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道王爺俏影衛

白羅羅躺在床上, 對系統說他已經不太行了。

系統說, 寶貝你怎麼了。

白羅羅說:「我把他當兄弟, 他卻想上我。」

系統說:「你真的把他當兄弟嗎?」

白羅羅安靜了一會兒, 嘶啞著嗓子哭著道:「沒錯, 我沒把他當兄弟。」

系統:「嗯?」

白羅羅說:「我把他當兒子了……」

系統:「……」

然後一人一系統就陷入了無盡的沉默中。

最後白羅羅說:「我不知道自己還能支撐多久。」

系統說:「支撐到你覺得自己補貼能到五位數的時候。」

補貼, 就是白羅羅生命最後的源動力, 他要不是為了補貼,早就飛昇成仙了,哪裡還輪得到卯九這樣糟蹋。

擦乾了淚水, 白羅羅的心中已經有了決定,他翻了個身,換了個讓屁股舒服點的姿勢, 然後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有些事情, 是不能拖的,白羅羅深深的感到了自己對卯九的恐懼, 他覺得再拖下去, 有些事情就真的不能挽回了, 比如他哥的性命, 比如信王的性命, 再比如他內心的社會主義的火種。

白羅羅說:「我必須行動起來。」

系統道:「你要做什麼?」

白羅羅伸手摸著自己的心臟,語氣鄭重其事, 他道:「我要拯救世界!」

系統:「具體一點?」

白羅羅從床上爬起來,振奮的說:「自殺!」

系統:「……」你這個拯救世界的方法有點別緻啊。

白羅羅覺得自己這輩子智商的巔峰, 是考公務員的那一年。考完之後, 他基本就是個廢人了,他媽還埋怨他天天傻樂。他本以為自己可以工作之後,不用干太費腦子的事情,哪裡想到人生幾多風雨,居然幹上了這種費腦子的職業。

