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大妹一定不知道,不然她一定不敢嫁給他!」於承峰斷然道。

  「錯!」黃希堯一口否決。「她不但知道,而且還親眼見過他殺人。」

  「殺人?」於承峰失聲驚呼。「他真的會殺人?」

  不然那叫什麼?

  摘花?插花?還是繡花?

  「不會才怪!」

  「看他現在的樣子,的確有可能。」傅康歎道。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大妹真的不怕?」於承峰不信的再追問。

  「她還幫他數一、二、三呢!」黃希堯說。

  「數一、二、三?」

  「就是數到三,對方如果不快快滾蛋,他就要殺人了!」

  「大妹真的幫他數了?」

  「真的幫他數了。」

  「然後?」

  「那些人不肯逃。」

  「再然後?」

  「再然後?」黃希堯似笑非笑的勾了一下嘴角。「他殺了二十六個人,其中包括無影刀、天雷斧和白骨七劍,一共只用了兩招。」

  兩招?

  二十六個人?

  包括無影刀、天雷斧和白骨七劍?

  三聲驚喘,前方那一乘馬上的騎士突然回眸掃了他們一眼,陰森森的、冷冰冰的一眼。

  「要殺他們,一招太「浪費」了,半招就夠了!」

  四人不約而同打了個哆嗦,慌忙低下頭去裝作什麼事也沒,沒有人說話,也沒有人做任何評論。

  唉,這趟路程可真是愈來愈不好走了!

  遠山,煙霧繚繞,跟前,南椏河緩緩而淌,一注入大渡河便逐漸湍流奔騰起來,渡河單靠一根溜索,一次只能一人拉繩自渡,渡得翠袖姊妹倆魂飛魄散,差點沒撒泡尿孝敬河神,眼見藏人們還能拖著馬匹行囊過去,不禁崇拜萬分,佩服得五體投地。

  過河後,藏女隨手扔給翠袖兩件歷史悠久,十分陳舊,搞不好是上古時代流傳下來的毛皮袍子,翠袖皺著眉頭打量半天,好下容易挑出一件比較整齊的給妹妹。

  「還冷的話,跟我說一聲,我拿毯子給你披上。」

  袁紅袖看她一眼,沒回聲,默默穿上袍子,再跟翠袖一起上馬和藏人們入山。

  不一會兒,天又要黑了,一行人再度停下來準備食物,袁紅袖乘機把翠袖拉到一旁去咬耳朵。

  「大姊,看來他們是要帶我們到打箭爐,再下去可能是瞻對。」

  翠袖雙眸二兄,喜色湧現。「那不正好,打箭爐是征剿大金川的大本營,我們可以……」

  「大姊,沒有那麼便宜的事好不好?」袁紅袖沒好氣的橫她一眼,實在聽下下去,「就算他們真的帶我們到打箭爐,也不可能進入清兵守備範圍內去自投羅網,他們又不是白癡!」說到這,忽又皺起眉頭。「嗯嗯,這麼說來,也不太可能是要到打箭爐嘛,到底是要到哪裡呢?」

  「喔。」翠袖有點失望。

  「最奇怪的是,救我們的人為什麼還沒找到我們?」

  一提到這,翠袖的精神馬上又振奮起來了。

  「不用擔心,你姊夫一定會來的!」

  「你還真以為姊夫會來?」袁紅袖翻翻眼,「大姊,我是不想傷你的心才不說的,但……」歎氣。「姊夫不可能會來的,這一路攀山越嶺有多辛苦你也很清楚,姊夫是個嬌生慣養的貝子,他怎能忍受這種辛苦?沒可能的!」

  「我們那回要到稻城更辛苦,他也沒吭過半聲呀!」翠袖辯駁。

  袁紅袖微微窒了一下。「好吧,就算姊夫能夠忍受辛苦,但別忘了,姊夫現在的身子可不太好,搞不好走兩天就累倒了……」

  「啊,對喔,我忘了這點!」翠袖懊惱地敲敲腦袋。「他不應該來的!」

  「放心,姊夫絕不會來。」袁紅袖斬釘截鐵的下斷言。

  不管大姊怎麼說,她就是瞧不起姊夫,又沒幾歲的人,最多比大姊大上一、兩歲,成天嬉皮笑臉、吊兒郎當的不正經,看就知道是那種沒吃過真正苦頭的大少爺,只會仗著貝子的身份發狗威,滿人都是這樣。

  就像那位慶復大人和紀山大人,光會用一張嘴哇啦哇啦叫,其實根本沒幾分實料,見了身份更高的人馬上低頭哈腰,真是窩囊。

  「我也希望他不會來。」翠袖衷心如此盼望。

  「他絕下會來,就算他來了,最多兩天就掉頭回去了。」

  「……希望如此。」

  天藍得像倒懸的海,湍流西岸的大雪山在光影中變幻著山勢,銀白的積雪在峰頂輝映著一層層光暈,白得耀眼。

  
《只要你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