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


  反正只要專心想著羅鴻,就不會想起伊利安了,沒錯!以後她只要專心想著羅鴻就對了!

  驚天動地的捶門聲猝然驚醒她的冥想,她反射性地彈坐起來,門外同時也傳來拉肯惶急的呼救聲。

  「夏小姐,快,請快點來,伊利安……伊利安好痛苦,請快點來幫幫他啊!」

  想都沒想,雙雙立即跳下床衝去打開門,一溜煙地鑽過拉肯身邊朝伊利安的臥室跑去。

  就跟上回的情況一模一樣,伊利安用雙手緊攫住自己的胸口,臉色灰敗、滿頭冷汗淋漓,修長的身子痛苦地蜷成一團。

  雙雙才剛到達床邊,他便突然伸手攫住她,冰冷顫抖的手緊得像要扭斷她的手腕似的。

  「你……你想……想離開……離開我……了嗎?」

  雙雙一驚,脫口道:「你怎麼知道?」

  冰冷的手攫得更緊。

  「那……那就……就先殺……殺……殺了我吧!」

  「不!」

  雙雙驚叫,旋即爬上床去,像上回那樣把伊利安抱進懷裡,溫柔地搖晃撫摩著。

  「噓、噓!不痛了,很快就不痛了,我在這兒啊!我沒有離開你啊!再忍耐一下下,馬上就不痛了喔……」

  可能是發作的時間比較短,所以,這次伊利安恢復的時間也比上次快多了,而且,也沒有累得立刻昏睡過去,他只是癱在她的懷裡喘息著。

  「天哪!真的……真的很想殺了自己算了!」他無力地低喃。

  「不可以,不可以那樣說,現在不痛了不是嗎?」雙雙著急地道。

  伊利安深深的注視她片刻。

  「可是,下次你想離開我的時候呢?」

  「我……」

  實在很想告訴他不會了,可是她真的說不出口,就算她現在說出絕不會離開他的話,但她根本沒有把握能夠實現自己的諾言,理智告訴她要忍耐,可衝動時別說什麼理智了,大概連所有的基本思想都要停擺了。

  他輕撫她的臉蛋。

  「雙雙,現在我只能告訴你,我絕不會和她們結婚的。」

  不會和她們結婚?那就是和其他女人羅!

  伊利安看得出來她在想什麼,可是,他現在真的沒辦法說太多,除非能夠完全明白,並把握住她的力量,如此一來,就算出現問題了,也可以利用她的力量來補救,否則,以他們現在正在進行的敏感行動,只要稍稍露出一點破綻被人抓到,讓對方有了防範之心,整個初步計畫就算全都砸了。

  「相信我!」他握住她的手。「只要再過一陣子就可以解決了,所以,請你再忍耐一段時間好嗎?」

  她不太明白他的意思,但是,他的手仍然冰涼,他的神情是那麼疲憊無力,讓她好心疼,情不自禁地抱緊了他,想要守護他脫離痛苦。

  「好、好,再等一段時間就再等一段時間,現在你可以休息一下了吧?你看起來好累呀!」

  「你會像上次那樣抱著我睡嗎?」

  「會、會,我會等你醒了才離開,這樣可以了吧?」

  伊利安滿足的笑了,他聽命地閉上眼。

  「醒來後,我們再去找安道算帳!」

  算帳?

  都是一百多歲的老妖精了,怎麼可能被一個小毛頭算到帳?安道當然是推得一乾二淨,順便再倒打一耙。

  「早就跟你說過命運之女的事我看不出來的嘛!誰教你自己不學著隨機應變,告訴你,你要是沒有辦法應付這些,你就根本沒資格擁有命運之女,還是早點放棄讓給別人,早點投胎來做命運之女的兒子,那麼,你就可以涼涼地坐上世界寶座了!」

  「吱!」伊利安啼笑皆非。「我對那個什麼世界寶座根本沒興趣,要不是你死纏著我,我早就跑到澳洲去玩袋鼠了!」

  安道皺起眉。

  「澳洲還有袋鼠嗎?」

  「當然有,澳洲是破壞最少的地區,至少有一半地區都保留原樣,動物也很少畸形化,所以我才想到那兒去住。」

  安道冷哼。

  「你這叫自私、叫逃避!」

  伊利安聳聳肩。「少講得那麼難聽,我這不是留下來了嗎?還乖乖的讓你擺佈,這樣還不夠嗎?」

  「乖乖的?」安道哈了一聲。「你要是真的乖乖的,你的心臟裡根本就不會有那顆豆子跑進去!」。伊利安裝了個鬼臉。「沒辦法,這是我的命運不是嗎?我注定要死在那時候的不是嗎?」

  「要不是碰上命運之女,你還真是死定了!」安道喃喃道:「啊!說到她,我忽然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

  「什麼事?」

  安道不再理會伊利安,逕自盯住雙雙。

  「雙雙,你能不能再告訴我一次,越詳細越好,你第一次碰上伊利安時,他究竟是如何恢復心跳的?」

  雙雙聞言,仔細回憶了一下,然的很詳細的再敘述一次,就連當時她心裡那些怨懟與不滿都老實的說出來了,而在一旁沒辦法不聽的伊利安依頓時滿瞼古怪之色。

  「那你當時在想些什麼?我是說,你在替他做CPR時。」

  雙雙歪著腦袋又想了一下。

  「哦!當時我只是拚命想著——拜託,你就趕快活過來吧!雖然明知道不可能,可是在那種情況下,拉肯和北川看起來真的好像急得連理智都喪失了,我只覺得,要是救不活他,搞不好我也得陪葬,所以,雖然那樣想很荒唐,可我就是忍不住在心裡拚命哀求著希望他趕快活過來羅!」

  安道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那麼,你要跟羅鴻結婚的那天早上……」他突然停下朝伊利安望過去,「你差不多是什麼時候開始發作的?」

  「差不對下午一點左右吧!」

《與君共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