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既然有專車接送,章郁敏當然是精打細算的上大賣場採購食材,她最喜歡來這種地方了,每次來這裡她就可以省下一餐的飯錢,不過,事實上她很少走進這種地方,她對於買東西這種事情實在沒什麼興趣,因為……
    「為什麼今天的水果都這麼貴呢?」雖然不是花自己的錢,她還是沒有辦法瀟灑的揮霍,她是不是很可笑?
    「你想吃什麼就買什麼,這是花我的錢,你不需要考慮。」始終默默的推著推車跟在一旁的褚鴻彥出聲提醒她,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看到她每買一樣東西都要仔細盤算的樣子,他會有一種說不出的心酸,她究竟出生在什麼樣的家庭,為什麼她會如此錙銖必較?
    轉頭看著他,她像是在對學生訓話的老師,「我看啊,你這個人一定沒有算過自己在家裡一餐要花掉多少錢吧。」
    怔了一下,他理直氣壯的為自己辯解,「我的腦子是用來賺錢,不是用來計較這種小事。」
    「人不但要懂得賺錢,還要懂得守住錢,這樣才會變成有錢人。」
    「……也對。」他的氣勢馬上矮了一截。
    「如果在家裡一餐要花上幾百元,你不如出去外面吃就好了,這樣,你也不用浪費洗碗的水費,還有洗碗精之類的雜費,洗碗的時間也可以省下來賺錢,我有沒有說錯?」
    「……沒有。」他對她真的甘拜下風,她的腦子算得也未免太精了吧。
    「老實說,除了早餐之外,一個人在外面吃比在家裡吃省錢多。」
    「你是想勸我直接在外面吃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外面的東西太油膩了,而且也不清楚店家廚房的衛生習慣是否良好,所以就算是多花點錢,待在家裡用餐心裡還是比較舒坦。」看了一下推車裡面的東西,她想買的東西都齊了,她對他咧嘴一笑,「我們逛了那麼久,你會不會覺得肚子空空的很想吃東西?」
    瞧她一副嘴饞的舔著唇瓣,他笑著提醒她,「我們還沒有結帳,如果你想吃東西,你恐怕得再忍耐上半個小時。」
    「你吃過不用錢的東西嗎?」
    「除非是乞討,哪有不用錢的東西?」
    斜-著他,她搖了搖頭,「你這個人真是孤陋寡聞。」
    「我孤陋寡聞?」真是好笑,他還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評價,「那你倒是說說看不需要乞討,又可以免費吃到東西的方法?」
    「你跟我來就知道了。」
    不知道怎麼了,他突然有一種不祥的預感,他肯定不喜歡她的方法。
    一分鐘之後,他果然證實了預感,這個女人免費吃到東西的方法竟然是──試吃……他是不是應該挖個地洞鑽進去?他真的不敢相信世界上有她這種人──她明明吃得很滿足,卻可以用很遺憾的表情向銷售人員表示不好吃。
    這麼丟臉的事情不應該發生在他身上,可是很好笑,他卻沒辦法出聲阻止她的行徑,是不是因為這樣的她看起來竟然很可愛?
    「你嘗嘗這個牛肉乾的味道。」她拿了一小塊牛肉乾轉身塞進他的嘴裡,「你也覺得不怎麼樣對不對?」
    「……」他忙著咀嚼嘴裡的食物沒有辦法回答。
    「這個傢伙也不喜歡,我們試試那個好了。」回給銷售人員無奈的一笑,她繼續朝下一樣東西進攻。
    他不清楚他們到底吃了多久,他只是發現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而他總算找到機會出聲了,「小姐,我們要一份——干。」
    銷售小姐那張臭臉馬上露出笑容,她立刻拿袋子抓了一大把,也不問他是否太少了,趕緊秤重封袋貼上價格的標籤然後丟進他們的推車裡面。
    雖然有意見,章郁敏也不好當著銷售小姐面前發飆,她只能拉著他的手肘閃到一旁進行溝通,「你幹麼浪費錢買那種東西?」
    「那個東西你已經吃了三遍了。」
    「三遍……有這麼多遍嗎?」她無辜眨了眨眼睛,她怎麼一點感覺都沒有?
