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到手機那頭傳來他最不想聽到的消息,步維竹的心跳停了兩拍,旋即用兩秒的時間把冷靜找回來。

  「妳呢?你沒事吧?」

  「廢話,我當然沒事,不然我怎麼和爹地聯絡!」姬兒在手機那頭嘀咕。「當時我正和一群遊客擠在一堆試吃芒果,突然看到媽咪倒下去,背上有一支好像麻醉劑的針筒……」

  「你怎麼知道那是麻醉劑?」步維竹不放心地追問。

  「我在電視上看過啊!」姬兒得意地說。所以說,那些無意義的影片還是有點意義的。「總之,因為媽咪交代過,所以我馬上逃開,然後和爹地聯絡。」

  「你現在在哪裡?安全嗎?」步維竹再問,同時腦中迅速轉動著。

  「我哪裡知道安不安全啊!」姬兒又咕噥。「我現在在……呃,我看看……啊!在艾爾帕索中學附近,他們正在舉行運動會。」

  「進去!」步維竹當機立斷地吩咐。「馬上進去找間盥洗室換套衣服,然後和學生們混在一起。」

  「之後呢?」

  「等我,我們要一起想辦法去救你媽咪!」

  美國,阿爾法總部──

  「是不是該讓她醒來了?」

  「老闆」注視著床上的郁漫依,「大老闆」也注視著床上的郁漫依,但眼神裡卻多了一簇紅灩灩的火花。

  「若是她一清醒過來就亂找對象『發飆』怎麼辦?」搞不好她一時心血來潮,第一個就找美國總統開刀,大家就不用再玩下去了,一起去跳海吧!「不就是因為擔心她會如此才麻醉她的嗎?」

  「但我們已搜查過她身上所有的東西,包括她的身體在內,沒有任何類似控制器的東西啊!」

  噸位足有「老闆」三倍寬的「大老闆」兩眼一瞪。

  「你知道控制器是什麼樣子的?」

  「老闆」窒了窒。「也許她把控制器放在丈夫那邊,也或許早就藏起來了。」

  「也可能仍然在她身上,只是我們沒找到而已。」「大老闆」冷冷地說。「你打算冒這個險嗎?到時候若是哪位重要人物,甚至哪座城市、哪個國家因她而毀滅,你敢擔負這個責任嗎?」

  誰敢啊!

  「可是……可是她已經昏睡了兩天,總不能讓她一直昏睡下去吧?」「老闆」反駁。「何況她也不是個殘忍的女人,我相信她應該不會太過分……」這也是為什麼郁漫依已經非常慎重的警告過他們,他卻依然敢違背她的意願暗中追緝她的原因。

  「最毒婦人心,你沒聽說過嗎?」「大老闆」冷哼道。

  「老闆」充耳不聞。「……而且上頭也急著要『答案』,我已經拖不下去了,要拖麻煩『大老闆』自己去拖!」

  「該死!」「大老闆」懊惱地詛咒。「所以我說一定要抓她的親人來……」

  「但她的父親已經去世了,她和母親以及姊姊都不和,十年只見過四次面,用她們來威脅她也沒用,至於她的丈夫和兒女都還沒有任何消息,現在這麼說也沒辦法呀!」

  「一個笨導遊和兩個小鬼,為什麼會抓不到?」「大老闆」忍不住大聲起來。

  「老闆」遲疑了一下。「我想郁一定教過她丈夫該如何避開我們的追蹤吧!」

  「一個受過訓練,出過無數次任務的女人都被我們找到了,」「大老闆」難以置信地指住床上的女人憤怒地咆哮。「三個什麼都不懂的平民會比她厲害?」

  「可是……」

  「老闆」正想再作辯解,冷不防地,突然有人闖進禁閉室裡來。

  「抓到她兒子了!」

  一聽,「大老闆」頓時眉開眼笑地咧開了嘴。

  「太好了,這下子她就不敢亂發飆了吧?」

  一打開眼,瞧見天花板上六角形日光燈的標誌,郁漫依即刻明白自己的處境,正想發發飆,譬如找一、兩個犧牲品開刀──頭一個就是「大老闆」那只寶貝牛頭犬,驗證一下丈夫告訴她的事到底是真或假,眼一轉卻見到一個怎麼也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人。

  「該死……不對,混蛋,米克,你怎麼會在這裡?」他不是應該跟著他父親嗎?難道那三個笨蛋全都被抓到了?

  米克笑嘻嘻地對她猛眨眼,「我只是想吃杯雪糕嘛!爹地又不給人家買,那我只好自己偷偷去買,沒想到……」他很誇張的兩手一攤,聳聳肩。「有什麼辦法,我是笨蛋!」

  他居然會承認自己是笨蛋?

  
《縛神(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