白羅羅說:「想來想去,好像也只有我的死亡,能結束這一切,能喚起卯九心中的愛了。」

系統沒吭聲,他倒想看看白羅羅還想怎麼折騰。以現在卯九寵溺白羅羅的程度看來,白羅羅似乎無論怎麼無理取鬧都會被原諒,哦,最慘不過□□一頓。

白羅羅說:「你覺得我這個想法如何?」

系統沉吟良久,說出了一句直擊白羅羅心靈的話,他說:「寶貝,你不用把想要放棄失敗的任務說的那麼深沉。」

白羅羅:「……」

系統說:「去吧,畢竟不是我給你發工資。」

白羅羅:「……唉。」也不知道自殺死回去補貼要被扣多少。

但是雖然要被扣錢,但白羅羅還是堅定了自己信念,他想了想,又以自己身體不適為由,將神醫找來了。

神醫來的時候,卯九正在上朝,所以也沒守在白羅羅身邊。

白羅羅一邊讓神醫把脈,一邊委婉的詢問換心的條件。

那神醫以為他是在擔心自己哥哥,所以也沒有太在意,說最重要的條件就是兩人必須有血緣關係,被換的那個人必須身體強壯,否則換心之後有很大概率失敗。

白羅羅眨著眼睛看著神醫,道:「那……那若是被換的那人死了……」

神醫抬眸瞅了白羅羅一眼,道:「一個時辰內也可。」

白羅羅差點拍腿大笑。

神醫道:「當然,若是可以,活人更好。」

白羅羅聽在耳朵裡,記在了心上。

神醫見他這模樣,道:「怎麼,皇上要殺了信王?」

白羅羅道:「啊……沒有啊。」

神醫垂眸,語氣平淡:「信王同我不過泛泛之交,只是因為他救了我一命,我才應下了他這件事,不過他癡戀先皇,想來也是願意將自己的心給出去的。」

白羅羅發現這神醫對他似乎毫無戒心,反而倒是在卯九的面前,顯得十分小心翼翼。

白羅羅道:「你為什麼要告訴我?」

神醫道:「沒什麼,只是想著若是要取了信王性命,最好由我動手,這樣的心才是最新鮮的。」

白羅羅:「……」

神醫見白羅羅不說話了,拿出紙張和筆準備給白羅羅開幾幅藥。

白羅羅說:「你給我開藥做什麼?」

神醫深深的看了眼白羅羅道:「王爺腎虛的厲害,還是補補的好。」

白羅羅的臉刷的紅了,他哪會不知道神醫這話是什麼意思,無非就是說他縱慾過度……

藥房開好後,神醫準備起身離開,白羅羅想了想,又叫住他讓他給自己開點安眠的藥劑,說自己晚上有時噩夢不斷,驚悸冷汗,睡的很不安穩。

神醫也沒多說什麼,從懷中掏出了一個小瓶,叮囑白羅羅道:「這藥不可多吃,若是吃的多了會深眠一日。」

白羅羅說:「嗨,謝謝啦。」

神醫起身給白羅羅行了禮,便出去了。

白羅羅打開了小瓶,發現裡面裝的是棕色的粉末,放到鼻間嗅了嗅,卻聞不到什麼藥味。

白羅羅越發覺得那神醫深不可測,簡直好像知道他腦子裡在想些什麼。

卯九下朝回來,知道白羅羅請了神醫,開口詢問了幾句,都被白羅羅糊弄了過去。

卯九溫聲問白羅羅腰還酸不酸,晚上可有什麼想吃的菜色。

白羅羅警惕的看著他,道:「神醫說我要保養身體,不可縱慾。」

卯九失笑,道:「你怕什麼,我又不會天天動你。」

白羅羅心想我們之間已經沒有信任了,你說的話我都不信……

吃完飯時,白羅羅在自己的湯裡加了點藥,卯九問那藥是什麼,白羅羅說是安眠助睡的。因為他的動作太過坦然,卯九也沒把這藥放在心上,畢竟晚上白羅羅的睡眠質量似乎的確是有些差。

就這麼過了幾天,白羅羅差不多瞭解了這藥劑的劑量。這個世界的醫學還真是發展的光明璀璨,換心這種大手術都能進行,更不用說開安眠的藥劑了。

白羅羅本來還想再做做心裡準備,多磨蹭幾天再進行自己的計劃,哪裡知道卯九突然提起要將信王殺了。

「為什麼突然提起此事?」白羅羅喝湯的動作一愣。

卯九淡淡道:「你皇兄已在冰棺裡睡了許久,我問過神醫,說若是再拖下去,恐怕對換心不利。」

白羅羅瞥眉:「信王說他願意?」

卯九道:「當初他發動兵變便已是戴罪之人,況且這事情我也問過他,他說自己也是願意的。」

白羅羅攪動了一下手裡的湯羹,說好吧。

卯九沒想到白羅羅如此乾脆的應下,倒是有些奇怪,他道:「主子沒什麼想說的?」

白羅羅道:「我說的有用?」

卯九道:「自然是有用的。」

白羅羅嘴唇動了動,然後又想起了那句「主子,我騙你的。」還是沒把話說出口——他和卯九之間,已經沒有了信任,只餘下單純的肉體關係。

白羅羅:可以的話我希望肉體關係也不要剩下。

因為卯九突然說要弄死信王,所以白羅羅被迫加快了自己的計劃。

某日,夜半三更,厚厚的雲層將漫天繁星遮住,天空中有雷聲轟鳴。

卯九躺在白羅羅的身邊,氣息平穩似乎已經入睡。

白羅羅慢慢的從床上爬起來,利用著自己腦袋反光……哦不,利用著蠟燭的微弱光線,走到了書桌前。

他神色凝重的坐下,拿起放在一側的毛筆和硯台。

碾磨,提筆,白羅羅在信上寫上了四個字:展信開顏。

系統已經知道了白羅羅想要做什麼,說:「你寫這四個字是不是不太合適?」

白羅羅無辜道:「可是考試的時候考到信件都這麼寫的。」

系統;「……好吧,你開心就好。」

白羅羅的筆停頓了一下,思量之下覺得系統好像說的有那麼點道理,於是把紙揉了,改了兩個字:展信別哭。

系統;「……」他媽的還不如展信開顏呢。

白羅羅既然能寫出展信別哭這四個字,說明他要做的事情大概是比較過分的。

白羅羅又添了點墨水,繼續寫,卯九,你好,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大概已經死了,所以這應該是我的遺書。

