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醫院激戰

    凌晨一點的時候,除了吳海生的那個廳之外,其他客人終於全都走光了。水縣畢竟不比市裡,所以群眾的夜生活也結束的要早一些。

    孫輝已經第七次以「無聊出去逛逛」的名義到門外探查了。其實在這個小圈裡,孫輝和狗熊的關係最好,他們兩個從小一起長大,狗熊也沒少幫孫輝打過架。就是孫輝和張偉因為一個女孩打架的時候,狗熊都是義無反顧的站在孫輝這邊的。事後,宋揚也曾批評狗熊,說大家都是兄弟,他們吵架你該攔著,而不是只幫著孫輝。

    狗熊只說了一句話,宋揚就無話可說了。

    「在我心裡,兄弟也是分等級的。」

    面對這樣一個偏執的人,就是說再多的道理也沒有用。

    孫輝不是不信任狗熊,他只是想早點看到狗熊平安歸來。

    凌晨一點過五分,孫輝攙扶著狗熊走了進來。大家一同站起迎了過去,只見狗熊身上分佈著幾條長短不一、深淺不一的刀痕,每走一步都有鮮血往外滲著。

    「快,送到樓上。」宋揚低聲說著。樓上辦公室有急救藥箱,他們幾個已經能夠自己處理簡單的傷口。

    「沒事。」狗熊擺了擺手,一屁股坐在大廳的沙發上,從口袋裡掏出個東西丟在桌上,血淋淋糊拉拉的,竟然是一隻面目全非的耳朵。「實在沒有機會,洪天和十幾個兄弟在藍月亮洗澡,我想等他落單,但是他一直不肯出來。如果是平時,我還能等,但是這次不行,吳局長還在等著。我只能硬闖,挨了幾刀,才把洪天的耳朵割了。」

    「辛苦了兄弟」宋揚拍拍他的肩膀,「孫輝,送他上去。」

    狗熊站起來,又說:「這個梁結大了,咱們和洪天之間得有一場苦戰。

    「沒事,能把吳局長拉到一條戰線,值了。」

    狗熊上去以後,宋揚用紙巾把洪天的耳朵包好,然後我們把現場的血跡清理了一下。

    「鄧禹,你把吳局長叫出來,我還在那個包間等他。」

    宋揚說的是「我」,而不是「我們」,所以我和張偉繼續留在大廳,鄧禹叫過吳局長之後也過來了。然後我們三個上樓去看狗熊,孫輝查看過傷口後說:「還是要去醫院縫一下。」於是我們又打車到醫院去。到了醫院,辦好亂七八糟的手續,再把狗熊送進手術室裡縫針,已經凌晨兩點多了。我們坐在外面走廊的椅上,都是不勝唏噓一陣感歎。孫輝說:「狗熊已經很久沒受過這樣的傷了。」張偉和鄧禹一頭。

    狗熊雖然看著挺奔,其實在打架上頗有技巧。如果不限定時間,他能等到洪天落單,最後毫髮無傷的回來。這一次真是逼急了,他知道洪天的耳朵對大家來說有多重要。在這個地界上混,吳海生的重要性無需多言。維山的介紹只是鋪了條路,要想真正得到吳海生的信任和庇護,就必須拿出點真本事來給他看看,最好能把他拉到一條船上站著。

    今天晚上,無疑就是最好的機會,錯過了就不知何時再有,所以狗熊幾乎豁出了命去。

    我們正等的時候,突然聽到走廊一陣喧囂。抬頭一看,十多個人鬧哄哄的走過來,其一人捂著耳朵嗚哇嗚哇的叫著:「醫生呢,醫生趕緊死出來給我縫縫」

    該死的,洪天竟然也到這個醫院來了

    狹路相逢,跑是肯定來不及了,一場血戰在所難免

    我們看到洪天的同時,洪天的人也發現我們了。洪天捂著耳朵,疼的嗷嗷直叫,沒有在第一時間看見我們。但是他一個兄弟喊道:「那些人不就是宋揚的兄弟嗎?」

    洪天抬起頭來,哇哇地叫道:「果然是你們媽的,狗熊哪去了,讓他把耳朵還給我」其實他這個問題也夠笨的,也不想想我們半夜跑醫院於嘛來了?肯定是陪著狗熊過來的啊

    說著,洪天就跑了過來,他那些兄弟也跑了過來。說起來洪天還真是彪悍,掉了一隻耳朵還有心思打架,如果是在其他場合,我肯定佩服死他了。不過現在不行,現在他是我們的頭號大敵洪天跑在第一個,孫輝和張偉同時迎了上去。這倆身手其實挺好,雖然肯定比不上狗熊,但是在混混裡面絕對屬於佼佼者了

