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上官毅風一直抿緊嘴唇開著車,因為肚子實在太餓,他停在一間酒店泊車吃飯。沐悠心不知他搞什麼,只得下車跟在他後面。
    上官毅風走人餐廳,侍應生過來,上官毅風點了幾個小菜。
    原來吃飯啊?沐悠心在心裡嘀咕道,見他仍一副不想理她的表情,她也不吭一聲。
    上官毅風吃完飯,結了賬,理也不理沐悠心,又自顧自地走了餐廳,沐悠心氣氣地擦乾淨嘴巴,嘟著一張小嘴跟在後面。
    上官毅風發動引擎等沐悠心,沐悠心從酒店內姍姍出來,把車門「砰」地關好,上官毅風仍然一語不發地開車。
    他什麼態度?她還沒跟他算賬,他還板起一副臉孔。沐悠心氣氣地在心裡說,但好像是她蹺家不對喔,誰讓他耍她?活該。
    「喂,你啞巴了嗎?說句話又不會浪費你的時間。」沐悠心忍不住責問。上官毅風沒理她,專心地開車。
    「你是什麼態度嘛?」沐悠心又問道。
    上官毅風仍然不作答。
    「你……可惡。」沐悠心見識到上官毅風真正的脾氣了,上次他發脾氣打她屁屁原來還有保留,現在她真正惹火他了。
    在上官毅風的沉默下,沐悠心彷彿覺得真是她不對了。想想她第一次蹺家,是她不瞭解自己的未婚夫,第二次蹺家已知道哪個是她的未婚夫,還和未婚夫大談戀愛,那,好像真是她不對喔。
    但那又如~他都知道她是他未婚妻了,他為什麼不告訴她,要她像傻子一樣被父兄耍。想到這,她就有點氣了嘛。
    上官毅風把車開回台北位於陽明山上的別墅,他把車泊好又率先走人大廳,他站在門邊等著沐悠心,沐悠心噘著紅唇才跨人大廳,上官毅風霎時轉過身來面對她。
    「為什麼還要蹺家?為什麼不先弄清自己的未婚夫是誰?為什麼不聽我的解釋?」上官毅風氣氣地逼問她。
    「我……」沐悠心不覺倒退一步,怎麼全都是她不對了?她好像真的很……哦,有一點點不對喔。
    「怎麼都不說了?」上官毅風又逼近一步責問。
    「我……」沐悠心又倒退一步,真的什麼都不會說了。
    「你不是很有道理嗎?你的伶牙俐齒呢?冬眠去了嗎?」上官毅風又逼上一步,幾乎用吼的道。
    「我……」沐悠心退無可退,她背貼牆壁,委屈地扁汀扁嘴,被他吼得不會反擊。
    「我什麼我?」上官毅風伸出手,把她圈在自己身前又吼。
    「什麼嘛?你……我……」沐悠心看著緩緩靠近自己的帥臉,不覺嚥了咽口唾。
    「我什麼?你什麼?」上官毅風的帥臉靠過去,捕捉著她噘起的紅唇,他狂熱地吻起來,一雙大手伸入她的衫內,撫摸她身上如脂的肌膚,撫上她高聳的雙峰,輕輕地揉捏著。
    沐悠心被他吻得神志恍惚,一串呻.吟從她嘴裡溢出。她全身癱軟地靠在牆邊,雙手環抱上官毅風,上官毅風把她攔腰抱起,飛快地回到樓上的主臥室。
    上官毅風把沐悠心放在床上,緩緩地褪去她的衣衫,把全身重量壓在她身上,吻上她艷麗的菱唇,一路吻下她的肩窩,吻上高挺的雪峰,吸吮著撫摸著……
