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1--540章

    531安東尼和小七9

    後半夜,她睡得很安穩,第二天中午才醒來,庫爾先生和庫爾太太已經出門了。

    安東尼為她測溫度,她的高燒褪了少許,但比正常體溫還是高出了些,昨晚他才表白過,她也拒絕了,不過他似沒事人般,對她的態度和以往一樣,十一自己也不好說什麼,彼此都有默契當昨晚的事沒發生過。

    她身子困乏,也不太餓,安東尼給她準備了一份午餐,很清淡,她吃不下,又昏昏沉沉地睡了一陣子,醒來的時候已是下午。

    大廳中,安東尼正在研究著食譜,見十一過來,他趕緊招呼過來看。

    「小七,你喜歡吃什麼,我給你做。」安東尼說,「生了病更要多吃點東西補充體力,你餓了吧,想吃點什麼?」

    十一看那本食譜,是庫爾太太的,裡面有些菜根本就沒有食材。

    「烤魚吃不吃?前面冰河下應該有不少新鮮的魚。」安東尼來了興趣問。

    「烤魚?」十一想了下,搖頭輕聲道,「我不能吃辣。」

    「不是那種,我們抓回來,就簡單的烤。」安東尼頓了頓,神色有些懷念,「以前,有人給我做過,很好吃,你想吃嗎?」

    「河水都結冰了,現在去抓魚要費很大勁,算了。」

    「很不容易抓嗎?」安東尼茫然,似是不解,十一白了他一眼,「原來你不知道怎麼抓啊,那還說,你這種生手肯定抓不著了,別去挨凍了。」

    安東尼突然沉默了,神色懊悔,十一隨意翻了頁食譜,隨口問,「你怎麼這個表情?」

    「以前也是冰天雪地,河水都結冰了,可有人還是給我弄烤魚,我一直以為很容易。」怪不得那段日子她的手都凍得腫了,冷得嚇人,他觸摸著都覺得傷得很嚴重,她只是輕描淡寫說一道冬天就這樣,他什麼都不知道,心安理得地享用她弄來的食物。

    真是……

    十一翻書的手一頓,詫異地看著他,「誰?」

    「一個很重要的人。」

    「哦!」十一沒再問下去,肚子實在不餓,她看最近的天氣預報,這幾日都下大暴雪,要到五天後才會減緩,看樣子是要在這裡待上一段很長的時間了。

    這段時間也沒什麼台能看,十一困乏極了,卻又睡不著,斜躺在沙發上,安東尼怕她無聊,一直和她搭話,兩人做了一會兒,安東尼便強制性地命令十一去休息。

    她睡不好,自然不願去,一直對她和顏悅色的男人臉上烏雲滾滾,好似她不去休息是什麼十惡不赦的大罪,十一心頭一動。

    「我餓了。」

    安東尼臉色一喜,「你想吃什麼,我給你做。」

    「你會嗎?」

    「簡單的我會。」安東尼說道,只要她有胃口吃東西,他再辛苦點不算什麼,君子遠庖廚,都是瞎扯談,為自己心愛的女人做飯是天經地義的。

    「我想吃餃子,你會嗎?」

    「餃子?」安東尼頓了頓。

    十一淡淡道,「不會就算了。」

    「不,我會!」安東尼仰頭,一臉自信。

    十一挑眉,拭目以待。

    他進了廚房,庫爾太太和庫爾先生平常都吃麵食,庫爾太太更喜歡自己動手拌面,家裡有很多麵粉,安東尼回想著餃子的形狀,看著一袋麵粉,為難了。

    印象中的餃子和麵粉,天差地別,大話已經放出去了,可他並不會做,怎麼辦?

    十一在客廳看報紙,時而抬眸看見安東尼對著一袋麵粉發呆,她不由得輕笑,原來還有他不會做的事,欣賞夠了他的表情,十一放下報紙走過去。

    「安東尼,會不會?」

    安東尼秀氣的五官都攏在一起了,表情有些沮喪,很無辜地伸出自己沾滿麵粉的手,「好像……不會。」

    「不會就別說大話。」十一撲哧一笑,「我來吧。」

    「別,你病著呢。」安東尼阻止她,十一白他一眼,她是發燒了,又不是殘廢了,還不至於做一頓餃子的力氣都沒有了。

    「你很想吃餃子?」

    「嗯。」

    「那好吧,小七,你仔細教我,以後我做給你吃。」安東尼認真說道,眸光誠摯。

    十一一邊和面,一邊漫不經心道,「你我以後都不知在哪,你怎麼給我做。」

    安東尼的眸光驟然下沉,他深沉地看著她恬靜的側臉,始終平靜,似要說什麼,最終卻忍住了,什麼都沒說,反而請教她怎麼和面,放多少水,力度怎麼拿捏。

    氣氛很溫馨,兩人在廚房忙碌,安東尼會廚藝,但包餃子他不會,難免笨手笨腳的,弄得地上都是麵粉,十一讓她拌餡兒,安東尼做得還不錯。

    兩人包了兩盤餃子,一盤是十一包的,一盤是安東尼包的,一盤很精緻,菱角分明,一盤卻很……有特色。安東尼反駁道,「多做幾遍,我也可以做的和你一樣漂亮。」

    十一敷衍,連連點頭,唇角卻藏不住笑意。

    安東尼一時不服,沾滿麵粉的手就往十一臉上抹,十一沒來得及避開,被他抹了一臉,氣得瞪眼,拿起鍋鏟往他身上砸。

    鬧了一陣子,十一便出了廚房到沙發上休息,剩下的都交給安東尼。

    安東尼一邊煮著餃子,一邊看她在一旁看報紙,精神好似好了點,他也略微放心了。突然聽到一陣手機鈴聲響起……

    「小七,你過來看一下火,我去接個電話。」

    「好!」

    十一起身進了廚房,安東尼進了自己的房間,一看電話號碼,接起,聲音已威嚴無比,「什麼事?」

    「老大,山路已經通了,我們特意告訴你一聲,你想要下山可以立刻下了。」

    安東尼頓了頓,看向門外,天藍色的瞳眸深邃如海,靜默無語。

    「老大,老大,你還在嗎……」那邊的人見他久久不應話,以為信號不好,連喊了好幾聲。

    安東尼道,「把山路堵了!」

    「老大,不是吧,昨晚你半夜三點打電話讓我們立刻清了山路,現在又讓我堵上,老大,老大,不待這麼玩人的嘛……」那邊狼哭鬼嚎,「為什麼啊,為什麼啊,老大,我一夜沒睡,好不容易山路才通了,立刻打電話通知你,你竟然又叫我堵上……這是什麼世界啊啊啊啊……」

    安東尼把手機拿離耳邊幾公分,等那邊的人哭嚎完了,他才冷冷地下令,不容置喙,「把山路堵了,立刻,馬上!」

    昨晚十一燒得厲害,服了藥,後半夜燒得極為嚴重,他為她測溫度都快40,安東尼心驚膽戰,知她身體特殊,怕出什麼意外,三更半夜打電話叫算今天帶她下山去醫院檢查,誰料,她的高燒退了,身子除了不爽外,已無什麼大礙,只要休息好就成,既然如此,就沒必要下山。

    他很眷戀這段日子,暴風雪要下好幾天才停,這段日子,他想和她一起……不被俗事所擾,他太渴求這樣的機會,自然不會放過。

    回到他們各自的世界中,恐怕又是……兵戎相見,像這樣的溫馨,不會再有,他捨不得放棄。

    「老大,看在我勞苦功高的份上,老大您高抬貴手,不要折騰我老人家了,嗚嗚……」

    「閉嘴!」安東尼沉聲厲喝,「馬上封了山路,沒我的允許,一直封著,別讓通了。」

    「老大,你說你到底是想幹什麼?你已經在上面很多天了,難不成有仙女下凡不成?」

    「關你什麼事?」

    「你不回來我我很受累啊,嗚嗚……」

    安東尼,「……」

    「咦……老大,再過幾天風雪就要停兩天,自有人要清山路的,你……」

    「封住,不准通了。」安東尼沉聲說道,「做不到,我回去你就死定了。」

    「老大,你真狠!」那邊的人頓了頓,又說道,「老大,還有一件事要報告,孟小姐最近找你找得很頻繁。」

    「隨她。」

    「還有,她好像又和俄國特工那邊的人接觸,請問老大,有何指示。」

    「隨她。」

    「……」

    「還有事嗎?」

    「我要加工資。」

    安東尼,「……去叫老二要。」

    「不敢!」

    「那是你的事情。」安東尼冷哼,他想了下,「對了,你想辦法,堵上山路,但是我讓你清山路的時候,兩三個小時內你必須辦到。」

    為了避免十一的病再復發,她的病總是來勢洶洶,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老大,我很嚴肅地告訴你一件事。」

    「說!」

    「我要辭職!」

    安東尼,「……」

    532安東尼和小七10

    安東尼講完電話出來,餃子已經煮好了,散發著誘人的香味,安東尼餃子做得不好,餡兒拌得很不錯,很香,然而……

    這一鍋餃子實在是有點讓人不忍去看。

    安東尼是生手,做得餃子邊緣捏得不緊,在煮的過程中都散開了,裡面的餡兒都散了出來,把一鍋清湯弄成肉湯,很多餃子皮在鍋裡飄著。

    安東尼從房間裡出來就看到十一很無言地看著這一鍋餃子,他以為怎麼了,走過去一看,微微咳了幾聲,他總算知道人為什麼有事沒事總喜歡咳上幾聲。

    「這皮太薄了,不是我的錯。」安東尼立刻辯駁,很無辜地看著十一。

    十一唇角一扯,戲謔地看著他,「我說什麼了嗎?此地無銀三百兩。」

    安東尼不服氣哼了一聲,「本來就是,餃子皮那麼薄,一煮肯定會化開,怎麼會是我的錯?」

    他狠狠地瞪了一眼鍋裡的餃子。

    都怪你們!

    「你可真幼稚。」

    為什麼她包的餃子就沒散開呢?難不成餃子還能選擇性鄙視?

    安東尼很鬱悶,本來是想好好表現的,結果……弄成這樣,他轉念一想,「餃子你煮得比我在行,我肯定也有一道菜比你行,等晚上我弄給你吃。」

    「這時候吃餃子,晚上吃不下了。」

    「夜宵總成吧!」

    十一,「……」

    她很好笑地看著安東尼一臉自信的樣子,頓覺可愛,他真這麼在乎?看來這男人的自信心果然是踩不得的,她隨口應了他,安東尼眉笑顏開,十一笑而不語。

    十一把餃子分成兩份,她吃得清淡,安東尼不是,他還要放一點調料,看著一個個飽滿剔透的餃子各分成兩份,那些失敗品也平均分,安東尼糾結了一些,說道,「小七,你吃那些好的,不好的留給我。」

    她撇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地勾起唇角,「各吃各的啊,有必要分這麼清楚麼?你想吃餃子皮就成?」

    「我怕你吃不飽。」

    十一頓了頓,輕笑道,「笨蛋!」

    餃子分好了,安東尼為她盛了一份,他自己那份卻放了很多辣椒和醬料,和十一的一對比,簡直天差地別。十一吃了一口,味道很好,安東尼這餡兒拌得很好。

    「對了,我剛倒想到一件事,你打電話給朋友幫忙,讓他們清了山路怎麼樣,應該不算難事。」十一說道,她外出平常也帶通訊器,只是這一次想要獨自散散心,葉薇也不在身邊,再加上心情差,不想被打擾,她索性就不帶了。庫爾太太家的電話只能打給附近山莊的人,並不能打出去,只能指望安東尼的手機了。

    「你昨天病了,我擔心你今天會病得更重,昨晚就打電話讓人通了山道,這不,他們剛剛才到打電話過來說是風雪太大了,清山路很危險,那一段山路都被封鎖了,連行走都不行,可能要等到風雪停了以後才能清。」安東尼面不改色地撒謊,眼睛都不眨一下,事先並沒有準備好措詞,能說得這麼流利,足以看出安東尼童鞋平常是幹慣了這事。

    「怎麼會不能清理呢?」十一疑惑。

    「雪下得太大了,山道很滑,車子動不動就要翻車,很危險。」安東尼說道。

    十一想了一下,東歐這邊也有第一恐怖組織的據點,讓楚離叫人來清理應該不成問題,「你手機借我一下。」

    安東尼頓了頓,喝了一口湯,「好啊,你等一下。」

    他若無其事地進了房間,很淡定,很冷靜,很隨意的樣子,一關上房門,安東尼迅速打開手機的蓋子,拿出電池,從抽屜裡翻出一個電池板換到手機上。他把那塊好的電池放到抽屜的最底層,又把充電器給藏起來,為了確保萬無一失,他還試了一下,確定這塊電池板沒電,他才拿著手機出來。

    「給你!」安東尼回到座位上,繼續吃餃子,眼皮都沒抬一下,十一按了幾個鍵,抬眸看了安東尼一眼,以為沒開機,於是按了開機鍵,也沒反應。

    「安東尼,怎麼沒反應。」

    「是嗎?不能吧,我剛剛才打呢。」安東尼結接過電話,按了幾下,神色詫異,「哎呀,沒電了。」

    他很愧疚地看著十一,她聳聳肩膀,「那算了。」

    安東尼把手機放在一邊,繼續吃餃子,心頭卻偷笑,他發現她很容易騙,只要是她信得過的人,你說什麼她都不會懷疑。

    性子很純,她過去那副冰冷平板的面孔根本就是一層保護殼,他真懷疑,這樣的她在道上闖了這麼多年,都坐上巔峰的位置,她每次被人暗算到底是怎麼化險為夷的?