    洪天也夠傻逼的,只覺得我們人少,他們人多,一窩蜂的就衝過來了。孫輝和張偉一起打了這麼多年的架,也算是默契十足,同時踢出腳去,同時踢在洪天的胸膛上。洪天「哎呦」一聲,身體就倒飛出去,重重地落在地上。我發現他們打架,最愛的就是出腳,像我還是習慣先出拳頭。孫輝和張偉的動作很快,也不去打其他人,就是使勁踢洪天的腦袋,踢的洪天翻來覆去的打滾。他們也知道打不過這麼多人,所以一開始就逮著洪天死打。

    洪天的兄弟瞬間包圍過來,圍著孫輝和張偉就開始拳打腳踢。也虧著他們沒帶武器,否則孫輝和張偉這會兒已經躺下了。人一圍上來,他倆只好邊打邊退。別看我說了這麼多,其實這只是一瞬間的功夫,前後還不到十幾秒,我和鄧禹還沒衝上去呢。

    我說:「鄧哥,上啊」

    鄧禹做出非常無奈的表情:「我不會打架啊……」

    我都懵了,也管不了他了,趕緊衝著人群撲過去。不過我也知道自己的水平,肯定打不過這些成年混,往前跑的同時就留意四周有沒有趁手的傢伙。但是怎麼可能有呢,醫院走廊又不是建築工地,不可能憑空飛出一塊板磚或是一根鋼管來。我也是走投無路,順手就把旁邊的垃圾桶抄起來了。我大喊一聲:「輝哥,偉哥,讓開」

    他倆一讓,我就把垃圾桶丟出去了。垃圾桶是塑料的,根本造不成什麼傷害,但是裡面的垃圾灑了出來,他們也不知道有什麼東西,都趕緊用手去擋。這麼一來,就讓他們的攻勢緩了一下。與此同時,身後忽然傳來呼啦啦的聲音。鄧禹大喊:「快讓開」

    我們三個趕緊讓開,只見鄧禹不知從哪搞來一輛醫療床,帶著風火之勢衝了過來,一下就撞到人群裡面,撞的他們東倒西歪。醫療床可是鐵質的,撞一下真是不得了,他們瞬間就倒下一大片。其實打到這個程度,我們已經佔盡了上風,四個對十幾個,實在已經夠本了,按理來說扭頭就跑是最佳選擇。但是我們不能跑,因為狗熊還在急診室裡我們要是跑了,狗熊肯定就遭殃了。

    趁著他們還沒站起來,孫輝和張偉使勁踹走廊的長椅。不用幾下,就拆下來幾塊木板,我們三個一人一塊,又朝著那些人衝了上去。鄧禹哪了?不知道他哪了,只看見他往後跑了。我們衝到對方人群,衝著他們就是一番亂劈亂打。有些人還沒站起來,就又被我們打倒了。這種瘋狂的打法起到了一定的效果,打的他們連連後退。但是不到一會兒,他們就反過勁兒來了,開始捲土重來,有人也卸了走廊的長椅,拿著木板和我們對打。

    這次輪到我們往後退。還沒退兩步,又聽見鄧禹說:「快讓開」

    我們三個立刻散開,靠到走廊牆壁,還以為鄧禹又搞來一張醫療床。結果只聽「撲撲撲」的聲音,一個又一個輸液瓶丟了過來,和手榴彈似的在對方的人群裡四處開花,有的砸到對方腦袋上,有的砸到對方臉上。我扭頭一看,只見鄧禹身邊一輛手推車,推車上面滿滿的都是輸液瓶。我們三個也衝到推車旁邊,舉著瓶像手榴彈一樣丟出去。一時間,走廊裡「撲撲撲」的聲音不絕於耳,對面的混們只管跳手跳腳的躲,但還是有好幾個人了標。洪天站在後面,氣急敗壞地喊:「給我往前衝啊,又砸不死人」

    他才是站著說話不腰疼,砸不死人你咋不上來試試啊?這可是玻璃瓶,威力不亞於磚頭塊,就是濺出來的玻璃碎片也很可怕。手推車上下兩層,我們很快把上面一層的輸液瓶丟完了。又要去下面那層拿瓶的時候,鄧禹突然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樣喊了起來。

    「下面還有個暖壺」

    鄧禹拿出暖壺,揭開瓶塞就丟了出去,熱水頓時如同天女散花一般灑出去,對面一幫混嗷嗷的叫了起來,爭先恐後地往後跑。張偉高興地說:「暖壺有效,我去找暖壺」然後他奔進護理站,又提出來倆暖壺。那幫人返回來一看,我們手裡又有兩個暖壺,任憑洪天在後面怎麼忽,一個個都不敢上來了

    「來啊,你們來啊。」張偉晃晃手裡的兩個暖壺,在這種雙方都沒有武器的情況下,兩個暖壺無疑如同核彈一般的地位了。

    對面一幫人畏畏縮縮,誰也沒有再衝上來。我們間隔著五米的距離,此時的地上已是一片狼藉,到處都是玻璃瓶的碎片,走廊的兩個長椅也是殘破不堪。
《不良之無法無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