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融……」 「閉嘴!」融融忍不住轉過臉來怒氣沖沖地叱了一聲。

  這兩天來,他時時念、刻刻嘮叨,老是吵著要下床;剛開始她還能溫柔和藹的跟他解釋那是不可能的事,可是床上那個猴囝仔就跟任性的小鬼頭一樣,怎麼講都不聽,別說她天生耐性不怎麼豐富,就算多到嚇死人,也早就被磨光了!

  「你也不想想,你動手術動了七個鐘頭,在加護病房待了整整六天,移到普通病房過兩天後才能說話,現在才不過又過了一個星期,你就要給我下床了?哈!我聽你在哭夭。你要怎麼下床?滾下床?居然還誚想出院?你也給我差不多一點好不好?」

  看融融好像真的生氣了,向陽不覺瑟縮了一下,繼而嘟嘴瞅著融融委屈地說:「可是……可是人家不想再用床底下的那個東西了嘛!」他終於不情不願地說出實話了。

  融融一愣,「嘎?床底下什麼……」她驀地頓住,旋即失笑。「沒有辦法嘛!就算男護士抱得動你,可你現在左手是石膏,胸部肋骨斷了三根,大腿還縫了兩百多針,誰敢動你呀?」

  向陽臉上哀怨的表情十足。「那……人家想念兒子嘛!」

  「淘淘不是天天都有帶他來給你們重溫鵲橋會的橋段嗎?」融融不耐煩地說。

  「可是人家想抱抱他嘛!」

  融融白他一眼。「抱你的石膏吧你!」

  「老婆……」

  「叫老佛爺也沒用!」

  停了一下,向陽又叫道:「甜心……」

  「少惡!」

  「蜜糖……」

  融融不由得失笑。「你在抓狂了呀你?」

  「寶貝……」

  「我嘔!」

  「小融融……」

  「還毛茸茸咧!」

  「……禿禿?」

  靜了兩秒,融融倏地捧腹爆笑不已。「你……你……整個人都七零八落了,還……還這麼會耍寶!」

  向陽卻沒理會她,兀自蹙眉沉吟。「嗯……禿禿、禿禿……好吧!以後我就叫你禿禿,那是……」

  笑聲驟止,「你敢!」融融氣急敗壞地叫道。「什麼禿禿嘛!好難聽的耶!」

  向陽驀地咧嘴一笑。「禿禿!」聲音很曖昧,一聽就知道是故意的。

  「你……」

  融融又氣又好笑地正不知道該怎麼罵他才好,就在此時,門上突然傳來兩響很有禮貌的敲門聲,不像巡房大夫的穩重敲門聲,也不是護士的尖銳敲門聲,而且,醫生和護士都是敲過門之後就自行進入,這個人卻很規矩的仍然在外面等候著。

  融融不由得疑惑地瞄了向陽一眼,隨即上前去開門。

  不會是被哪個向陽迷混進來了吧?正如此思忖間,不料門開處竟然是杜翰。

  「咦?杜翰?」

  「不好意思,那天之後我就被霜霜纏住了,又聯絡不到你,所以,我就直接到這兒來找你了。」依舊是如此斯文有禮,但是,講話卻不太經過大腦,上醫院來不是探望病人,竟然是來找女人的?

  有沒有搞錯啊?

  向陽立刻滿臉不高興地用力哼給他們聽。

  融融回眼瞟了他一下,隨即退後讓杜翰進來。其實她也很困惑,不是已經告訴過杜翰她已經結婚了嗎?為什麼還特地來找她呢?難道……是為了霜霜的事?對,肯定是這樣沒錯。

  杜翰禮貌地向向陽點頭為禮,向陽卻只是斜睨著他,眼神帶著很明顯的敵意;杜翰似乎因此頗為困惑,融融不禁無奈地搖搖頭,隨即來到床邊親暱地撫挲著向陽的腦袋。

  「不必我介紹了,阿陽,他就是杜翰,你認識的,對吧?」向陽孩子氣地撇開頭,融融不由得失笑。「你啊……」她再次搖頭,而後不再理會他,逕自對杜翰展開客氣的笑容。「你也認識他的,向陽,丁氏公司旗下最紅的模特兒,同時也是……」她突然俯身在向陽唇上親了一下。「我的丈夫。」

  足足呆立了五秒,杜翰才驚叫出來。「什麼?你……你說什麼?」

  
《姊姊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