    還是說,真是葉薇太專橫聰明了,把一切都處理乾淨了,把她護得很好,所以才會有一個這樣的她。

    她就像是透明人,什麼都明明白白地展現在你面前,你一眼就看出來她的好壞,她也如一顆明珠,沒有一絲瑕疵。

    像他們這樣的人,一旦在道上混幾日都會失去了原本的純,她卻沒有。

    實在是奇跡。

    「怎麼這麼盯著我看?」

    「我發現小七很美。」安東尼輕聲道,從外到內,一樣都美,並非情人眼裡出西施,她是你喜愛的人,她就千好萬好,他並非那麼盲目之人,只覺得她是真的好。

    當初的孟蓮靈卻從未給他這樣的感覺。

    「你這樣哄過幾個女孩子?」十一臉不紅,心不跳,戲謔地問,自動把他的話當風吹過。

    「一個。」

    「我是否應該感到榮幸?」

    「不,是我的榮幸。」

    「安東尼,你真是個高手,葉三都要甘拜下風。」十一笑道,並沒有去碰觸他專注的視線,只是低頭看碗裡的餃子。

    「我想,我會把它當成讚美。」

    十一,「……」

    她忍不住嘀咕了聲,臉皮真厚!

    安東尼耳朵多尖啊,聽到了,卻笑而不語。

    意大利,西西里島。

    黑手黨總部被葉三少轟了之後,又已開始重建,日以繼夜不停趕工,幸好葉三少始終是留了一手,沒做的太絕,總部坍塌的房屋並不算多,大多只要休整就好。

    目前大部分的建築已恢復了原樣,只剩下小部分地區還在重建。

    墨玦和葉薇都在意大利,原本他們是在小島上,後來意大利政府的有幾名高官要親自見墨家兄弟,催得很急,墨玦只能帶著葉薇來意大利。

    黑手黨和意大利政府有千絲萬縷的聯繫,每一代都是,沒有意大利政府的暗中支撐,黑手黨無法強大起來,更無法成為世界上三大黑暗力量之一。

    雖然明中,黑手黨和意大利政府一黑一白是劃清界限,但那都是做戲給別人看的,在背後,兩者關係密不可分,政府需要黑手黨的黑暗力量幫他做一些見不得光的事,也需要黑手黨的資金補助。而黑手黨也需要政府幫他們掃清國內障礙。

    特別是很多參加選舉的官員,暗中更需要黑手黨的幫助。

    就好比世界各國的官員和本地軍火商的關係,明裡一套,暗裡一套,這一次黑手黨出了這麼大的事情,墨曄卻一直採取放任態度,黑手黨被第一恐怖組織步步緊逼,差點連大本營也失守,意大利政府非常的著急,害怕失去黑手黨這麼有力的背後力量。

    墨玦,墨曄再狂妄,對這些官員的態度還是有三分忌諱的,當初的路易斯更是對某一派別的高層言聽計從,到了墨家兄弟這一代。那批人想要繼續控制黑手黨,企圖讓墨曄如同路易斯那麼聽話,然而,墨老大的強權政策,狂傲態度他們都心驚膽跳,雖然有所保留,但在他們看來,已是狂妄無禮。

    他們也試圖培養新的黑手黨教父取代墨曄的地位,無奈,墨曄早就洞悉,很早就把這批官員的行動扼殺於搖籃之中。

    更出手狠辣,把其中帶頭的兩人殺掉,殺雞儆猴,他們才勉強被墨曄壓制住,也意識到,這位教父和路易斯大為不同。

    並不能對他們言聽計從。

    但這一次,動盪太大,黑手黨和第一恐怖組織的交手中,黑手黨幾乎是節節敗退,軍火,賭場,走私等生意都被第一恐怖組織壓制。

    而且造成了不笑的損失,他們很著急,儘管他們很想要一名聽話的教父,但是,相比於黑手黨消失,他們自懂得取捨。

    這邊催得太急,再加上墨玦也有煩心之處。

    墨曄傷好就走了,也不交代去哪兒了,墨玦知道他是去了東歐,但孟蓮瑩不知道,墨曄不見了,她瘋狂地找他,自然來煩墨玦。

    每天二十五小時都打擾墨玦,逼問他墨曄的去處。

    墨曄交代過他不許透露他的行蹤,墨玦自然不會告訴孟蓮瑩。孟蓮瑩最後威脅墨玦,再不告訴她,她就告訴葉薇所有的真相。

    墨玦又怒又急,最終是有點忌諱,索性帶著葉薇到意大利,一來處理黑手黨的事務,二來躲開孟蓮瑩。

    「你也真是,直接告訴她不就得了。」葉薇白他一眼,涼涼地說,「人家小兩口的事,你插什麼手呀。」

    「哥不讓說。」

    葉薇聳聳肩膀,「你抱著你哥過一輩子吧,這麼聽話。」

    墨玦眸色瞬間陰沉,盯著她的眼神彷彿要吞了她,葉薇嫵媚地笑,一點也不在乎墨玦的怒氣,他在生氣也不會對她怎麼樣。

    就是模樣嚇人罷了。

    「算起來,這離俄羅斯也就一千多公里,一個多小時就到了,她要是追來,你直接告訴她得了,省得我天天看她那張怨婦臉。」葉薇翻開雜誌,看了幾眼覺得很無趣。

    意大利的景色真美,她很想出去逛一逛,但是……

    墨玦美人不會放她一個人四處亂跑,怕她一跑就回不來,晚上墨玦要見十幾名意大利高官,行程早就定了,地點也定下了。

    尚不知他們是單純的想要討論黑手黨的前程,還是想要動手除掉他,重新選舉黑手黨教父,墨玦必須要著手做兩手準備。

    葉薇自然是知道了,她也只是想想出去逛一逛罷了,今天晚上她是要陪著墨玦一起去的,能平和談話更好了,要是武力說話,畢竟是政府人員,背後勢力雄厚,她不跟著不放心。

    葉薇端詳著墨玦的臉,戲謔地問,「墨玦美人,你要怎麼扮墨曄?」

    在她看來,墨曄和墨玦兩兄弟給人的感覺是很不同的,墨玦一身詭譎,墨曄極為冷漠,兩人雖然都沉默寡言,氣質卻大為不同。

    墨曄一直處理黑手黨外交關係,墨曄則是負責那些上不了檯面的骯髒事,所以兩兄弟應對這方面的事情緒是很不同的。

    墨曄的忍性比起墨玦,很顯然要強很多。

    就墨玦美人這性格,對方要說兩句不中聽的,他可能二話不說拔槍就把你斃了,墨曄會一直冰冷著臉聽你說,當你吹風,心裡卻暗暗記住你,過後再好好找你算賬。

    處理這些事情,墨玦是不在行的,這也是葉薇擔心的原因,聽兩句不好聽的話,那是必須的,她怕墨玦太我行我素把人給得罪光了。

    「有什麼難的,我戴假瞳就好。」墨玦並不認為有什麼難的,葉薇翻白眼,「雖然我不待見墨曄,不過墨玦美人,你要是有墨老大一兩分忍性,我就出去遊玩了。」

    533真假與對錯1

    墨玦命令丁克派人在會面地點各個死角隱藏,確保會面地點的安全,若是發生什麼也能安全撤退,丁克更派一隊人馬在遠處的制高點監視,以防他們出其不備,出動政府軍隊。

    晚上八點鐘,墨玦帶著葉薇赴約,來到這座很隱秘的私人會館,這家會館是一名議員的妹妹所開,每次墨曄和官員們見面,多數選在這裡。

    會館四樓是會議廳,墨玦和葉薇到的時候,十三名意大利官員已經在了,每個人都在自己的座位上坐好,每個人身後都站著兩名保鏢,眸光銳利,全神戒備。

    墨玦心中哼了一聲,這麼全被武裝已是不信任的基礎表現了,這批官員和路易斯相交甚篤,雙方利益分割得很明確,他們佔了大部分,自然喜歡路易斯這樣的教父。路易斯下台,墨曄上位後,情況很明顯就逆轉過來,他們很忌憚墨曄。

    卻又不能不借助他的力量,同時又怕把他逼得太緊,他一不做二不休,出手做了他們,已有慘案在前,他們每次見面都膽戰心驚,都會帶人保護。

    除了個子帶來的保鏢,會館四周也分散了一隊伸手不錯的僱傭兵,保護他們的安全,相比於墨玦的輕裝赴約,唯獨帶了一名女人,當真諷刺。

    至少墨玦表面上,沒有做得這麼全神戒備,表現出他的不信任。

    他戴了假瞳,頓時變成了墨曄的墨曄,兄弟兩唯一的差別就是那一雙眼睛,眸色一樣,好多人都分別不出誰是墨曄,誰是墨玦,除非是葉薇,丁克這樣對他們十分瞭解的人。

    「墨先生,請坐!」其中一名官員說道,來之前,丁克已經把各位官員的資料都給他,這十幾人都來自一個政黨,是黑手黨唯一支持的政黨,也是政黨的中堅力量。

    墨玦坐下,葉薇站在他身邊,他對面的官員是個五十多人的男人,生得很高大,看起來很威嚴,他眸光掃了葉薇一眼,問,「怎麼不見丁先生,墨先生這次換了手下,女孩子很少出席這樣的場合。」

    言下之意,並不大信任女人,更有點看不起女人的意思。

    葉薇衝他露出一抹風情萬種的笑容,墨玦眸色頓沉,誰都感覺到他的不悅,整個空間都好像瀰漫著一股詭譎而危險的氣息。

    那人錯愕,本以為墨玦會發怒,誰料他冰冷道,「貝斯先生看來很想念我的副手。」

    貝斯先生懂他意思,並不再問。

    「各位急著要見我,到底有什麼事?」墨玦冰冷地問。

    貝斯先生是這些官員們的代表,他負責和墨曄接洽,可其實,他的上頭還有人,只是身份地位不允許出面,只能讓貝斯出面。

    他是意大利國防副部長。

    貝斯很快把最近的黑手黨和第一恐怖組織交手的情況說了一遍,更分析了最近意大利政府所面臨的國際環境,因黑手黨所造成的國際影響,神色間已見怒氣,他沉聲說道,「墨先生,當初你答應過我們什麼,你全都沒做到,反而危害了我們國家的利益,這件事,你必須要做出解釋。」

    「黑手黨和第一恐怖組織的糾紛又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你們現在卻要聽什麼解釋,豈不可笑。」墨玦冷笑,當初他們從動亂中獲得利益的時候怎麼忘記了要解釋。

    哼!落井下石。

    「糾紛,這是簡單的糾紛嗎?黑手黨總部都讓別人給炸了,你還能說得這麼輕巧?」一名議員憤怒了,不滿墨玦傲慢的態度,氣得臉色漲紅。

    「就是,你堂堂一個黑手黨教父,連總部都保不住,笑死人了。」

    葉薇很想笑……

    墨玦一手在桌子上猛然一拍,「閉嘴!」

    會議室裡,頓時一片安靜,男子威嚴而沉怒的聲音聽上去很有震懾力,墨玦眸光如刀,「我說,你們是不是搞錯什麼?黑手黨總部被炸毀,那是路易斯時代所造成的,你們怎麼算我頭上了。」

    貝斯先生露出一絲笑意,淡淡道,「墨先生,雖說是路易斯當教父時發生的事,不過那時候,路易斯已是你的傀儡,你敢說你毫無責任,你若有能力,黑手黨的總部也不至於被人毀了。」

    他話說得很淡,卻句句犀利。

    葉薇暗歎,不愧是政壇上混的人物,墨玦美人論口才,根本不是人家的對手,不是一個級別的啊,換了是墨曄,興許還能嘲諷一兩句。

    墨玦很惱怒,若不是早前答應了葉薇什麼狗屁的小不忍則亂大謀,他早就拔槍把他們都斃了,敢說他哥哥的壞話,找死!

    「墨先生,我看你就不要再找什麼借口了。」其中一名委員說道,笑容冰冷,「路易斯時代和第一恐怖組織是有摩擦,但是雙方都相互制衡,第一恐怖組織就算佔了上風也有所避忌,不敢太過橫行,也沒損害到黑手黨和我國的利益,而你……」

    「哼,自從你上位後,黑手黨一片混亂,總部被毀了,各處地盤被搶,還要淪落到販毒和走私文物,上一次從英國偷出的名畫高價販賣的事你別以為我們不知道。」

    墨玦臉色越來越冷,這就是墨曄平時打交道的人麼?比他難度要高許多了,要忍,不能動怒,他一個不高興,把人斃了就好,可墨曄卻不能。

    他們說什麼,他都要靜靜地聽。

    「墨先生,我們聽說,這一次第一恐怖組織和黑手黨摩擦加劇是因為女人的關係,你們為了一己私慾不顧大局,不知傳言是否屬實?」一名中年官員冷笑質問,眸光如霜。

    墨玦的眸色陰鷙,冷冷一笑,「傳言?不知你們從哪兒聽到的傳言?」

    這件事極為秘密,他們根本就不可能知道,楚離傑森他們絕不會幹這種事,是誰告訴了他們。

    「我們怎麼聽到傳言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不是有這樣的事。墨先生,黑手黨的勢力影響甚遠,你若為了一個女人毀了基業,我看你也不勝任黑手黨教父的職位。」貝斯先生說道,冷眸看了他身後的葉薇一眼,冷冷一笑。

    墨玦這回是動了怒氣,葉薇及時把手放在他肩膀上,墨玦一身的怒火又緩緩地熄滅了。

    該死的老頭!