    「這種時候你倒是挺糊塗的嘛!」他不由得苦笑。
    「我的目的是免費吃到飽,我才不在乎吃幾遍。」
    「我剛剛不是說想吃什麼就買什麼,我會付錢,你不需要那麼辛苦的試吃。」
    「既然有免費的可以吃,幹麼花錢?再說,花錢買這種零食太奢侈了。」
    「我真是敗給你了。」
    「好啦,你什麼都別管,安安靜靜的跟在我身後就對了。」
    「你還要繼續試吃?」
    「我還想吃牛肉乾、小卷、豆乾……」
    「我知道了,你在這裡等我。」他轉身回到剛剛的地方請銷售小姐每種零食都包一份起來。
    她完全傻眼了,這個傢伙是不是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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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週末假日用過午餐,褚鴻彥習慣懶洋洋的窩在書房跟雜誌書籍消磨時間,他是那種不工作的時候就會電力自動流失的人,他可以動也不動的坐在某個地方一整個下午,可是今天……
    「喂,你是不是平時運動量太少了?」章郁敏受不了的丟下抹布瞪著他,「你不要一直走來走去,你這樣子我怎麼打掃?」
    「……我們來下象棋好嗎?」他也不知道自己哪一根筋不對,人在書房,他卻可以感覺到她在外面的一舉一動,心思沒辦法專注在手中的財經雜誌,兩隻腳當然不聽使喚。
    哈!她又聞到錢的味道了,可是……「你沒看到我正在忙嗎?」
    「這些工作跑不掉,你可以晚一點再做啊。」
    手一攤,她無所謂的說:「你想下象棋是嗎?可以,一盤一百。」
    「一盤一百?」他兩眼暴凸,「你連這個都要錢?」
    「我犧牲時間陪你下棋,當然可以要求工資啊。」
    半晌,他忍不住問她,「你的腦子是計算機嗎?」
    「計算機哪能跟我的腦子比?我的腦子靈活多了。」
    「……好好好,算你狠,我認了,一盤一百。」真是的,為什麼他會被這個丫頭吃得死死的?
    這世界上有她這麼好命的幫傭嗎?應該沒有,陪老闆下棋有錢賺,而且還有奢侈的零嘴可以享用,這種好事如果天天都有,她就有充足的旅費飛到威尼斯了。
    一個鐘頭下來,他不可思議的瞪著她,她竟然可以在這段時間之內賺走了一千元,「你前輩子一定是土匪。」
    咯咯咯的嬌笑了起來,她無辜的眨著眼睛,「你可以不要下棋啊。」
    有那麼一瞬間,他感覺到自己的呼吸被她奪走了,她怎麼可以如此甜美動人?
    天啊!他胡思亂想什麼?彆扭回過神,他惡聲惡氣的說:「拿了錢,你就應該認真下棋啊。」
    「我已經很認真了,可是有什麼辦法,我對這種玩意兒本來就沒什麼研究,再說,如果你下棋的反應不要那麼快,你就可以慢一點喊『將軍』啊。」
    唇角抽動了一下,他還真的是咎由自取,「我看除了鈔票以外,你對其他的東西恐怕也沒有興趣花心思研究吧。」
    「錯了,只要跟鈔票扯得上關係的東西,我都願意花心思研究。」
    「你的人生目標是不是當個有錢人?」
    「我的人生目標才沒有這麼低層次,我希望可以當個幸福的人。」
    「你拚命的找錢賺是為了當幸福的人?」
    「這麼說也可以。」現在對她來說,她只要可以待在母親的身邊就是一個幸福的人……她突然意識到一件事,她竟然毫無設防的對他說了那麼多……她不自在的清了清嗓子,「喂,你的問題怎麼這麼多?」
    「我有問了很多問題嗎?」他也傚法她裝無辜的眨眼睛,他不是有意對她那麼好奇,只是問題不知不覺就脫口而出。
    頓了一下,她就看在他損失慘重的份上不計較了,「算了,你還要下棋嗎?」
    「我跟你下棋一點挑戰性也沒有。」
    「心疼了是不是?」
