜,他略微一想,就明白了剛才的情勢。

    自己躍馬跳崖,落水的時候,因為可憐蟲和地精王妃兩人只是坐在馬上,掉進水裡就很快劃了出來,而自己因為套著馬鐙,馬匹的重量又大,就直接沉到了水底。而自己這個山裡長大的傢伙,偏偏是一點水姓都沒有,如果沒有可憐蟲相救的話,自己今天就真把這條命交待在這裡了。

    「那些傢伙恐怕很快就會追來,我們還得想個辦法離開這裡才行。」夏亞坐起了身,立刻疼得皺了皺眉,他肩膀上還插著一支箭,方才拚命的時候還能一口氣壓著傷痛,現在一旦閒下來,頓時就忍耐不住了。一手握住了箭尾,吐了口氣,低聲咒罵一句。

    可憐蟲眼看夏亞的模樣,一肚子氣也早就散了,關切的湊了上來:「你的傷不輕,得把箭啟出來才行。」

    她略微沉吟了一下,起那把火叉,將夏亞的上衣解開,夏亞身上原本穿著從王城四秀倪古兒巨漢身上剝下來的皮甲,可憐蟲用火叉一劃,那皮甲立刻就被切開,這火叉看似鈍銹,卻居然如此鋒利。

    那箭如肉很深,卻幸好沒有將夏亞射穿,可憐蟲看見傷口血肉模糊,心中也是發顫,強行忍著噁心的感覺:「你,忍著點疼。」就下手用火叉去割開傷口處的皮肉。

    火叉才入肉,就聽見夏亞陡然發出了一聲驚天動地的嚎叫,可憐蟲沒有被血嚇暈,卻險些被這一聲慘叫給嚇倒了,手裡一抖,瞪著夏亞怒道:「你叫什麼?」

    「廢話!你讓我捅一下,看你疼不疼!」夏亞理直氣壯。

    「看你和人拚命的時候,那不要命的樣子讓人看都害怕。怎麼這會兒卻不裝英雄了?」可憐蟲有些好笑。

    夏亞翻了個白眼:「廢話,誰說英雄就不怕疼的?拚命歸拚命,可是被刀子砍被箭射,不疼才怪!老子又不是什麼英雄,沒必要硬挺裝逼吧。」說著,又哆嗦了一下。

    「那……你忍著點兒。」可憐蟲還想嘲弄兩句,卻又想到這個土鱉是為了救自己才受傷的,心中那嘲笑的話就不忍說出去,語氣反而格外的溫柔了幾分,又湊近了些兒,捏著火叉小心翼翼的將傷口又割開了幾分。

    夏亞張口又要慘叫,可是這一次,叫聲到了嗓子眼卻止住了。

    為什麼?

    可憐蟲俯下身子的時候,腦袋幾乎就貼著夏亞的臉了,感覺到可憐蟲的呼吸輕輕噴在自己的臉上,那呼吸之中隱約帶著一股難以描述的香香甜甜的感覺,夏亞那顆處男之心,頓時本能的跳了幾下,一種無法描述的酥酥麻麻的感覺從心中浮了起來。

    他腦子裡懵懵懂懂,卻生出了一個荒唐的念頭:「這傢伙也幾天沒見他刷牙了,怎麼嘴巴卻一點都不臭呢……」

    這種事情無法解釋,乃是人類的天姓,雄姓荷爾蒙遇到雌姓荷爾蒙的天然悸動。

    夏亞被這感覺嚇到了,他本能的深呼吸了一下,卻沒想到卻反而將更多的可憐蟲身上的那種味道吸了進去,一顆心臟頓時跳得又快了幾分,而就在這時候,可憐蟲感覺到了夏亞身體在微微動彈,下意識的扭過頭不滿道:「你別亂動,我……嗚!!」

    腦袋才側過來,嘴唇卻好死不死,正好從夏亞張大的嘴巴上劃了過去……

    一瞬間,兩人都傻住了。

    其實剛才不過是一瞬間的觸及,可憐蟲的唇瓣不過是略微從夏亞的嘴巴上掃過,似碰而非碰,彷彿是碰到了,卻又彷彿差了那麼一絲距離,但是兩人卻偏偏都清晰的感覺到了那種真實的觸碰的感覺。

    這一瞬間,夏亞心中茫然:難怪這傢伙說話細聲細氣,原來嘴唇這般軟……

    一秒鐘之後,兩人同時放聲大叫,隨即咻的一下彈開,夏亞張大了嘴巴,瞪圓眼睛的盯著可憐蟲,可憐蟲則滿臉漲紅,狠狠的擦自己的嘴巴。

    可憐蟲心中吐血:完蛋了,我的初吻給了一個土鱉……

    夏亞卻心中吐血:媽的!上次是抱著這個傢伙*,這次居然被他親了!老子居然被一個男人親了!!!

    夏亞張口就要怒喝,可才一張口,忽然感覺到肩膀處有一絲不妥的感覺,低頭看去,原來剛才可憐蟲一直握著他肩膀上的那支箭,兩人匆忙分開,可憐蟲往後一閃,手裡下意識就將那支箭這麼一把強行拔了出來!

    夏亞眼睛一瞪,頓時就發出了驚天動地的一聲慘叫!

    肩膀上,咻的一下,一道血箭飆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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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獵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