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四


  黑痣傭兵見狀不耐煩,懶得跟他們囉嗦——因為言語不通,扣動扳機就在他們腳下射了一排三槍,子彈擊起的碎石片進起四濺,其中一小塊還在某人臉上帶起一道刮痕,駭得眾人一陣驚叫。

  「現在,分開!」這下子該明白了吧?

  瞪著他那支手槍,年輕人們只好忐忑不安的自動分開,心下似乎有預感,女孩子中有人恐懼的哭出聲來了,司琪連忙抱住她低聲安慰。

  「什麼事?」門外突然傳來問話。「為什麼有槍聲?」

  「沒什麼,嚇嚇他們,」黑痣傭兵又揮揮手槍,頭也不回的大叫出去。「不然他們不肯乖乖聽話。」

  「嘖,真麻煩!喂,你們好了就換我們,快點啊!」

  「知道了、知道了,別再來吵我們,我們就能夠快點!」

  「有槍聲,我們自然要問一下呀!」

  「告訴你是要嚇唬他們,待會兒若是再有槍聲,不用理會,滾遠一點,少來吵我們!」

  「好好好,那我們先上去了,媽的,在外面光聽聲音哈不著誰受得了!」

  腳步聲走遠了,文颺扶著牆壁吃力的、慢吞吞的起身,沒有人多注意他一眼,因為他看上去隨時都可能再倒回去;司爸爸又氣又急,卻不知如何是好。

  拿槍的才是老大。

  「雖然有毯子,但這地上實在是……」另一名傭兵嘟嘟囔囔。「不能到樓上房間或者外面嗎?」

  「不行,黃蛇交代,任何一個都不能讓他們離開這間牢房,」黑痣傭兵筆直的走向司琪,後者立刻擺出防身術的自衛姿態,他雙眉挑高,似乎覺得很有趣的笑起來,槍口卻徐徐指向司琪旁邊的女孩子,司琪僵住,隨即憤怒的收回姿勢。「如果你不喜歡,去換別人來!」

  「誰說不喜歡!」

  一聽要換別人,那些傭兵們立刻爭先恐後的分別找地方鋪毯子,黑痣傭兵把毯子扔給司琪,示意她鋪在地上,司琪不情不願的蹲下去打開毯子,比蝸牛更慢的動作,而其它傭兵早就三兩下鋪好毯子,各自拉了一個女孩子丟到毯子上,壓上去。

  「不要,救我啊!」

  尖叫聲淒厲的響起,年輕人們想衝向前救人,另一邊立刻傳來衝鋒鎗打開保險拴的聲音,眾人瞬間凍結,不敢再動,拳頭緊握,憤恨又焦急的眼睛自怒睜。

  別人都已經「開動」了,司琪卻還在那邊蝸牛慢慢慢爬,黑痣傭兵再也等不下去了,手搶插到腰後,迫不及待的撲過去將司琪壓倒在毯子上,急吼吼的撕開她的T恤埋頭撲去。

  那兩個手持衝鋒鎗警衛的傭兵早就瞪凸了眼,嘴角在流口水,眼睛也在流口水,喉頭更是拚命嚥口水,一個看那邊,那邊的女孩子上半身已經被脫光了;一個看這邊,這邊的女孩子底褲被拉下一半。

  而司琪正在努力護衛她的胸罩,但女孩子的力氣終究敵不過男人,眼看她的胸罩即將不保,就在這當兒……

  驟然一條黑影疾若閃電般掠過來,在沒有任何人驚覺的情況下,黑痣傭兵腰後的手槍已被人奪走,砰砰兩聲,那兩個手持衝鋒鎗的傭兵就在最興奮的時刻裡結束他們燦爛輝煌的一生,額頭正中央各一個小黑洞,仰天倒下。

  黑痣傭兵一驚,想拔刀應戰,豈料腰間的藍波刀也早已被抽走,他連下個動作都來不及反應,驀覺頂門上一緊,有人捉住他的頭髮使他的頭往上仰,緊接著喉頭一涼,他翻著白眼雙手握住自己的咽喉咯咯咯往旁倒,鮮血像瀑布一樣噴出來。

  手中一把滴血的藍波刀,文颺尚半跪在黑痣傭兵身旁未及起身,其它傭兵已怒吼著先後撲過來……

  藍波刀驀然刺出,一個傭兵就像自殺似的自己撞過來讓藍波刀戳入他的心臟,在他俯地倒下之前,文颺已轉著勢子起身滴溜溜一旋,藍波刀倒握,咻一下又割過另一人的咽喉,鮮血噴灑之間,他倏伸左臂挾住一支猝龔而來的拳頭,右手藍波刀在對方心口處一進一出,鬆手,推開對方,側身,恰好迎上一道強勁的側踢……

  他冷哼,電閃般矮身貼地滾過去,藍波刀往上一戳,那可笑的傢伙還擺著側踢的姿勢,喉頭便被洞穿,整個人原姿勢趴下去,文颺適時翻滾而出,單膝著地,藍波刀飛揚,筆直的刺入一名傭兵的胯間,傭兵痛呼著跪下來,文颺順勢轉到傭兵身後,兩手捧住傭兵的頭用力一扭,喀嚓一聲活生生扭斷傭兵的頸脖……

  最後一名傭兵驚恐的轉身要去拿衝鋒鎗,文颺隨手拔出傭兵胯下的藍波刀射出,正中最後那名傭兵的後心口,顛躓兩步,往前撲倒。

  連弊九人的性命,幾乎只是喘一口氣的時間,然後,文颺自己也倒下了。

  所有人都嚇呆了,包括司琪和司爸爸在內,難以置信眼前的事實,只是一個人,只是一瞬間,所有足以危害他們生命的威脅就全部消失了。

  不過文颺一倒下,司琪立刻回過神來,撲身過去扶住文颺。

  「文颺?你怎樣了?文颺?」

  文颺一把捉住她,用力得幾乎扭斷她的手臂,可見他有多麼痛苦,但他仍掙扎著在粗重急促的喘息中吐出幾個字。

  「門……通……樓……樓上……鎖……鎖……」聲音斷絕,他失去意識了。

  「文颺!文颺!」

  
《早安,親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