    「我再跟你下十盤棋也不會皺一下眉頭,可是你這個對手實在太爛了。」
    「我又沒有教你找我下棋,你可以找我打保齡球,你肯定會充滿挑戰性。」
    「這次我要花多少錢請你?」
    「如果我贏了,你付一千就可以了,如果我輸了,你就付兩千。」
    「這是什麼道理?」
    「因為我輸了,信心會受到嚴重打擊,你要多付我精神補償費啊。」
    怔了怔,他哈哈哈的狂笑了起來,「我真是敗給你了。」
    「我知道,你不要一直強調。」她忍不住跟著他笑了起來。
    「走吧,我們別下棋了,我們去打保齡球。」
    「我的工作還沒有做完。」雖然她很想把握住賺錢的機會,可是,她也不會忘了自己應該盡的責任。
    「晚上再回來奮鬥,反正今天是星期六,你晚一點下班也沒有關係吧。」
    「如果老闆不介意,我當然沒有意見。」
    「打完保齡球,為了慰勞你今天的辛苦,我請你大餐。」
    今天是不是她的幸運日?她真的是撈到了!實在是太開心了,她笑得眼睛快瞇成一條直線了,「你真是我見過最好的老闆。」
    看到她那麼開心,他心情也非常愉快,「我接受你的誇獎,我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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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踏進辦公室還不到一分鐘,褚鴻彥就接到母親的電話,請他立刻前去她的辦公室,他沒有多想,急急忙忙的離開網路部門執行長的辦公室來到董事長辦公室,沒想到,他再一次上當了。
    「鴻彥,我來幫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李芳晴小姐。」
    「你好。對不起,請稍等一下,我和我媽有幾句話要私下談一下。」他匆忙的拉著母親快步走出董事長辦公室,「老媽,你這是什麼意思?」
    「你怎麼這麼沒有禮貌?我們母子有什麼話可以晚一點再慢慢說。」
    「老媽,你還沒有回答問題。」
    「安排你相親啊。」余婉婉說得理直氣壯。
    「我知道這是相親,可是,你會不會太誇張了?」
    「如果安排在外面,你會乖乖赴約嗎?」雖然她這個兒子是那種神經比較大條的人,可是他非毫無心眼,他只是不愛算計,上一次上了她那麼一次當,他心裡多少會防著她,她也只好透過這種方式讓他接受相親。
    「如果媽老實告訴我,我會考慮看看,當然,我比較喜歡自己找對象。」
    「不管怎麼說,既然有這個機會認識彼此了,你就先跟人家聊聊,也許你會發現你們兩個很合得來哦。」
    「沒有這個必要,我不喜歡這種類型的女孩子。」
    咦?這麼斬釘截鐵?這個小子的反應太不符合常理了,難道……「那你喜歡哪一種類型的女孩子?」
    「我……」章郁敏突然跳進他的腦海,他的心跳猛然加速,這是怎麼回事?
    「怎麼不說了?你根本不清楚自己喜歡什麼類型的女孩子,你只是想混過今天的相親是嗎?」她還以為這個小子已經遇到心上人了。
    「媽,反正這件事情你不要插手。」
    「如果你不想相親,可以,你只要認真的找個女朋友定下來,我想給你一個月的時間應該夠吧。」
    「什麼?」他的腦子突然打結了。
    「如果一個月後我沒有看到你的女朋友,我會直接在你的辦公室安排相親。」
    「老媽,你在開玩笑吧。」
    「我沒有心情跟你開玩笑。」
    「一個月太快了。」
    「你奶奶給了你一年的時間難道會太快嗎?時間的長短根本不是問題,而是你的態度,如果你真的有心,一個月的時間絕對夠用。」
    事態嚴重了,他馬上裝出可憐兮兮的樣子,「媽,我是你的兒子,你不會真的對我這麼狠心對不對?」
