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因為姐姐汪恩晴出差不在國內,這幾天又輪到恩綺充當保母接送小熙上下課。
    兩人離開安親班,經過冰淇淋專賣店時,受不了甜點的誘惑,各自點了一客冰淇淋,一大一小坐在吧檯邊享用了起來。
    小熙挖了一口草莓冰淇淋送進嘴裡,表情好不滿足。
    "吃完冰淇淋後,你先跟我把這些資料送回公司,我們再一起回家。"恩綺也挖了一口他的草莓冰淇淋。
    "阿姨,我們也買一份冰淇淋請陸叔叔吃好不好?"小熙突然提議。
    "為什麼要請他吃冰淇淋?"她好奇地問。
    "因為陸叔叔對我很好,送了變形金鋼、鋼鐵人跟蜘蛛人給我,我也應該要送他一點東西……"
    "你們感情很好嘛!"她輕笑地揉揉他的頭。
    "好不好嘛?我們一起請他吃冰淇淋。"
    "可是等我們把冰淇淋拿給他的時候,都已經融化掉了。"
    "那我們就叫店員小姐在冰淇淋外面包很多很多冰塊。這樣就不會融掉了。"
    小熙異想天開地認真建議。
    她愛憐地摸摸他的頭。"下次我們再找他一起來吃就好了,今天先不要請他。"
    "好吧……"他失望地點點頭。
    兩人吃完冰淇淋後。在往停車場的路上,小熙又被寵物店櫥窗裡的小狗所吸引,停在玻璃窗前不肯離開。
    每次只要經過這家寵物店,小熙的雙腳就像是生了根般移不開。
    "小熙,走嘍!"恩綺拎起他的書包。
    "阿姨,我可不可以把瑪西帶回家?"小熙的臉幾乎黏貼在玻璃窗上。
    "誰是瑪西?"恩綺一頭霧水。
    "就是這只白色的貴賓狗,我都叫它瑪西。"小熙指著櫥窗內一隻剛睡醒的幼犬。
    "你光跟阿姨去停車場開車好不好?"恩綺瞄了下手錶,時間有點趕。
    "阿姨……"小熙發揮撒嬌攻勢,用軟軟的童音央求道:"瑪西好像在跟我說話,它說叫我們把它帶回家,它一個人住在這裡好可憐……"
    "可是我們家不能養寵物耶。"恩綺無奈地說。
    "可是媽咪說,只要我拿到十個好寶寶章,她就要送我一個禮物。"他抬起小臉,水汪汪的眼睛看著恩綺。"我已經有十個好寶寶章了,我們可以把瑪西帶回家吧!"
    "那等你媽咪回來,你再跟她說。"恩綺想趁著店員出來之前把小熙拖走。
    這小傢伙每次走過這家寵物店就央求一次,害她現在見到店員都有些不好意思。
    小熙垮下小臉,可憐兮兮地說:"可是媽咪要下個星期才會回來,那瑪西還要一個人在這裡生活很久……"
    此時,店員小姐笑咪咪地推開玻璃門走了出來,熱絡地與她打招呼。
    "汪小姐,帶小熙來看狗狗啊。"店員小姐朝兩人露出熱情的微笑。
    "我是來跟瑪西說話的。"小熙一副非要把瑪西帶回家不可的表情。
    恩綺笑得有點尷尬,又瞄了手錶一眼。"我們下次再來跟瑪西說話,阿姨要趕著把這份資料送回公司,同事都在等我。"
    "那我在這裡跟瑪西說話,你送東西回去之後,再來接我好不好?"
    "汪小姐,你要趕時間的話,可以先回公司,讓小熙在這裡跟狗狗玩一下。"
    店員熱心地提議。
    "這……"恩綺一臉為難。
    "小熙在我們這裡很安全,你可以放心啦!"店員小姐向她保證。
    "對啊!阿姨可以放心啦,我會乖乖在這裡等你回來。"小熙眼巴巴地望著櫥窗裡的小狗,完全不想走。
    "李小姐,那麻煩你幫我照顧一下小熙,我大概一個小時之內就回來了。"恩綺摸摸小熙的臉,叮嚀道:"你要乖乖的,只准用眼睛看,不准亂玩人家的狗,聽到沒有?"
