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否則就絕交

    「讓你的人散了吧,影響不好,被北七和職院看見笑話。」耳光王喃喃地說著,緩緩轉過身去離開了。我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回過頭去對展說:「讓兄弟們散了吧。」二百多號混開始往教學樓裡湧,路過我身邊是都熱情地打著招呼,我也熱情地跟他們回應著,不時說著「以後還是兄弟」這種話,而他們也說著「你永遠都是我們老大」這種話,不過我可沒指望自己離開城高後還能擁有多大的影響力。

    人終於走光了,現場只剩下我們十三個人。「都回去上課吧。」我說:「我一個人走走。」所有人都走了,只有展沒走,他說:「我陪著你。」於是只好讓他留下來。

    校園裡寂靜無聲,風吹著空蕩蕩的柳枝輕輕擺動,天氣真是越來越冷了。我和展都把手插在口袋裡,繞到教學樓背後,踩著硬石磚往校園深處走去。學校裡的每一個建築都有我們的回憶,路過籃球場的時候,看著高大的籃球架,我們同時笑出聲來。

    「麵粉計劃」初期,我們每天晚上下了自習在這裡練習打架的技巧,確保每一次出手都能將敵人打倒。後來四大天王真的很輕鬆就把洪力給撂倒了,這一點讓我頗為他們驕傲。而展那幫人自不必說,從型是會打架的茬,收拾其他人自然更是無比輕鬆。

    這個地方,擁有了我們太多的回憶。我們一路並肩走來,跨過雨雪,淌過風霜,著實很不容易。繼續往前走,到了男寢和女寢的交界處,我指著一盞路燈說:「那天晚上,我就是在這裡被老狗帶著人偷襲,還好峰哥及時出現救了我。後來才知是史東通知的峰哥。」

    回憶起當初的一幕幕,我們都是感慨萬千,再往前走了幾步,我突然又笑出聲來。

    「我第一次打蘇小白就在這裡。」我說:「他佈置了一個很拙劣的圈套,讓倩倩色誘我趴在我懷裡哭,然後帶著桃『恰巧』趕到這裡看到這一幕。桃後來跟我說,她一眼就看出來是假的了,但是她估計我要動手揍蘇小白了,於是連忙急匆匆離開了現場。你說說,桃這個姑娘是不是冰雪聰明啊,我跟她在一起從來沒費過心,說什麼她也能立刻懂得……」「耗。」展打斷了我:「如果決定和夏雪在一起,就忘了桃吧。」

    我沉默了一下,心尖上微微的疼:「我忘不了。展,我忘不了桃,就像我忘不了夏雪一樣。我也沒想到自己竟然能愛上兩個女生,這真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

    「如果是別人,我一定說他是個人渣。」展說:「可我知道你,耗,你是那種『別人對你好,你就對別人加倍好』的那種人,你心地善良,心腸柔軟,不忍心傷害每一個人。你這次能下決心選擇夏雪而拒絕了桃,讓我覺得挺意外。你跟夏雪,究竟發生了什麼?」我沉默了一會兒,還是鼓氣勇氣把那天晚上的事情說了。

    這是我第一次跟別人說起這件事——也就只有展了,這事我都不會跟宇城飛說,宇城飛是我的大哥,我可以為他豁出生命,卻不能跟他聊這些感情上的問題。

    展聽了之後,也是沉默了很久,才緩緩說道:「確實衝動了,不過我想夏雪能原諒你,你是因為太過在乎她,才變成那樣瘋狂的樣。」

    「誰知道呢。」我說:「不管夏雪能不能原諒我,我都會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去撫慰她的心。」

    展點點頭:「你這麼做的對的。倘若桃知道,她也會諒解你的。不過你不會告訴桃吧?」

    「這種事哪裡好意思說。」我苦笑著:「就是和你,也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氣呢。你小也不告訴我一個有關你的秘密?快說一個,讓我心理平衡一下!」

