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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斐然帶著藥神谷神醫回到了帝都。
    這就體現了皇權優越性,哪怕藥神谷以懸壺濟世、行醫救人為己任,但,一個藥神谷能活千人百人,能活萬人否?
    修士再有本事,神醫哪怕可以起死人肉白骨,他們整體力量資源猶是不能與皇權相比。
    穆流年正對瘟疫一事頗為心焦,藥神谷神醫一到,穆流年便迫不及待接待了神醫。
    事實上,知趣看來,穆流年對一切不會動搖她統治人或事物都持一種客觀而友好態度。
    藥神谷人既然肯出面,瘟疫之事,穆流年已經可以放下一半心了。其實,穆流年所擔心,並非藥神谷,而是知趣。
    藥神谷南炎洲,總要給皇室幾分顏面。倒是知趣一行人,水伯雖然代為說客,但,知趣態度猶豫,叫穆流年有些隱隱擔憂。
    穆流年並未直接去找知趣,既然此事經水伯之手,穆流年就再找水伯商議。水伯道,「這並非小事,哪怕知趣可以從中得到好處。他是個心軟人,猶豫也是正常。不如陛下親自去找他談談。」
    猶豫也就證明知趣不是不動心,穆流年道,「也好。」
    穆流年與水伯親自去了知趣紫金鼎。
    與上次朱雀地宮,紫金鼎天翻地覆情形不同,哪怕穆流年是個凡人也覺著紫金鼎花木扶疏,氣象勝勝以往。
    知趣煮了三盞茶,接過知趣遞來靈茶,穆流年將靈茶平舉,沉聲道,「自我立朝始,羅先生對我幫助頗多,我這裡,以茶代酒,先謝過羅先生了。」
    知趣一笑,「陛下客氣了。夏春秋一事,皆因我而起,我多留幾日,也是應之道。」
    穆流年飲一口靈茶,道,「先生本是閒雲野鶴之人,又有這樣本領神通。有本領神通人,我見過許多,但如先生這樣肯為凡人心力者,萬中無一。」
    「我佩服先生人品氣度,視先生如長輩。」穆流年眸若明星,懇切道,「先生若有指點我之處,我必洗耳恭聽。」
    知趣道,「陛下太客氣了。」對於掌權者,知趣向來很小心,伴君如伴虎,雖然與穆流年沒有利益糾分,知趣從來不會得罪不該得罪人。
    而且,對於穆流年,絕不能因她是凡人來輕視於她。
    有本事人,不論她是男是女,是人是鬼,都是有本事人,這一點永遠不會改變。
    知趣溫聲道,「陛下計劃,阿伯已經與我說過了。我未應承陛下,實是我另有考量。」
    「先生請說。」穆流年並不是個囉嗦人,知趣能直接說正事,再好不過。她對知趣印象,一直非常好。說句良心話,雖然知趣說夏春秋之事因他而起,但知趣有這樣本事,朱雀地宮裡,已將夏春秋徹底解決,完全可以一走了之。
    何況知趣確是打算回修真界,結果,知趣卻繼續留下來,幫她震懾其他三洲咄咄逼人修士,這一切,都令穆流年心存感激。
    雖然穆流年對修士一向沒什麼好感,不過,對於值得尊敬人,穆流年自然要給予應有尊敬。
    「陛下是希望人間界再沒有修士,還是希望藉機殺了其他三洲修士?」知趣問。
    穆流年堅毅唇角微抿,沒有說話。
    知趣道,「紫金鼎是我法寶,陛下有話,可直言。」
    穆流年握著漸漸冷去靈茶,淡淡道,「修士是什麼?我看來,修士有血有肉,亦是凡人。」
    「但,他們又不同於一般凡人。」穆流年歎,「先生明白那種感覺嗎?明明都是凡人,偏有特定一種人會活比你長久,有著傳說中仙術,心念一動便可殺人。可實際上,他們並不是仙,他們只是與我一樣凡人。」
    「我並不是嫉妒修士,不怕告訴先生,我少年時,因先父交好於修士,那修士說我是雙靈根之體,亦可修仙。」穆流年道,「我並沒有修仙,是因為我從來不羨慕修士生活。」
    「我看來,修士有修士世界。他們視人間界凡人庸庸碌碌,但,庸庸碌碌有何不她?庸庸碌碌,才叫凡人。這個庸碌世間,是屬於凡人世間。」
    「修士居秀川麗水,飲朝風夕露,有修士悠然淡遠。但,他們不能,一面悠然淡遠,一面插手人間界,對人間界予取予奪。」穆流年聲音漸冷,道,「先生說,南炎洲之亂,皆由夏春秋而起。夏春秋貪圖朱雀之力,將南炎洲視為兒戲,逆轉四季,冰雪覆城,只這一樣,多少人餓死病死。如今,又有人成群結隊覬覦朱雀地宮。」
    穆流年冷聲道,「朱雀台,就我皇城之內。我,就是朱雀台登基。」
    「我若由著他們褻瀆朱雀台,我何不將帝位讓於他們這些修士!」
    慢呷一口茶,穆流年稍稍平復心中怒火,繼續道,「先生問我是不是想藉機殺了三洲修士?難道我不該殺他們以絕後患!」