    葉薇眸底寒芒掠過,她喜歡看墨玦吃癟,那只能是她刁難他,別人,哼,吃了雄心豹子膽敢欺負她的人,貝斯是吧。

    她記住了!

    起碼讓你躺一個月再說。

    墨玦斂了心中怒火,唇角輕扯,露出冰冷的嘲諷,「既然各位都要一個解釋,各個都數落了我的罪證,那麼,你們要什麼解釋?」

    「墨先生,你這是什麼態度?」

    「墨先生,明明是你沒做到答應我們的事,你還敢反問我們?」

    「墨先生,請你立刻平息黑手黨和第一恐怖組織之間的糾紛,恢復過去的平靜,不然別怪我們翻臉不認人。」

    ……

    ……

    在座的官員,你一言,我一語,眸光如電,言語如刀,紛紛掃向墨玦,咄咄逼人,七嘴八舌,極為吵鬧,葉薇站在墨玦身後都感覺到墨玦身上的氣息越來越冷酷,他並未發作,但已形成劍拔弩張的氛圍。

    墨玦冷冷一笑,「聽你們的意思,是要我平息黑手黨和第一恐怖組織之間的戰火?」

    貝斯以為他服了軟,沉聲道:「不僅如此,你還要賠償我們的損失,墨先生,我想,這不過分吧?」

    葉薇想到力量黨最近在拉選票,眾議院內部好像有所分歧,兩個政黨都要爭取院長之位,需要大量的資金拉選票。

    其實,人性都是自私的,這一點在政壇體現最為明顯。

    就說力量黨和左翼黨拉選票,其實真正終於其政黨的人並不多,想要爭取選票就要靠金錢,有了錢還不叛變,她叫他爺爺都成。

    這個物慾橫流的世界,只認力量和金錢。

    一個政黨強了,給他的利益遠不如一次拉攏來得多。

    所以選舉在即,他們急需資金,原來如此,她原先料得沒錯,果然是為了錢,看來,今日讓丁克在不遠處監視是對的。

    他們恐怕呀動武力。

    墨玦沉了眸色,似笑非笑,「賠償,你們要多少?」

    貝斯先生和其餘幾人相互看了一眼,他沉聲道,「50億美元。」

    葉薇心中冷笑,50億美元,靠之,你他媽的夠狠的,還真能獅子大開口,也不怕閃了舌頭,她瞧著墨玦的臉色就知不好了。

    誰料墨玦冷冷一笑,「好啊,不就是區區50億美元,我答應你們!」

    534演戲和看戲

    貝斯等官員面露喜色,相互對視,都毫不掩飾眸光中的勝利和貪婪,墨玦輕輕地轉著手上的扳指,這黑手黨教父的扳指被他轉著,泛著幽冷的光。墨玦唇角亦然掛著冰冷的笑容,不知嘲諷著什麼,一身詭譎之氣外露。

    葉薇恍然明白,墨玦肯定還有後話,這孩子性格硬成這樣,你跪著求他,切腹自殺他都不皺一下眉頭,貝斯如此咄咄逼人,他豈會同意。

    「墨先生,此話當真?」貝斯多少還是有點瞭解墨玦的,沉聲問道。

    墨玦似笑非笑地彎了唇角,「正好黑手黨最近出一批假鈔,真偽難辨,連最有名的假鈔大王都覺得做工極好,很滿意,我就可憐你們,送你們又能怎麼樣?」

    貝斯大怒,一拍桌子,他身後的兩名保鏢瞬間拔出手槍對準墨玦和葉薇,貝斯大為惱怒,他好大的膽子,竟然連他都敢耍,墨曄可從來不會失了分寸做出這種事。

    在座的各位議員也都大怒,貝斯沉聲道:「墨先生,別以為我們懼你,不敢動你,我們政府的威嚴,你竟然藐視,你放肆了。」

    面對著幾把手槍,墨玦風雲不變於色,身子往後靠,姿態輕鬆,一點也沒有生命被斜坡之感,「看來,我今天若是不答應,你們是不會罷休了。」

    「墨先生,本是你的不對,我們索討賠償天經地義,你竟然耍我們。」

    誰讓你們笨!墨玦心中冷哼,眸光銳利掃過在座各位官員,墨玦冷聲說道,「槍聲一響,我怕各位都離不開這裡,我死了,十三人陪葬,這生意我賺了。」

    墨玦語調輕鬆,卻嚇傻了他們,以為官員大驚,「胡說,這裡保全甚密,你的人怎麼可能混進來!」

    「看來,沒看到死人,你是不會看清現實,我就成全你們,丁克!」墨玦說著,喊了丁克的名字,三秒鐘後……

    砰……一聲巨響。

    子彈穿透玻璃窗,直直射入一名官員的眉心,他連慘叫都來不及,頓時斃命,室內頓時亂成一團,所有的保鏢紛紛把槍。

    「你們可想清楚再開槍。」墨玦仍舊坐在座位上,嘲諷地看著混亂的大門,有罵聲,有詛咒聲,沒有一個人還在自己的座位上,除了國防副部長貝斯,他雙眸如炬,盯著墨玦。

    玻璃碎了一地,鮮血漸漸染了地毯,室內混亂加劇,墨玦越發淡定,彷彿站在雲端的神,冷眸嘲諷著人世間的紛紛擾擾。

    貝斯厲喝,「收起槍,肅靜!」

    眾位保鏢面面相覷,一名官員憤怒地叫囂,「他殺了奧丁翰,他殺了奧丁翰……」

    「不能放過他,殺了他,殺了他……」

    「貝斯,你在想什麼,他又殺了我們的人,明天我們怎麼解釋他的死,怎麼和總理交代,啊!」

    「貝斯,快下令吧,殺了他。」

    ……

    葉薇看著死去的人,再看墨玦輕鬆的側臉,並無什麼心驚之感,唯獨覺得,這就是她一直所生活的黑暗世界,眨眼之間,一條人命就沒了。

    沒有可憐,也沒有同情,更沒有憤怒,只有……無邊無盡的冷漠。

    她真的是一名頂尖的殺手吧,因為只有殺手,才會如此冷漠地對待生命,毫無珍惜之感。

    心中,冷笑。

    貝斯沉默地注視著墨玦,似在研究他眸中的意思,在一片混亂之中,他再次威嚴出聲,讓他們都放下槍,讓那些官員都回到座位上。

    他們不干地回到座位上,卻戰戰兢兢,深怕下一個射殺的人就是自己,眼睛惶恐不安地四處轉動。

    「你想如何?」貝斯沉聲問墨玦。

    墨玦冷笑,早態度如此,豈不會天下太平,哪會有什麼血腥,殺雞儆猴這一招雖老,卻極其有震懾效果。

    「我不想如何,只要你們別煩我。」

    ……

    從私人會館出來,葉薇問,「剛他們若真開槍,你還真打算死在這裡?」

    「他們不敢開槍。」

    葉薇輕笑,她自是明白為何,但是,墨玦什麼時候也這麼清楚了,他不是一貫不愛想這些麼?「怎麼說?」

    「貝斯他們費盡力氣才坐上今天的位置,還沒享受夠權力的一美麗,還沒享受夠權勢的感覺,他們怎麼可能會無懼生死,這樣的人,最捨不得死。」墨玦冷冷一笑,「他們和我們不一樣,上次死兩個人就安靜了,今天死一個人就安靜了,說明什麼?他們怕死!」

    「有誰是不怕死的?我也很怕死。」葉薇妖嬈笑道。

    墨玦偏頭,詭異一笑,笑得葉薇毛骨悚然,葉薇忍不住一拳揍他,「得了,怪嚇人的。」

    「那就不准你說死!」墨玦驟然發怒,眸光沉厲如魔,極為陰鷙。

    這孩子,真是陰晴不定。葉薇暗忖著,幸好自己心臟夠強壯,「美人乖乖的,我餓了,我們吃宵夜去。」

    ……

    私人會館上,貝斯一行人爭論不休,都覺墨曄太過囂張,一人建議道,「貝斯,索性買殺手做掉他。」

    「是啊,我就不信沒人能夠制服墨曄,他殺了我們三個人了。」

    「貝斯,你說話啊,奧丁翰的死又怎麼解釋?」

    ……

    貝斯看向死去的奧丁,瞇著眼睛冷笑,「很好解釋,你去佈置一下,準備一場暗殺,就說今晚我們出來遇上暗殺了,你說……奧丁死了,誰的嫌疑最大?」

    「左翼黨。」

    貝斯勾起唇角,陰沉地笑,沒錯,正是選舉時期,他們這些人遇上暗殺,肯定會懷疑到左翼黨身上,正好給他們爭取了群眾力量,降低左翼黨的威信。

    眾人恍惚明白怎麼回事,一人下去準備。

    「墨曄呢,就這麼放縱他嗎?剛剛的建議不錯,買殺手殺了他。」

    「殺手,誰能殺得了他?」

    「不是有國際第一殺手麼?葉薇和十一。」

    「容我想想。」

    「貝斯,這有什麼好想的,我這邊有方法可以聯繫到她們,做了墨曄,一不做二不休,他不死,我們難道要永遠受制於他?」

    「自要想清楚,一個弄不好,死的就是我們。」

    「貝斯,沒什麼好想的,做得神不知,鬼不覺,他們不會知道是我們做的,葉薇和十一出馬,還沒有殺不了的人,哼!」

    貝斯略微一猶豫,突然問,「墨曄身邊那個女人是誰?」

    「不知道,面生的很。」

    「他們關係匪淺,馬上給我去查清楚。」

    「貝斯,那買殺手一事。」

    「等我請示總理!」

    「好!」

    倫敦,第一恐怖組織總部。

    電腦預警,本在看書的寧寧起身,放下書本,進入第一恐怖組織的各人系統,那是葉薇和十一的專屬系統,其實並不算是第一恐怖組織內部系統之內。

    不過目前葉薇失憶,十一不理事,暫時讓寧寧管理。

    剛進入系統就收到一份郵件,寧寧打開,對方出價5億英鎊買墨曄的命,署名,tony。

    「真有錢。」寧寧嘀咕了聲,可愛地嘟起嘴巴,誰這麼恨墨曄,出這麼高價買他的命?葉薇和十一所接的案子其實不多。

    第一恐怖組織站穩腳跟後幾乎不用她們接案子賺錢。很少人會向葉薇和十一買人命,為何呢,她們要價太高了,這就鎖定了只為少部分人服務,二來,她們太難找了,沒有專門的人介紹,根本就不會知道她們的聯繫方式。

    除非你在國際殺手圈裡發出通告,指定葉薇和十一殺人,她們若有興趣會自動聯繫你。

    「誰呢?」

    「寧寧,還沒睡吧。」容顏端著藥酒過來。

    「容顏姐姐,還有點事沒做完。」寧寧打了一個哈欠,他是有些累了,葉薇的事暫時不用管,十一也平安,目前不知在哪兒,但確定不會有事。

    所以說,暫時太平,小奶包還沒去小島上,楚離怕有意外,想等一切都平息了才讓他走,但也讓他開始做最基本的體能訓練。

    對於我們嬌生慣養的可愛奶包的說,體能訓練非常折磨人,一個禮拜下來,小奶包粉粉嫩嫩的小臉蛋都尖了,肉嘟嘟,軟綿綿的手臂也稍微有點結實了。每天5點起床,一直強化訓練到晚上6點,整整11個小時,中間就休息一個小時。

    晚上8點又有基礎的智能培訓課,一直到11點結束,一天時間安排得很滿,剛開始那會兒,小奶包體力不支,一回到房間幾乎倒頭就睡,好幾次程安雅打電話他都說著說著睡著了。

    實在是……累!

