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九


  然後,他另一隻手圈住了她的頸背,大拇指以驚人的溫柔摩挲她的喉頭,直至她喘不過氣來,大拇指才栘到她的下巴迫使她仰高臉……

  而雪儂腦海裡卻依然一片空白,只能眼睜睜看著他的臉緩緩俯下來,雙唇以足以令鋼鐵融化的柔情在她的嘴上移動,再徐徐分開她的唇,在他的舌頭悄悄潛入她溫暖的口中時,猝然一股興奮刺穿她,她低低呻吟一聲,情不自禁迎向他的侵入,迫不及待地回應他的溫柔……

  因為她的反應,他的雙臂猛然圈住她,於是,他們的身體密合了,緊緊的,沒有一絲縫隙,不一會兒,他的吻逐漸加深,開始變得有侵略性,同時,他的手掌也覆上她飽滿的胸脯,驀而又是一陣熱力竄流她全身,她又不由自主的呻吟著將自己送入他手中……

  她的舉動顯然鼓勵了他,擁著她的手臂驟然收緊,他的親吻愈加猛烈,他的愛撫彷彿狂風掃落葉般肆無忌憚……

  突然,他猛地推開她,踉蹌後退一步,粗重的喘息聲在書房裡迴盪。

  而她卻仍是一腦子麻糬,直到她看見他眼中赤裸裸的慾望,一種純粹野性的、狂暴的、飢渴的慾望,她才悚然回過神來。

  「現在,用最快的速度離開我,」他以極力壓抑的語氣說,聲音十分沙啞而粗嗄,雙拳因過度用力緊握而顯得有些顫抖。「在我還控制得住自己之前,回你的房間去!」聲落,他又退開兩步背過身去。

  毫不猶豫地,雪儂以最快的速度打開門衝出去,奔上樓梯跑回房裡。

  對,她必須離開他,離開這個世紀,以最快的速度,免得愈陷愈深和他牽扯不清。

  沒有希望的未來,她不想再走下去了。

  然而,翌日早晨,當雪儂下樓準備向埃米爾提出要盡快離開的決定時,一對上他那雙格外柔和又親密的眼神,即刻明白他已經察覺到她對他的心動——由昨晚那個熱情得幾乎令他失去自制力的親吻,才會出現那種眼神,結果她不但什麼也說不出口,還不由自主地漲紅了臉。

  埃米爾莞爾,很體貼的裝作沒注意到。

  「用早餐嗎?」

  「呃,呃,是。」

  「那麼,一起去吧!」

  「呃,呃,好。」

  於是,被動的,她被領向餐室,該說的話,一句也說不出來,很顯然的,雖然她的理智很清楚盡快離開才是正確的,但她的情感卻一點也不想離開。

  前鋒戰還沒開打,理智就認輸了。

  「其……其它人呢?」她極力想找回鎮定。

  「在巴黎,沒有人會在早上十一點以前起床,那不合潮流。」

  起床時間還要合乎潮流?

  呿,自己散漫還要找借口!

  「那你呢?你又算什麼?」

  「我有工作。」

  「在巴黎,辛勤工作合乎潮流嗎?」

  「一點也不。」

  「換句話說,你是個落伍的人?」

  「也許是吧。熱巧克力?」

  「……是,謝謝。」

  明明僕人就在後面等著伺候他們,他卻很體貼的親自為她倒熱巧克力,親手為她在麵包上塗抹果醬再遞給她,又把奶酪的盤子挪到她面前,她不禁歎了口氣,再聳聳肩。

  管他的,墮落吧!

  只要她先做好心理準備,這是一段不會有結果的感情,在十九世紀談一場戀愛再回去又有何不可?

  初戀總是沒有結果的,不是嗎?

  第八章

  從書房那晚開始,埃米爾對雪儂的態度就如同跳遠似的跨進了一大步。

  當他們獨處時,他會卸下所有防備,在她面前盡露他的本性,總是表現出格外溫柔又有點親暱的舉止,並極盡所能的討好她,然後她才知道,她以為親切溫和的他根本不及他原來十分之一。

  人前,他冷峻嚴酷;但人後,他是一個脾氣好到可以讓人爬到他頭上去大跳迪斯科的男人,簡直跟爛泥巴沒兩樣,如果以前的他就是這樣,也難怪他那個弗朗叔叔會認為可以輕易的控制住他,三歲小鬼頭想任意指使他都是輕而易舉的事。

  「很抱歉,我早上還得到公司處理公事,可能下午才能回來。」

  「沒問題,你去忙你的,我會自己打發時間。」

  埃米爾凝視她片刻。「沒有人找你麻煩吧?」

  譬如某幾個很無聊的女人嗎?

  
《鳥籠裡的暹邏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