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較於其他醫師的大型個人辦公室,關茜的個人辦公室幾乎跟鴿子籠一樣小,不過一張辦公桌、兩張椅子、一小排書櫃,再加上一株馬來巴利樹盆栽就已經爆滿了,連呼吸都有點困難。

  不過,對一個只要求擁有一個私人空間的人來講,這已經夠了。

  「進來。」忙著記錄病歷表,關茜漫不經心地回應敲門聲。

  來人開門自行進入,又自動在辦公桌前的椅子坐下,她淡淡瞄一眼,繼續自己的工作。

  「什麼事?」

  「下班後有空嗎?我請你吃飯。」

  「你媽媽又和你未婚妻上哪兒玩去了?」

  「……日本。」

  「所以你又來找我填補空檔?」

  「關茜,你明知不是如此,為何要這麼說?」

  「那你要我怎麼說?」關茜不耐煩的停下敲鍵盤的手指,雙眸轉注辦公桌前那個同樣穿著醫師白袍的男人。「說我很高興你還記得我?」

  「關茜,你……」男人臉頰閃過一絲痛苦的抽搐。「還不能原諒我嗎?」

  「原諒?」

  關茜轉動椅子往後靠,雙臂環胸,靜靜地打量眼前這個姓駱名天揚的傢伙,英挺的容貌,成熟的風采,年輕有為,醫術精湛,訂婚前,他就是醫院裡的頭號黃金單身漢;訂婚後,依然是年輕護士們作白日夢的對象。

  這個男人,曾經苦苦追求她兩年。

  「你應該先跟我分手的。」

  「但我並不想和你分手。」

  「所以,你想光明正大的玩劈腿遊戲?」

  「不,我不是……」

  關茜傾身向前,咧出一嘴假笑。「你和我表姊訂婚,又要我做你的地下女友,請問,這不叫劈腿叫什麼?劈柴?」

  駱天揚嘴角抽搐一下。「但你說過你不想結婚,也許……」

  「也許我願意成全你劈腿的心情?」關茜語氣嘲諷地替他說完。

  「我……我……」能承認嗎?

  還真的咧!

  關茜斂去假笑,靠回椅背,眼神冷淡。「不,你不需要我的原諒,好好孝順你媽媽,等著結婚就行了。」

  「可是,我不愛她,我……我真的很痛苦……」

  那也是他自找的。

  她知道,駱天揚愛的人是她,才會苦苦追求她兩年,但那是在她父母尚未去世之前,那時她還是醫院院長的寶貝女兒。

  「駱天揚,我告訴過你多少次了,」關茜面無表情地說。「我喜歡你,曾經;愛你,從來沒有:如今,你都已經訂婚了,我更不可能愛上你,你纏著我到底想幹嘛呢?要我做你的二奶嗎?很抱歉,我一點興趣都沒有!」

  「不,我只是……」駱天揚苦笑。「想找人談談,否則,我真的不知道還能夠忍耐多久。」

  「我很忙,沒空聽你吐苦水。」

  「關茜……」

  關茜霍然起身,忍耐已到盡頭了。「抱歉,我要去巡房了!」話落,逕自離開辦公室,把那個她曾經喜歡過,幸好不曾愛過的男人丟在她的辦公室裡。

  人生難得兩全其美,既然他已選擇了那一全,就別再捎想另一全了!

  「你喜歡他?」

  「曾經。」瑪麗很大方地坦承。「畢竟,他是個相當出色的男人,學有專精,工作態度認真,人長得也不賴,個性也還0K,就是優柔寡斷了點,那是他唯一的缺點。」

  亞歷山大的眼色突然多了幾分抑鬱的沉黯。「所以,你就跟他交往了?」

  「No.NO.NO,」瑪麗搖頭否認。「我早就決定要做一輩子單身貴族,終身不結婚了,所以不想跟任何男人交往,沒想到他卻說不想結婚也沒關係,只要我願意和他交往,他絕不勉強我一定要結婚……」

  「也許他是認為早晚有一天,你會被他的心意感動吧!」

  瑪麗不以為然地嗤了一聲。「男人就是愛異想天開!」

《血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