    非人的生活。

    容顏對他極好,興許是曾經失去一個孩子,容顏對孩子很細心和關愛,每日都會拿特製的藥酒為他擦跌傷、撞傷的淤青。

    「想要站上頂峰,就要人後受罪。」

    他這罪受了不少,捏著自己已經沒有多少肉的小胳膊,小奶包深深覺得,沒娘的孩子就像根草,還是跟著媽咪身邊最幸福。

    容顏笑而不語,一邊給他擦藥酒,一邊憐惜道,「今天怎麼跌傷這麼多?」

    小奶包露出委屈的眼神,「腹黑楚太腹黑了,都是他弄的,也不想想他那塊頭,我這麼弱小的,怎麼可能是他的對手嘛。」

    容顏,「……他今天有空去練武場了,哼!」

    「幫我教訓他。」

    「沒問題。」小奶包,容顏一拍即合,哈哈大笑,「擦了藥酒趕緊休息吧,都十二點了。」

    「啊,容顏姐姐,你幫我把腹黑楚叫上來一下,我有事和他說。」

    「等下。」容顏放下藥酒,按了通話鍵,「阿離,寧寧叫你,有事也上來一下。」

    說罷還沒等楚離說話就掛了。

    小奶包吐吐舌頭,「方影又欺負你了?」

    「說不上欺負,總要有演戲的人,看戲的人,不然戲子靠什麼生活?」容顏不冷不熱說道,小奶包琢磨她這句話,太高深了。

    「容顏姐姐,你為什麼要那麼縱容方影呢?」小奶包不解地問,「這要放我媽咪身上,方影肯定沒好果子吃。」

    「那是你爹地沒有真心喜愛過你媽咪以外的女人。」容顏笑道,「我也不是縱容她,只是……有些事我沒懂明白,所以暫時靜觀其變。」

    「發生什麼事?」

    容顏看著小奶包的臉,捏了捏他的臉,「別問了,還沒證據的事先不說,免得說我栽贓陷害,這話別和楚離講。」

    「你懷疑她什麼?」

    「可能是我錯覺吧。」容顏也沒說太多,脫了小奶包的上衣,眸光一瞇,「阿離也太不知輕重了,背上疼不疼?」

    「有點!」小奶包嘟嘟嘴巴。

    疼死了!

    小奶包白皙的背上一大片瘀傷,看得讓人心疼,「幸好你爹地媽咪不在,不然該多心疼。」

    她檢查了遍,還好楚離出手知分寸,傷看著恐怖了些,卻沒傷及筋骨。

    楚離倚在門口,似笑非笑地看著一大一小在說話,聽到容顏這句話,心中刺痛,若是他們的孩子還在……該多好。

    這始終是容顏心中的結。

    「腹黑楚,你來了也不出聲。」小奶包笑著招呼他過來,「你去看看葉薇的信息,我想接了這個案子。」

    腹黑楚走了過來,先看看他的傷,容顏白了他一眼,「你當孩子是你,槍都打不死,出手也不知輕一點。」

    腹黑楚很無辜,「我只是給他提個醒,日後落在老巫婆手上,他更慘。」

    535容顏的深情

    楚離看罷信息,輕輕蹙眉,葉薇和十一多半是主動接案子,很少有人知道會主動聯繫,他們哪兒來的資料?他查對方的資料卻遇到阻礙,楚離沉了眸色。

    「顏顏,藥擦好了嗎?」

    「等會兒。」容顏應了聲,給小奶包穿上衣服,他過去,親自查對方的資料,片刻,小奶包唇角勾起一絲冷笑,「有戲看了,是意大利政府。」

    「咦,內訌啊。」楚離也來了興致,摸著下巴尋思著,這暗自能接,可問題是,派誰去做?「他們終於壓制不知墨家兩兄弟了吧,哼!」

    「只說殺墨曄,沒說墨玦,恐怕他們以為黑手黨一直就一位教父。」小奶包笑道,「怎麼應了怎麼樣?」

    「人家內訌關我們什麼事?」接是可以,但是,沒有人選可派去,墨曄,墨玦是什麼身手,十一和葉薇只能勉強應對,強攻也不是對手,派誰去誰死。

    小奶包的臉蛋上露出陰險的笑容,微微瞇起眼睛,「沒說接了一定要殺,5億英鎊呢,不要白不要。」

    容顏撲哧一笑,「阿離,最近傑森發了狂一直和黑手黨猛搶地盤,弄得一片硝煙,我們損失也不小,不如用來用著五億來給傑森發洩,能撐好久了,你也不用天天和他對著幹。」

    「對對對,我就是這個意思。」

    「這壞葉薇和十一名聲。」

    「那沒關係,姑姑上次不也沒殺我爹地嘛,容顏姐姐,哦!」

    「贊同。」

    「臭小子,叫阿姨,別亂叫。」腹黑楚一手拍在他頭上,小奶包機靈地躲到容顏身後,朝他辦了個鬼臉。

    「別聽他的,阿姨,阿姨,叫得我多老,就叫容顏姐姐。」

    「也得叫我姐夫。」

    「滾一邊兒。」容顏笑罵,一陣笑鬧後,楚離以葉薇的名義接了這案子,並讓對方三天之內把錢都匯入一個太空戶口。

    楚離和容顏下樓,楚離問,「顏顏,一齊去麗莎的生日宴吧。」

    「這麼晚?」

    「凌晨才開剛開始,今天算她的生日,白天一天都在家裡,所以趁早和我們過了。」楚離笑道。

    「這丫頭真夠獨特的。」容顏笑了笑,「好啊,我還沒準備禮物呢。」

    「你準備什麼禮物,我給就成。」楚離輕笑,眸底藏不住的寵溺,「回房換件衣服就出發。」

    容顏點頭,回到房間,容顏到換了一身海藍色的晚禮服,楚離眸光一亮,海藍色的束腰晚禮服把她的身體襯托得很修長高挑,玲瓏有致,露出美麗的香肩,極為美麗,他看得微微入了神。

    她不是他見過最美的女孩,卻是他見過最耐看的女孩,他這張容顏看了幾年,越看越出落得水靈,美麗,中國一句古話說得極好。

    情人眼裡出西施。

    「戴那顆藍色寶石,很配今天的禮服。」

    「這條嗎?」容顏手中一鬆,一條價值連城的藍寶石項鏈垂在半空中,很深邃的海藍色,六星切割,周邊點綴著少許碎鑽,極為好看。

    這條項鏈是卡地亞100週年的所設計的紀念項鏈,被英國皇室一位王妃所買走,後來輾轉落在一名商人手中,後來在柏林拍賣,正巧容顏和楚離那一年在柏林拍賣市場,兩人剛鬧了點小矛盾,這條項鏈又是容顏心儀已久的珠寶,楚離為了討好容顏,花了天價拍下這條項鏈,送給容顏。

    當時很轟動。

    「你那麼喜歡它,也不見你怎麼戴。」楚離輕笑,親自為她戴上,雪白的肌膚,藍色的寶石,麗顏動人,清麗脫俗,惹人心動。

    楚離的眼神,柔得幾乎能都滴出水來,容顏臉上一熱,微垂下眼眸。

    「很美!」楚離輕笑,驟然垂下頭,吻住她唇角羞澀的笑靨,溫熱的唇壓著她,深深地吻,並不激狂,卻很深刻。

    容顏承受著,臉色酡紅。

    四唇分開時,他的呼吸有些急促,若不是急著出門,他此刻最想做的就是把她壓下身下,狠狠地要她。

    「別胡來,我還要見人。」容顏被他抱著懷裡,就坐在他腿上,很明顯地感受到他的昂藏威脅著,臉色不禁更紅了。

    這人發起情來,她今天肯定沒法見人,所以容顏必須要提醒他克制。

    楚離把頭埋在她脖頸中,咕噥了幾聲,容顏忍禁不禁,摸著他有點扎人的頭髮,柔情似水,「放開我,我還要化妝。」

    「化什麼妝,這樣最好看。」他最愛她素面朝天的清麗模樣,如出水芙蓉,不染纖塵。

    「乖啊,乖啊,阿離,一會兒就好。」

    「再抱一會。」心中的欲、念還沒消去,此刻他可不想鬆開她。

    「啊,阿離,你害羞了嗎?乖,抬頭讓姐姐看看。」容顏輕笑道,「害什麼羞呢,又不是沒見過。」

    「顏顏。」楚離惱羞成怒,凶神惡煞地瞪她,「再說,我立刻就辦了你。」

    容顏手指在唇上一劃,比了一個閉嘴的姿勢,眸中笑意不減。

    楚離驟然吻住她,解恨似在她豐潤的唇上輕咬一口再作罷,兩人鬧了一口,楚離才放開她,容顏回到梳妝台前化妝。

    「顏顏,這事過了,我們去R國吧。」

    「幹嘛?」容顏一邊抹粉,一邊問。

    「你應了就是,問這麼多幹什麼?」

    「隨你。」鑒別於慾求不滿的男人脾氣不太好,容顏也沒想大多,隨口應了。

    楚離狂喜,眉梢掩不住的喜悅,「顏顏,你說真的?」

    「當然了,哎呀,你別說話了,不然要遲到了。」

    楚離不再說什麼,心情卻極雀躍,英俊的臉上浮起淡淡的激動紅暈。

    他要娶別人的女兒,再怎麼說也要知會人家父親一聲,這是起碼的尊敬,當年容顏為了和他在一起放棄了一切,甚至和家裡斷絕關係。她父親只有她一個寶貝閨女,雖然表面很嚴厲,心中卻極不捨,容顏也很想家,他曾試著帶容顏回去,卻始終不得他父親諒解。

    容顏漸漸的也不再提R國,後來發生一些事,父女兩人的心結也越來越深,容顏也因他說過一些狠話,父女形同陌路,楚離看在眼裡極為心疼,他知道這並非容顏本意。他早前已和他父親接觸過了,只要容顏肯回去,他什麼都不計較了,也算承認他們的關係。

    「應了別反悔。」

    「知道了,知道了。」

    門上傳來敲門聲,陳揚的聲音傳了進來,「楚哥,你在嗎?」

    楚離起身開門,臉色有點沉,上次的事,他餘怒未消,「什麼事?」

    陳揚有點懼他的臉色,但硬著頭皮說,「方影的病又復發了,她想見你。」

    他的聲音不大不小,正好讓屋裡的容顏聽見,容顏畫眼影的手一頓,唇角冷冷地勾起,又若無其事繼續畫,鏡子中潔淨如白蓮的臉平靜如水。

    容顏眉心微蹙,「醫生過去看了嗎?」

    「嗯,我打電話讓約翰上樓了。」

    「我知道了。」楚離聲音淡淡的,沒什麼情緒,正要折返,陳揚大著膽子問一聲,「楚哥,那你過去嗎?」

    「我還有事。」

    陳揚眼眸一垂,「我明白了。」

    他很快走了,楚離回到房間,繼續坐在一邊等容顏,好似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一樣。

    容顏淡淡道,「你上去看看她吧,晚點去沒關係。」

    「不用了,她沒事。」

    容顏便不再說什麼,化好妝,穿換了鞋,總算打扮好了,活脫脫一名不食人間煙火的大美女,楚離唇角輕勾,真美。

    「走吧。」

    「阿離……其實……」容顏似想要說什麼,欲言又止。

    「想說什麼?」

    容顏神色有些落寞,輕輕搖搖頭,再無剛剛半分喜悅和嬌羞,彷彿又是那個冷靜得什麼都不在乎的容顏了。「走吧,再說吧。」

    「顏顏。」容顏伸手握著她的手臂,往他懷裡帶,「信我。」

    容顏沒應話,她並非怕方影,也並非怕她他和方影之間十幾年青梅竹馬的情分,而是怕,方影會給他帶來毀滅般的影響。

    她說不清心裡的擔憂是為了什麼,總是莫名其妙的心驚。

    旁人,不會懂。

    楚離說信他,是以為她對他和方影的過去心有芥蒂,可是,這些心結和他的命比起來,微不足道,可他,不明白……

    「顏顏!」楚離強逼她睜開眼睛,「說話。」

    「我若說假話,你聽與不聽,又有什麼區別?」容顏輕笑,楚離眸色微沉,臉色陰鷙,容顏墊腳,輕輕吻上他的唇,巧妙地化去他所有的怒氣,「我信!」

    536回家

    方影他站在樓上,渾身顫抖,長髮披著身後,面容蒼白,眼光怨毒,樓下那一對璧人的身影刺痛她的眼睛,加深了她的嫉妒。

    楚離對容顏百般呵護,寵溺憐愛,那些她都不曾得到的柔情,全都傾注在另外一個女人身上。

    她恨!

    她深深地嫉妒著容顏,她脖子上那條項鏈更是刺痛她的眼睛,令她心生出一股把容顏凌遲的欲、望,那也是她最愛的項鏈。

    當年她翻著雜誌,垂涎這條項鏈很多年,楚離應承過她,等日後他有能力,肯定為她尋來,可是,項鏈他是費盡心思弄上手了。

    卻是為了另外一名女人,為了另外一副笑靨。

    她嫉恨容顏。

    若非是她,此刻站在他身邊的人,應是她。

    陳揚站在她身後,輕聲道,「方影,放手吧,楚哥已變心。」

    「放手,不可能!」方影沉聲道,字字狠厲,她絕不可能會放手,廢了這麼大的勁,愛了這麼多年的男人,她無論如何也不會放手,絕不會!

    「如果沒有她,楚哥哥會選我的。」方影癡迷道,喃喃自語,陳揚臉色大變,她都在說什麼?沒有容顏,她又想幹什麼?

    「方影,你別在派人暗殺容顏了,楚哥要知道,他會殺了你的。」陳揚沉聲警告,「他已不愛你,為何你還是這麼執迷不悟。」

    「誰說他不愛我?他愛我!」方影轉過身來,冷冷一笑,模樣有少許的癲狂,「他愛我,他只是不肯原諒我當年離他而去。」

    「可是,你回來晚了。」陳揚沉聲說道,神情苦澀,「五年後,你來遲了。」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方影!……你……」

    「你住口!」方影沉聲厲喝,筆直指著他,「不准你再說了,我失去的,我一定要拿回來,我得不到的,別人也休想得到。」

    陳揚大震,方影驟然怒喝一聲,摔碎了屋裡所有的東西,一片狼藉。

    意大利。

    墨玦和葉薇去舞廳玩了一圈,很晚才回家,剛才回來,丁克就說,蓮靈小姐來了,正在等他,墨玦眸光一沉,葉薇挑眉笑。

    「她可真不死心。」她哼了哼。

    墨玦蹙眉,兩人剛到大廳就看見孟蓮瑩冷冷地坐在大廳中,見了墨玦,先是一愣,臉色瞬間又變得冰冷,毫無表情。

    他的假瞳還沒拿去,看起來和墨曄無異,可她一眼就看出,他不是墨曄。

    「墨曄在哪?」

    「不知道!」墨玦沉了眸色,他都躲到意大利了,她怎麼還不死心?