    沐悠心在上官毅風身下嬌喘微吟,他的撫吻帶來一股魔力,一股騷麻的感覺貫穿全身。
    上官毅風褪掉自己身上的衣物,和她共浴慾海之中。
    沐悠心偎在上官毅風懷裡沉沉睡去,一整晚,上官毅風像瘋了般不斷地在她身上需索,朦朧間上官毅風動了動,沐悠心以為他又要來了,迷糊地推拒:
    「不要了,不要了!」
    沐悠心翻身把頭埋在上官毅風懷裡,上官毅風一隻腳跨過她的腿,一隻胳膊把她圈在懷裡。
    沐悠心睜開眼,上官毅風已起床穿好衣衫坐在床邊,帶著一抹深思看著她。沐悠心馬上從床上起來,卻後知後覺自己全身赤裸,臉霎時像火的般紅至耳根,她伸出雙手摀住上官毅風的俊目。
    「不許看。」沐悠心臉紅耳熱地道。
    「現在才遮擋我雙眼,不嫌太晚了嗎?」上官毅風戲謔地道。
    「可惡。」沐悠心嘟著一張紅唇,把薄被包在自己身上,走入浴室。
    當她穿戴出來,上官毅風從床上站起來。
    上官毅風過來拉著她的手,沐悠心被動地被拉著到餐廳,吃完早餐,又被他塞進跑車,然後回到一個星期沒回的擎天公司。
    沐悠心像做夢般,站在二十九樓俯視著下面的樓群,她現在當了人家名副其實的逃妻,噢,不!準確一點來說應該是未婚逃妻,而且很不幸的卻被自己的未婚夫逮了回來。
    沐悠心偷瞄一眼坐在長形辦公桌後面,正專注地批閱文件的上官毅風,他那張性感的薄唇抿成一線,一張好看的帥臉看不出任何表情。
    什麼嘛,他把她安排在這兒,她快無聊死了。一個星期前,她還是這家公司的總裁私人助理,而坐在這張古檀木長形辦公台後面的帥氣男人,正是她認為嘴歪跟斜鼻塌的未婚夫。
    噢,真衰!第二次逃婚計劃就這麼被跟前的男人識破,還被抓了回來,被綁在他身邊。似乎從認識他開始,她的聰明才智以及她的機靈古怪,就對眼前的男人無用武之力。
    可惡,可恨!沐悠心衝著他做了個鬼臉,上官毅風正好抬起頭來,看見她那張生動活潑古怪的俏臉,不禁露出抹好笑的笑容。
    「哼。」沐悠心冷哼一聲別轉臉。
    「悠心,你覺得閒就來幫我處理這些文件。」上官毅風淡淡地道。
    一個星期沒處理的文件堆積如山,向預暉從他們回來的時候,進來辦公室匯報工作情況,然後又退了出去。
    「我不要。」沐悠心拒絕。
    「等我處理好手邊的工作,我再跟你算賬。」上官毅風道。
    什麼?還要算賬呀?沐悠心踢了踢文件櫃,卻不小心一腳踢在櫃底的橫桿上,痛得她齜牙咧嘴。
    「你看你,不願幫忙就算了,也沒必要把腳弄傷。」上官毅風過來把她抱起,放在自己的皮椅上。
    「誰要你貓哭老鼠假慈悲。」沐悠心不領情地道。
    「老鼠?這裡的清潔衛生弄得很好,沒有老鼠。」上官毅風裝傻地調侃她。
    「你……我不跟你說。」沐悠心噘起嘴唇,氣鼓鼓地道。
    上官毅風蹲下身,脫掉她的鞋,把她的腳放在自己的腿上,沐悠心的玉腿上踢出一片瘀青,上官毅風站起來,按下對講器,叫陳席把藥箱拿進來。
