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聞言,純雅心中一凜,可表面上依然是一派的無辜表情,「當然喜歡啊!素位少爺我都喜歡啊!」純雅故作天真的說。

  「你沒有特別喜歡三少爺嗎?」阿美仍然不放棄地試探著。

  「特別喜歡?」純雅歪著頭,像是不瞭解她的話似的。「偶不懂你的意素耶?」

  阿美唉的歎了一聲。「拜託,你都二十二歲了耶!難道真的都不懂得男女之間的事?」

  純雅眨了眨眼,而後恍然大悟地道:「啊!偶懂了啦!你素說男生喜歡女生、女生喜歡男生的那種喜歡啊?」

  阿美重重的點了一下頭。「對,你對三少爺有沒有那種喜歡的感覺?」

  純雅不好意思地搔搔腦袋。「可素偶又不珠道什麼感覺才素那種喜歡啊!」

  阿美忍不住猛拍一下額頭。「天哪!我真的是被你給打敗了。」

  「偶又沒有打你!」純雅抗議道。

  阿美忍不住翻了個白眼,「算了,算了」她揮了揮手。「不管你有沒有喜歡上三少爺,反正,有些事是一定要先跟你說清楚的。」

  純雅立刻擺出一副聆聽指教的神情。「偶在聽啦!阿美姊。」

  阿美注視她片刻,又摸了摸她的腦袋。

  「你聽我說,阿雅,我們家四位少爺雖然人都很好,但是,我們要記住自己的身份,你明白嗎?他們是少爺,我們只是傭人,不要以為小說裡那種少爺和小女傭的故事會發生在你身上。

  「阿雅,那都只是小說,是電視電影裡才有的,在現實生活中,除非你不再是女傭、除非你能有跟少爺們一樣的學歷、身份等,否則,你們是不可能在一起的,懂嗎?」

  純雅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學歷不一樣,話就談不來,尤其是你,你講的話根本就很可笑……你不要生氣,這是實話,你想想,三少爺要是把你介紹給別人,而你卻用那口台灣國語跟人家打招呼,我想,三少爺的面子肯定會被你給丟光了。」

  純雅似乎很不高興地噘起小嘴。「偶阿母說偶講的粉好啊!」

  阿美無奈的搖搖頭。

  「還有,三少爺是天心的執行副總裁,算起來是僅次於大少爺的人物,那是因為他比二少爺認真盡責,而二少爺也寧願作海外業務副總裁。所以,以三少爺的身份,你認為他可能會要一個學歷低、講話又難聽的女傭做女朋友嗎?」

  純雅仍然是一副很不滿的表情。「偶素沒有企給他哮想當三少爺的女朋友啦!可素偶不認為做傭人的人,身份就會給他比較低下,他們素用頭腦賺錢,偶們素用勞力賺錢,他們賺得比較多,偶們賺得比較少,就只有這樣的不同嘛!」

  「這樣就已經差很多了。」阿美說,「你沒有宵想做三少爺的女朋友是最好的啦!只要你記得我們跟他們不相配,就好了。」

  她忽地又蹙起眉。「我是不太明白為什麼三少爺會找你去下棋,以前他都是和老爺下的,而老爺去世後,他就和電腦下,從來沒有找其他少爺下過,更別說是傭人了,這點可真的是令人想不透呢!」

  純雅垂下腦袋暗暗偷笑,沒說話。

  「就連卓小姐知道三少爺喜歡下棋後,為了討好三少爺,想陪三少爺下兩盤,三少爺都婉拒了呢!」

  一聽到「卓小姐」那三個刺耳的字眼,純雅的雙耳立刻豎得又直又尖。

  「卓小姐?那素誰啊?」

  「她是四少爺念大學時的同學,有一回她跟著四少爺到家裡來玩,一看到三少爺,就喜歡上他了,然後就一直在倒追三少爺,記得那時候三少爺也常常陪她出去玩,以乎滿喜歡她的。」

  她想了想,又說:「我想,卓小姐應該可以算是三少爺的女朋友吧?」

  裴毅軒的女朋友?!純雅危險的瞇起眼睛。

  「後來,好像是卓小姐的父母堅持她必須去外國修博士學位,所以,卓小姐才會出國去的,不過,她還是常常會寫信來給三少爺,聽說前些日子,她還特地打電話回來告訴三少爺,說她正在趕論文,只要通過了,她就可以拿到博士學位回來了呢!」

  是嗎?裴毅軒的女朋友就要回來了?

  「所以,你最好和三少爺保持一點距離,免得到時候卓小姐誤會了,那就不太好喔!」

  純雅努力的想壓下心中的嫉妒和酸意,但結果卻是醞釀出另一股莫名其妙的憤怒,從她半合的眼瞼下,透過長而密的睫毛縫中,熾熱的怒火熊熊的燃燒起來。

  哼!你完了,裴毅軒,你完、蛋、了!這回,我絕對要「遵從父命」,好好的整死你!

  我死定了!

  裴毅軒連同他三位呆若木雞的兄弟,一起張口結舌的瞪著那一整杯鮮紅色的……血,好一會兒都沒人說得出話來。

  終於……

  「我覺得那個顏色……好像不是酒吧?」裴毅昂吶吶地道。

  「這是整杯的純鱉血,四少爺,整整四隻鱉喔!」純雅興高采烈地說。

  「那個……你真的要喝嗎?老三。」裴毅傑也好心的提醒他。「我不能保證你是不是只會流『一天』的鼻血喔!」

  「至少要三、四天吧!偶猜。」純雅幸災樂禍地說。

  裴毅豪終於把視線從那杯令人怵目驚心的血上移開,轉到面色鐵青的裴毅軒臉上。

  「老三,你為什麼突然想要喝這個呢?」

  「大少爺,大冷天的,這個粉補的啊!」純雅「粉」嚴肅地解釋。

  大冷天的?老天,他還沒喝,就已經全身發燒啦!

  裴毅軒吞了口唾沫,嘴巴張了張,卻還是說不出半個字來,只能以飽含哀求的雙眸望著純雅,卻見純雅不但毫無同情之色,甚至有著隱隱的怒意。

《脫線小女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