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


  嘎?哪裡來的程咬金?

  鄧心翠不知所措地瞪著盧有幸。

  照罰嗎?

  不,不行﹗這樣會連累其它無辜的同學,那就只好……

  「下次早點交!」她悻悻然地收下作業簿。算你幸運逃過一劫。

  是幸運嗎?

  方拓淡淡的一哂不出聲。

  翌日,體育股長王志傑說要罰方拓跑操場三圈,因為他遲到;加罰三圈,因為他沒穿體育服裝;再罰三圈,因為他上課態度不認真。

  結果,方拓只說了一句話就讓他鎩羽而歸。

  「你沒資格罰我,叫老師來罰我!」

  老師?

  王志傑瞄著裝作沒看見的體育老師,很明顯的,老師不想再被踢蛋蛋了,搞不好這次真的會被踢爆了!

  又過一日,鄧心翠把小考考卷扔到方拓身上。

  「方拓,我懷疑你作弊!」作弊至少要記個大過,連續三次就可以正大光明的請他退學了。

  方拓卻半躺在椅子上,連一根手指頭都沒動到。「為什麼?」

  「否則你不可能考這麼高分的!」這個理由夠充分了吧?

  方拓瞇了瞇眼。「證據?」

  「不必證據,我說了就算!」鄧心翠無賴地說。

  方拓笑了。「老師,沒有證據就是誣賴人,我要到教育局告老師,看教育局怎麼說,妳覺得這樣好不好?」

  一點兒都不好!

  「下次我會站在你身邊監考的。」只好自找台階下了。

  再隔一天--

  「方拓,起來翻譯下一段,翻不好你就給我等著瞧!」

  方拓聳聳肩捧著課本站起來,把整篇課文都翻譯了--半個錯誤都沒有,然後施施然地坐下。

  鄧心翠咬牙切齒之餘,也不免驚訝萬分。

  事實上她找錯方法了,她不知道方拓曾經在美國住過一年。

  下個禮拜的體育課,王志傑打算拿球K得方拓半死,卻可美其名為訓練,可沒想到方拓運動神經超好,還沒K到方拓幾下,他自己就先累個半死。

  再隔天--

  「這樣沒用啊!老師,方拓好奸的。」

  到底是誰奸啊?

  「唔……這樣嘛……」鄧心翠沉吟半天。「那就只好合作來個大的!」

  這天上課前,鄧心翠把王志傑叫到辦公室去做最後一次演練。

  「記住,我會站到講桌旁邊,等發到他的考卷的時候,你就準備好,我會特別叫他到我這邊來,他一經過你身邊,你就伸腳去絆他,他會站不穩的跌到我這邊,到時候只要他稍微一碰到我,我就會故意跌去撞講桌,只要有一點點烏青,我就可以告到校長那邊去請他轉學了,畢竟這已經是他第二次『毆打』老師的紀錄了!」

  王志傑連連點頭不已。

  然後,好不容易等到下午鄧心翠的課,鄧心翠抱著小考考卷進教室後,就把王志傑叫到前面去發考卷,她則站在講桌旁邊提醒學生這次小考最大的錯誤。

  不久,王志傑先偷覷方拓一眼,再和老師交換了一下眼色,然後才叫了他的名字。

  方拓邁著慵懶的腳步走向前面。

  「等等,王志傑,把方拓的考卷給我。」她順手接過來王志傑遞給她的考卷。「方拓,你的考卷有些地方寫得不太清楚,到我這邊來,我要問你一些問題。」

  於是,在方拓經過王志傑前面時,王志傑猝然伸出腳去絆了方拓一下,方拓果然腳步不穩地跌向鄧心翠那邊,當鄧心翠正準備好要順勢重重地去撞講桌一下時,沒想到方拓果然如王志傑所說的運動神經超好,在撞到鄧心翠之前,他竟然有辦法用相反的動作硬將自己的身體扭向另一個方向而閃過了鄧心翠,並跌向另一邊。

  然而,因為動作實在太過勉強,他跌倒的衝勢比原來更快、更重了,緊跟著,大家只聽見大大的咚一聲,便目瞪口呆地看到方拓昏倒在講台邊了,而他的腦袋剛好趺在講台角上,鮮血迅速從他的額頭接近太陽穴那邊冒出來。

  完蛋了,弄巧成拙!

  
《生死相許無盡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