    "好啦!"小熙說完便興奮地推開寵物店的玻璃門,開心地逗著小狗玩。
    恩綺急著要將廠商的資料送回公司,快步穿過馬路,走往公園附設的地下停車場。
    她步下階梯,完全沒發覺幽暗的樓梯口竄出一抹鬼祟的身影,正悄悄地朝她逼近。
    她走到車旁,掏出鑰匙打開車門,正要進入車廂時,一隻巨大的手掌摀住她的嘴巴,刺鼻的化學氣味衝進她的鼻腔。
    "嗚……"
    她發出悶哼聲,雙手掙扎著想脫離筘制,但摀住口鼻的乙醚迅速發揮效用,讓她眼前一黑,癱軟在地上。
    戴著鴨舌帽的男人拉開後車門,攔腰將她塞入後座。坐上駕駛座,發動引擎,駛出停車場。
    三個小時後
    物店內,小熙抱著一隻白色的貴賓狗,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
    "阿姨她不要我了……"小熙忍不住放聲大哭。
    店員小姐又焦急又無奈地看著沙發上的小男孩,當初她只是好意替汪小姐照顧他,沒想到她竟把小孩丟在這裡,連手機都不接。
    後來,她又向小熙詢問汪小姐辦公室的電話,才有個康小姐答應來把小孩接回去。
    "小熙,乖,不要哭了……"店員小姐拿出一杯水給小熙,安撫他的情緒。
    "阿姨是不是因為討厭瑪西,所以就不帶我回家了?"小熙看著懷裡無辜的小狗,哭得更傷心。
    "小熙,你阿姨可能有事在忙,我們再等她一下下……來……我先帶瑪西回籠子裡。"店員小姐抱起小狗,將它放回籠子裡。
    半晌,寵物店的玻璃門又被推開來,康曉緹和陸守禹一起走了進來。
    小熙一見到熟悉的面孔,立即撲進康曉緹的懷裡,摟著她的脖子哭了起來。
    "好了,小熙不要哭了……"曉緹蹲下身,拿出手帖拭去他臉上的淚水。
    陸守禹站在一旁,臉色凝重。他剛才接到曉緹的電話,詢問他知不知道恩綺的下落,因為恩綺說要到廠商那裡拿資料,順便去接小熙下課,結果同事們都等不到她的人,打電話也聯絡不上。
    直到二十分鐘前,一家寵物店的店員通知她小熙被留在店裡,但恩綺卻完全不見人影,於是兩人趕來寵物店會合。
    "小姐,你說汪小姐去了哪裡?"陸守禹認真地問道。
    "因為汪小姐和小熙常來我們這裡看小狗,所以我們也算有點熟,小熙一直想跟小狗玩不想回家,而汪小姐又趕著回公司,於是我就答應幫她看著小熙。她說一個小時之後會回來帶小孩,結果,到現在已經三個小時了,都不見她的人影。"
    曉緹忍不住插嘴。"可是組長沒有回公司,我們都在等她的資科開會,結果一直等不到人,手機也打不通……"
    陸守禹擔憂地皺起眉,思忖著恩綺可能去了哪裡。
    "會不會是在開車的途中發生了什麼意外?"店員大膽地假設。"因為我看汪小姐很疼小熙,不像是會把小孩丟著不管的人。"
    一股不祥的預感爬上陸守禹的心頭,該不會恩綺真的在開車途中發生意外了?
    "我們要報警嗎?"曉緹擔心地問。"組長的車子有裝設衛星導航系統,我們可以透過連線找到車子的方位嗎?"
    "好,那你先照顧小熙,我去聯絡在警界的朋友幫忙。"陸守禹快速地做出決定,一秒也不想耽擱。
    "陸大哥,有件事不知道組長有沒有跟你說過?"曉緹猶豫著該不該開口。
    "什麼事?"