    「有關我的秘密?」展撓了撓頭說:「上次有個叫慕小木的送了我999只千紙鶴。」「……」我徹底無語了:「這算哪門秘密?」

    「那你想知道什麼?」展攤了攤手。

    「除了蘇婉。」我陰笑著說:「你還禍害過哪個姑娘?」展長得這麼帥,我就不信他花邊新聞還少得了,這次非得挖掘出什麼秘密來不可。

    「我對天發誓。」展說:「除了蘇婉,我就跟你睡過。如果你也算姑娘,那就是倆。」「去你的。」我輕輕踹了他一腳:「

    那個齊思雨,你沒禍害過她?我看她挺主動的啊,你倆好的時候就沒做過什麼擦槍走火的事情?」

    展的臉一下慘白起來,有些侷促不安的樣:「耗,別說這個了,咱們四處走走吧。」我以為他是單純的想起齊思雨就感到頭疼,便沒再繼續追問下去,和展繼續朝前走去。路過圖書館,我忍不住朝裡望。跟桃好的那短短幾天裡(就是為了氣夏雪那段日),我們經常下午二節課後到這裡來看書,一人捧著一本莎士比亞的名著看的津津有味,兩個人的手則在下面悄悄拉著,現在回憶起來也是滿滿的幸福和甜蜜。

    「讓你不要想桃,你怎麼就不聽啊。」展突然抓著我肩膀來回晃著:「快醒過來!」我納悶地看著展:「你怎麼知道我在想桃?」這傢伙莫非是我肚裡的蛔蟲。

    「你想夏雪的時候和想桃的時候,表情不一樣。」展說:「我一看你走神發呆,露出慚愧內疚自責懺悔的樣,那就是在想夏雪了;露出甜蜜微笑幸福美妙的樣,那就是在想桃了。我分析的對不對?」一臉的得意和驕傲。

    「絕了。」我豎起大拇指。

    「以前也有過這種現象。」展繼續說:「就是蘇小白劫持桃那次之後,你對桃也充滿了愧疚之心,有事沒事就往她身邊湊。但是那會兒夏雪沒事,成天在你身邊纏著逗你開心。你一旦開始走神發呆,露出慚愧內疚自責懺悔的樣,就是在想桃;露出甜蜜微笑幸福美妙的樣,就是在想夏雪。我已經把你分析的透透了。」

    「絕了。」我再次豎起大拇指。

    我們繼續朝前走,將城高的一草一木都看遍,將每一個建築都收在眼底。往日我以能在城高就讀而驕傲,現在城高因有我這種學生而恥辱。這真是一個諷刺的轉變啊。

    我們一直走,走到食堂,然後再往回返。展問我:「被開除了,你準備去哪裡念,我也收拾收拾陪你一起去。」我瞪著眼說:「你瘋啦,城高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名校,怎麼能隨隨便便就轉學?要不是我被開除,我絕對會死皮賴臉地留在這裡。」

    「先別管這些,我就問你,你準備去哪?」

    「我準備去職院。」我說:「宇哥早就說想讓我去做他的白紙扇,這次正好是個機會。」「真好啊,能跟宇哥他們一起玩。」展一臉羨慕地說:「帶我一起去唄,我特別喜歡宇哥他們那幫人,我覺得他們是三所學校的勢力裡最有潛力的一批了。」

    「你羨慕個屁啊。」我哭笑不得:「展,你要留在城高,好好學習,將來考大學。」「那你呢,你不考大學啊?」展惋惜地說:「去了職院就是專,得先考上大專,才能考本科,以後還怎麼和你並肩作戰啊?」

    我繼續哭笑不得:「一天到晚光想著打架幹什麼。你還是想想和蘇婉的未來吧,將來一起考個好大學,比翼雙飛什麼的多好啊。」

    「不是。」展笑著說:「我是覺得吧,從你拿花盆砸鄒陽,亮哥叫我罩著你開始,我覺得咱倆的命運就聯繫到一起了,到後來的麵粉計劃、破網計劃,打狗計劃,咱倆什麼時候單獨行動過?咱倆在一起才能發揮出最大的威力。」

    「展!」我很大聲地說道:「不許你跟著我轉學,否則咱倆就絕交!」

    我的前途已經毀了,我不能讓展跟著我一起毀掉。

    展有些鬱悶:「不去就不去,你生什麼氣啊。」

    「是,我生氣了。」我說:「展,咱倆是好兄弟,我也想繼續和你在一起。但是我不能因為自己被學校開除了,還讓你跟著我一起轉學過來,那樣就顯得我太自私了。這樣,我以後去了職院,還經常來找你玩,行不行?」

    展看我信念很堅定,只好說道:「好吧,你一定要經常過來找我們玩,大家肯定都會很想你的。職院和城高又不遠,只隔著一道牆,你上著課就能翻過來了。以前沒有職院的學生敢到城高來,但是你沒事啊,你是這邊的老大,誰敢說你什麼?」

    「哈哈。」我笑著說:「沒問題啊。不過說到老大,等我走了以後,你肯定就是大家心公認的城高老大了,有句話一定要提醒你,千萬不要太過張揚,否則容易被耳光王盯上。」
《不良之年少輕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