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


  「哦!」樂樂忙去倒了一杯奶茶給他,接著又問:「你想,我有沒有可能瞄到皇上一兩眼?」

  「不可能。」宮震羽淡淡地道。「你還沒看到皇上,就會先被抓去當奸細拷問了!」

  樂樂有點失望地垮下了臉。「說的也是。」可一轉個眼,她又像忽然想到什麼似的興奮了起來。「八天了,你覺得怎麼樣?」

  宮震羽雙眉一揚,繼而兩眼一瞇,面無表情地注視她半晌後,才一個字一個字,慢之又慢,甚至有點咬牙切齒地說:「我的傷口還是很痛,而且,我的頭更暈,非常非常暈,沒有人照顧我不行。這幾天你都趁我睡覺時跑出去玩,害我醒來時找不到人,想喝個水都沒辦法,所以,以後你不能再離開我那麼久了。」

  樂樂呆了呆,「咦?我只是因為你睡覺時我很無聊,所以才……」繼而洩氣地長歎一聲。「好嘛、好嘛!我還想說,若是他們開打的話,我就可以去瞧瞧熱鬧了,頂多半天而已嘛!可是既然你這麼辛苦,就算你不說,我也不敢去了。」

  宮震羽看了她一會兒,又闔上眼了。「那種場面很殘酷,不適合姑娘家。」

  「又不是沒見過死人,有什麼合不合適的?」樂樂反駁。

  「那不一樣,你看見的是一個、兩個,最多十幾個死人,可是在打仗時,看見的卻是千百隻斷手斷腳,和數不清的半截身子、半顆腦袋,我保證那會讓你三天三夜睡不著覺,就算睡著了,也會噩夢連連,為什麼要這樣自討苦吃呢?」

  樂樂沉默片刻。

  「真有那麼慘嗎?」

  「是有那麼慘。」

  樂樂又無語半晌。

  「其實……其實我也不是想看那種淒慘的景況啦!只是……只是想瞧瞧兩軍對壘那種浩大壯觀的場面而已嘛!」樂樂囁嚅道。見宮震羽無言,她不禁又歎了口氣,而後轉身出去。「你該喝藥了,我去煎藥。」

  緩緩睜開雙眸,宮震羽望著她離去的背影若有所思,不一會兒,門氈又掀起,沈君陶進來了。

  「二爺,四小姐要我通知您,您最好換個地兒。」

  「為什麼?」

  「阿魯台派遣使者來表示要投降,皇上跟四小姐都認為有詐,很可能不久之後阿魯台就會來偷襲了,四小姐決定設個陷阱讓他跳,到時候怕會波及到您這兒,所以請您盡快挪個地方養傷。」

  宮震羽沉思片刻,而後掀開毛氈,沈君陶吃驚地看著他兩腿慢慢挪下了地。

  「二爺,您……您可以下床了嗎?」

  宮震羽瞥他一眼。「過來。」

  「是,二爺。」

  沈君陶只猶豫了一下,便應聲上前,讓宮震羽抓住他的手,慢慢把自己拉起來。不料,人都還沒站直,身子就突然往前栽,沈君陶一驚忙扶……呃不!是抱住他。

  「二爺,您還是晚兩天再下床吧!」

  宮震羽雙眼緊閉,呼吸急促,慘白的臉上冷汗涔涔,他咬緊牙根忍受那幾乎讓他失去知覺的暈眩感,努力抗拒眼前黑暗的侵襲。好半天後,他才徐徐睜開眼,再試圖把身體站直。

  「扶我……扶我走幾步。」

  「二爺,還是過兩天吧!」

  「走!」

  「是,二爺。」

  沈君陶只好扶著宮震羽走出幾步再走回來,就這樣,宮震羽已經累得差點喘不過氣來了。沈君陶始終以擔憂的眼神注意著又躺回床上的宮震羽,直到宮震羽臉色逐漸轉好,他才偷偷吁了口氣。

  「二爺,我在塔爾部的放牧地那兒已經紮好氈帳,您什麼時候要和夫人過去?」

  宮震羽依然闔著眼,又過了好一會兒後,才慢慢睜開眼睛。

  「四小姐有沒有說阿魯台可能在什麼時候來偷襲?」

  
《大俠,請多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