    陳席把藥箱拿進總裁辦公室,見總裁蹲在地上,沐悠心卻坐在總裁辦公椅上,陳席把藥箱遞給總裁,上官毅風從藥箱裡拿出藥油,輕輕地塗上沐悠心的傷腳上。沐悠心痛得一腳蹬在上官毅風身上,把他蹬得跌坐地上。
    陳席捂著嘴忍住笑,立即退出辦公室。
    上官毅風翻了翻眼從地上起來,捉緊她的腳為她上藥,沐悠心尖叫著像被人宰殺般。
    沐悠心氣氣地瞪著上官毅風,上官毅風看著一臉不服氣的沐悠心,挑了挑眉頭。
    「別氣了,生氣很易老,老了就不漂亮了喔。」上官毅風拉過另一張椅,坐在沐悠心身邊道。
    「要你管。」沐悠心待上官毅風走到跟前,用另一隻腳用力踩了他一下。
    「哎呀。」上官毅風誇張地在地上跳了幾下。
    「活該。」沐悠心看著他這副滑稽樣,忍不住笑了起來。」真傷我心啊,我的未婚妻傷透我的心了,剛才蹦我一腳,現在又跺我一腳,還說活該。」上官毅風捧著一顆心狀似悲傷不已地道。
    「噢噢噢,是啊,你有一顆玻璃心呢,我怎麼忘了你的那顆玻璃心一碰就會碎?我這當未婚妻的也夠可憐,要時常擔心你的玻璃心會破碎。」沐悠心看著上官毅風一副欠扁的樣子,也捧著自己的心好哀怨地道。
    上官毅風看著她那副天真爛漫又不失頑皮的俏樣,忍不住笑了起來。」我問你,你是不是一開始的時候就知道是我?」沐悠心揪著上官毅風胸前的衣服問。
    上官毅風一雙俊目含笑看著沐悠心,並沒馬上回答她的問題。
    「你……」可惡,可惡!」沐悠心看著上官毅風那副表情,一切都在不言中,只有她自己傻傻地來自投羅網,讓他當猴子耍。
    難怪他會收她當他的私人助理,還要她搬進他的別墅去住,從一開始他就別有所圖。
    噢,天!她二十年的英名盡喪,就喪在這個男人手上。
    「你走開,我決定討厭你。」想到他把她耍得團團轉,她就有氣。
    「是嗎?」上官毅風伸手捏著她的下巴不相信地問道。
    沐悠心一張俏臉仍然帶著一抹不忿。
    「乖,別耍孩子氣了。」上官毅風挑了挑眉,好笑地道。
    上官毅風臉上的笑容越來越深,沐悠心看著他的笑容越來越礙眼,她恨恨地齜牙咧嘴,一副恨不得把他眷下肚去的表情。
    「你知道我現在想做什麼嗎?」上官毅風眼眸中閃現一抹危險的光芒問。
    沐悠心馬上意識到危險,她想站起來,上官毅風長臂一伸,把沐悠心抱上自己大腿,擁進懷裡。
    「你逃不掉的,永遠也逃不掉。」上官數風自信滿滿地道。
    上官毅風一張薄唇壓在沐悠心的紅唇上,吸取她的甜蜜。
    一道電話鈴急響,把二個熱吻的人嚇了一跳,沐悠心推了推上官毅風,上官毅風挑了挑眉。沐悠心拿起電話筒,是建翔公司的總經理到訪。
    沐悠心把來訪的人告知上官毅風,上官毅風點了點頭,把沐悠心抱回皮椅上。只一會兒,辦公室的門響起敲門聲。
    「進來。」上官毅風道。
    陳席帶著建翔公司的總經理董浩添進來,上官毅風從座位上起來,和董總握了握手。陳席把與建翔合作的方案文件遞給上官毅風,上官毅風和董浩添就文件上的幾個方案認真地研討起來。