    「因為你是我的兒子,我才不得不當個狠心的媽媽,如果你真的交不到女朋友的話,你就交給老媽傷腦筋,我保證找到一個令你滿意的對象。」
    顯然想到什麼似的,他瞪大眼睛,「我知道了,這是不是奶奶出的餿主意?」
    拍了拍他的肩膀,她只是提醒他,「你別忘了一個月哦。」
    「媽……」
    「你再-唆,你就完成今天的相親再回辦公室工作。」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我回辦公室了。」他還是先脫身比較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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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使得知自己有可能活不過三十二歲,他也不會這麼困擾,他喜歡瀟瀟灑灑的過日子,人生不要太計較,日子才不會那麼辛苦,除了工作,他好像沒有對什麼事情認真過,他還真的不知道上哪裡找個女朋友,而且在一個月之內。
    「你來很久了嗎?」陳爾文拍了一下好友的肩膀便跳上一旁的高腳椅,他是褚鴻彥從高中到大學時期最要好的同學。
    「這是第二杯了。」褚鴻彥舉起手中的酒杯。
    陳爾文向酒保要了一杯琴湯尼,喝了一口,他歪著頭稀奇的打量好友,「你看起來好像很心煩,怎麼了?什麼事情讓你這個向來灑脫的傢伙這麼煩惱?」
    「我老媽下了通牒,我必須在一個月之內交到女朋友。」他很肯定這是奶奶出的餿主意,老媽絕不會這樣子對付兒子。
    「你也會在乎你媽下的通牒啊!」陳爾文一副驚訝的道。
    「如果我不照著做,我媽會直接安排女孩子到我辦公室相親。」
    「那你就交個女朋友啊。」
    「你以為找個女朋友很簡單嗎?」
    「你只要願意拋個媚眼,我相信會有很多女人搶著當你的女朋友。」他總覺得這個傢伙的眼睛有問題,他擁有吸引女人的雄厚本錢,可是,他對自己的魅力似乎一點察覺也沒有。
    「你別開玩笑了,我才不幹這種事。」
    「那就找個冒牌貨敷衍一下,反正又不是要你結婚生子。」
    「萬一我被那個冒牌貨纏上了,我不是自找苦吃嗎?」
    「這倒是,不過,如果兩人白紙黑字先把事情講清楚,你就可以避免這種不必要的麻煩了。」
    「這……不好,這還是太冒險了,這年頭就是白紙黑字也可以毀約。」
    「那你就接受相親,說不定可以相到你的真命天女哦!」
    「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你怎麼知道不可能?」
    「我……我就是知道不可能。」
    「我知道你不喜歡相親,你這個人太率性了,不習慣那種彆扭的場面,可是,你不至於因此就否定相親的對象吧。」
    「我不是否定,我只是……算了,這個不重要。」擺了擺手,他也沒辦法解釋自己為何如此篤定。
    「如果不想浪費時間相親,那就想想我的提議。」
    「還好我有一個月的時間,不是三天,我可以再想想。」
    「不錯啊,你至少還沒有失去樂觀的本性。」
    「如果哭可以解決問題,我倒是不介意放聲大哭。」
    「要不,我幫你介紹女朋友。」
    送上一個白眼,他嗤之以鼻的道:「這跟相親還不是一樣,你認為我媽的眼光會比你差嗎?」
    「我不會安排那種一對一的相親,我可以辦個小型的舞會,你絕不會彆扭。」
    「省省吧,那是白費力氣。」
    頓了一下,陳爾文若有所思的支著下巴看著他。
    「你在看什麼?」不知道怎麼回事,他突然覺得渾身不對勁,好像他的秘密就要藏不住了……真好笑,他哪來的秘密?
