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


  可沒想到,那個男人硬是努力奮戰不「洩」,甚至還有旁白。

  「怎麼樣?舒服吧?夠爽吧?」

  「嗯嗯啊啊……」

  「好,叫得好,叫得越大聲越好!」

  唉!老兄哪!難道你不知道隔壁有傷患,不能受太大的刺激嗎?

  好不容易,那個男的終於「壯烈成仁」了——死得好,可他還是死不瞑目,連喘都不喘一下,嘴裡就開始講個不停,也不嫌嘴乾口渴。

  「什麼時候要嫁給我?」

  「死鬼,我老公死了還未滿百日呢!我就這樣嫁給你,會讓人說閒話的啦!」

  「有什麼關係?我是鬼刀山莊裡的人,誰敢說閒話?」

  「唉!他們說的是我,又不是你。」

  「一樣、一樣,說你不就是說我嗎?放心好了,沒人敢的!」

  「這樣啊……」

  「對啦、對啦!嫁給我啦!免得我老是要跑到這兒來,麻煩死了!」

  「那……你說什麼時候好呢?」

  「嗯……這個嘛……我想,至少要等到少莊主成過親之後吧!」

  「你們少莊主又要成親了?」

  「什麼又要!是上次出了岔子才沒完成婚禮,可這回不會了。」

  「你怎麼知道這次一定不會再出岔子了?」

  「咦?人家狂劍山莊一家六口都來到鬼刀山莊了,還能有什麼意外?」

  不……不會吧?

  濮陽南震驚得坐了起來,吃力地捂著胸口喘息不已。

  一……一家六口全……全進去了?天哪!他們怎麼這麼愛玩這種關關逃逃的遊戲啊!

  這……這下子該怎麼辦?他這條命也只剩下一口氣了,還能幹什麼呢?就算現在要去找幫手也來不及了,何況,他認識的人裡,根本就沒有半個人敢去向鬼刀山莊挑釁。

  可是……他能不管嗎?

  濮陽南咬牙沉吟良久。

  好吧!這最後一口氣也給他們了!

  兩天的時光,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

  但對被關禁的人而言,一天就嫌太長了。

  可對想不出辦法脫逃,又有時限的人而言,一刻鐘都嫌太快了。

  這天中午,牢裡的人正食不下嚥地翻攪著精緻的膳食,地牢入口處突然傳來一陣喧嚷。

  「從沒見過這麼笨的人,連路都走不動了還想來救人!」

  「簡直就像是特地跑過來讓我們抓的嘛!」

  「也許是他的老婆跑了,所以他故意來找死!」

  「哈哈哈,或者是戴了綠帽子,他沒臉活下去了!」

  沙家六口驚疑地抓在牢欄邊,十二隻眼睛一齊瞪著同一個方向。很快的,在笑聲中,兩個大漢拖著一個人出現在地牢入口,那個人似乎早已昏過去了,腦袋垂落在胸前,根本看不清他的面目,只見他整個人軟趴趴地被拖著下了階梯,再被扔進對面的囚牢裡。

  臨走前,其中一個大漢不曉得是哪根筋不對了,居然像洩憤似的,抬腳就往躺在地上的人身上拚命又踹又踢的。

  「媽的,也不選個好時間,偏偏選在老子吃飯的時候,害老子吃到一半就跑出來,現在回去還不曉得有沒有菜了!媽的!踢死你、踢死你、踢死你……」

  在一陣陣幾近於哀嚎的痛苦呻吟中,沙少琪突然尖叫了起來。

  「不要踢了、不要再踢了!你沒看見嗎?他受傷了,他傷得好重好重,你再踢他會死的,他會死的啊!別踢了、別踢了呀!」

  大漢皺眉,可是那個尖叫得像鬼一樣的女人是未來的少夫人,他也不敢太得罪,只再踢了一腳後就和另一個大漢離開了,連守衛也溜了出去,因為廚房好像忘了他也要吃午膳,所以,他只好去自力救濟了。

  「濮陽南!是你嗎?是嗎?」大家一齊叫著。

  可是,回答他們的只是一聲聲壓抑不住的呻吟,那個人痛苦得蜷曲成一團,還不斷痙攣顫抖著。

  「你這笨胖子!大笨蛋!」沙少琪再也忍不住地哭叫了起來。「你為什麼還要來救我們?你都傷成那樣了,為什麼還要來?為什麼?」

  
《拚命三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