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


  「何止不好過,」饒逸風嘟囔。「我簡直想對她下跪了!」

  水仙失笑。「姊夫,你怎麼這麼窩囊啊?」

  「沒辦法呀!她為饒家生下了後嗣,老管家便拿她當寶;她讓我開心,全祿也拿她當寶;她又美又和氣、全饒府上下都拿她當寶,在饒府裡,她的地位已經比我這個正牌主人還要高啦!」饒逸風喃喃道。「她只要一不開心,妳看著好了,全府上下哪個不把矛頭對準了我,我就喊他一聲爹!」

  聽到一半,水仙已經開始笑了,直到最後,她更是笑得花枝亂顛,除了紅鳳猶是冰雕一尊!即連陽雁儒和左林也禁不住捂唇竊笑不已。

  「好……好慘哪!姊夫。」

  「那可不,」饒逸風誇張地歎了口氣。「可憐我堂堂金陵城號稱第一的浪蕩公子大名,就這樣輕易被她給毀了!還落得如此悲慘的下場,早晚有一天妳會看到我舔她的腳丫子的﹗」

  這下子,連紅鳳都忍不住微微勾起了唇角,而左林更是揶揄地說:「三姑爺!恐怕您早就……呃、舔過了吧?」

  雙眉一揚。「嘿嘿!說得也是,否則哪來那對寶貝。不過,那都是在閨房裡,可沒被人瞧見過喲!」

  這一回,大夥兒都紅了臉。

  「居然說這種話,姊夫,看我回去不在師姊面前告你一狀才怪!」

  「告狀?」饒逸風兩眼一瞇,驀地閃電般一掠手便將猶抓在水仙手裡的紙張搶了回去。「去告啊!怕妳不成?」

  馬上又搶回來揣進懷裡,「不告就不告嘛!」水仙嘟著嘴咕噥。「小氣!」

  「這樣叫小氣?」饒逸風啼笑皆非。「得乖乖讓妳害得回去罰跪算盤才算大方

  嗎?」

  「沒錯,你是男人嘛!跪一下算盤有什麼了不起的!」

  「我……」饒逸風張了張嘴,而後聳聳肩低低嘟囔,「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我吃菜!」聲落,他便低頭開始吃東西,再也不甩她了。

  水仙失笑,同時從懷裡又掏出那張紙交給陽雁儒,隨即又想起什麼似的朝饒逸風看去。

  「啊!對了!姊夫啊……」

  「……」當作沒聽見!饒逸風依舊低頭拚命吃菜,看那模樣,好像不把菜吃光不甘心似的。

  「幹嘛啊!姊夫,你真的生氣啦?」

  「……」

  「好嘛、好嘛!我不跟師姊說就是了嘛!」

  「……」

  「討厭啦!姊夫,你真的不理人家了嗎?」

  「……」

  瞧他那副小孩子賭氣的模樣,水仙不由得抿著唇拚命忍住笑。「姊夫啊!人家只是想問你一下,你有沒有空教我們公子爺一點武功嘛?」

  「咦?」果然,饒逸風一聽,便詫異地抬起滿嘴油膩膩的臉。「我教他武功?為什麼?」

  「因為啊!」水仙斜睨著同樣驚訝的陽雁儒。「咱們公子爺說他很遺憾不能像魔面判官那樣為百姓做事,因為他不會武功。」

  「啊……」雙眸倏地閃過一絲異采,饒逸風笑咪咪地凝住陽雁儒。「是嗎?」

  陽雁儒雙頰微赧。「饒兄休要聽王姑娘胡說,雁儒的確很遺憾不會武功,無能傚法魔面判官那般盡情的幫助百姓。可是我自己也明白,以我這種年齡才開始學武,委實太遲了,所以……」

  「陽兄,不一定要學武啊!」饒逸風拿起濕手巾慢吞吞地抹著嘴。「還有其它方法呀!」

  兩眼驀睜,「哦?什麼方法?」

  又笑了,「等時機到的時候,陽兄,」饒逸風仍舊慢條斯理地擦著手。「我會告訴你的。」

  這天晚上,出乎水仙意料之外的,臨睡前,饒逸風竟然悄悄潛入她房內,可她也只驚訝了那麼一瞬間,隨即鎮定地掩回正要褪下的外衣。

  「姊夫,你……」她拚命眨著眼。「想要打野食嗎?」

  饒逸風不覺莞爾。「妳以為我是笨蛋嗎?就算我真的想打野食,也不可能找上妳吧?」

  「說得也是,那……」她裝模作樣地斟了一杯冷茶親手奉上。「姊夫夜來是客!奉上冷茶一杯,可以吧?」

  
《相公,請多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