    臨天亮時,沐悠心又做了那個惡夢,她滿頭大汗大叫著從惡夢中驚醒,耳邊響著上官毅風溫柔的聲音。
    「悠心,醒醒,悠心,醒醒。」
    沐悠心赫然睜大眼睛,迎上上官毅風一雙焦慮而關切的眼睛,俊美的眼眸透著濃濃的關愛。
    「悠心,你做惡夢了。」上官毅風親熱地在她耳邊磨蹭了一下。
    沐悠心喘著氣,主動地把臉埋在他寬闊的胸懷,一隻小手緊緊地擁著他,身體仍微微顫抖。
    「沒事了,不過夢而巳。」上官救風伸手在她的背上輕撫道。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是不是夢,我看得很清楚,他倒在血泊裡,我好怕,我好怕。」沐悠心「嗚」地哭起來,流著眼淚道。
    上官毅風一愣,更緊地把她擁在懷裡。悠心也許忘記了那場車禍,但在她的潛意識裡,她並沒有忘記,對她及他都是一場惡夢。
    「沒事了,悠心,沒事了,那場惡夢早應該醒了。」上官毅風心痛地道。
    「但是,但是他死了。」沐悠心嗚咽道。
    「他沒有死,他不過受了重傷,他並沒有死。」上官毅風不捨地安慰她。
    「真的嗎?他真的沒有死嗎?」沐悠心恍恍惚飽地問,似乎還搞不清自己是在夢中還是在現實裡了。
    「是的,他沒有死。」上官毅風道。
    「我不是做夢嗎?你怎麼知道他沒有死?」沐悠心茫然地問道。
    「悠心,別再想那麼多,天還早,再睡一覺,嗯?」上官毅風擁著她道。
    沐悠心在上官毅風的輕撫下,又沉沉睡去。
    天完全大亮,沐悠心睜開眼睛,又對上上官毅風一雙好看的眼睛,她眨了眨眼睛,他幹嘛在看著她?臨天亮前的惡夢她忘記一乾二淨了。
    上官毅風看著沐悠心,輕輕啄吻她的紅唇。他看著她一雙頑皮慧黠的眼睛,十多年前的那場車禍,糾纏在她的夢魔,他不知道應該如何把她從那場惡夢裡喚醒。
    他拍了拍沐悠心的屁屁,一雙大手嫵上她如雪的肌膚。沐悠心看著他,他一張帥氣的臉此刻充滿柔情。
    「為什麼你要要我?」沐悠心想起他的可惡,嘟著小嘴問。
    「我沒有耍你。」上官毅風輕輕地揉捏著她一對高挺的雙峰,沐悠心溢出一串呻吟聲。
    「還說沒有。」她有點氣氣地說。
    上官毅風在她的紅唇上輕吻了一下,把帥臉靠在她的俏臉上,吻上她的耳垂,輕輕地在她耳鬢磨蹭。
    「我從沒耍過你。」上官毅風在她耳邊道。
    「我不相信,從一開始你把我當猴子來耍,是不是?」沐悠心氣氣地道,多丟臉的事,她這一生還沒出過這麼丟臉的糗事,逃婚居然逃進未婚夫的懷裡,說出來不笑死人才怪。
    上官毅風被她指責得有點哭笑不得,她怎麼都不承認是自己錯?好像所有的責任都全來自他一個人。
    「如果我開始的時候就告訴你,我是你的未婚夫,你真的會接受我?」上官毅風沒可奈何地問道。
    沐悠心霎時沒有話說,對喔,如果她從開始的時候知道他是她的未婚夫,而且還是個超級大帥哥,說不定她會逃得更遠,誰讓他沒事長那麼帥幹嘛?