他寫完這句話有點猶豫,又問系統說:「遺書算不算信的一種啊?」

系統:「……你就乖乖的寫,管他是不是,反正你都要死了。」

白羅羅想了想,覺得是這麼個道理,於是放開膽子繼續寫。

在信中,白羅羅義憤填膺的怒斥了卯九的所作所為,說他這樣是要被官府抓起來的,並且表示卯九你真是不懂愛,喜歡一個人就是對他好,怎麼可以一言不合就脫褲子。

又罵了幾句,白羅羅過癮之後才換了口吻,說即便如此,自己也不怪他,過去的事情就讓他過去吧。但是自己一心向佛,所以想將身體和精神都獻給佛主……

系統看著白羅羅寫的內容,心想神他媽的一心向佛,他也是很想看到卯九看到白羅羅這封信時的表情了。

白羅羅寫著寫著,自己也有些動情,說他對卯九其實也不是並無感情,只是他將卯九當做兒子來養,並無男男私情。卯九對他做的事雖然過分,但他也可以原諒,但這被玷污的身子,卻已經回不去了……

系統:「……」有點心疼卯九怎麼破。

白羅羅寫到動情之處,抬手擦乾了自己眼角的一滴淚水,繼續寫,說自己身體已經不乾淨,但還是要保持靈魂的高度純潔,所以選擇了離開這個世界,希望卯九不要太過傷心,好好當這個皇上,正確走上社會主義的道路。

系統看到這裡覺得十分辣眼睛,覺得白羅羅大概是因為想著反正要走了,那乾脆就放棄了治療,在信中瘋狂的放飛了自我。

白羅羅最後寫到了重點,說他皇兄和信王大概是一對苦命鴛鴦,在他死後,就將他的心臟換給他的皇兄,並且對皇兄說心臟是信王的,若皇兄願意和信王過,就讓他們兩人一起雙宿□□吧。並且反覆叮囑,讓卯九不要遷怒他人,其他人都是無辜的,他只是看透了這個骯髒的世間,才選擇了坐化。

寫的差不多了,白羅羅問系統覺得如何。

系統說:「我怕他看到信之後氣的把你操活過來。」

白羅羅:「……」他嚥了口口水,抖著手在後面加了一段話,說在他死後希望卯九善待他的身體,燒了完事兒,塵歸塵土歸土,千萬不要做出不可饒恕之事。

白羅羅說:「現在呢?」

系統說:「唉。」

白羅羅:「……」唉的他好慌。

但是開弓沒有回頭箭,反正他也走了,卯九真要做出什麼不可挽回的事情白羅羅也無法阻止。

想通了這些,白羅羅又寫了幾句,讓卯九好好活著,生活還是很美好的。

寫完信,又等著墨晾乾,白羅羅摸到了卯九的身邊,把他的放在身上的匕首找了出來。

白羅羅說:「系統,麻煩一下。」

系統說:「捅吧。」他把白羅羅的痛覺屏蔽了。

白羅羅看著卯九熟睡的面容,心中全是平靜,他想,這次大概是沒什麼補貼了,但是日子還得過……他還得繼續努力,攢房子,娶媳婦,而他和卯九再也沒有見面的機會。

白羅羅想了想,湊過去用手按了按卯九緊緊皺起的眉頭,輕輕道:「不要擔心,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他說完這話,便將拿起匕首對著自己脖子一抹,眼前瞬間黑了下來。

