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出京前,三師妹囑咐過我,若在這兒等候三天尚見不著人,我就必須馬上進入西域,因為她需要我的救助。」

  「可是我們早到了好幾天耶!」

  「無論我們什麼時候到的都一樣。」

  「原來如此,」沈君陶喃喃道:「君陶還以為,一向最有耐心的大爺怎麼也轉了性兒呢!」

  墨勁竹莞爾。「我還以為最有耐性的是你呢!」

  「啊!說得也是,」沈君陶立刻當仁不讓地猛點頭。「在二爺身邊尚能保身至此時此刻,可見君陶的耐性有多堅強耐操,簡直是世界一等一的強韌,君陶自己都很佩服自己呢!」

  墨勁竹失笑。「有這麼誇張嗎?」

  「那可不!」沈君陶好似無限委屈地咕噥,可轉個眼又揚起了燦爛的笑臉。「但跟在大爺身邊就輕鬆多了,這回君陶非得要好好犒賞一下自己不可!」

  墨勁竹輕眨兩下眼。「這可難說了,如果三師妹算得不差,咱們這回的樂子可也不算小喔!」

  呆了呆,沈君陶滿臉詫異之色。「不過就是去接回大爺的未婚妻,還會有什麼樂子嗎?」

  墨勁竹沉默片刻。

  「以後再告訴你。」

  沈君陶倒也機靈,馬上就明白這不是他能問的事。「那也無妨,只要不用瞧二爺那副閻王臉,君陶就覺得夠輕鬆了。說起來,這還得感謝四小姐和四姑爺的恩賜呢!」

  話說又該輪到水仙進宮當值之前半個月,偏生陽雁儒也要出京去審辦一位皇族的案子,為了讓水仙心安,墨勁竹便命左林、右保跟隨陽雁儒左右。不料,陽雁儒才剛離京沒幾天,墨勁竹便收到急函催促他趕來西域,當時,他原想孤身一人上路,宮震羽卻不放心,硬是讓沈君陶陪伴在墨勁竹身邊。

  「是二師弟太過多慮了。」墨勁竹淡淡地說。

  「多慮得好!」沈君陶忙道。「否則,君陶哪來這一趟遊山玩水的機會呢!」

  墨勁竹又笑了。「君陶,有時候我還真是佩服你,二師弟那性子可不是普通的拗,虧你伺候在他身邊那麼多年,居然還能保持如此樂觀的天性,真不曉得該說是你遲鈍,還是脾氣太好了?」

  「錯,錯,錯!」沈君陶搖搖食指。「大爺,是耐性,是君陶的耐性實在太好了……不、不!是太偉大了!」

  墨勁竹又失笑。「是、是,君陶,你真的很偉大,行了吧?」

  「那當然!」沈君陶傲然地揚起下巴。「這兩字詞兒我可是當仁不讓。」

  墨勁竹搖搖頭不再說什麼。可沈君陶覷著他片刻,仍是禁不住好奇地問了。

  「不過話說回來,大爺,聽二爺說,您這門親事好像不是老爺,或是老夫人為您按下的吧?」

  墨勁竹微微一笑,「誰說不是?」沒繞彎兒,他很乾脆地說出沈君陶想知道的答案。「只不過,這件婚事是皇上先行提出來的,之後師母才挑中了我來定下這門親事。」

  吃了一驚,「是皇上?」沈君陶錯愕地驚呼。

  「是皇上。」

  愣了一會兒,沈君陶突然脫口道:「不是吧!皇上居然要您和番?」

  「和番?」墨勁竹再次失笑。「別胡說了,我又不是王昭君,和什麼番?」

  「但是……」

  「好了,君陶,別再問了,這事回京以後,你自然會瞭解,不必急在這時知道吧?」

  主子都叫他別再說了,微不足道的小跟班當然只好聽命住嘴囉!可不過半晌工夫,他還是忍不住又大聲抗議了。

  「可是大爺,皇上竟然讓您去娶個番邦公主,君陶實在為您不值啊!」

  墨勁竹倒是毫不在意。「哦!番邦公主又有什麼不對嗎?」

  「哎呀!大爺,您怎麼這麼說?」沈君陶更是一副大驚小怪的模樣。「番邦公主耶!那種不懂教化、不知禮俗,又凶巴巴野蠻霸道、粗魯……」

  
《恩人,請多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