    「那又如何?」沐悠心心裡明白他說的沒錯,但嘴上仍倔強地說。
    「那又如何?」上官毅風拍了拍她的屁屁,「你不會更討厭我嗎?」
    「哼。」沐悠心呱起小嘴,算你說對了。
    上官毅風瞥她一眼,抱起她到浴室梳洗,一會兒,二人雙雙出現在餐桌前,玉嬸已把二人的早餐擺在餐桌上。
    上官毅風吃著早餐,一雙俊目一直沒有離開沐悠心,他的小未婚妻正喝著豆漿,一雙靈黠的大眼眨了眨,又不知在打什麼主意了。
    「吃完早餐我們回台中。」上官毅風對沐悠心道。
    「回家?」沐悠心看著上官毅風問。
    「我帶你去看一樣東西。」上盲毅風點頭。
    「什麼東西?」沐悠心好奇地問道?不會是訂婚戒吧?噢,不!他們早就訂了婚,應該是婚戒才對。
    上官毅風的確沒讓沐悠心失望,他先帶沐悠心到珠寶店看他們的婚戒,然後才開車回台中,回到沐家的別墅。
    上官毅風把沐悠心帶到後花園,帶到十二年前沐悠心裡小狗狗小寶的地方,小狗狗的墓埋在一片花草後面。因為沐悠心失憶後就鮮少到這個地方,這兒已雜草叢生。
    上官毅風撥開一片雜草,看到一塊豎立的小木板,上面寫著;「小寶狗狗之墓」
    「為什麼帶我來這兒?」沐悠心奇怪地抬頭問。
    上官毅風深深地看著她,沐悠心也定定地回眸看著上官毅風,空氣中流動著溫熱的火花,沐悠心的心跳加速,噗通的聲音都在說——她愛他。
    「悠心,還記得你臨天亮時做的惡夢嗎?」上官毅風看著她的眼睛,伸手撫上她的長髮,久久才問道。
    沐悠心臉色霎時發白,她時常受到那個惡夢的糾纏,她好怕,尤其看見夢中的他倒在血泊之中那剎,她的心會被夢魘抽離,搞不清是在夢中還是在現實之中。
    「悠心,告訴我,你在夢裡都看到什麼了?」上官毅風很溫柔而很有耐心地問道。
    沐悠心抬頭看著上官毅風,他一雙俊目裡盡透著關愛和濃情,沐悠心點了點頭,慢慢地說起她的夢魘。
    上官毅風一面聽一面皺起眉頭,他的悠心下意識地要遺忘那場惡夢,只因她以為是她害死了她心愛的小寶哥哥,但那段記憶並沒放過她,她不斷從惡夢中重複著那場車禍。
    「悠心,還記得你八歲那年發生的事情嗎?」上官毅風擁著她問。
    沐悠心很茫然地搖了搖頭。
    「我八歲那年發生了什麼事嗎?」沐悠心問。
    「那年發生了一場車禍。」上官毅風又撫了下她的秀髮道。
    沐悠心狐疑地看著上官毅風,她沒有印象。
    「在你夢中那場車禍,就是你八歲那年發生的事情。」上官毅風淡淡地道。
    沐悠心一下張大嘴巴,腦海裡全是車禍發生的場面,是夢嗎?不是夢?
    「是……是真嗎?」沐悠心抓住上官毅風的衣袖問。
    「是的。」上官毅風點頭。
    「但他死了,他……」沐悠心說不出心底的感覺,她害怕傷心難過,尤其是夢中的他全身倒在血泊中,她心裡就覺得酸痛。
    「他沒有死,他……」上官毅風道。
    「不,他死了,我看見他倒在血泊裡,他全身都是血。一段鮮明的記憶霎時劈進她腦海,她一直以來都以為是夢,是個無法擺脫的惡夢,原來這一切都是真的,是她八歲那年發生車禍後,她刻意遺忘的一段記憶。
    「不,他沒有死,他受了很重的傷,他一雙腿幾乎殘廢,以致於他坐了十年輪椅。」上官毅風語氣急促地對沐悠心道。
    「是真的嗎?是真的嗎?」沐悠心滿面淚痕,抓住上官毅風胸前的衣服問。
    「是真的。」上官毅風點點頭。
