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商?!」三個人六隻驚愕的眼。「你想學商?!」

  「呃,也可以這麼……你幹嘛?」

  「你發燒了嗎?」

  段仕濤憂心忡忡地探手撫向他的額頭,段滌臣把住他的腕脈,段月飛掉頭跑向電話。

  「我去打電話請陳醫生來!」

  「三哥,你給我站住!」段清狂啼笑皆非地大叫。「我沒有發燒,腦袋沒有問題,神經也正常的很,拜託你們別這麼誇張好不好?」

  「是嗎?」三兄弟懷疑地互覷一眼。「那你幹嘛突然想學商?」

  「我沒有說要學商,我只是說想知道一點商業上的知識,」段清狂耐心地糾正那三顆腦袋裡的變態狂想。「我沒有興趣真的走上這一途,OK?」

  「既然對商業沒興趣,又為什麼要學商業知識?」

  「因為……」兩眼別開,段清狂掩飾性地輕咳一聲。「呃,我……我跟人家打賭嘛!」

  「打賭?你又跟人家打賭?」段仕濤不敢相信地叫道,繼而受不了地撫著額頭。「天哪,你為什麼這麼喜歡跟人家打賭呢?」

  「老四,你才真的是閒得很無聊耶!」段滌臣歎道。

  「你一天不跟人家打賭會起哮嗎?」段月飛喃喃嘟囔。

  「而且竟然說要學你最厭惡的商業知識,你這次又跟人家賭什……算了,不必告訴我,我不想知道!」

  「要賭也賭正常一點的嘛,每次都要人家為你提心吊膽!」

  「就是說咩,上回居然跟人家賭說你能不能十天不吃東西,結果為了賭贏,你竟然讓自己住院打十天點滴,搞屁啊,你腦袋秀逗了是不是?這種事能打賭嗎?你不要命了?」

  你一言我一語,說的段清狂愈來愈狼狽,差點鳴金退場,但最後他還是硬起頭皮用強硬的口氣問:「那你們到底教不教嘛!」

  沒人理會他。

  「喂!」

  他們甚至連眼角也不給他瞄一下。

  耶?不甩他?

  段清狂兩眼倏瞇,看看那個,再瞧瞧這個,臉上驀然飛閃過一抹狡詐的神色,嘴角還偷偷地勾了一下下,然後狀似無奈地聳聳肩。

  「好吧,那我只好自己想辦法了。」

  說著,他自行轉動輪椅向後「滾」出起居室,並自言自語似的喃喃低語:「雖然可能會很吃力,因為我必須自己熬夜找資料,自己絞盡腦汁去研究,不過沒關係,我會多吞幾顆藥丸,這樣或許不會常常昏倒……呃,只要我記得吃藥……」

  「老四,回來!」

  一聲無奈的呼喚,段清狂立刻揚起得意的無聲狂笑,兩根手指頭還偷偷比了個勝利的手勢,隨即抹去笑容,掛上另一副無辜又無知的面具回轉輪椅。

  「請問叫我有什麼事呢,親愛的大哥?」

  她還是去了。

  第三堂下課後,她遲疑了好久好久,不知道該不該去櫻花道和段清狂見面?

  既然她的婚約解除不了,就不應該和段清狂陷得太深,免得雙方痛苦,這是她不得不考慮的現實因素,所以她最好不要再和他見面了。

  然而她也很擔心他會真的如他自己所說的一直等下去,等到他的身體支持不住倒下去為止---------她有預感他真的會這麼做。而且不可否認的……

  她也想見他。

  無論她曾經下過多大的決心,她仍是壓抑不住想見他的心。

  所以她還是去了。

  她告訴自己,她只是要去和他當面說明白,叫他不要再等她了。可是當她一眼瞧見他倚著櫻花樹等待她的身影,她的決心就崩潰了。

  第三次啊!

  才不過第三次見面,為何會這般思念他?

  才不過第三次見面,為何他的身影會帶給她如此深刻的眷戀?

  才不過第三次見面,為何他的一舉一動便能如此輕易地牽動她的心?

  為什麼?

  悄悄來到他身旁,她忍不住流淚了。

  為何流淚?

  
《人生自是有情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