    「為什麼你對這件事情這麼死腦筋?這很不像你哦!」
    「……這是男人的第六感。」
    「男人的第六感?」
    「這個問題不重要,別忘了我們是來這裡喝酒,乾杯!」他舉起酒杯碰了一下好友的酒杯,然後咕嚕咕嚕的灌進嘴裡,他自己也搞不清楚為何對這件事情那麼固執,他是不喜歡相親,不過,也不是真的那麼排斥,而且透過舞會的方式,他的確有機會找個順眼的女孩子充當女朋友,反正先交差了事就對了,其他的暫且不必考慮,可是……不知道怎麼了,他老覺有個影子在心裡晃來晃去,他根本沒心思認識其他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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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過早餐,褚鴻彥隨著章郁敏一起走出公寓搭上電梯。
    「你今天怎麼這麼早出門?」她稀奇的歪著頭看著他,每次她匆匆忙忙趕著去學校的時候,他總是悠哉的坐在客廳翻閱報紙,他自己開車,而且公司就在附近,他當然有充足的時間慢慢來。
    「我順道送你去學校。」
    「不用了,現在時間還很早,我搭公車就可以了。」
    眉一挑,她的反應出乎他的意料,「我送你不好嗎?你可以省下公車錢哦!」
    「我是很高興可以省公車錢,可是你的車子太招搖了。」其實他這種人開那種敞篷跑車一點也不奇怪,可是她真的無福消受那種拉風的滋味。
    「原來你不喜歡引人注意啊。」
    「我又不是公眾人物,幹麼犧牲隱私被人家指指點點?」
    「你不想引人注意很簡單,我可以提早放你下車。」
    「對哦!」她笑盈盈的雙手合十,「那我就謝謝你哦!」
    這個時候電梯已經抵達一樓了,他們走出電梯來到大樓的接待廳,她才想到一件事情,「你的車子不是放在地下室的停車場嗎?」
    「我的車子昨天進了保養廠,我大哥的司機會開車過來接我們。」他抬起手看了一眼時間,「我們先坐一下,他大概還要五分鐘才會到。」
    他們在沙發落坐,她很自然的反問他,「你有兄弟?」
    「我有兩個哥哥,三個同父異母的弟弟。」
    「你比我多四個,我只有一個同父異母的弟弟。」
    「我還以為你有一大堆兄弟姊妹。」
    「為什麼?」
    「如果不是因為家裡經濟負擔很大,你又何必這麼拚命的兼差賺錢?」
    「你錯了,我家算得上富裕,雖然我老爸開的車不是雙B,但是也有上百萬的身價,他就是多養幾個女兒也不會有任何負擔。」
    「那你賺錢的目的到底是為了什麼?」他就是沒辦法控自己對她的好奇心。
    「我有一個很遠大的目標,我要去……」她突然打住,她怎麼會對他說那麼多呢?即使是兩位好友,她都沒有透露過半點風聲,她竟然對這個傢伙……她是不是吃錯藥了?
    「怎麼不說了?」
    「我發現你的問題很多,你的好奇心一向這麼-濫嗎?」
    「……每個人都有好奇心不是嗎?」其實他這個人嚴重缺乏好奇心,因為他對什麼事情都不太在乎。
    「雖然我有好奇心,可是我懂得自我控制,我想你一定也不喜歡我問東問西,好像恨不得把你的隱私全挖出來對不對?」
    「我這個人沒有什麼隱私,你想知道什麼,我都可以回答你。」
    她怎麼也沒想到他會如此回應,一時之間,她真的不知道如何反應。
    此時一陣輕促的喇叭聲響起,他轉頭瞧了玻璃窗外一眼,「車子來了,我們可以出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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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踏進教室開始,章郁敏就可以感覺到同學議論紛紛的目光,她哪裡不對嗎?她懶得為這種事情傷腦筋,她必須利用上課前的空檔K書,因為她把時間都拿去兼差賺錢,她只好善用時間吸收書本的知識,期中考快到了,她再不趕緊準備就沒辦法得到好成績申請獎學金了。
    因為忙著跟書本奮鬥,她根本沒有注意到好友們三堂課上下來都不曾過來打招呼,直到她收拾東西準備離開,她才跟現實接軌。
    「你們兩個今天怎麼都沒有聲音?」她笑盈盈的掄起拳頭各捶了他們一下。
    「敏兒,我知道你很愛錢,可是,你也不應該為了錢出賣自己啊。」盧雲艷的口氣充滿了不屑。
    「我不懂你的意思。」她轉頭看著古亦浩,他卻撇開頭不願意直視她。
    「你別裝傻了,這件事情全班的同學都知道了。」
    「可是,我真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這麼難堪的事情,你當然不願意承認,可是既然為了錢讓人家包養,你就應該有心理準備啊。」