黑屏大概幾分鐘後,白羅羅的眼前再次亮起,並且出現了一個巨大的結算面板,面板上寫著白羅羅的這個任務的綜合評分,他以為這個世界的評分會是個E、F什麼的,沒想到還居然得了個B。

系統說:「臥槽,這樣都能B?」

白羅羅說:「臥槽,我上次也才B+。」

又過了一會兒,白羅羅的身體在休眠倉裡睜開了眼,旁邊傳來其他人有些吵嚷的聲音。

「醒了麼?醒了麼 ?」有人把白羅羅扶起來,拍著他的額頭,道,「這是幾?這是幾?」

白羅羅頭昏腦漲,道:「這……這是五。」

「行,沒傻。」那人道,「恭喜啊,這次任務做的不錯。」

白羅羅緩了一會兒才意識到自己回到了自己的世界,他還穿著特質的緊身服,渾身上下都是粘稠的營養液。

「羅羅你休息一會兒吧。」那人道。

白羅羅在休眠倉裡坐了大概十五分鐘,才晃晃悠悠的站起來說:「我要去洗個澡……」

那人道:「好,去吧,換洗衣物和吃的都準備好了,你能走麼?」

白羅羅說:「沒事兒,能走。」

然後白羅羅就一搖一晃的進了旁邊的屋子,打開熱水沖了澡。

熱水沖掉了營養液,也讓白羅羅的頭腦更加的清醒,從其他世界回來的時候,總有一個感覺模糊的過渡期,洗個澡吃點東西就好了。

白羅羅洗完澡,換了浴衣,又坐到屋子中間開始吃特殊的營養餐。

屋外有人輕輕的敲門,白羅羅說了聲進來。

「羅羅,你出來了?」進來的是白羅羅的一個名叫李淺的同事,雖然和白羅羅不是同一個部門,但和他關係不錯。

白羅羅說:「啊……我以為任務失敗,就直接登出了。」登出的意思就是在那個世界裡死亡。

李淺道:「失敗?沒有失敗啊,你任務評級是B呢。」

白羅羅說:「啊,我也沒想到呢。」

李淺笑道:「你進去的時候我們還在說你倒霉,這任務特別麻煩,有好幾個同事一進去就直接登出。」

這些任務都是隨機的,難的簡單的都有概率遇到,全靠運氣,白羅羅曾經聽說有個前輩運氣特別差,連著十幾次一進入世界就直接登出,死法還千奇百怪的。

李淺說:「你把確認書籤了就好好休息吧,看你樣子也挺累的。」

白羅羅點點頭,算是應下了李淺的好意。

確認書是每次任務出來都要簽的一個文件,證明自己曾經進去,並且對這個世界產生過影響。

白羅羅簽完字,倒頭就睡,一覺直接睡到了第二天中午,才有點懵的醒了過來。他醒來後第一件是是問系統幾點了,問了幾聲都沒聽見系統回應,才反應過來自己已經離開了任務世界。

白羅羅:「……」一時間沒聽見辣雞系統的聲音還有點不習慣呢。

他打了個哈欠,換好衣服,從屋子裡走了出來。

部門的其他人都忙忙碌碌的,看到白羅羅都同他打了招呼。

白羅羅去吃了個早飯,便去了領導的辦公室,去批假期去了。

每個任務完成之後,職工都有半個多月的休整期,這算是不錯的福利了,而且每年年末都有二十多天的帶薪假期,還有年終獎,可以說社和局除了對精神強度的要求高了點,其他方面的福利都很不錯。