    "就是……劉克澤的事……"曉緹頓了一下,才又繼續說:"前陣子劉克澤盜取企劃案的事鬧開來了,所以他要組長幫他去跟廣告商求情,但是組長不願意,兩個人鬧得有點不愉快。"
    "後來呢?"陸守禹追問,直覺這件事不對勁。
    "之後那家廣告商找到我們公司來,確定劉克澤的廣告創意是偷來的,決定把廣告抽掉,並且要求劉克澤賠償。劉克澤也有來過公司幾次,總監還向劉克澤提出警告……我在想,組長突然失蹤會不會跟劉克澤有關係?"
    "該死的!"陸守禹的下顎緊緊一抽,低咒一聲。
    "嗚……阿姨是不是被壞人捉走了……"小熙聽到阿姨可能不見的事,又大哭了起來。
    "曉緹,你先帶小熙回家,我去找警界的朋友先把恩綺的車子和劉克澤的相關資料調出來。"
    "那我們隨時保持聯絡。"曉緹摟著小熙,緊張地對著陸守爵說道。
    "你和小熙要注意安全,我先去警局。"陸守禹說完就神色凝重地離開寵物店。
    他不停在心裡祈禱著,老天爺,千萬不要讓恩綺出事……
    他不能失去她。
    恩綺好不容易才走出劉克澤帶給她的傷害,他不能容許劉克澤以任何方式再傷害她一次。
    他絕對不能容許!
    痛!
    恩綺感覺到腦子昏沉沉的,鼻腔間凝聚著一股嘿心的氣息。
    她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跌躺在一張大床上,手腳全都被捆綁住,動彈不得,後頸和背脊傳來一陣酸痛。
    她努力集中混沌的意識,回想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
    她只記得她到地下停車場開車,結果有人從身後將她迷昏,接下來的記憶……
    完全一片空白。
    她被綁架了!
    "你醒了,感覺怎麼樣?"劉克澤灌了一口威士忌,將她的身子翻轉過來。
    "劉克澤……"她驚愕地瞠大水眸,沒想到綁架她的人居然是他。"你放開我,你抓我來這裡做什麼?"
    "哼!"劉克澤冷嗤一聲。
    "你這個王八蛋,快點放了我!"她用力地大聲嘶吼。
    啪!
    一記紅辣辣的巴掌印在她雪白的小臉上。
    "嘴巴給老子放乾淨點,注意看看這裡是誰的地盤。"劉克澤的眼神帶著偏執的瘋狂。
    恩綺的嘴角滲出血絲,嘗到一抹鹹腥味。
    "你是瘋了嗎?難道你不知道綁架是重罪嗎?我勸你還是快點放了我。"恩綺偷偷覷視室內一眼,思忖著可能逃脫的方式。
    "你說對了,我就是被你這個女人給逼瘋了。"劉克洋欺近她,洩恨似地掐住她的下巴,憤怒地說:"當初我叫你出來跟"怡寧"說那個廣告案是你替我寫的,不是我偷來的,你為什麼就是不肯呢?"
    驚懼的淚水溢出她的眼眶,濡濕了她的臉。
    "你讓"怡寧"抽掉電視台的廣告,害我被控違約,現在我不只被公司的股東踢出來,還要背負巨額的賠償金,我的人生就是被你這個賤女人給毀了!"劉克澤的口氣散發出一股濃烈的酒味。
    她有聽說劉克澤被"怡寧奶粉"要求賠償一事,但這一切全都是他自己惹出來的,與她無關啊!
    "既然你毀了我的人生,我也要毀了你的人生。"他步履踉蹌地走到茶几邊,拿出一個小藥瓶。
    "你想做什麼?"她害怕地縮起身子,不斷地往後退。
    "這是迷幻藥,吃了會讓你變得很瘋狂……瘋狂到你無法想像的程度……"劉克澤瞇起充血的眼眸,指著牆角架設好的攝影機。"你看到那台攝影機沒?那是我為你準備的……"
    "不要……求求你不要這樣……"她拚命搖頭哀求著。
    "聽說你交了一個很有錢的男朋友,是飯店的繼承人,要是他看到你的裸照,你覺得他會拿多少錢來贖回去?一千萬?兩千萬?還是三千萬?"
