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絕症
現在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了，醫院基本上也下班了。留下的這個值班醫生正好是陳旭的熟人——跟陳旭見過兩次，第一次送吳中來，第二次送吳元來，都有這個年輕的醫生在場。
這醫生姓王，於是人家都稱呼他為隔壁小王（呵呵，在此推薦隔壁小王同學的《戰醫歸來》，嗯，這才是都市醫學流的好書），小王同志看到陳旭也樂了，不過一聽陳旭解釋了事情以後就樂不起來了，說趕緊的，取點唾液去檢查一下。
檢查的這段時間內，劉凌天也恢復了過來，被王棟幾個人按著不能動，所以他就用一種充滿怒火的眼神盯著陳旭，不過陳旭也無所謂，打打哈欠伸伸懶腰，再跟旁邊的管奕笑談幾句，一副事不關己的態度，這更讓劉凌天恨不得直接砍死這個傢伙了！
十幾分鐘之後，小王醫生走了出來，劉凌天冷冷的笑著，挑釁式的看著陳旭，意思就是行啊，你不是一直說我狂犬病嗎？那看看結果好了！
但是很快的，劉凌天臉上的笑容漸漸的凝固了，因為周圍所有的人都沉默了下來，大家都看到了小王醫生臉上神色的凝重。
王棟連忙問道：「醫生，他不會真的有事吧？」
小王醫生的臉色沉重，對劉凌天說：「這位同學，你最好把你的家長喊過來一下。」
這句話的聲音並不算大，但是好像晴天霹靂一樣，劉凌天臉上的表情瞬間凝固了，整個人好像被雷擊中一樣，一張臉瞬間變的慘白無比！全身好像打擺子一樣，如果不是王棟即時扶他一下，他恐怕連凳子都坐不住了。
「怎麼會，怎麼會？」劉凌天這時候已經顧不得陳旭了，好像個無助的嬰兒一樣喃喃著重複這幾句話，王棟連忙問道：「醫生，應該沒什麼事情吧？打一針狂犬疫苗不就行能解決了嗎？」
小王醫生很像鄙視這個沒點常識的傢伙，但考慮到氣氛不對，於是平靜的解釋說，「狂犬疫苗的作用僅僅只是對於剛被動物咬傷，病毒還未進入人體時有效。可病毒一旦進入人體以後傳播感染的話……」
接下來那句話小王醫生沒說，但是誰都知道了，臉上忍不住都是慘變，就連陳旭和管奕也不例外！
旁邊的劉凌天眼睛一直，很乾脆的暈了過去，又是鬧的眾人一陣手忙腳亂，把他送進病房。
「醫生不對啊，」把劉凌天送進病房以後，管奕拉著小王醫生問：「我記得狂犬病是打過疫苗就會沒事的，就算是被咬了以後打疫苗也是可以的啊！」
「那要看到底多長時間，」小王醫生推了推眼鏡說：「疫苗的作用主要是防治，而有的人被狗咬了之後，因為即時進行處理傷口再打疫苗的話，會更有效的排除病毒，不給病毒進入體內的機會。但這也並非是百分之百的。接種疫苗的作用是讓人體內產生抗體，這些抗體能夠防止病毒的傳播和感染，同時清除病毒。而有些人被咬了之後不知道，過一段時間才來打疫苗的話，可能都會來不及。」
「那這麼說……」管奕的俏臉慘白慘白的，忍不住握住了旁邊陳旭的手，很小聲的詢問道：「我聽說，狂犬病的死亡率是百分之百……」
小王醫生也歎了口氣，點了點頭。這時候陳旭也急了，以他一貫的觀念——其實也是很多人的觀念——就算被狂犬病毒感染也只是需要一針狂犬疫苗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可沒想到這種病毒一旦感染，就徹底沒得治了！這不得不讓他緊張起來，起初心中那點想看到劉凌天發覺自己錯了以後，哭著喊著向自己道歉，感謝自己救了他一命的心思也沒有了。
「我們還是要繼續檢查一下，」小王醫生說：「請盡快通知他的老師和家長，切通知他寢室的同學將他用過的東西都隔離了。雖然狂犬病毒在空氣中存活的時間不長，但是注意一下也還是好的。」
陳旭眼睛一亮：「那就是說他可能還有救了？」
小王醫生歎了口氣：「看看吧，狂犬病的病毒最可怕的就是感染脊髓和腦膜，對於這兩處地帶感染的救治是如今人類醫學上的空白，一旦真的感染了的話……那真的就對不起了。」
管奕聽的臉色一白，幾乎就要摔倒，陳旭連忙伸手將她抱住扶起，安慰道別那麼緊張，不一定的事情，先讓醫生檢查一下再說吧。
小王醫生說要檢查的話也得等他父母來才行，因為檢測脊髓需要腰穿抽脊髓液，這可不是小動作，需要對方家人同意，而且……
說到這裡小王醫生竟然臉紅了一下，陳旭急道而且什麼啊？
小王醫生攤攤手：「錢啊，其實這個才是主要的。以我們醫院的技術做腰穿也只是小事一樁，但問題是光穿一下就不少錢啊，還要麻醉和藥品之類的，給了錢現在立刻就能做！」
「多少錢！」管奕立刻說，「我先來墊上。」
陳旭有些驚訝的看著這個妖精，心中突然有些小酸酸的感覺，然後立刻大叫不好——明知道這個妖精是個坑自己才不會傻傻的才進去，而且陳旭一貫也覺得這種級別的妖精不是自己這樣升斗小民能攀的起的，而且現在又看到這妖精貌似也很有錢的樣子。
管奕其實也真的挺有錢的，因為陳旭看到那些亂七八糟的單子上總價格是六千多塊錢，這妖精眼都不眨就劃卡付清楚了。於是他忍不住捅了捅這女人說，你這麼大方啊！
管奕搖搖頭：「先墊一下啊，總之這件事是越早越好，哎，我總不能置之不理吧？」
陳旭感覺自己的話有些酸溜溜的：「你覺得你自己虧欠他？還是說你現在開始回心轉意了？」
「說什麼呢？」管奕白了陳旭一眼說，「這件事情真算起來，根本就沒有我的事情，我也不會因此覺得虧欠他什麼。被我拒絕的男生我都不知道有多少了，要是每個都讓我覺得虧欠的話，你乾脆把我劈成無數瓣分給他們算了。」
「那你還……」
「總算是認識一場，幫個小忙不需要什麼理由的，」管奕說：「反正這個忙我現在能夠幫的上，而且及早檢查為好，總不能就這樣拖著吧。」
聽了這話，陳旭覺得自己要對這個女人有些另眼相看了，畢竟六千多塊錢不是小數目，可她眼睛都不眨一下。
管奕這時候說：「如果換成你是這樣，我也會幫忙的。」
「果然是好女人啊！」陳旭心中感歎道，但突然看到這妖精帶著一絲笑意的眼神，立刻察覺不對，啐了一口笑罵：「靠，你詛咒我也得狂犬病啊？！」
管奕也是一笑，然後低下頭說，希望他沒事吧。
看了她真的是難過的樣子，陳旭覺得自己有些喜歡上這個妖精了。為人大方，不像一些女孩子那麼嬌氣和高傲，很好親近，和她聊天也不覺得煩悶。而且也不用刻意去裝什麼矜持紳士的，故意表現出自己優秀的一面。和她說話很輕鬆，甚至開一些葷一點的玩笑都沒什麼問題……加上又這麼漂亮，真的是，真的是要人命的妖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