    「先生問我是不是希望人間界再沒有修士。」穆流年抬眼望向知趣,靜靜道,「是,我是希望。我希望,人間界,這四洲土地,歸凡世於凡人。」
    知趣道,「還凡世於凡人,這對凡人有什麼改變嗎?」
    穆流年眉毛一挑,「起碼不會有人逆行四季,冰雪覆城。先生,縱使我為帝王,想以一人之力藏送數城百姓,也是癡人說夢。」
    知趣沉默,穆流年道,「據我所知,即使重啟朱雀地宮之火,這些修真門派所處之地想恢復昔日光景亦非一時一日之力。」
    原來,穆流年不只是想設陷阱殺掉那些為朱雀地宮野心勃勃修士,她是真希望能將所有修士趕出人間界。
    這所有修士,也包括文斐然、邵千凌等人。
    哪怕微微心寒,至此時,知趣也得承認,穆流年實是個狂人。
    她甚至是狂人中狂人。
    凡人見之修士,莫不頂禮膜拜。
    哪怕如林央,少時見識到修士本領,也不是不羨慕。
    但,穆流年明明白白說了,她不羨慕修士生活,她以凡人帝王之尊要將這些視凡人為螻蟻修士趕出人間界。
    知趣道,「我也是修士哪。」
    穆流年道,「但,你有一顆比凡人還要柔軟心。」
    知趣從不知道穆流年這樣會說話。他看錯了穆流年,不過,知己知彼,穆流年卻早深深瞭解他。知趣確心軟,但是,知趣絕不是那種心軟到可以讓人欺負人。
    夏春秋犯到他頭上,都得去死上一死。
    穆流年想用知趣,自然明白,知趣是個吃軟不吃確人。
    穆流年道,「而且,你是不像修士修士。」
    哪怕穆流年非常會說話,知趣依舊沒有答應穆流年。
    這關係多少人身家性命,這不是一件小事。
    穆流年從容告辭。
    晚間,知趣摟著羅妖小嫩身子失眠。
    羅妖悶悶地,「黑炭,你睡不著也別總揪我屁股肉成不成?」
    知趣微驚,「妖妖,你還沒睡呢。」他以為羅妖睡著了才捏。
    「睡著也要被你給揪醒了。」羅妖苦於身型,小胳膊只能摟到知趣脖子,勸知趣道,「穆流年那些事,應就應,不應就不應。就人間界這3瓜兩棗修士,哪怕都煉化了,也沒有多少靈氣。」
    「啊?你都知道了啊。」知趣也不是很吃驚。
    「早知道了。」羅妖拿著白嫩嫩小手指戳知趣嘴,知趣張嘴咬住,羅妖道,「人間界這些事,想管就管,不想管咱們直接走,也沒人說咱們不是。」
    知趣舔一口羅妖小手指頭,道,「相識一場,再說,我早答應穆流年要把朱雀地宮事完結才走。」捏兩把羅妖肥肥小屁股,知趣道,「你也是朱雀啊,你都說了第一隻朱雀是從石頭裡化生而出。那麼,天下朱雀就是一家了。我也不想讓那些人隨便就把地宮破壞掉。」
    「地宮裡還有咱家大鼎呢。」知趣嘀咕,「我都沒捨得搬出來。若是叫人發現,搬走咱家神鼎,不得心疼死啊。」
    羅妖笑起來,說,「財迷趣。」
    知趣拍拍羅妖屁股,「肥屁屁妖。」
    羅妖握著小拳頭去堵知趣嘴,板著臉,「你可不許外頭這樣叫我。」
    「那得看我心情啦。」
    羅妖捶知趣一頓。
    反正羅妖現小小,也沒啥力氣,倆人鬧了一會兒,知趣摸著羅妖屁屁,羅妖捏著知趣小咪咪,呼呼睡了去。
    至第二日晨間,知趣起床後,見羅妖還呼呼呢,拍羅妖屁股,「起啦。」
    羅妖露出一幅睡不醒樣子,「昨天你吵我失眠,我再睡會兒,你先去吧。」
    修士,不睡覺也不會如何。
    知趣是因為修為低,且一直保持凡人生活習慣,所以才需要睡眠。
    羅妖完全是喜歡膩著知趣,也就跟著睡。
    說句通俗話,人家羅妖是享受睡覺過程,而非本體需要補充睡眠。
    今天硬說沒睡醒,怎麼聽怎麼可疑,肯定有事!
    知趣也沒揭穿羅妖,捏一把這妖精小屁屁,知趣準備早點去了。
    待知趣出門後,羅妖立刻睜開眼睛,大大桃花眼裡哪有半分睡意。羅妖立刻跳下床,隨手化出一面鏡子,光著小屁股扭著小身子往鏡子裡瞧。
    小孩子不都這樣麼,小胳膊小腿小屁股小腰。
    不過,好像他屁股是有些大哦。
    但是,參胖胖屁股肥胖大好不好?
    臭黑炭,竟然管他叫肥屁屁妖!
    妖也是有自尊好不好!
    羅妖召來衣服穿上,踩著金線靴,身穿玄錦袍,頭束小玉冠,再往鏡子裡望去,哪裡有肥啊,他屁股一點不肥好不好!
    比成天光屁股到處跑參胖胖強一千倍!
    哼!
《神仙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