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深夜來相會

    咦你來做什麼?」楚玉正在給阿蠻整理下一個階段見有人敲開了房門轉頭一看卻見天如鏡站在門口不由驚訝的問道:「找我有什麼事麼?」

    「上課……」天如鏡話還含在嗓子眼裡忽然想起來他與楚玉之間的課程已經在昨天結束了可他今天卻忘了這一點依舊如同往常那樣習慣性的前來公主府習慣性的來到她面前在她驚訝的問後才想起來他們之間的教與學已經結束了。

    由於兩人暗中達成的協議天如鏡已經是公主府的常客朝中關於天師大人已成長公主入幕之賓的流言喧囂塵上楚玉對自己的名聲早已是破罐子破摔不去理會而天如鏡也不怎麼在乎這個懶得澄清避諱什麼就連公主府上的人也默認了天如鏡與楚玉的某種「特殊關係」今天天如鏡一路走過來都沒有人攔阻。

    習慣真是一種可怕的東西。

    只錯愕了兩秒天如鏡立即恢復平靜他淡淡的道:「記錯了。」他轉身從原路返回走出東上閣時看見阿蠻原本並沒有如何在意可是與對方錯身而過的時候他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回頭看了一眼。

    阿蠻還是原來那個阿蠻可是天如鏡卻感覺這個黑人少年的身上彷彿有了什麼與從前不一樣的地方。

    看了幾眼再沒有別的現阿蠻的背影消失在一面牆之後天如鏡收回目光慢慢的朝公主府外走去。

    不管有什麼不同都不關他的事。

    天如鏡離開沒一會兒。楚玉便等來了阿蠻照例是先讓他跟著她讀一段話接著教他寫字教了八個字後楚玉抿嘴一笑道:「昨天正好給你寫了我地名字今天就教這兩個字吧。」她在白紙上寫下「楚玉」二字隨後讓阿蠻臨摹。

    可令楚玉驚訝的是。阿蠻拿起鐵毛筆蘸了蘸墨水手腕輕抖不過一個呼吸的功夫「楚玉」兩個字便躍然紙上端端正正整整齊齊竟然比楚玉自己寫的還要工整漂亮些。

    楚玉有點不敢置信假如不是親眼看著阿蠻落筆。她幾乎要懷疑那是別人代筆的阿蠻開始寫字以來從來沒有寫得這麼漂亮過。今天究竟是怎麼回事?