    「我沒有害死他?」沐悠心仍然不確定地問。
    「沒有。」上官毅風道。
    「但是是我害他成為殘廢,對不對?他坐了十年輪椅,是我害他成殘廢的。」沐悠心又內疚又傷心地道。
    「沒事了,他已經重新站起來了,他現在就站在你身邊,和你說著話。」上官毅風接著她,不捨和心痛緊緊攫著他的心。噢!上天見憐,讓他能夠重新站起來,否則沐悠心這一生都會內疚死。
    「和我說著話?是你嗎?小寶哥哥,真是你嗎?我記起來了,真的是你,真的是你。」沐悠心伸手撫上上官毅風的帥臉,淚眼婆娑地道。
    「是的,是我。你想起來了嗎?」上官毅風捉住她一隻爬上他帥臉的小手,親了親道。
    「我記起來了,我記起來了。」沐悠心嗚咽道。
    「悠心。」上官毅風有點激動地叫道。
    「我也記起那天發生的事了,那天我睡醒不見了你,到處找你,又找不到你。我坐在後花園生悶氣,隔壁幾個小鬼頭在探頭探腦,我在花基上挖了幾條蚯蚓,把他們引過來後,塞進他們的衣衫內,他們追著我要打我,所以我跑出去。跑出去的時候,一輛車向我擅過來,之後,……之後我看見你全身都是血,然後我什麼都不知道了。」沐悠心緩緩道出那段她刻意忘記的記憶。
    「悠心,我愛你。」上官毅風緩緩地把唇壓在她的唇上,輕柔地吻上她的紅唇,吻過她哭紅的一雙眼睛,吻上她紅紅的鼻尖。
    「小寶哥哥,我愛你。」
    「還記得我們訂婚那天嗎?」上官毅風捧著沐悠心的俏臉問。
    「記得。」沐悠心道。
    八歲的沐悠心和十五歲的上官毅風形影不離,只要看見上官毅風,就一定看見頑劣調皮的沐悠心,也只有上官毅風才治得了沐悠心的無理取鬧,沐悠心只聽小寶哥哥的說話。
    那天,二人手拉著手一起回到別墅,上官偉信和太太互視一眼。
    「兒子,你的手腳真快喔,你的小女朋友?」上官偉信取笑道。
    「你認為是就是唄。」上官毅風聳聳肩道。
    「我不反對你先把她訂下來喔。」上官偉信笑了笑道。
    「真的?」上官毅風也笑了笑問道。
    「當然,就看沐家的意思了。」上官偉信一本正經地道,同時瞥了眼坐在一邊的沐繼海夫婦。
    「如果毅風願意,我們也沒意見。」沐繼海和太太互看了一眼也道。
    「小悠心的意見呢?」坐在一邊的倪詩詩,看著長有一張天使般臉孔的小悠心,一臉閃爍著羞羞的紅雲,便問道。
    小悠心緊緊拉著上官毅風的手,上官毅風低下頭看著她。
    「你願意當我的未婚妻嗎?」上官毅風問。
    「真的嗎?」小悠心一雙靈動的大眼睛眨了眨問,「我當小寶哥哥的未婚妻嗎?」
    「是的,你願意嗎?」上官毅風問。
    「當然願意。」小悠心好高興地道,並把上官毅風的頭拉下來,把自己的小嘴印上他的薄唇上。
    雙方家長看著這一對小璧人,都發出會心的笑容。倪詩詩把身上戴著的一條鑽石項鏈送給沐悠心。因為太倉促來不及準備,上官毅風把貼有自己相片的記事本送給沐悠心,而沐悠心也把自己的一張相片交給上官毅風。
    雙方家長重新議定日子,把他們訂婚日期定在一星期後。那天訂婚宴上,高朋滿座,雙方交換了訂婚戒指,上官毅風向小悠心說,他會在十年後,把她迎娶過門。
    上官毅風帶著沐悠心回到台北,他拉著她來到書房,從書櫃內把一個收藏著沐悠心的錄影帶、相片的箱子交給她。
    沐悠心見過這個箱子,她接過這個箱子,雙眼霎時瞪大。她突然想起向預暉的說話,這裡面就是他說的秘密吧?