領導見到白羅羅,笑道:「小羅出來了?這次怎麼樣?」

白羅羅說:「還不錯,是個B。」

領導道:「你小子可以啊,我當初就是看你骨骼清奇,所以把你挖了過來,你還真沒讓我失望。」

白羅羅道:「領導,這是我的假期條。」

領導接過條子,一邊簽字一邊說:「你好好休息,這個任務比較難,就多給你批幾天假期吧。」

白羅羅受寵若驚,道:「謝謝領導。」

領導道:「嗯,去吧,辛苦了。」

白羅羅接過條子點點頭,出去了。

他們在每個世界做了什麼,其實都是保密的,除非是出了什麼比較嚴重的岔子,才會在事後被調查。

但白羅羅聽他們部門的人說,社和局被調查的人一隻手都數的過來,讓白羅羅不要擔心,在世界裡浪一浪是沒有關係的。

白羅羅當時還覺得瞎浪似乎有點對不起自己的職業道德,但是經過這個世界他才發現,原來被浪的那個人是他自己……

領了假條後,白羅羅就回了家。

他之前和父母住在一起,最近一段時間才搬回來。

在樓下的超市買了點菜,白羅羅給家裡打了個電話報平安。

白羅羅媽媽在電話裡道:「放假了?什麼時候回家呀。」

白羅羅想了想,說:「明天吧,爸不是要過生日了麼。」

羅羅媽道:「好,那你明天早點回來,媽給你做好吃的。」

白羅羅應了聲說好,又和他媽說了幾句,才把電話掛了。他現在工作的地方離家裡挺近的,開車兩個小時就能到。

白羅羅到了家,把買來的菜洗了洗,自己炒了幾個小菜便開始吃飯,一個人的生活雖然偶爾會覺得有些寂寞,但大多數時候,白羅羅還是挺享受這種時光的。

第二天早上,白羅羅一大早從床上爬起來趕回了家。

他到家的時候他媽剛出去賣菜,爸爸則和幾個棋友在樓下的葡萄架底下下棋。

白羅羅叫了聲爸。

「回來了?」他爸頭也沒抬。

「啊,回來了。」白羅羅笑道。

「你媽給你買鴨子去了。」他爸落下一個旗子,道,「你還沒回來就天天說要給你燉老鴨湯補補。」

「行,那我先回去。」白羅羅應了聲,上樓去了。

「唉,還是你家兒子爭氣。」羅羅爸的棋友露出艷羨之色,感歎道,「大學一畢業就考上了公務員,又孝順……」

羅羅爸笑了笑,道:「不說這個了,下棋!」

中午的飯菜很豐盛,白羅羅這幾個月都喝的是營養液,的確有點饞了,刨了三碗飯還準備去添第四碗。

羅羅媽看了心疼,說你這次出差去了哪啊?

