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6章、一箭雙鵰

    苗清冷靜地說:「我要是怕死,就不會跟著浩哥到今天。」

    眾人也紛紛把磚頭拉開,這個時候、武護法可不能內訌。磚頭轉過頭說:「王浩,你給我點一支隊伍,我帶人去把那兩個王八蛋殺了。」眾人也都嚷嚷著要去,現在不知幕後主使到底是誰,反正都殺了肯定沒錯。我正猶豫間,苗清不冷不熱地說:「要是想去送死,那就去唄?看看黑虎幫現在有沒有實力同時挑釁城東城西!別到時候沒給展報了仇,一個個都把命搭進去了!我一個人可收拾不了那麼多的屍體!」

    苗清一盆冷水潑下來,眾人都被噎的啞口無言。他說話一向不好聽,但是句句在理。以黑虎幫現在的實力,單挑其一個勢力沒有問題,但是同時招惹兩個勢力那就大有問題。唯有磚頭罵罵咧咧,指責苗清貪生怕死。我咳了一聲說:「依你之見,要怎麼處理?」

    苗清說:「要想報仇,必須要搞清楚是誰下的手。」

    磚頭罵道:「還用你說?沒聽拳虎說嗎?那個人可能是外地的殺手,現在已經找不到了!」

    苗清說:「這也只是猜測而已。展現在還沒醒,等他醒了以後再問問,或許能有什麼線索。總之,現在不是衝動的時候,或許那個殺手和展有私仇呢?」

    「這不可能。」我第一個擺了擺手。眾人也都說不可能,展在道上的人緣奇好,不可能有人會和他結下私仇,有人對付他也只能是衝著黑虎幫來的。

    苗清接著說:「在展沒醒來以前,我建議大家不要輕舉妄動,可以四處去打聽一下那個殺手的下落,但是不要隨便指責某個人就是幕後主使。」

    我在原地踱了兩步,思緒漸漸冷靜下來,說道:「行,就按苗助理說的辦。阿、馬騰,你們兩個去打聽打聽兇手的下落;磚頭、孟亮,你們兩個守在這裡看著展,千萬別再讓他受到襲擊;拳虎、斧虎,你們去盯著另外兩個路段,看看有沒有什麼蛛絲馬跡;苗助理,你去一趟榮老爺家,把這邊的事情匯報一下,看看他們是什麼意思。」

    吩咐完了,眾人紛紛散去,磚頭和孟亮分別領著幾個兄弟在周圍把守,不定時來回走動一下看看有沒有可疑人員。我坐在急救室門口的排椅上,想著展有可能撐不過去就覺得心驚肉跳,同時又讓自己千萬別往那方面想。齊思雨趴在周墨懷裡小聲的哭著,周墨則輕輕拍著她的背。這件事給齊思雨的影響同樣很大,她親眼目睹了整個慘案的發生,沒有當場嚇昏過去已經不錯了。只聽齊思雨小聲地說:「五姐,我是不是掃把星?為什麼只要有我在,展就不能平平安安的?」周墨連忙說:「呸呸呸,別瞎說,妹不是掃把星。」

    就在這時,急救室的燈突然滅了。我連忙站起,周墨和齊思雨也站了起來,孟亮和磚頭也奔了過來,大家都很緊張展的安危。一個大夫走出來,我們都圍了上去,大夫摘下口罩說沒事了。我們才鬆了口氣,後來通過詢問得知,那把槍刺並沒有傷到內臟,而是從間穿了過去,也就是俗稱的貫通傷,前後兩個大血口而已。接著,護士們又把展推出來,我們陪同著一起轉移到了病房,眼睜睜看著展被套上各種醫療設備,什麼呼吸機、監測器,還有亂七八糟的線,看著怪嚇人的,但是護士說很快就能醒了。

    我、周墨、齊思雨留在病房,磚頭和孟良繼續守在門口。展的口鼻上戴著氧氣罩,整張臉看上去蒼白無色。夜已過半,眾人疲睏不已,我讓磚頭和孟亮輪流休息。病房裡,齊思雨趴在展床邊睡了,我和周墨也相互依偎著睡了。第二天早晨,我們都醒了,展還沒醒。醫生過來看了看,說是生命體征平穩,很快就能醒過來了,我們也就只有等著。

    派出去的人漸漸都回來匯報情況。第一個回來的是苗清,他說已經如實的把情況匯報給榮老爺,榮老爺說他會派人調查,一定會給我們一個公道。不過我們不報希望,對方既然敢下手,事情肯定做的非常乾淨,不可能留下什麼證據被榮老爺找到。