    "不要這樣,我求求你……放了我好不好……"她哽咽地哀求。
    "我也求過你,你是怎麼對我的?我叫你把那卷監視錄影帶給我,結果你居然還讓鄺楚南來威脅我,讓我一無所有。既然這樣,要死大家一起死,要是陸守禹不願意拿錢贖回這些照片也沒有關係,我就把它貼在網路上,供全世界的男人一起觀賞……"劉克澤狠毒地說。
    他掐住她的下顎,強迫她開口。
    "把嘴巴給我張開。"他見她咬緊牙關,火氣又飆上來,再度甩她一記耳光。
    她整個人被他打偏倒在床上,嘴角再度滲出血。
    劉克澤又狠狠踹了她兩腳,走到茶几旁拿起威士忌灌入她的口鼻,嗆得她猛咳好幾下。
    他的大掌探向她的胸前,粗魯地撕扯她身上的毛衣。
    "不要!"她屈起雙腿不斷地抵抗著。
    倏地,一陣巨大的聲響中斷了他的動作,他驚訝地回過頭,見到門板應聲倒了下來,幾名持槍的員警闖入房內,將槍口抵在他的背脊。
    "把手舉起來!"警察厲聲吼道。
    劉克澤嚇得臉都白了,連忙舉起手退開來。
    陸守禹跟在警察身後走進,見到被捆綁在床上的恩綺,立即衝上前抱住她。
    "你沒事吧——"陸守禹看到她被打傷的臉,心痛得說不出話來。
    "守禹……"她嚇得泣不成聲。
    陸守禹連忙解開她身上的繩索,脫下西裝外套,小心翼翼地罩在她的身上。
    "我好怕……"她用力摟住他的脖子,一直哭泣。
    "沒事了……切都沒事了……"陸守禹緊緊地環抱住她,不敢想像要是自己若晚來一步會怎麼樣!
    "居然敢擄人,帶回警局。"警察見到劉克澤的惡劣行徑,當下將他壓制在地上。
    "警察先生,我是冤枉的,我是一時喝太多了……"劉克澤跪地求饒。
    "去跟法官說吧!"幾名員警將劉克澤拷上手銬,帶出屋外。"陸先生,你先將汪小姐整理好,等會兒還要麻煩你們別警局作筆錄。"
    警察離開後,陸守禹心疼地捧起她的臉。"有沒有哪裡受傷?"
    "謝謝你趕來救我。"她摟住他的脖子,將臉埋入他的胸膛。"謝謝……""小傻瓜,為什麼劉克澤到公司威脅你的時候,你沒告訴我呢?"
    "我以為他只是情緒不好,隨便說說而已,沒想到他那麼卑鄙。"
    "你快要把我嚇死了……"陸守禹親吻著她的發心,餘悸猶存。
    "對不起。"她哽咽地說。
    "沒事了,沒事了……"陸守禹攔腰將她抱起,走出小套房。
    恩綺雙手環住他的頸項,這才終於有了踏實的安全感。"每當我有危險、我傷心難過、我受到委屈冤枉的時候,你總是第一個趕來救我的人……你是我生命中的超人……"她感動地說。
    "傻瓜,我不保護你,要保護誰呢?"陸守禹淺笑,將她抱得更緊。
    "我真不敢想像,要是你沒有出現在我的生命裡,我的人生會怎麼樣?我還會找到幸福嗎?"她抬起臉,在他的嘴唇印上一記吻。"謝謝你愛我、保護我,讓我知道什麼叫幸福。"
    他俯身,吻住她的小嘴,溫柔地與她纏綿。
    生命的苦難和挫折,非但沒有拆散他們,反而讓兩人的愛情更加堅定穩固,相信彼此是對方的幸福。
    她受傷疲累的心,因為他的愛而再次溫暖發光。
    全書完
    編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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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女急婚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