白羅羅道:「挺遠的地方……」因為保密協議,他媽並不知道他天天躺在休眠倉裡往其他世界裡穿。

羅羅媽歎氣,道:「我看你又瘦了,你每次出差我都特別擔心你,怕你出什麼事兒,唉。」

白羅羅道:「媽,你別擔心我,我不會有事兒的。」

他打了個小小的嗝,又刨了一碗飯下去。

羅羅媽見飯吃得差不多了,道:「羅羅,你看你都二十六了,媽媽有個朋友的侄女兒和你年齡差不多……」

白羅羅:「……」唉,又來了。

每次回家,白羅羅最怕的事情就是催婚,他為難道,「媽,我這還小嘛。」

羅羅媽道:「都二十六,還小什麼小,不小了!」

白羅羅:「唉……」

羅羅媽道:「媽說話你別介意,你看你都二十六了,還沒交過個女朋友。」她說著,眉間出現了點惆悵,她家羅羅就是太聽話了,從小到大連戀愛都沒談過,唉……

白羅羅也有點委屈,心想我上大學之前都算早戀,咋大學一畢業還沒過幾年就算晚婚了呢。

羅羅媽道:「你還記得小時候和你玩的特別好的那個男生嗎?」

白羅羅有點記不清楚了,道:「哪個?」

羅羅媽道:「就是那個,那個叫秦百川的。」

白羅羅想了想,沒想起來,道:「啊?有嗎?」

羅羅媽道:「怎麼沒有了?你當初還哭著喊著要把人家娶進門兒,這才過幾年就把人家給忘了。」

白羅羅聽到他媽這句話,正在啃鴨骨頭的表情凝固了,他顫聲道:「媽,你說什麼?」

羅羅媽眨眼睛道:「怎麼了?」

白羅羅道:「那個秦、秦百川,是不是紮著雙馬尾天天到咱家來吃牛奶冰棍的那個……」

羅羅媽說:「對啊,你還記得嘛,就是那小子。」

白羅羅聞言,眼淚差點落下來,他道:「媽——他不是穿著女孩子的衣服還紮著頭花兒嗎,怎麼就是男孩了?」在白羅羅的記憶裡,他的初戀是個紮著雙馬尾穿著小裙子的可愛小女孩。

