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第四章

  柳元祥的祭日終於滿百,順利移柩至錢塘門外的柩莊,孝子女們除去孝服換上了青素服,按照約定,滿兒應該要回京了,但她又決定要把禮物送給允祿之後再回京去,便支使塔布去徵求允祿的同意。

  「如何?爺怎麼說,可以嗎?」滿兒一臉期盼地問。

  塔布笑著點點頭。「爺說可以。」

  滿兒得意的揚起下巴。「我就知道他不敢說不可以!」

  「有去年那一回經驗,爺哪敢啊!」佟桂吃吃笑道。

  「那咱們現在就可以出發了?」

  「可以了,夫人,奴婢包袱都打理好了。」

  「塔布,該怎麼走你問清楚了?」

  「問清楚了,可是,夫人……」塔布躊躇著。「不跟爺說一聲好嗎?」

  滿兒白眼一翻。「怎能說,說了他就知道我想幹啥,那不就失去該有的驚喜了?」

  又是驚喜,每次福晉想給王爺驚喜,結果總是有驚沒有喜。

  「但……」

  「何況我也沒離開太遠,只不過到康橋鎮去一趟而已,不可能出什麼事啦!」

  塔布又遲疑半天。

  「好吧,那請夫人務必要聽從奴才的建議,千萬不可隨意亂行。」

  「行行行,我保證都聽你的,可以了吧?」

  保證?

  連王爺都不敢相信福晉的保證,他敢相信嗎?

  塔布深深歎息。「可以了。」

  「好極了,那咱們這就走吧!」

  數日後,拱宸橋的漕幫總舵──

  「康伯,燕燕呢?」

  「大爺,小姐前兒一大早就進城裡去訪友,說得過幾天才會回來。」

  白慕天眉蹙未語,回頭又見蕭少山與王均臉色凝重地帶著兩個人進來。

  「大哥,他們是松江老大的人,前天剛跟船過來,他們說了一些話你最好親自聽聽。」話落,蕭少山朝那兩人點點頭,示意他們可以說了。

  兩人其中那個白白胖胖的年輕人先向白慕天施了一禮,再說話。

  「之前我們兄弟倆曾在京城裡討過兩年生活,由於老闆做的是專門和官爺們打交道的生意,因此我們也算認得不少京城裡的官兒,吃公家飯的差役,甚至內城裡的人……」

  說到這裡,他停下往身側看,另一個黑黑瘦瘦的年輕人隨即接下去說。

  「我們離開京城不過半年多,那些見過的人也都還記得,譬如昨兒我們就在這裡瞧見一位曾在內城裡見過的人,而且他還是在這公所裡工作。」

  白慕天神情愀變。「是誰?」

  那兩人齊齊望向蕭少山,後者苦笑。

  「阿榮。」

  白慕天雙目暴睜,難以置信。「是他?」

  「我知道,不可思議,但他們很肯定就是他!」

  白慕天徐徐瞇起眼來。「難道清廷已對我們起疑?」

  「有可能。」蕭少山頷首。「現在怎麼辦?」

  白慕天垂眸,正在沉吟,外頭忽又匆匆跑進一人。

  「大爺、大爺,不好了!」那人跑得幾乎斷氣,卻還不敢停下來喘兩口。「大爺命屬下暗中跟著小姐,別讓她又闖禍,不想她卻跑去江蘇和呂姑娘會合,說要一起到杭州總督府來劫牢營救呂姑娘的親人!」

  「什麼?」白慕天又驚又怒地暴吼。

  「他們計畫一半人在笆斗山作亂,將李衛誘離杭州帶兵前去圍剿,另一半人即趁李衛不在,殺到杭州總督府來救人!」

  「何時動手?」

  「就今兒!」

  
《出嫁必從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