    「你不可能不知道。」孟蓮瑩臉色瞬變銳利,女子強硬地走到墨玦面前,「墨玦,你再不告訴我,別怪我翻臉不認人。」

    「哦。」墨玦拉長了聲音,笑得淡淡的,「我倒是好奇,你想做什麼?」

    孟蓮瑩掃了在一旁的葉薇一眼,神色已佈滿警告,示意他不說實話,她就把所有一切都告訴葉薇。墨玦唇角浮起殘忍的笑,眸光緊緊地鎖在孟蓮瑩身上,「我殺了你!」

    「你……」孟蓮瑩心頭一跳,冷冷一笑,「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孟蓮瑩杏眸露出少許恐懼,墨玦唇角一扯,「別以為我帶葉薇躲著你就真的怕了你,你和哥有了矛盾,關我們什麼事?哪一天我避葉薇不見,她也不會找你問我的下落。」

    「墨玦,算我求你,可以嗎?」孟蓮瑩一手緊緊抓著墨玦的手臂,眼光露出乞求,放低了姿態,神色惶恐宛若抓住最後一顆救命稻草。

    「求你了,可以嗎?」

    難得一貫高傲的她能放低姿態,葉薇挑眉看向墨玦,此人當真是二十四孝弟弟,墨曄交代過他不要說,孟蓮瑩撞死在他面前,恐怕他也不會說。

    「你求我也沒用,我的確不知哥哥去哪兒了。」

    「墨玦,好,你不告訴我沒關係,那你把黑手黨的信息網借我一下成嗎?」孟蓮瑩祈求道。

    「不成!」墨玦拒絕道,「你非我黑手黨之人,此等核心機密,我哥從不讓你碰,更何況是我。」

    「墨玦,你有沒有良心啊,我跟了你哥五年,我還不算黑手黨的人。」

    「不算!」墨玦態度強硬,冷冷地看著她,「蓮靈,我喜歡你公私分明。」

    孟蓮瑩大怒,葉薇在一旁看著他們劍拔弩張的氣氛,大感疑惑,墨曄素來疼愛孟蓮靈,這次為何消失得這麼徹底,連她都不告訴?

    兩人有什麼矛盾嗎?

    「墨玦,你夠狠!」孟蓮瑩拂袖而去。

    葉薇翹腿,似笑非笑地睨著墨玦,摸著下巴研究墨玦美人的神色,戲謔道,「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我什麼都不知道。」

    葉薇看著他,笑而不語。

    孟蓮瑩帶著一身怒氣從黑手黨總部離去,開車在公路上狂飆,神色癲狂,墨曄,你到底在哪兒?你到底去了哪兒?你不是知道什麼,為什麼不肯見我?

    為什麼?

    白皙的手上,青筋暴跳,孟蓮瑩幾乎捏碎了方向盤。

    黑夜,一片寂靜,跑車在空無一人的公路上開至全速,極其危險,突然電話鈴聲響了,孟蓮瑩心中一喜,下意識的以為是墨曄,看都沒看,興奮地驚呼,「曄,你在哪兒,你在哪兒,我想見你。」

    那邊頓了頓,孟蓮瑩頓感奇怪。

    「瑩瑩,是我。」男子低沉的聲音傳了過來,孟蓮瑩猛然踩剎車,車輪和公路劇烈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音。

    孟蓮瑩渾身如墜入深淵,又黑又冷,忍不住吼了起來,「不要再找我了,我都和你說得很清楚了,我不回去,我不會再回去,你死心了吧。」

    不要再逼她了,不要再逼她了,她不想回去……

    為什麼每個人都在逼她,為什麼?

    孟蓮瑩的眼淚滾滾而下,忍不住痛哭起來。

    「瑩瑩,別哭,我會心疼。」

    「夠了,你不要再說了,我還不瞭解你嗎?零,放過我吧,我現在生活很平靜,求你了,不要打擾我。」孟蓮瑩乞求道,「求你了。」

    「你真的很平靜,若是平靜,為何哭得如此狼狽?」

    「你……」孟蓮瑩哭聲愕然而止,「你什麼都知道?」

    「是,我什麼都知道,瑩瑩,回家吧,只有我才能給你想要的。」

    「住口!」孟蓮瑩幾乎是歇斯底里地吼叫起來,又氣又恨,「你不要再說了。」

    「你知道我不騙你,瑩瑩,你想活著吧。」零輕輕的笑聲好似誘惑似的,「回來,我給你解藥,世間只有我能讓你活下去。」

    「你還有解藥?」

    「我有解藥,不僅如此,我還有解藥的配方,你永遠可不受毒發之苦。」

    「騙人。」

    「我不騙你。」零淡淡道。

    「你要我回去做什麼?我不會出賣墨曄墨玦的。」孟蓮瑩沉聲道,擦去眼淚,堅持立場,「你死心吧。」

    「哦,莫非你真愛上墨曄了?」零笑得譏誚,「瑩瑩,你別忘了,你的命是我給的,我放縱你五年,你該知足了。」

    孟蓮瑩心頭極為害怕,緊咬牙關,「你到底要怎麼樣才肯放過我?」

    「回家!」

    「那不是我的家。」

    「你想知道墨曄在哪嗎?」零突然問,孟蓮瑩臉色一亮,「他在哪,告訴我,零,求求你。」

    零呵呵地笑,「你知道我在什麼地方等你。」

    他說罷,掛了電話,孟蓮瑩心中大急,詛咒一聲,「混蛋!」

    竟然這麼對她,混蛋。

    他知道墨曄在哪兒,他知道……孟蓮瑩心中如火燒般,這個念頭瘋狂地湧進她的腦海裡,她急切地想要見到墨曄,雖然明知前方有陷阱在等著她。明知有一個可怕的男人正在等她,為了得到墨曄的消息,她也要去。

    孟蓮瑩擦去眼淚,開車折返,往海邊開去。

    海邊,一片私人海域,遠遠就看見一道挺拔的身影站在沙灘上等著她。孟蓮瑩抑制不住心中的恐懼,拔腿想跑,可是……

    為了打聽墨曄的消息,她一定要勇敢。

    她一步一步朝那男子走了過去,拳頭緊緊地捏了起來,白皙的手臂上浮起青筋。

    越近,心中越怕,可她依然鼓起勇氣,沉聲問,「零,墨曄在哪兒裡,請你告訴我。」

    背對著她的男子發出輕柔的笑聲,在寂靜的夜裡分外令人感覺毛骨悚然。

    「你們相遇的地方。」

    孟蓮瑩臉色驟然大變,什麼?他去了那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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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個,今天更新晚了一個小時,很抱歉哈,新文有很多地方沒弄好,給耽擱了點時間,抱歉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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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妹們,我發了新文哦,《天才魔妃我要了》,女主是葉三少和安雅的女兒,開篇有偶家寧寧和許諾長大後的一段情節哈。姐妹要是有興趣可以過去看看,幫忙收藏推薦一下哦。

    這個文每天兩更不會更改。

    537安東尼和小七11—我的女人

    大雪紛飛,小山莊中不知外界年月,溫馨又平和,在屋裡待了一天,十一有些無聊,出去走走,安東尼說什麼都不讓。

    她的身體還不大見好,燒退了,卻有些輕微的咳嗽,安東尼哪肯讓她出去吹風,十一又很堅持,最後他無奈,只能為她披上大衣,把她打扮得像一隻笨熊,甚至把庫爾太太的帽子都給她帶上,不允許她吹到一點點冷風。十一看著自己被裹得有點僵硬的手腳,分外無語。

    「安東尼……」你也太誇張了點吧。

    「穿上,不然不准出門。」安東尼嚴肅地瞪她,巴不得十一馬上脫了衣服說不出門了。

    十一默了一下,隨了他。

    兩人出了門,下午的風雪小了些,天地間總算能看清景色,不再那麼白茫茫一片,天氣還是極冷,安東尼貼心地為她擋住一部分冷風。

    冰天雪地,並無什麼景色可看,門前小河上,不少青年們正在溜冰,像是在比賽,不遠處有好幾人在堆著小雪人,都是少年人或者青年人,笑鬧聲很大。

    十一沉悶的心情也變得輕鬆多了,眸中帶著淡淡的笑意,常年奔波,她很少看別人歡笑的時間,感覺很珍貴,她不愛熱鬧,但看別人熱鬧,她還是很開心的。

    安東尼問她,「你會溜冰嗎?」

    十一點點頭,「會!」

    「我們和他們借一下溜冰鞋。」安東尼笑道,「想玩兒嗎?」

    十一看著冰天雪地中一張張笑容滿面的臉,情不自禁地點頭,「好啊。」

    安東尼眸光一亮,讓她的原地等著,他過去和其中兩名青年交涉,想借他們的溜冰鞋,冰上很多人在玩兒,十一忍不住走近了幾步,那兩位青年的眼光朝她看了過來,風雪中,似聽到了愛人兩字,那低沉的嗓音中的誠摯連風雪都阻擋不了。

    十一心頭狂跳,好一會兒才平靜下來。

    這個安東尼。

    那兩位青年人很愉快地脫了溜冰鞋給了墨曄,十一都覺得有點不好意思,幾人交談著走過來,青年人和十一年歲相差不多,笑得很淳樸。

    她聽他們說道,家就在前方,還有溜冰鞋,這雙送他們玩兒了。

    真是熱情大方,十一暗忖著。

    道了謝,待他們走後,十一忍不住問安東尼,「你怎麼說服他們的?」

    「秘密!」安東尼神秘一笑,低下身子為她穿上溜冰鞋,十一動手脫去身上一件大衣,安東尼慌忙想阻止,十一瞪他一眼,「我穿太多了,像個笨熊,你不想我摔死吧?」

    「天冷。」

    「活動活動就熱了。」十一笑道,安東尼見她心情極好,也遂了她心願,「要是冷了馬上就不玩了。」

    「知道了,知道了。」

    兩人穿好溜冰鞋,開始在冰上玩兒,加入青年人的快樂之中。十一的溜冰技術還算不錯,溜得很暢快,安東尼本怕她跌倒了,緊隨其後。

    「小七,慢點。」安東尼見她滑行的速度越來越看,不禁喊了聲。

    十一回頭,笑靨如花,安東尼情不自禁滑上前,牽著她的手,在冰上劃了一個漂亮的圈,周邊的青年吹出一聲聲響亮的口哨,伴隨著一陣起哄的尖叫聲。

    安東尼扣著她的腰,垂眸輕笑,「沒見你笑得這麼開心過。」

    十一一笑,「滑冰很好玩,我很喜歡。」

    「那你不早說,早點帶你出來玩兒。」

    十一笑而不語,那些天,她和他不熟,而今……

    「安東尼,來追我。」十一勾勾手指,一臉快樂的笑容,安東尼反而環胸,似笑非笑地睨著她,那模樣看起來深情又專注,還帶著幾分魅人的性感。

    「幹什麼這麼看著我。」

    「追上了,你算不算我的?」安東尼問,風吹散了他的聲音,卻沒吹散他語氣中的炙熱,十一臉上升騰起一朵紅雲。

    沉默,不應。

    安東尼靜靜等待,他看著她,說道,「追上了,什麼福利都沒有,我可不追哦。」

    「你也太狡猾了。」

    「朋友們,你說我追上她了,她算不算我女人。」安東尼突然揚聲問那群正在滑雪的青年人,年輕人的性子都愛熱鬧,更何況是這種難得一見的愛情八卦。

    「算!」

    「當然算了。」

    「我們男人追一個女人不容易啊。」

    於是紛紛吹口哨,紛紛叫好,有幾個年輕人還滑了過來拍拍安東尼的肩膀,夥計,加油。

    十一好笑不得,這人可真夠沒臉沒皮的。

    滑雪的青年人中,女孩少,有幾個女孩都為安東尼俊秀的臉龐所迷,也紛紛為他加油,安東尼輕笑,眉目淨是溫柔,「小七,怎麼樣,應還是不應?」

    十一根據他剛剛的技術琢磨,他應該是追不上她的,無懼她。於是她一揚下巴,驕傲得如女王般,應了安東尼,「好啊,追上了,算你的。」

    安東尼似是一愣,反應過來,頓時狂喜,激動得一把抓住十一的手,「小七,你說真的?」

    「當然!」十一斬釘截鐵地回答,反正他也追不上。

    「你說話可要算數,最後結果,若是我把你抱在懷裡,算我贏了,你當我女朋友。」安東尼深深地看著他,深怕她有半絲反悔。

    十一看著他認真的眸,當真是反悔了,她是不是太惡劣了,故意利用自己的優勢,若是安東尼追不上,他一定會失望之極的。

    可話已說出口了,她也不能反悔。

    「好。」

    「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安東尼突然握著她的手,神色認真,感情真誠,「小七,我一定會追上你的。」