    沐悠心狐疑地看著上官毅風,上官毅風嘴角含著一抹笑意,他把箱子打開來,裡面裝著十二盒錄影帶和幾本相冊。
    「那是什麼?」沐悠心不解地抬頭問。
    「你看看不就知道了?」上官毅風溫和地道。
    箱子裡的錄影帶部編有編號,上官毅風把標有一號的影帶拿出來,然後放進錄影機內,只見一個嬌俏的小人兒馬上跳躍在螢幕上,她動人的笑靨與頑皮的小把戲,是如此天真可愛。
    「這……這……」沐悠心指著錄影機裡的人兒,驚訝地道。
    「這不就是你嗎?」上官毅風在她的紅唇上啄吻了一下道。
    「怎麼會在你這兒?」沐悠心不解地問,她狐疑地看著上官毅風,錄影機裡的人兒,應該是她九歲時錄的錄影。
    「就是在我這兒喔。」上官毅風笑道,他坐在書房的皮椅上,把她抱上自己大腿,「我還真感謝有錄影帶這玩意兒呢。」
    「但是,但是……」沐悠心仍然不敢置信,應該是偷拍的吧?連她整人的小把戲都錄了出來。
    上官毅風笑咪咪地看著仍然滿面驚訝的沐悠心,他握著沐悠心的玉手,放在唇邊親吻著。
    「在我坐輪椅的歲月裡,也全賴有你的陪伴。」上官毅風深情地道。
    上官毅風從箱子裡把幾本相冊取出來,他翻開相冊全都是沐悠心從小至大的相片。
    沐悠心又想起向預暉的說話,她突然咯咯咯地笑起來。
    「笑什麼?」上官毅風很奇怪地問道。
    沐悠心不停地咯咯咯地笑,看來那個男人不但欠整,還欠扁。
    「你知不知道,向總經理跟我說過什麼話?」沐悠心好笑道。
    「什麼話?」上官毅風看著笑得花姿招展的沐悠心,狐疑地看著她問,他可以肯定那個長舌男,絕不會說什麼好聽的話。
    「他說你有個專門收集少女相片的癖好。」沐悠心又咯咯咯地笑道。
    果然,那向預暉把他說成是個變態。
    「你相信?」上官毅風一把抓住沐悠心問道。
    沐悠心又一陣大笑,笑得幾乎掉淚。
    「沒有,不過開始的時候真有一點點的懷疑,不過後來就沒懷疑了。」沐悠心笑著道。
    沐悠心一頁一頁地翻看著自己的相片,從她八、九歲那年開始,至她二十歲生日前的生活照,她的相片全都收集在這幾個相冊裡。
    難怪爸爸媽媽都會帶她去照相,但並沒告訴她拍照幹嘛,她也沒問他們拍來幹嘛,她以為父母喜歡為她拍照,是要把她每個年齡都留在攝影機之中,透過相片留下她每個年齡不同的沐悠心。
    沐悠心看著自己的相片,上官毅風笑著把幾張她十歲、十二歲、十五歲、十八歲時,對著鏡頭做鬼臉的相片抽出來。
    「你知不知道,我最喜歡就是你這表情,很逗人,也令我的生活充滿笑聲。」上官毅風笑著道。
    那幾張相片,沐悠心對著鏡頭扮鬼臉,有把舌頭吐出來、有扯大一張嘴、有張牙舞爪的,總之讓人看了忍俊不禁。
    相片後都註明拍攝的時間、日期,沐悠心的年齡以及拍攝地點和背景,有她的生日照,有她唱歌跳舞照,也有到外面旅遊照。活潑好動的沐悠心,通過那些相片,盡顯她調皮慧黠的天性。
    「不行,不行!這幾張相片我要收回去。」沐悠心看著上官毅風手上那幾張相片道。
    「為什麼?」上官毅風道。
    「多丟臉,你看我多醜,都讓你看見了。」沐悠心道。
    「不行,特別是這幾張,是在我最艱苦,最絕望的時候,在我孤獨的心注滿了幸福,我不可以讓你拿回去。」上官毅風舉起手上的相片道。
    「噢,爸爸怎麼可以把這幾張相片都拿給你嘛。」沐悠心跺跺腳道。