羅羅媽一臉無辜,道:「他是他家兒,身體不好,就當著女孩子養了……怎麼?」

白羅羅露出生無可戀之色,奄奄一息道:「……沒,沒事。」

他這輩子都沒有想過,他的初戀居然是個有大雞/雞的女孩子。

羅羅媽:「就是他,他媽媽也想給你介紹對象,你一直沒在出差,我也聯繫不上你,你看你既然回來了,乾脆明天就見一下?」

白羅羅神情恍惚,也不知道自己說了啥。直到第二天,他被他媽從此床上打起來,他才發現自己居然答應了自己媽媽的要求。

羅羅媽說:「今天可要打扮的漂漂亮亮的,爭取騙個小姑娘回家。」

白羅羅:「……」

白羅羅身高一米八二,皮膚白皙,右邊臉頰還有個小小的梨渦,他從小就乖,長得也是一副好欺負的模樣,因為這原因,他媽還把他帶去練過兩年拳擊,所以身體倒是不是特別瘦弱。

白羅羅魂不守舍的被他媽折騰完,更加魂不守舍的出了門。

羅羅媽和人約的地方是個茶樓,為了給女方個好印象,還提前半個小時就到了地方。

羅羅媽說:「羅羅,你要是看上姑娘了,可要好好表現啊。」

白羅羅說:「嗯呢。」

羅羅媽歎氣:「你啊,哪裡都好,就是太羞澀了,一個男孩子,膽子大點嘛,喜歡就去追……你要是有你爸年輕時候不要臉的勁兒,估計孩子都三歲了。」

白羅羅:「……」媽,有你這麼說爸的嗎。

母子二人瞪等了一會兒,便等到了相親的姑娘和介紹人。

不過和他們一起來的,還有一個男人,那男人長得特別高,還戴著一副墨鏡,但光從他露出的下半張臉來看,就知道這人肯定是長得不錯。

介紹人是白羅羅認識的一個阿姨,她笑道:「羅羅,這是敏敏,這是敏敏他哥秦百川,你們不是小時候一起玩過麼?他聽到我要介紹的人是你,就說一起來看看。」

秦百川伸手摘了墨鏡,露出一張格外漂亮的臉,只是這張臉上沒什麼笑容,看起來有些冰冷,他道:「好久不見。」

白羅羅道:「好久不見……」白羅羅有點痛心,他實在是想不明白,為什麼他記憶力的雙馬尾小蘿莉,怎麼就變成了眼前這個比他還要高的大男人。

「沒想到隔了這麼多年還能見到你。」秦百川這態度,要是放在別人身上,估計會讓人覺得反感,但由他做出來,卻讓人覺得十分的自然,就好像這人就該這麼高高在上。

介紹人和羅羅媽十分識趣的找了個借口走了,說留他們年輕人聊。

秦百川說:「你們聊吧。」

秦敏無奈道:「哥,你這樣我們怎麼聊的下去。」

秦百川說:「有什麼聊不下去?就當我不在。」

秦敏無奈,乾脆道:「你和羅羅哥不是小時候就認識麼?不然你們兩個聊聊?」

秦百川說:「行啊。」

秦敏:「……」她本來說的是氣話,哪知她這個哥哥居然如此不要臉的應了下來。

白羅羅全程有點懵逼,不過他這幅模樣,倒讓秦敏覺得十分可愛,秦敏笑道:「羅羅,你真的沒女朋友?」

白羅羅說:「沒有呀。」

秦百川道:「那就好。」

白羅羅:「……」

秦敏:「……」

秦敏怒道:「哥,來相親的到底是你還是我?!」

秦百川說:「你看不上我來唄。」

秦敏被她哥的不要臉震驚了,同樣被震驚的還有白羅羅。

秦敏一拍桌子,說:「誰說我看不上了,我覺得他挺好——」

秦百川似笑非笑:「挺好你拍什麼桌子。」

秦敏差點一口氣沒提上來被她哥活活氣死,不過她早就習慣了,所以很快就忍了下來,咬牙切齒道:「呵,我知道你想故意氣我,我偏不上當!」

秦百川沒說話,手慢慢的攪動著桌子上的咖啡,白羅羅見他們兄妹二人互動心中有些好笑,之前知道秦百川是個男人的悲傷倒是被沖淡了。

秦敏開口問了白羅羅一些興趣愛好的問題,秦百川在旁安靜的喝著咖啡沒有怎麼插嘴,只是聽到一半,他忽的輕輕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秦敏說:「你笑什麼呢。」

秦百川說:「羅羅,你太可愛了吧。」

白羅羅說:「啊?」

秦百川扭頭對著秦敏道:「你覺不覺得他腦袋頂上頂著乖巧兩個字。」

秦敏很想說不覺得啊,但又覺得自己不能昧良心,白羅羅真的看起來太乖了,她自從高中之後,就沒見過這麼可愛的男生。

秦百川喝了口咖啡,道:「羅羅,你現在在哪裡工作?」

白羅羅說:「我在政府機構當公務員……」

秦百川點點頭,沒說話了。

秦敏瞪了秦百川一眼,又和白羅羅聊了些有的沒的,道:「我去上個廁所,你們先聊著——秦百川,你說話給我悠著點啊。」

秦百川涼涼的瞅了眼秦敏,說:「安心去吧。」

秦敏這才起身走了。

秦敏一走,秦百川對著白羅羅的第一句話就是:「你在社和局工作?」

白羅羅有點吃驚,道:「你怎麼知道……」

秦百川道:「哦,我猜的。」

白羅羅心想著這還能猜出來啊,但他總感覺秦百川這人很有點深不可測的感覺,所以喝了口茶,沒接話。

秦百川說:「羅羅。」

白羅羅說:「啊?」

秦百川說:「你還記得你小時後對我說的話麼?」

白羅羅說:「……說、說的什麼?」

秦百川說:「你小時候可是答應要娶我的,怎麼這就又出來相親了。」

白羅羅被秦百川這句話說懵了,臉蛋漲紅了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倒是秦百川露出笑容,道了句:「傻羅羅,我開玩笑的,別當真。」

白羅羅琢磨著這話怎麼有點耳熟呢……

好在秦敏及時回來了,警惕的對著白羅羅道:「羅羅,他沒欺負你吧?」

白羅羅說:「沒有沒有。」

秦敏說:「他要是欺負你,你就跟我說,我給我媽告狀。」

白羅羅心想那什麼叫欺負呢……

他們三人又聊了一會兒,最後交換了通訊方式才散了,白羅羅主動去結了賬,他覺得自己需要緩緩,記憶裡他可愛的初戀和眼前一米九幾的大男人實在是差的太多了,以至於他都有點不在狀態……

白羅羅走後,秦百川問秦敏:「如何?」

秦敏有點心不在焉,說:「不錯啊。」

秦百川道:「不喜歡就留給我。」

秦敏悚然道:「哥,人家那麼乖的孩子,你就別招惹了吧。」

秦百川說:「我知道分寸。」

秦敏見勸不動秦百川,心中不由的對白羅羅生出了濃濃的同情之心,她這個哥哥,實在不是好招惹的。

《為了和諧而奮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