    「包養?」
    「有人親眼看到上禮拜六有個男人陪你去大賣場買東西,今天早上你們還有說有笑的從他的住處走出來,他還送你來學校對不對?」
    「沒錯,可是……」
    「敏兒,你有必要為錢如此作踐自己嗎?」
    頓了一下,她的神情變得很沉重,她的目光直直的瞅著古亦浩,可是,他就是不肯正眼面對她,他的態度狠狠的刺痛了她的心,「你們兩個真的認為我是這樣的人嗎?」
    「我們希望你不是這樣的人,可是……」
    「我明白了,我不管你們相信與否,我還不至於下賤到為了錢出賣自己,我先走了,再見。」她故作瀟灑的拿起背包和書本走出教室,可是淚水卻不爭氣的悄悄凝聚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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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渾渾噩噩,章郁敏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把工作做完,反正當工作告一段落,她覺得全身軟綿綿的好想倒在床上,「吃完晚餐,你把碗筷放著就好了,我明天早上再洗,我要回去了。」
    「你還沒有吃。」褚鴻彥若有所思的看著她,他早就發現她不對勁了,她看起來好像失了魂魄一樣,這跟早上完全不一樣。
    「我不餓,你慢慢吃,再見。」
    可是,他卻伸手拉住她,「你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
    當他的手抓住她的那一刻,她的心震盪了一下,望著他眼中的關愛,她突然生起一股投進他懷裡的渴望,不過,她還是打住了,「沒什麼事。」
    「睜眼說瞎話,你的臉上明明寫著你有事,而且是天快要塌下來的大事。」
    頓了一下,她終於承認自己此刻的心情有多糟糕,「你可以請我喝酒嗎?」
    「沒問題,我這裡有很多酒,你想要喝多少都可以,不過有個前提,你必須先吃完晚餐。」
    比了一個「OK」的手勢,她乖乖的坐下來用晚餐,一個小時之後,她已經坐在陽台上解決掉一瓶紅酒。
    「這個酒好好喝哦!」她傻笑的捧著酒杯湊到他前面,「我還要。」
    「你喝太多了。」他不應該請她喝酒,她喝醉酒的樣子實在是太誘惑人了……別以為她說話很清楚,就認為她還沒喝醉,其實她的目光已經失去焦距了。
    「你不守信用,你說我想喝多少都可以,我還要。」
    「我……好,我們說話要算話,你想喝多少都可以。」他又開了一瓶紅酒。
    一口氣喝光他倒的酒,她突然像個洩了氣的皮球垂下雙肩,頃刻,她充滿痛苦的捶著胸口,然後自言自語的道來,「他們怎麼可以這樣子對我?我們是好朋友,他們難道不瞭解我嗎?」
    豎直耳朵,他小心翼翼的問:「到底發生什麼事情?」
    「爸爸不關心我,沒有關係,我有兩個好朋友,我一點也不寂寞,可是,現在連他們都不要我了,我又變得孤零零一個人了。」
    「你還有我。」他被自己脫口而出的話嚇了一跳,他怎麼會說出這種話?他是因為可憐她,還是因為……不可能,這肯定是酒精在作怪。
    這一次,她顯然聽進他的話,她抬起頭瞪著他,「我要你幹麼?」
    「我……我可以為你擋風遮雨,我的用處很多。」
    皺了皺鼻子,她似乎很困擾,「你是房子嗎?」
    「……」他沮喪的說不出話來。
    「我想媽媽,我好想媽媽……」不到三十秒鐘,她的眼淚已經嘩啦嘩啦的奪眶而出,「媽媽,你要等敏兒,敏兒很快就會去找你。」
    媽媽?眼神一沉,他約略猜到她的故事,父母離異,她被迫離開母親的身邊,她那麼拚命的賺錢大概是想去找母親……她母親肯定不在台灣,否則她想見母親應該不是什麼困難的事,那她母親在什麼地方?
    咚!腦袋一歪,她就這麼睡著了,手中的酒杯順著她的身體往下滾……
    褚鴻彥及時撲過去抱住酒杯,太好了,安全了,這只水晶玻璃酒杯可是老媽從法國帶回來的,如果摔破了,她肯定要皺眉撇嘴。
    酒杯放回茶几上,他不自覺的伸手觸摸她的臉,這個時候的她終於流露出女孩子的嬌弱了,可想而知,她的日子過得有多辛苦。
    他起身將她抱到客房,細心的幫她蓋好棉被,這個時候他突然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如果明天她不想帶這身臭酒味去上學,她很需要洗澡換衣服,他最好弄一套乾淨的衣物。

《小氣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