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那男人說,從懷裡掏出一個扁平的盒子打開,拿出一支針筒和藥瓶,「只要讓他平靜下來休息十分鐘到二十分鐘就可以恢復,不過……」把藥瓶裡的藥水汲入針筒內,「之後他最好能臥床休息一天。」扔開藥瓶,將針戮入文颺的手臂。「這個可以讓他盡快恢復。」

  「他究竟是什麼病?」

  「他沒有病。」

  「咦?可是他……」她疑惑的低頭看文颺。「他這……這是……」

  「他只是身體不好。」那男人一邊收拾藥瓶和針筒,一邊漫不經心的回答她。

  司琪還是不太明白,不過這時候她終於注意到眼前的男人似乎和文颺很熟,還直呼阿颺。

  「你是誰?」

  「邵風,文颺的七表哥。」他無奈的歎息。「阿颺堅持要自己一個人住,可是大家都不放心,所以就派我在暗中盯住他,果然他又發作了。不過這樣也好……」

  「又發作了哪裡好?」司琪脫口問。

  邵風沒有回答她,兀自望著文颺微笑。「你沒忘記約定吧,阿颺?只要發作一次,你就不能拒絕我和你住在一 起。」

  司琪愕然低眸,這才發現文颺已恢復平靜,他緩緩睜開眼,苦笑。

  「我就猜到是你在跟著我,七哥。」

  「你自己一個人住,沒有人放心得下呀!」說著,邵風小心翼翼的將文颺扶起來。「站得起來嗎?」

  文颺閉了閉眼。「可以。」

  邵風和司琪一起將文颺撐起來,然後把文颺的手臂掛上他肩頭,司琪扶著文颺另一邊。

  「可以上樓嗎?」

  文颺咬咬牙。「可以。

  好不容易把文颺扶上二樓,他一躺上床就睡著了,司琪在床邊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

  「原來他真的不能做激烈運動。」她喃喃自語。

  「你以為他騙你的?」

  「呃?」司琪回頭,不好意思的發現自己竟然忘了邵風的存在,「啊,對啊,我以為他是騙我的呢!」她坦承,一邊尾隨邵風離開文颺的臥室,兩眼瞪著前方那根竹竿,懷疑他是不是常常撞到門楣。

  「嘖,他說他家的人都很高,看來也不是騙我的!」

  邵風笑了。「我只有一九O,比阿颺矮。」

  「不過你比他粗獷多了。」

  「他長得像他媽媽,一個秀秀氣氣的蘇州小姐。」

  邵風逕行轉入廚房——沒有撞到頭,司琪也跟在後面進去。

  「我說啊,你們不覺得保護他保護過頭了嗎?就算他父母雙亡比較孤單,可是他都二十七歲了,早該獨立生活了!」

  邵風回眸注視她,眼神奇異,透著某種不可解的含義。

  「哪天有機會你可以問問他,他爸爸是如何去世的,如果他肯告訴你的話,你就會明白為什麼我們會這麼保護他。」

  「可是你們感覺不到他很寂寞嗎?」司琪憤慨地抗議。「你們這樣保護他,把他的生活局限在一個安全但寂寞的圈子裡,使他交不到任何朋友,你們不覺得他很可憐嗎?」

  「我們當然知道他很寂寞,可是……」邵風歎息,哀傷的。「你錯了,他不是因為你所認為的因素而感到寂寞。」

  「那是什麼?」

  「他爸爸的去世。」

  又是他爸爸的死!

  「究竟是……」

  「別問我,那種事只有阿颺有資格告訴你。」

  話落,邵風逕自開火煮稀飯,開冰箱拿雞蛋拿肉絲,不再理會她,氣得司琪直瞪眼。

  好,他不說是吧?

  沒關係,她會去問文颺,不相信那會有什麼不好說的,除非他爸爸是被謀殺、暗殺……

  不會吧?

  
《早安,親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