    「哪裡丑了?這幾張相片最可愛了。」上官毅風道。
    沐悠心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從上官毅風的腿上站起來,她伸了雙手環著他的脖子,看著他一雙俊目,目光中充滿著關愛。
    「你的腿現在還痛嗎?」沐悠心很心痛地問。
    「現在不痛了。」上官毅風伸手撫上她的背,摟著她纖細的腰肢道。
    「一點都不痛嗎?」沐悠心不放心地問。
    「只有在颳風,下雨的時候才會痛。」上官毅風不以為然地道。
    「一定很痛了。」沐悠心恍惚痛在她身上一般,她心痛地道。
    「悠心,不要擔心,那一點點痛算不了什麼,只要平安一切就是最好的了。」上官毅風安慰道。
    「毅,對不起。」沐悠心傷心的眼淚一下子滾落下來,她把上官毅風緊緊地擁在懷裡,難過地道。
    「什麼對不起?難道我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未婚妻被車撞死也不救嗎?悠心,不要自責,要怪就怪我當天沒告訴你,沒帶你一塊去買禮物。」上官毅風把她重新抱在自己大腿上,緊擁著她道。
    「小寶哥哥。」沐悠心深情地叫了一聲,主動送上自己的唇,輕輕地親吻他,上官毅風很快反被動為主動,熱烈地親吻著她。
    上官毅風一面吻著沐悠心,一面輕解她的衣衫,粗重的氣息迴盪在書房的空間,濃烈的愛火瀰漫在書房的周圍,二人喘息著把自己交給對方。
    第二天,沐悠心和上官毅風加班到很晚才下班,沐悠心在全公司的人都走了之後,潛入向預暉的辦公室內,上官毅風自然是沐悠心的幫兇-,沐悠心要整整向預暉,誰讓他沒有口德,亂冤枉好人。
    第三天,向預暉如常回到公司,他的辦公桌上多了一朵看似用膠料拼成的白玉蘭花。
    向預暉並沒在意地一屁股坐在皮椅上,「砰」的一聲響,那朵白玉蘭花砰然炸開,一股白霧噴向天花,噴得向預暉滿頭滿面都是白粉。
    向預暉根本沒搞清狀況,呆呆地坐在皮椅上。
    聽到異響的梁秘書推門進來,只見她的上司滿頭白粉一臉呆相地坐在皮椅上,她忍不住大笑起來。
    「怎麼回事?」向預暉聽到梁秘書的笑聲,終於清醒過來,他厲聲責問。他抹了抹頭,企圖把那一頭亂七八糟的東西抹掉,卻越抹越難看。
    粱秘書捂著嘴努力制止自己笑出聲,卻全身亂顫,憋得很辛苦。
    「怎麼回事?這個東西是誰放在這兒的?」向預暉怒吼道。
    上司動怒了,梁秘書不敢再放肆地笑,她斂盡臉上的笑容,飯碗要緊,她可不想因為笑而被上司「炒魷魚」。
    「不太清楚,昨天下班的時候,應該沒那玩意兒。」梁秘書指了指他辦公桌上那朵會噴粉的白玉蘭花如實匯報,她雖然不知道是什麼玩意,但絕對相信是那朵白玉蘭惹的禍。
    「不清楚?一句不清楚就交待一切了嗎?」向預暉相當惱怒地道。
    粱秘書不敢反駁,她垂下頭,任由上司的無理責罰。
    「昨晚似乎是總裁和沐小姐加班。」梁秘書道。
    向預暉眼眸裡霎時閃過一抹靈光,他們加班,那就絕對是小魔女搞出來的鬼了。
    那小魔女又為他的說話來整他了,向預暉很無奈地歎了口氣,她似乎永遠都有辦法整倒他,而他卻防不勝防啊。
    他只有自認倒霉了。

《蹺愛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