    十一的心,突然跳得有些話,不禁往後退了一段距離,輕輕一笑,掩飾自己的慌張,「好啊,看你表現。」

    「嗨,夥計們,都給我作證了,她要是反悔,你們可要鄙視她。」安東尼朝那些已停下來看熱鬧的青年人有模有樣地作揖,十一撲哧一笑。

    追逐遊戲開始了。

    兩人先是分開五米遠的距離,以冰上特定的範圍為準追逐,在二十分鐘內,只要安東尼把小七抱在懷裡,算是安東尼追上小七了。

    十一的溜冰技術很猛,行雲流水,再加上她特殊的身體,能夠很自由的控制自己的速度快慢,想要快的時候,安東尼根本就追不上。

    安東尼的溜冰技術自然也好,但是和一個特殊的十一自是不能相比的。

    兩人始終隔著一段很長的距離。

    青年們紛紛為安東尼加油打氣,尖叫連連……

    「夥計,再加把勁,再努力……」

    「加油,追上了她就是你的了。」

    「加油……」

    ……

    鼓勵聲此起彼伏,十一唇角輕笑,她很自信,安東尼是追不上她的。

    她是篤定了,所以才敢答應他,不然以十一重情重諾的性子,根本不可能冒這樣的危險,她心中對安東尼有一種很奇怪的感情。

    理智想要排斥,可心卻想要走進,總是在疏離和靠近之中徘徊,她不願多想,在這段不知憂愁的日子裡,只想隨著自己的心走,給自己一段美好的回憶。

    其實,她必須承認,她並不討厭安東尼,甚至……他是有些特別的。

    但是,當他的女朋友,她是萬萬不能的。

    「安東尼,你追不上我的,放棄吧。」十一回眸,大聲喊著,身後的男人狠了勁想要追,卻總是距著一段距離。

    「那個女人的速度太快了,她怎麼可能溜得這麼快?」

    「是啊,我溜冰這麼多年,沒見過有人又這麼快的速度,就是最好的溜冰運動員也沒有。」

    「太奇怪了。」

    「那個男人的速度已經夠快了,比我們這些人都好,可她更厲害,太厲害。」

    「簡直不是人。」

    討論聲此起彼伏,安東尼細細瞇起眼睛,霸氣一笑,回十一一句,「小七,我會追上你的。」

    時間快到了,離二十分只有三分鐘,安東尼突然加快了速度,那股狠勁好似根本就不在乎他自己的安危似的,旁人大喊,「小心啊……」

    十一猛然回頭,大吃一驚,這個瘋子……

    突然腳下失速,安東尼的身子失去控制往一旁摔去,這麼快的速度,一摔肯定要成廢人了,青年們都變了臉色,十一心頭一跳,想都沒多想,立刻折返,速度如電,接住安東尼摔倒的身子,誰料安東尼身子一轉,抱著她的雪地上轉了三圈,同時穩住了他們的身子。

    十一目瞪口呆,「你……」

    安東尼輕笑,「小七,我追上你了。」

    「靠,你……」十一忍不住爆粗口,安東尼卻沒讓她繼續說下去,眾目睽睽之下,俯身,攫住她的唇舌。

    538安東尼和小七12—情定安東尼

    十一目瞪口呆,不敢相信世上會有如此無賴之人。她很氣憤,一瞬間只覺得怒火不停地往上竄,他竟然拿自己的安危來開玩笑。竟然算計她對他的心意,他實在是太過分了。

    冰上很滑,他們兩人的速度又快到極致,想他剛剛那樣瘋狂的速度,放開了手腳,若是摔了出去,後果不堪設想,她想都沒多想,立刻折返穩住他的身子。可誰料,這只是他的一點小把戲,竟然是為了誘她折返而裝出來的小把戲,安東尼太過分了。

    怎麼能如此算計她的心思,他就那麼有把握她一定會折返嗎?她若對他沒那份心思,沒回身呢,是不是他就寧願自己真的摔出去?

    她極其憤怒,也不顧安東尼正親吻著她,掌上凝力往他胸膛打去,安東尼似乎預料到她的動作般,伸手輕輕地扣住她的手腕,五指撫過她的掌心,和她五指相扣。十一蓄滿力量的掌被他巧妙地化解了,男人有力的手緊緊地握住她。

    此過程中,他竟然沒有放開十一,依然深深地吻住她,溫熱的唇壓在她唇上,只是深深地吸吮著唇瓣,不敢太過放肆。待十一身體軟化了,安東尼驟然扣住她的後頸,叩開她的貝齒,攻城掠地,掠過每一寸甜蜜的肌膚,狠狠地吻住她,彷彿要把五年所欠下的份都補足給他。

    十一腦子一片混亂,理智好似被人放在鍋裡煮似的,什麼都想不起來,不知所措地承受著男人的吻,臉色酡紅,心跳加速,陣陣心悸的感覺令她感到可怕。他身上的古龍水味更讓她感覺到暈眩,什麼理智都流走了,眼裡,心裡,此刻裝不下任何人,任何事物,只有他……

    安東尼……

    四週一片口哨聲和尖叫聲,女人,男人的都有,他們全部都是陌生人,卻覺得這一幕美極了,冰天雪地,郎才女貌,氣質又如此出眾的兩人談起一場戀愛,似乎也帶上了神秘又浪漫的色彩。青年男女們都興奮地為他們喝彩,真心為有情人高興。

    十一被他親得快要透不過氣來,忍不住偏頭躲避,安東尼並未饜足,微俯下身子,輕啄著她被吻得紅艷的唇瓣,眉梢間柔情萬千,天藍色的眸深情無悔,看得十一心頭狂跳,想要逃離。

    安東尼似知她心事,不肯放手,一手扣住她的腰,微笑著問,「去哪兒?」

    她應不出,周圍男女的尖叫和口哨聲依然在,她被他困在懷裡,無處可逃,十一唾棄臨時的軟弱……

    「小七,我贏了。」安東尼看著她,眸色深深,唇角邊的笑意不減。

    提起此事,十一火氣就上來,怒瞪著安東尼,「你這人怎麼這樣?耍小手段的,不算,你知不知道剛剛很危險,要是萬一你……」

    她說到一半又覺得自己似乎太激動了點,神色語氣都洩露了她的心情,十一驟然閉嘴,只是惱怒瞪他。

    安東尼被罵了,心情卻更好了,也不吝嗇他的笑容,「你擔心我?」

    「沒有,我才沒有。」十一矢口否認,想要站離他少許,離得太近了,她的心事都被他看穿了,這方面,她不是安東尼的對手。

    他哪會如她所願,繼續說道,「從今天開始,你是我女朋友了。」

    「我……」十一一時情急,差點咬到自己的舌尖,終於提起來了,她慌張四顧,那些青年男女都還在,有的開始玩了,有的還在談亂他們兩人的事,她頓覺……現在反悔來不來得及?

    「你想反悔麼?小七。」

    「你是耍賴的。」

    「我不問過程,只問結果。」安東尼沉聲道,握著她的手,輕笑,「小七,你就這麼怕我嗎?」

    「別用激將法,我不會上當。」十一冷冷道,她重承諾,既然答應了便不會反悔,「我答應你。」

    「你說真的?」

    十一點點頭,安東尼臉上驟然出現一朵大大的笑靨,眼眸裡淨是歡快的笑容,突然抱起十一,在冰上盤旋,十一本以為自己心情一定會很沉重,誰知道看著他的笑臉,突然覺得心頭有些近似於喜悅的情緒,不自覺地笑出聲來,轉念一想他們還在冰上,真摔著了就慘了。

    「安東尼,別轉了,我頭暈。」

    安東尼一聽迅速放她下來,整個人還處在極度興奮的情緒中,拉著她的手都不知要說什麼,驟然捧起她的臉,又吻住她的唇。

    這傢伙……十一無奈,隨他去。

    兩人又在冰上完了一會兒,這離庫爾家不遠,兩人把溜冰鞋放在顯眼處就沿著雪地再逛逛,因得了名分,安東尼這回也不是走在她身邊了。直接握住她的手,光明正大,異常的滿足和驕傲。

    十一苦笑不得。

    「你到底看上我什麼?」十一很不解,她並不招男孩子喜歡,轉念一想到本來的自己,還有現在的自己,十一的心情突然間沉重起來。

    是啊,她怎麼忘記了。

    小七活潑可愛,聰明伶俐,很惹人喜愛,而十一……安東尼是喜歡小七,而不是十一。

    心頭緊了緊,十一突然有點後悔當初為何要扮演成另外一個人,現在倒是騎虎難下了。連恢復本性都有些難了,安東尼日後知道她是一個冰冷無趣的女人,一定會很失望。

    說不上心裡是什麼感覺,只覺得有少許的失落,並不算太嚴重,也許潛意識裡就在想,自己本就沒得到過什麼,所以失去也不覺得遺憾。

    「你什麼都好。」安東尼說道,似是感覺到十一的心緒浮動,他意味深長地說道,「小七,人總是有很多面的,不管是哪一面,都是自己。」

    十一震驚地看著她,安東尼衝她一笑,她心中有些奇怪,可又說不上來是什麼感覺,很詭異。

    「你好像什麼都知道。」

    「我看你一臉沉重,小七,我才剛上任你的男朋友不到十分鐘,你不會立刻就讓給我辭職吧?」安東尼擺出一副很控訴的表情看她,故意轉移她的注意力。

    果然,十一撲哧一笑,「你胡說八道什麼?」

    「嚇死我,嚇死我了,我還以為這個位置沒坐熱就被人炒了呢,我還打算長期奮鬥,坐個八十年都沒問題。」安東尼一揮手,說的煞有其事,意氣風發,豪情萬丈。

    她哭笑不得。

    這個男人有時候很可愛,他偶爾讓她心悸,感覺彼此之間都是張力,偶爾卻讓她感覺到,心裡溫暖,陽光明媚,她喜歡和他相處。

    兩人在雪地走了一會兒,十一本想問他來歷,身份,轉念一想又沒繼續問,他都沒問她,她索性也就不問了,該說的時候,彼此都會說。

    無意中看見那間小黑屋,十一微愣,停住了腳步,今天天氣晴朗,下午這一陣風雪很小,大風雪要到晚上才到,視線清晰地多了,遠遠就看見小黑屋。

    安東尼看著她驟然下沉的臉,心頭一陣冰涼,不動聲色地隱忍著,十一看著小黑屋,心中依然起伏,無法平靜,一看到那,她就想到墨曄。

    她不想提起墨曄,自那日從小黑屋離開後,她就把這個人打入了心中的地獄,不再去想,不再去問,故意忽略了他。

    有安東尼在身邊,不知為何,竟真的沒想起墨曄,剛剛在雪地上滑冰,答應當安東尼的朋友時,她都沒有想到墨曄。

    十一心中難受,這是不是表示,她把這段過去放下了,不再愛墨曄了?當初記憶那麼清楚,心傷那麼絕望,歷歷在目,怎麼會這麼簡單就忘記了呢?

    她不明白,理智上,明明提醒自己恨墨曄,可真看著小黑屋,想起墨曄,她竟然覺得心中還很痛,卻沒那麼恨了,她放下了嗎?

    沒有!

    只是不知此般情緒為了何般,安東尼的原因嗎?

    「怎麼了?」安東尼憂心問她,雙手護著她的身子,不讓冷風吹拂。

    十一一笑,「突然想起一個人。」

    「你很恨他嗎?」安東尼幽幽問,神色略有不安。「你剛剛的神色,並不好。」

    十一笑而不語,轉開話題,「我有些冷,我們回去好不好?」

    安東尼立刻點頭,護著她往回路走,忍不住看了小黑屋一眼,心中忐忑不安。

    「小七,你喜歡我嗎?」安東尼突然停住腳步,拉著她往懷裡帶,聲音透出一種執著,十一一愣,不知該如何回答他的問題。

    喜歡,這樣的字眼,她說不出來。

    「我……」

    「算了,你先別說,等我有心理準備再聽吧。」安東尼突然打斷十一的話,十一有是一愣,安東尼的心思還真不好猜,她本來想說我是有點喜歡你的,可他為何打斷她的話?他就認定她會說不喜歡他?