    然後回來的是阿和馬騰,他們沒有找到兇手的下落,那個穿軍大衣的漢就像是消失了一樣,也從來沒有人聽說過這個穿軍大衣的漢。由此證明,此人確實不是本地的,更加證實了我們之前的推斷,此人是被雇來殺害展的。

    接著是拳虎和斧虎,他們在解放街上打聽了一遭,黑虎幫二當家展被刺的事已經傳開了,兩個路段的人都在猜測是誰下的手,目前沒有任何信息指向其一方。這是肯定的。如果雇兇殺人,肯定不會讓下面的馬仔知道,拳虎和斧虎只是去碰碰運氣。

    事情陷入了僵局,兜兜轉轉了一夜卻沒有任何進展。好在展渡過危險期,現在只能等他醒來了。醫院樓下站的都是我們的人,有警察要來錄口供也被阻止了,我們都知道警察來了也沒用,這種黑道仇殺的事情他們只能走走過場,所以又何必去浪費那個時間,抓凶還是得靠我們自己。磚頭的氣又上來了,畢竟我們三個是最早在一起的兄弟,這份感情他人恐怕也難以理解。磚頭咆哮著再一次抓住苗清的衣領,在他人還沒來得及之前一個過肩摔把苗清摔在了地上。「你還有什麼辦法,說啊!」磚頭指著苗清,眼睛已經紅了。

    眾人攔著磚頭,苗清十分狼狽。但是苗清沒說什麼,坐在地上想了想說:「展還沒醒來,我們需要他的口述,沒準他認識那個軍大衣呢?」

    說這些的時候,我們都在外面走廊。這時候,病房的門突然打開,周墨在裡面說:「展醒啦!」眾人一窩蜂的衝進去,展果然已經醒了,半坐在床上,齊思雨正在餵他喝豆漿。

    看著我們都進來了,展說:「我草,這麼多人,我是不是差點死了?」

    本來緊張的氣氛,被他這句話沖淡了不少,眾人都笑了起來。磚頭說:「可不是嘛,我們都準備把城東和城西平了。」展奇怪地問:「為什麼要平城東和城西?」

    我說:「你被刺了,肯定是他們下手幹的啊。雖然不知具體是誰,但都平了準沒錯的。」

    展說:「不是他們幹的,我認識那個軍大衣,他和苗晨江和馬唯山都沒關係。」

    我們一愣,均面面相覷,展便把事情經過講了講。原來,這個軍大衣前幾天就到過洗浴心。「我一看他,就覺得他的眼神不對勁,那是真正的危險分,八成是有命案在身的殺人犯。我怕他進來鬧事,或是引起不必要的糾紛,當下就讓保安把他攆出去了。」展繼續說道:「大概是懷恨在心,就在臨走前刺了我一槍,現在恐怕都逃的沒影了吧?」

    眾人一聽,才知道原來是這麼回事,險些把事情推在苗晨江和馬唯山身上。展笑道:「還好苗助理制止了大家,否則就因為我釀成更大的慘案了。」我也笑著說:「那是,不然要他這『護法』做什麼用?就是要在大家都衝動的時候,他能保持理智清醒的頭腦嘛。」

    眾人也都稱是。苗清說:「也是遇上個明理的大哥,才有我的一席之地。如果大哥是磚頭這樣的,一百個我也阻止不了啊。」眾人都笑起來,磚頭自知理虧,只能不吭聲了。

    我歎著氣說:「就是可惜,那個兇手不知跑哪去了,都沒法為展報仇。」

    展說:「還報什麼仇,能保住一條命就不錯了,大家以後也長個教訓,千萬別惹這種危險的人,不然死都不知是怎麼死的,他們可不在乎你是誰,反正又不在這個地方混。」

    話雖這麼說,但眾人都覺得遺憾、憋屈。苗清又說:「我倒覺得,這一槍刺的好。」

    這傢伙總是語不驚人死不休,這句話一說出來就遭到眾人強烈譴責。尤其是磚頭,總算是逮著機會了,摸出一塊磚頭就說要拍死這個王八蛋。我是第二個反應過來的,也跟著說道:「只要展沒死,這一槍是刺的不錯。」

    眾人都愣住了,磚頭握著磚頭,撓著腦袋不知如何是好。展是第三個反應過來的,他哈哈笑著說:「沒想到被刺了一槍,還能派上大用場啊!」

    眾人更加迷茫。我說:「苗助理,你把這『一箭雙鵰』的計劃說一說吧。」

    苗清點頭,說道:「展是黑虎幫的二當家,他的被刺已經傳遍整個北園黑道。在這個當口上,不只是咱們,所有人都懷疑這是城東或是城西干的。就包括苗晨江和馬唯山,他們肯定會懷疑這是對方干的。也就是說,現在只有咱們這些人知道真兇是誰。」
《不良之年少輕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