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關於那個新人,阮南燭似乎在第一天的時候就對她十分牴觸。

林秋石問他是不是一開始就發現了什麼,誰知道阮南燭的回答卻是:「沒發現,我只是單純討厭一進來就開始哭的人,這樣的人一般問題都會特別多。」他說完這句話,還十分滿意的看了林秋石一眼,笑了笑,「你這樣不喜歡問為什麼的,我就很喜歡。」

林秋石:「……」他該感謝自己並不充沛的好奇心麼。

楊美樹,是這次新人的名字。她最大的錯誤,或許就是為了假裝萌新,一進到門裡就開始不停的哭,從而引起阮南燭的厭惡。如果換種裝萌新的方法,她可能還有接近阮南燭的機會——就像上個世界的徐瑾一樣。

「不是說每個門只有一條線索麼?」譚棗棗看完林秋石手上的紙條後,有點疑惑,「那這個紙條是什麼情況。」

「不一定,只是這樣的情況很少見。」阮南燭解釋,「我就曾經遇到過幾次,具體到底為什麼會出現兩個紙條,我也不知道,或許是觸發了一些特別的條件?」他捏著紙條,思索著,「亦或者……是帶著紙條的人比較特別。」當然,這些都是他的猜測,目前這些猜測全都無法證實。

「楊美樹現在怎麼樣了?」林秋石道,「她知道你發現她的身份了?」

阮南燭笑了笑:「暫時不知道,不過很快就會知道了。」他語調輕鬆,淡淡道,「希望她發現的時候,還活著吧。」

林秋石:「……」他從阮南燭的眼神裡,看出了一種明顯的惡意。

夜色如水,楊美樹躺在床上。

今天白天那個漂亮的男人沒有來食堂和眾人一起吃飯,看來是她的計劃起了作用,誰叫他不願意帶上自己呢,楊美樹遺憾的想,自己對他頗有好感,而他本來可以活著出去的。

現在已經死掉了兩個人,但離楊美樹的最終目標依舊很遠,但她並不急,因為所有的事情都在她的掌控之中。只要將門內的人一個一個的殺掉,依據門的規則,那她在門裡就將處於無敵的狀態,那時候無論是想找門,還是想找鑰匙,事情都可以輕鬆的解決。

至於門裡不能殺人的要求——那些死去的人想要報仇,至少得知道仇人是誰,只可惜他們死的冤枉,變成了鬼都不明白自己到底怎麼死的,更不用說報仇了。

想到這裡,楊美樹滿意的笑了起來,她哼著歌,看著天花板,昏昏沉沉的陷入了深眠。

滴答,滴答。

有冰冷的水滴在楊美樹的臉上,她睜開眼睛,朦朧的睡眼發現自己的頭頂上,出現了一塊漆黑的水漬。那水漬在雪白的天花板上暈染開來,透明的水滴一點一點的砸落在了她的臉頰上。

楊美樹瞬間清醒了,她從床上爬起來,發現不知何時原本關的好好的窗戶大開著,寒冷的風夾雜著雨水從窗口灌進來。

楊美樹被這風吹的打了個哆嗦,她走到床邊,企圖將窗戶關起來,卻在窗戶邊看到了一個黑色的身影。

那是一個女人,穿著黑色長裙,戴著黑帽的女人,她微微抬起頭,用黑洞洞的眸子凝視著楊美樹所在的位置,臉色在黑衣的襯托下顯得更加慘白,如同被雨水泡爛的屍體。

「啊!!!」被這一幕嚇的後退了幾步,楊美樹渾身冒出冷汗。滴答,滴答,天花板上的水漬越來越明顯,楊美樹的髮絲也跟著濕潤了起來,她猛地想起了什麼,一個健步衝到了床頭櫃,拿起自己背著的包,開始翻找起來。

沒有,沒有——本該放在裡面的東西不見了蹤影,楊美樹後背上的冷汗越來越多,她終於崩潰的叫了起來:「紙條呢,我的紙條呢——」

沒有紙條,什麼都沒有,最重要的線索居然不見了,楊美樹渾身抖如篩糠,她僵硬的抬起頭,看見天花板上的水漬,已經形成了一個人的形狀。

被這一幕駭到,楊美樹起身想要衝出房間,然而她走到門口想要扭開門把手時,卻發現門把手被鎖住了。

「救命啊——有沒有人啊,救命啊——」楊美樹開始淒慘的尖叫,她眼睜睜的看著天花板上的水漬開始扭動起來,像是要從上面掙脫而出,她瘋了似得敲打著門,想要從屋子裡出去。

「救命啊,救救我——」嗆鼻的水腥味灌入了鼻腔,楊美樹開始嚎啕大哭,第一次品嚐到絕望的滋味。

她環顧四周,發現不知何時,她屋子裡原本的風景圖,變成了一副怪異的人物圖,人物圖裡的女人和古堡的女主人有七八分相似,幾乎就是女主人的自畫像。

「啊啊啊……」恐懼擊潰了楊美樹,她不顧一切的衝到了畫像面前,隨意拿起旁邊放著的水果刀,開始用力的扎向面前的畫像。一刀,兩刀,三刀……將面前沒有表情的雨中女郎扎的支離破碎,楊美樹重重的喘息著,終於放下了手中的利器。

「我不怕你。」楊美樹自言自語,「我不怕你……」

然而當下一秒,她再次看向窗戶邊上時,整個人都呆住了。

只見原本該在窗戶底下的女人,此時卻出現在了她的窗邊,高大的身軀冷漠的投下黑色的陰影,將楊美樹籠罩在裡面,女人的手裡,拿著一副黑色的畫框,那畫框的樣子楊美樹很熟悉——就是她用來殺人的黑色畫框。

「不不不!!」在這一刻,楊美樹終於明白了過來,她驚恐的環顧四周,想要找出將她框起來的畫框,但是一切都已經太晚了。

女人走到了她的面前,舉起手中的畫框,朝著她重重的砸了下來。

「啊啊啊!!」和直接失去意識的小素不同,楊美樹卻沒有被直接裝進畫裡,那畫框彷彿變成了利器,將肌膚破開,流出鮮紅的血液。

楊美樹轉身想要逃離,身體裡面的力氣卻開始流失,她趴在地上,目光停留在了眼前被她扎的支離破碎的繪畫上面。

《死亡萬花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