    那他為何執著地要當她的男朋友。

    回程的路上,氣氛依然很好,剛剛的小插曲對他們並無影響,拿著溜冰鞋回家,十一想有空就出來溜一下,感覺很舒服。

    回到家,安東尼給她泡了一杯熱茶暖暖手,離晚餐時間尚早,安東尼回了房間,十一接到庫爾太太的電話,說是再過兩天才回來。

    十一點頭笑,和庫爾太太聊了幾句,她說的都是結婚的趣事,她前天就打電話過來說晚兩天回來,還要忙結婚的事,這一次說要拜訪朋友,順便玩一玩再回來。

    「家裡一切安好嗎?」

    十一點點頭,道,「好,你放心。」

    掛了電話,安東尼也出來了,十一說道,「庫爾太太說後天回來。」

    「她前天也是這麼說的。」安東尼笑道,「肚子餓了嗎?要吃點什麼?」

    「不餓。」十一笑道,躺在沙發上看一本雜誌,安東尼好奇地湊過去,「你看什麼?」

    「隨意看看,財經雜誌。」十一說道,安東尼扶著她起來,坐到沙發上,把她抱在懷裡,他現在可是有名分的,那幾日想抱她想得心癢癢的,現在終於如願以償了。

    十一不太習慣和別人肢體上這麼親密接觸,不過……看安東尼一臉得意的小樣,她暫時縱著他,這傢伙,給點陽光就燦爛。

    可別得寸進尺今晚想進他房間,不然她廢了他。

    暖氣都及不上人的胸膛,天然的暖爐,她被他抱在懷裡,異常的舒服,安東尼也享受這種氣氛,慵懶地後仰著,有一句每一句地和安東尼搭話。

    看完財經報,十一隨手看電視,一開就看見一則新聞,意大利政府三名議員死於非命,死因不明,報道上說是左翼黨和力量黨競選衝突,雙方互派殺手暗殺。

    可官方說法又是別的說法,含糊不明,說不清誰是殺手,卻要義憤填膺地聲明要嚴懲殺手,這就是政府的做法,很能裝。

    安東尼的眼睛,危險地瞇起。

    小玦,你在幹什麼?

    前天剛死了一人,昨天又有人死,而且都是一黨政要,新聞裡有關於黑手黨卻隻言片字不提,安東尼凝了眸色,厲色閃過。

    十一冷冷一笑,「肯定是黑手黨干的,意政府左翼黨和黑手黨一向不是同氣連枝嗎?怎麼鬧內訌了?」

    「你喜歡看這個?」

    「不喜歡。」

    十一微笑,轉了台,安東尼溫柔地撫摸著她的髮鬢,「累了嗎?要不要睡一會兒,晚餐做好我叫你。」

    她身體不好,很嗜睡。

    十一點點頭,剛要起身,安東尼則拉著她,在她唇上狠狠一親,一臉笑容送她回房。

    門剛一關上,安東尼就沉了眸色。

    這段日子,他很珍惜……

    不想結束。

    一點也不想結束。

    該死的小玦,你都幹了什麼蠢事。

    539安東尼和小七13—親熱

    墨曄回房,換了手機電池開機,走近浴室。

    剛一開機救顯示了幾十通未接來電,幾乎都是同一個人打來的,只有一通是墨玦打過來的,留言信箱也是同一人的留言,墨曄蹙眉,他撥了回去。

    「老大,你終於復活了,謝天謝地,小的急白了三千青絲,掛念……」

    「閉嘴,發生什麼事了?」墨曄沉聲問,心中有種不祥的預兆。

    「老大,孟小姐過來了,正在附近的賓館,她好像正想辦法讓人清山道,我說,老大,你哪根筋不對勁,竟然連續關機好幾天。要出點事我聯繫不到你,你想我被老二幹掉嗎?」那邊對他一陣炮轟。

    「她怎麼知道我在這裡?」墨曄沉了眼眸,孟蓮瑩,她還真有膽量來找他,他沒空找她麻煩,她就該躲他遠一點。

    「我怎麼知道啊?要說也是老二說的,和我沒關係。」伯明翰當機立斷把墨玦給出賣了,墨曄只是哼了哼,不理他胡言亂語,墨玦是不可能透露他行蹤的。

    現在追究她怎麼知道的也於事無補,墨曄想了下,「別讓她上來。」

    「老大,恐怕有些難度耶。」伯明翰的聲音頓時弱了好幾分,墨曄頓感不好,沉聲厲喝,「出什麼事了?」

    「孟小姐的人一早上開始就在清理山路,老大……」伯明翰也知墨曄發怒了,這一聲老大拉得很長,很長,竟然還帶著幾分哭音和撒嬌。

    若是別人聽一個大男人這樣的聲音肯定毛骨悚然,墨曄卻習以為常。

    「伯明翰,你這沒分寸的傢伙,你怎麼沒阻止她?」墨曄大怒,顧及到會被十一聽見,他沒大吼,不然伯明翰的耳膜得有罪受了。

    「老大……」伯明翰哭天搶地,捶頭頓足,淒厲大喊,「老大你搞清楚啊,這裡是俄羅斯的地盤,不是我們的地盤……人家上有老,下有小,中間還有一個老婆,人家不想死,嗚嗚,老大,你一定要相信我的忠心耿耿,千萬不要降我工資,老二好不容易才答應給我提高工資,現在物價飛漲,什麼都漲就工資不漲,老大你一定要體恤下屬。」

    「你真是……」墨曄笑也不是,哭也不是,伯明翰這話說得極快,還好他習慣了他的作風,他要敢這麼和墨玦說,墨玦早就啪一聲掛電話,哪還會聽他廢話。

    「大概什麼時候能通?」

    「兩個小時左右。」提起正事,伯明翰倒是嚴肅多了。

    「她回到俄國特工組織了?」

    「具體沒查清楚,只查到在意大利的時候她在海邊和一名男子談了很久,之後就來這裡,應該是那男子把你的行蹤透露給她的。」伯明翰報告說道,「本來孟小姐是找專業人士來清山路,你也知道這方面我都打點好,附近沒有一對工人肯出動,所以另外一批人就過來了,看情形是訓練有素的特工,就算沒回特工組織,肯定也做了什麼交易。」

    「我知道了。」墨曄眸色陰鷙,握著手機的手青筋浮跳。

    伯明翰知他動怒了,也不敢太過放肆,他不太清楚孟蓮瑩和墨老大之間發生了什麼事,只是墨老大在消失前交代過她密切監視孟蓮瑩的行蹤,他猜到孟蓮瑩可能會找到這裡,所以交代了伯明翰要阻止她。但伯明翰並不知道他們出了什麼問題,孟蓮瑩畢竟墨老大的人,他又連續關機幾日,他想問他的意思又問不到,再加上形勢所逼,不得不靜觀其變。

    實在是怪不得他。

    剛剛他說的話雖然有幾分玩笑,卻也有幾分真,孟蓮瑩既然出動了軍隊,他就得撤,沒必要做無謂的犧牲,人家的地盤,明知實力不敵何必強行對著幹。

    「老大,如今怎麼辦?」琢磨著他思考的時間夠久了,伯明翰才再次出聲。

    墨曄沉吟,斷不能讓孟蓮瑩上山,否則她和十一就打照面了,十一也知他身份了。他並非怕以真實的身份面對十一。而是,他捨不得這段日子,二來,要說他的身份,也該是他親自來和她坦白,而不是讓孟蓮瑩上來和她撞著,十一會想歪,以為又是一次什麼陰謀,那他百口莫辯。

    好不容易,他才能再次走近她,他絕不會讓五年前的事再重演,這一次孟蓮瑩休想如願,墨老大眸中戾氣大盛,好一會兒才勉強壓住心中的火。

    「我會下山見她。」

    「你一人嗎?老大,別怪我沒提醒你,她身邊那些人要是聯手起來你不是對手,要不我派人在附近埋伏。萬一有情況也能應急。」

    「不用了。」墨曄拒絕。

    「老大,小的知道你一身本事,頂天立地,你無需人保護,你是神,你不怕死,可小的怕死啊,你要是見了血,我會被老二一槍崩了,老大,你算可憐可憐小的對您的這份孝心和衷心吧。」

    「別驚動了,沒我的暗號,不准行動。」

    「得令,老大英明。」伯明翰心滿意足地拍了一個馬屁。

    墨曄掛了電話,他看了看腕表,時間還早,應該來得及準備晚餐。他敲開十一的房門,她正躺著看相冊,庫爾太太家有很多相冊,兩位老人走過很多地方,拍下很多風景美圖,都珍藏著。

    「怎麼沒睡?」

    「躺下又不累了。」十一笑道,墨曄脫了鞋,十一瞪眼,「你幹嘛?」

    「陪我女朋友。」墨曄理直氣壯地說,不顧十一的反抗鑽進被窩,硬是把她抱在懷裡,享受溫香軟玉在懷的感覺。

    「安東尼,你別太過分,不然我揍你了。」

    「我很過分嗎?」墨曄很無辜地看著她,「我怕你無聊嘛,兩個人看多好。」

    十一磨牙,墨曄則是親她的臉頰,她翻動相冊。她被他抱在懷裡,背靠著他溫暖的胸膛,四肢交纏,這姿態要多曖昧就有多曖昧,尤其是自己還坐在他腿上,十一有些尷尬地亂動,墨曄則是快速穩住她的身子,在她耳邊輕聲說,「小七,被男人這樣抱著別亂動,不然他會當你在邀請他。」

    十一的臉火燒一般的熱,感覺都要把人皮面具給燒壞了,耳根全紅了,特別是感受到身下男子昂藏似有似無的威脅,她脖子都紅了,不敢再亂動,安分地靠在他懷裡。

    墨曄輕笑,從側看,只見到她發紅的耳朵,粉紅的脖子,甚是可愛,忍不住含著她的耳垂,吸吮挑、逗,十一身子一軟,那本厚厚的相冊落在被子上,她渾身戰慄,那種瘋狂的感覺好似把力氣都抽走了,整個人化成柔軟的棉,被他肆意摟著,戰慄得不能自己……

    「嗯……安東尼……」她忍不住輕吟,轉而咬斷自己的尾音,喊著他名字想要推開他,卻使不上一點力氣,更可怕的是,她竟然發現自己的聲音竟然……那麼誘人。

    身下的男人渾身一陣僵硬,她明顯地感受他的昂藏堅硬地抵在她的腿心間,十一一慌,撒腿想跑,她可以我行我素,手起刀落,絕對無情。

    可情事上,卻青澀如斯,不懂應對。

    墨曄扣住她的腰,用力地把她圈在懷裡,衝動之下差點喊出她的名字,十一,十一……

    「安東尼,別……」十一抗拒著他,卻被扣著頭轉過來,四唇交纏,他吻得濃烈炙熱,根本不容她拒絕,手也不安分地往她的衣服裡伸……

    他冰冷的手碰觸到她溫熱的肌膚,十一一陣麻痺,縮著身子就躲,躲來躲去,反而更躲到他懷裡,他更滿足地掠奪她的甜美,手也隔著胸衣揉弄她的柔軟,最終不甘忍受,挑開她最後的屏障,直接覆在她的渾圓上挑、揉。

    他不是重欲之人,因身份的關係,更少有女人,因為他不信任別人,更別讓一個女人上他床。墨曄和墨玦從小受到的教育差不多,都是清心寡慾之人,但他又不像墨玦那般離譜,什麼都不懂。少年時有過一兩女人,後來情系十一,在那間小黑屋中,總是忍不住向抱她,想吻她,想要她,他才知道自己原來也會有這麼衝動的時候。後來錯認了孟蓮靈,卻沒給過他這種感覺,孟蓮瑩身上的毒性邪惡,結合對他的身子也會有所損傷,也會染上毒性,也不知是誰下的這麼惡毒的毒,孟蓮瑩是知道的,也如實告訴過他。

    當時他並不覺得什麼,此檔子事他素來看得淡,沒有就沒有,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一直就過了好些年,實在忍不住多半是自己解決。

    孟蓮瑩不能滿足他這方面的需要,因認定心中情繫於她,墨曄也從未在身體上背叛過。

    他真的愛孟蓮瑩嗎?其實沒有,最簡單的一點證明是,他對她並無男女之間的欲、望,他希望治好她的身體,希望她平安,希望她能好好活著。

    一直告訴自己,最愛的女人是她,錯得離譜。

    他對十一卻不一樣,不管是五年前,還是五年後相逢,總是受她吸引,這麼抱著她的時候,總是心猿意馬,想要吻著她,抱著她,要了她,想要她的欲、望又急又猛,好幾次都忍不住,拚命地壓抑著。

    這樣的心情當初在A市,他還不知道她是誰的時候,也曾有過,也正因為如此,心中害怕,怕背叛了孟蓮靈,背叛他的承諾。

    用她來救孟蓮瑩,不是沒掙扎過,可最終還是選擇救孟蓮瑩。他一心只想救活孟蓮瑩,實現當年自己的承諾,因為她救了他,他欠她一條命。

    當初即便是他沒愛上救他的人,可只要她有難,他同樣會不擇手段,讓她恢復健康。他們這樣的人,已經不知經過多少殺戮,豈會在乎多添加一筆。

    只是沒想到,自己認錯了人。

    知道真相後,十一所說的每句話,句句誅心,以安東尼的身份相見,他要用盡全部的自制力才能夠如常的和她談笑風生。

    這樣的逃避和承諾,讓她經歷了一場噩夢。

    「安東尼,別這樣。」十一的聲音打斷他的回憶,墨曄深深地看著她,眸光中帶著幾分執著,幾分傷痛,讓她忍不住揪了心。

    「小七,你很討厭我碰你嗎?」

    「我不習慣。」十一分外尷尬,此人問話竟然還沒把手從她的柔軟上拿開,那感覺很……尷尬,臉上有熱了幾分。

    「那就從今天開始習慣。」墨曄啞著嗓子道,又吻住她的耳垂,十一渾身戰屢,他輕笑,這個單純的丫頭,什麼反應都看得清清楚楚,這兒是她的敏感點,一碰她就沒力氣反抗。

    他是真想要她……夜夜都在想,特別是看她的笑靨,更是異常衝動,終於名正言順了,哪會放棄自己的權利。十一的毛衣本就寬鬆,經不住他這麼扯動,十一猛然想到自己的身子,突然來了力氣,挽上自己毛衣。

    「安東尼,別鬧了。」她臉上的溫度稍微褪去一分,這不堪的身子,她不想他看見,別的不說,就手臂上大大小小的針孔……

    她就不想別人看見。

    「怎麼了?」明明她也是意亂情迷,為何突然沉了臉,他做錯什麼了?