    跟阿蠻說話楚玉沒有繞***直接問出了自己心底的疑問雖然他們現在溝通還算順利。可是按照阿蠻的理解力假如拐著彎兒問話只怕到死也得不到回應。

    阿蠻期期艾艾的低下頭小聲地道:「昨天晚上一個人練習。」

    楚玉慢慢的把他的話重複一遍。忍不住自內心的露出微笑:「你是說。你打算給我一個驚喜。所以昨晚上一直在練習寫我的名字對嗎?」

    真乖。真可愛。

    楚玉伸出手用力的揉阿蠻的頭:她一直想要一個很乖的弟弟或者妹妹卻沒想到在這裡碰到個異國來客給了她這種感覺。

    阿蠻偷偷的看楚玉一眼心虛地點了點頭。

    楚玉沉浸在高興中雖然阿蠻並沒有做什麼了不起的事可是卻是沒有絲毫目的和私心一心一意地為她而做的只是這麼一點點小事便足以讓她的心情好起來。

    仔細看看現阿蠻的眼睛下有少許浮腫因為他實在太黑了所以看不出黑眼圈來沉浸在高興中地楚玉並沒有覺察出阿蠻眼中的躲閃和心虛。

    她甚至也沒有現今天阿蠻寫起字來輕鬆了許多不像昨天那麼吃力。

    楚玉給阿蠻放了假讓他早些回去休息熬夜不好(更新最快)阿蠻回房後也確實是躺在鐵床上睡了可是半夜他又睜開了眼睛。

    從身上掀開被他在夢中撕碎的被褥阿蠻穿上鐵屐朝外走去。走出門時他看見了一條雪白宛如浮冰的身影在月光下分外的朦朧也分外的遙遠。

    「很準時啊。」容止笑吟吟地轉過身來朝阿蠻招招手「過來我今天繼續教你怎麼用力。」

    阿蠻聽話地走了過去接過他遞過來地瓷碗碗中盛滿了水阿蠻小心翼翼的端著唯恐水灑出來但是又怕手上用力過度不小心把瓷碗給捏碎了。

    一

    碗一邊聽從容止地指示他小心的做著每一個動作力在身體中流動著漸漸的收束控制起來當容止讓他休息的時候阿蠻全身上下都已經被汗水浸濕了。

    放下已經被捏出裂縫的瓷碗阿蠻看一眼站在身前不遠處的容止遲疑的開口道:「今天我寫了她的名字。」

    容止輕輕的「哦」了一聲似笑非笑的抬眼瞥了他一眼道:「然後呢?」

    阿蠻盯著他慢慢的道:「我沒有說是你教的。」這句話他竟然說得意外的順暢。

    「很好。」容止點了點頭

    「我也沒有說你半夜來教我。」昨天今天以及今後的半夜。

    「也很好。」相對於阿蠻越來越凝重的神色容止的卻是越來越漫不經心好像阿蠻說的事情完全與他無關。

    「我很不舒服。」阿蠻低叫起來「騙她我不舒服。」昨天半夜他正在地上用鐵棍練習寫楚玉的名字這個人找到他說可以教會他用力的技巧讓他像普通人一樣的生活不至於害怕一不小心弄壞什麼物件或者……什麼人。

    而相對交換的條件則是阿蠻不能將這件事告訴楚玉就算楚玉現阿蠻的變化問起來他也只能推說是花錯教得好。

    這個條件的誘惑力實在太大了從小到大都為自己的怪力所苦惱因為他力氣太大動不動便弄壞東西或弄傷人導致幾乎沒有人願意理睬他假如有一天能擺脫這困擾阿蠻願意用一切去換取因此在容止提出來的時候他連想都沒有想便一口答應下來。

    昨天晚上容止教了他一些基本的控制力量的技巧

    可是面對楚玉說謊的時候他心裡面忽然升起來很難受的感覺不知道為什麼不願意隱瞞才會對容止如此抱怨。

    容止微微一笑笑意明淨如雪光卻也冷漠如冰霜:「你就那麼忠誠於公主?為什麼?」

    阿蠻很努力的想了想想來想去也只有一個理由:「她給我肉。」

    容止笑了笑道:「竟然是這樣麼?倘若我也保證給你很多的肉你會不會離開她轉而跟著我?」

    阿蠻不假思索的搖頭。

    容止笑道:「我的肉難道與公主的就有什麼差別?同樣是給你肉吃你為什麼不願意跟著我卻要跟著她?要知道我能夠給你的可比她能夠給的多許多。」

    阿蠻也陷入了苦惱之中照理說誰的肉都是肉可為什麼他剛才不願意呢?想了許久他才想到一個勉強能解釋的理由:「她在先你後來的。」

    也許還有很多的原因複雜的微妙的匯聚在一起但是阿蠻簡單的思維裡想不到那許多也懶得去想一個最簡單直白的答案已經足夠:楚玉是第一個主動朝他伸出手來的人。

    跟著她可以吃肉。

    她是第一個這麼對他說的人。

    所以他跟隨。

    楚玉回建康後的幾日朝堂之中生了一些變化他殺了戴法興。

    就是那歌謠之中皇宮有二帝中的「真皇帝」這個「真皇帝」被「假皇帝」給幹掉了。

    劉子業殺起人來動作和他送面一樣的雷厲風行先下旨讓戴法興退休接著命令他回鄉養老一出城便改令配遠方最後一杯毒酒賜死了事。

    楚玉聽到這消息時除了吃驚於劉子業的動作之外對於戴法興的死並沒有什麼意外她知道在山陰縣的時候那歌謠已經徹底點燃了劉子業心底的暴虐他一定會在這朝堂上掀起一陣腥風血雨。

    那些與造反歌謠中有關的人統統都會死。

    也就在戴法興的死訊傳來之際楚玉接到了一封請帖。
《鳳囚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