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


  只不過溫柔地抱著他的腦袋,讓他枕在她胸前安穩地沉睡了幾夜,為何就能讓她如此惦念?

  那種陌生的心酸和心痛又是什麼?

  為何一天比一天更沉重地壓在她心頭上,讓她一日比一日更喘不過氣來?

  她究竟是怎麼了?

  「惜惜姑娘,您最近怎都不出苑了?」害她都沒得玩。

  「不想出去,不行嗎?」煩躁得要死,搞不好一出去就先毒死整個上官府裡的人也說不定,那就對季清儒不太好交代了。

  「為什麼?」難不成主子又想苦守寒窯十八年了?

  「你問那麼多幹麼?月事來了,不行嗎?」惜惜沒好氣地隨口胡謅。

  「月事?」瑞香吃驚地喃喃道。「來了一個月還沒結束?」那早該流血致死了不是嗎?

  「所以才叫月事啊!」

  「嗄?!」月事是要流一個月的血?那每個月都要一次,這樣……不就一整年……不,一輩子都在流血了?

  「少囉唆,陪我去種藥草!」

  「欸?現在在下雪耶!」

  「少見多怪!」惜惜嗤之以鼻地輕哼。「有些藥草就是得在天寒地凍時才會生長,學著點兒吧!」

  她又不做大夫!

  可是主子頭上都頂著「偉大」兩個字,而婢子腳底下都踩著「卑微」兩個字,所以,瑞香只好委屈地披上風麾陪主子去頭頂冰天腳踏雪地。

  「惜惜姑娘。」蹲在一旁,閒著也是閒著,瑞香又開始發揮聒噪的天才了。

  「嗯?」好冷,不過這種三芝雪葉就是得愈冷愈好,沒辦法,忍著些吧!

  「你知道大少爺又要成親了嗎?」

  挖土一半的鏟子驀然頓住,繼而咻一下刷過瑞香眼前,駭得她驚叫一聲仰天躺到雪地裡去了。

  「你說什麼?」惜惜怒吼。

  又來了!

  「我、我說……」瑞香怯怯地爬呀爬得遠遠去。「大少爺又要成親了。」

  「他不是才剛成親嗎?」惜惜氣急敗壞地大叫。

  「對啊!可是他和芙蓉世家的李鳳嬌早就定了親,若是不娶人家過門,這怨仇可就結定了!」

  「見鬼,她肯作小?」

  「聽說是兩頭大。」

  「呿!」真不曉得是該替季清儒幸災樂禍一下好,還是該為凌嘉嘉忿忿不平才好!「我就說嘛!那女人一定會後悔的。」

  「嘉嘉小……呃,不對,是大少夫人因為害喜,最近都躺在床上,好像還不清楚這事兒呢!」

  「都四個月了還害喜?」惜惜不可思議地道,旋即又自己對自己咕噥。「廢話,她不就那個樣嗎?沒病也要硬弄出病來,只要人家能更呵護她就好,不過再往下就不知道還有沒有用了。」

  「嗄?」

  
《怨天怨地捨不得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