    他的確是想要她,但也知道不是時候,他過來只想看看她,然後下山去見孟蓮瑩,沒想到抱著她卻心猿意馬,停不下手來。

    「沒什麼。」十一笑笑,「你也太過分了,才當我男朋友第一次就想這事,扣分。」

    墨曄大笑,「我要不想這事你才該扣分。」

    十一剛冷卻的脖子又熱了。

    「成了,不逗你,我出去吹吹冷風,你一個人沒事吧?」

    十一搖頭,墨曄親了親她,「小七,等我回來。」

    「好!」

    540郎心似鐵

    下午的風雪又急了些,天地間再是一片白茫茫,朦朧不清,什麼都看得一片模糊,枯枝上積壓著很多積雪,又有一陣雪花飄下,枯枝不堪重負,發出死亡的悲鳴,緩慢折斷。

    雪花嘩啦散下。

    落在女人的頭上,從身到心,都冷透了。

    孟蓮瑩的眼淚似已要凍結在眼睛中,她穿著厚厚的衣服,臉色蒼白得可怕,有一種令人不忍去看的絕望,沒有戴手套的手被凍得青紫,她似沒感覺般,含淚的眼睛緊緊地看著眼前的男人,期盼他能給予她一個溫暖的擁抱,或者一記溫暖的眼神也好,阻擋寒風的侵襲。

    可惜,都沒有,郎心似鐵,又或者說,這是她本該在他身上得到的對待。

    「曄,求求你,別離開我,我不能沒有你。」孟蓮瑩眼眶中都是眼淚,身子在寒風中忍不住顫抖,她伸出手想要去拉他的手臂卻看到他冰冷的眼神,手停在寒風中,被凍得幾乎僵硬,心裡的冰雪一陣比一陣大,她感覺血液都凍結了。

    他什麼都知道了嗎?

    不然,為何如此冷厲,墨曄從未對她有過這麼冰冷的神色,那漂亮的眼眸中有著很平靜的寒光,和天氣同溫,她又怕又急,不知如何是好。

    墨曄看著含淚的她,眸光沉冷,這一張面容,良善,靈秀,在他的記憶中,她是一個很有靈氣的女子,也很堅強,在毒發的時候不可忍受的痛她都挺過來,他安慰她的時候,她總會抓著他的手說,沒事,挺過去了,我還活著。她學什麼都快,也願意去嘗試。

    墨玦也曾經說過,她是很美好的女子,聰慧,溫婉,靈秀……她看起來不似一名特工,更像被呵護長大,純潔天真的小姐。曾經,他也是這麼以為的,那時候的孟蓮瑩的確,是一名好姑娘。

    有一年他在賭場和人談判,陷入危險,是她不顧危險跑來,說要同生共死,兩人一起殺出重圍。不管他有什麼危險,她從來不會離棄他,他做什麼,她從不反對,總會支持。

    那幾年,他看不到孟蓮瑩半分虛假。

    她很真,至少曾經是,在十一出現以前,她對他,的確並無存其他的心思,她自知自己活不了多長時間,她也沒有絕望,只想好好把握每一天。墨曄努力找人救她,她卻說聽天由命,已經無憾,更讓他不要太辛苦。她沒剩下多少日子能活,他想娶她,她卻拒絕,怕傷他太深。

    這樣一名女子,陪在身邊五年,他感受到的,都是她的真心,依賴,還有信任。有那麼幾次,有些話是讓她起疑了,他也試探過,可她都應對如流,看著她靈秀的臉龐,他又頓覺自己心思齷齪,不該懷疑她。

    他真的做夢也沒想到,孟蓮瑩會這樣,騙了他五年。

    是她演技太好,還是她本是真心,或許兩者都有。可那已不重要了,遺憾已經造成,傷害也造成,說什麼都沒用了。

    她身上的確有毒,又不是她讓他拿十一來試毒,她甚至都沒提過十一,是他知道了十一的特殊,起了這樣的心思,怪不得孟蓮瑩。

    對十一的傷害,是他一手造成,是他自作孽,真怪不得孟蓮瑩。

    唯一惱她的是,她竟然這樣騙了他,讓他認錯了人,這五年,都被她蒙在鼓裡,導致他錯過十一五年……這是他最遺憾的。

    他來俄羅斯,仔細地查當年的事情,越是深入調查,越是心驚膽戰,真相浮出水面,一件一件都令他覺得這五年,他就像一個傻子,被人耍得團團轉。

    他把一名本要殺他的女人捧在手心,百般呵護,卻把他喜歡的人,傷得體無完膚,已不是悔恨二字能表述他的心情。

    那一刻,真恨不得當初那些毒藥,病毒都打在自己身上,免去十一一場噩夢,這才真真實實感覺到自己的殘忍。

    對自己的恨又深了幾分。

    這幾日,他搖身一變成了安東尼,彷彿回到了五年前那個他,他站在小黑屋外,看她一動不動地站著,寒風直吹而不知,他心如刀割。

    他深知,她恨他,她說來這裡祭奠,其實是祭奠她死去的愛情。

    他如墜入萬丈深淵。

    好不容易,有了一點點改變,他費盡心思,攻陷她的心防,讓她有一丁點喜歡上他,心裡那般的雀躍,愉快,這樣的日子那般的貪戀,想要長久,不想別人來破壞。

    再見孟蓮瑩,她的欺騙已不重要,他更在乎十一。

    「孟蓮瑩,你認為我還會允許你再留在我身邊?」墨曄看著她,神色冷漠,那眸光平靜得並不見恨意,這是微彎的唇角,含了狠厲。

    她身子劇烈地顫抖,眼淚滾滾而下,雖已猜到他應該什麼都知道了,可親耳聽他這麼說,她依然震驚,不能接受,心痛得難以呼吸,劇烈的顫抖的身子好似要跌在冰冷的雪地上。

    「你都知道了,你都知道了……」珍珠斷了線,不停滴落,淚痕很快被寒風吹乾,她骨子裡都透出了冷。

    好心痛。

    墨曄對她的傷痛視而不見,冷漠地瞇起眼睛,「走,我不想再見你。」

    這五年,她的確真心對他,並無傷害,他對她無男女之情,也猶如親人,畢竟五年了,都習慣了,他不想對她下手,若是換了另外一個人,敢這麼欺騙他,早就消失在地球上。

    除了這個原因,他還有一個顧慮,那就是十一的身體……可能需要孟蓮瑩的解藥,她若回到特工組織,說不定他能拿到解藥。

    若不是這個最重要的原因,他即便不殺她,也不會讓她太好過。

    他對孟蓮瑩的原諒,也到此為止。

    「不,曄,我不信這五年你真沒愛過我。」孟蓮瑩緊張地拉著他的手,「就算當初不是我救了你,可是這五年,陪你的人是我,愛你的人是我,不是其他人,曄,你不能這麼無情地對待我。」

    墨曄冷冷地笑,看著孟蓮瑩,危險地瞇起眼睛,「若不是看這五年的情分,你以為我會放過你?孟蓮瑩,當初是你害我失明,也是你開槍射我,不然我也不至於會落到那般田地,你跟了我五年,可見過我放過傷害我的人?」

    孟蓮瑩大驚,臉色更是蒼白,緊抓著墨曄的手忍不住鬆了,後退幾步,彷彿受了巨大的打擊,怎麼可能,怎麼可能,他什麼都查到了?

    竟然連這件事也查到了,怎麼可能,明明沒有人知道了。

    孟蓮瑩驚慌得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緒,她想要反駁他,可聲音都卡在喉嚨裡出不了,這是事實,無從反駁,他既然說得這麼篤定,肯定是什麼都清楚了。

    她好恨……

    他究竟是怎麼查到的,她所害怕的事都發生了。

    「我無心的……」孟蓮瑩眼淚又流下來,「我是特工,要聽命行事,如果我知道我會愛上你,當初我不會開槍,也不會下毒。」

    「不,我應該感謝你。」墨曄淡淡說道,對她的眼淚無動於衷,「若不是你下毒,開槍,我和十一一輩子也不可能會有交集。」

    孟蓮瑩倍受打擊,剛剛所有的打擊加起來,也不如這句話對她的打擊中,字字誅心。

    墨曄,你怎麼如此殘忍。

    早就知道,他是殘狠之人,可從未對自己狠厲過,一旦這份狠落在自己的身上,當真比殺了她還讓她難受,好痛苦……

    「你真的好殘忍……」好殘忍。孟蓮瑩哭著,可憐兮兮。

    墨曄心中冷笑不語,他心中所想,她絕對猜不到。

    「你走吧,我不想再見你。」墨曄冰冷道,抬腕看看時間,他還要趕回去給十一做晚餐,不想和她多做糾纏。

    孟蓮瑩淚眼朦朧,五年的夢就這麼碎了,她連活下去的欲、望都變得薄弱了,離了他,她該怎麼活下去,怎麼活下去。

    「墨曄,你真的一點……難過都沒有嗎?」

    「沒有!」反而覺得鬆了一口氣,墨曄素來狠,他蹙眉,道,「孟蓮瑩,我們本該無交集,五年前在這裡錯了,那就在這裡重回彼此的軌道,再無交集,讓一切都回到原來的軌跡上。」

    幸好這一切都不算太晚,都來得及,只要他們都活著,都還來得及。

    「錯了……」她悲哀的笑了起來,「我五年的付出,就這兩個字,錯了……你好狠,就算我當初對你不起,這五年也償還夠了,為什麼還要這麼狠的對我。」

    「孟蓮瑩,別忘了,這一切是你一手造成的,怨不得別人,況且我說的是事實。」墨曄沉聲道,「自作孽,不可活。」

    這句話,說給孟蓮瑩,也說給自己聽,他也是自作孽,但希望十一能給他一個機會,重新開始。

    「自作孽,呵呵……」孟蓮瑩笑著,眼淚再次滾下,「原來只有我一個人,傻了五年。」

    墨曄蹙眉。

    孟蓮瑩擦去眼淚,眸光頓變得怨毒,「你是不是愛上十一,所以才會急著擺脫我?」

    墨曄冷笑,這樣的孟蓮瑩,他從未見過,臉還是那副靈秀的臉,眼神卻好似變了一個人,靈氣不見了,溫婉也沒有了,變得怨毒而且狠辣,這才是一名特工原有的本色。

    這五年,這一面都被她很完美地隱藏起來,所以他沒機會看到。

    墨曄冰冷一笑,「從一開始,我喜歡的人就是她。」

    五年前是,五年後,也是。

    從來不是孟蓮瑩。

    「你……」孟蓮瑩所有的聲音都被人掐在咽喉中,好一會才緩過來,冷冷地笑,「你和她不可能了,她那樣的性子,你那樣傷害她,絕對不可能讓她回頭了,墨曄,你……」

    「這是我的事情,與你無關。」墨曄沉聲打斷孟蓮瑩的話,冷漠的眼神如寒風,「你的事,從今以後也再和我無關。」

    孟蓮瑩咬牙切齒,絕望地看著她,「墨曄,我只要你一句話,這五年,你可曾愛過我,哪怕是一秒鐘。」

    她的表情,好似一名孤注一擲的賭徒。

    墨曄神色益發冷漠,沉聲道,「沒有!」

    孟蓮瑩心中的城堡瞬間坍塌,她聽到了心碎的聲音,可她卻瘋狂地大笑起來,「好,好,好,墨曄……好一個心如鐵石的墨曄。」

    墨曄不再看她,轉身,離去。

    「墨曄,你會後悔的!」孟蓮瑩咬牙大喊,風雪中聲音聽得很清楚,卻沒有阻止他的腳步,墨曄根本不在乎她的威脅。

    後悔……

    他已經後悔至極,再沒什麼事能讓他再後悔了。

    孟蓮瑩淚如雨下,片刻,一名英俊的男子緩緩走近,輕輕的笑聲隨之而至,「哭什麼呢,我的姑娘,世上只有我對你最好,你該認清了。」

    孟蓮瑩哭著,不理會他。

    那男子輕輕把她抱入懷裡,孟蓮瑩驟然掙脫他,冷聲問,眸光陰狠逼人,「十一是不是也在上面?」

    ……

    墨曄回到山上,十一還在睡,睡容恬靜,他俯身,在她唇上落下一吻,還沒來得及拂去的雪花落在她的脖頸間,十一猛然一頓,醒了過來,下了一跳……

    墨曄微笑,擰擰她的鼻子,「睡得真好。」

    「回來啦。」她轉頭看時間,詫異,「你逛了這麼久?」

    「是啊,所以下次要滿足我,知道嗎,不然我總有一天會凍死的。」墨曄笑著接過話,十一臉色燥熱,這混蛋!

    她的警覺真的越來越差了,竟然連他進來都不知道,是太放心了嗎?對他沒防心嗎?可萬一是別人,剛剛就沒命了。

    「小七,陪我做飯。」

《億萬老婆買一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