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往生(二)

  總是懷念宇那舒展如風的笑容,乾淨而漂亮,如同明亮的陽光碎片變成晶瑩的花朵,在他的臉上如漣漪般徐徐綻放……
  記憶中,他總是喜歡拉著我到郊外的森林,看天,看雲,看陽光下斑駁的樹影,看飛鳥從樹林的陰影中呼嘯而過,淒涼而破裂的叫聲在蒼藍色的天空劃出一道道透明的傷痕……
  看著那些倉皇的飛鳥,他總是笑著問我,凝夕,有想過像鳥兒一樣飛到天空上去看一看嗎?我想知道雲彩的背後到底有什麼?是不是開滿了鮮花的天堂?
  看著他的笑容,我曾經執著的相信,雲彩的背後一定藏著一個天堂,一個開滿了鮮花,沒有痛苦沒有傷害的地方……
  兒時的記憶,遠遠的,輕輕的,那麼遙遠,卻又那麼美好,泛著淡淡的金黃,帶著朦朧的憂傷……
  天堂與地獄的距離……到底有多遠……
  也許,只隔著一個海面……
  仰躺在海邊的岩石上,陣陣的海浪,呼呼的海風,擾人輕夢。
  張開雙眼,遙望天邊,艷麗的晚霞,倉皇的落日,破滅前的悲壯……
  輕輕歎了口氣,宇,你知道嗎?原來雲朵的後面,不是開滿了鮮花的天堂,而是住滿了亡靈的地獄……
  那些被我殺死的人,他們正在上面看著我,我能聽見雲朵上面亡靈走動的聲音
  那艷麗的金黃,不是天堂的曙光,而是地獄的火焰……
  天堂與地獄的距離……到底有多遠?
  「一個人在這裡發什麼呆?校場那邊有熱鬧,你也不過去看看?」輕佻的聲音,難掩的興奮
  我撐起上半身,冷冷的看著這個擾了我清淨的人,傑森,另一組的教官。
  金髮碧眼,身形精壯挺拔,堪稱英俊……卻讓我厭惡至極。
  在往生島,這個靠武力來說話的地方,他的地位僅次於旋司夜。可他行事的手法卻比旋司夜更令人髮指……
  他手底下的孩子,大多都被他糟蹋過,有幾個還被他蹂躪致死,是個有名的色中惡鬼。
  旋司夜雖然冷血,可是他從來不會拿手下的那些孩子來洩慾,這點在這個充滿了野蠻,血腥,暴力的地方,倒是有點難得。
  慢慢的起身,輕輕拍了拍身上的沙土,淡漠的從他身邊走過,一言未發……
  一把扣住我的手腕,幽綠的雙眼冒著寒氣,冷笑到「不愧是旋司夜教出來的,和他一樣的放肆乖戾,目中無人……」
  聞言,我揚唇一笑,」別把在他那裡受的氣算到我的頭上,我對您……可是尊敬的很「
  「你……」被我貌似恭敬卻又暗含嘲諷的話氣的臉色發青,卻又無言以對,狠狠的瞪視著我
  看著他的表情,我輕勾唇角,微微頷首,說到「如果,您沒什麼事,那我就回去了,不打擾您欣賞海景的雅興」
  掙開了他的手,我朝與校場的相反的方向走去……
  校場那裡正在上演著什麼,不用猜,單看傑森興奮的表情就知道了,他可真是變態!
  獸籠,往生島的第一大酷刑。
  這裡的刑罰有很多,都是用來懲罰那些犯錯或不聽話的孩子。其中,最恐怖,殘忍,滅絕人性的刑罰就是獸籠……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記得我第一次見到別人受刑的時候,接連半個月,噩夢不斷,腦海中不斷重複著那慘絕人寰的一幕……
  他們把一個孩子和一頭雄獅關在同一個籠子裡,給他們同時服下烈性的媚藥,然後……讓他們人**媾……
  野獸的yj上有肉刺的倒勾,人的身體怎麼能承受的了,更何況是一個孩子。
  很快她的下身就變得血肉模糊,服下了媚藥,一點反抗能裡也沒有。她淒厲的慘叫聲震得人耳膜發疼,方圓十里都能聽到。
  最後,連叫聲都發不出來了……滿足了慾望的野獸就把她活活的撕裂了生吃掉……
  這是一個徹底瘋狂的世界,是一個不可理喻的世界,在這個世界裡沒有溫柔,沒有同情,沒有人性,只有暴虐,血腥,和赤裸裸的慾望……
  在那之後,我病了。晚上無法入睡,白天還要經受地獄式的訓練,體力瀕臨崩潰的邊緣,任何人都受不了。
  就在我快撐不下去的時候,夜裡,我的教官卻無聲無息的來到我的床邊,把我騰空抱起,帶到了海邊……
  我本以為,他要把我扔進海裡喂鯊魚。誰知道,他只是抱著我,坐在海邊的岩石上,看深邃夜空中閃爍的星星,聽夜晚呼呼的海風……
  「凝夕,你看大海是多麼的寬廣,夜色是多麼的寧靜,包容一切,籠罩一切。他們可以讓你忘記一切的痛苦,一切的憂傷……「
  低沉的聲音,飄散在夜風中,時而遠,時而近,如同夢境。
  在他的安撫下,我竟然睡著了……
  後來,一連半個月,他都是這樣,抱著我看海,直到我沉沉的睡去……
  旋司夜,我已經跟了他三年,對他的暴戾乖張,反覆無常早以習慣,我隱隱覺得,他的內心或許……不像外表那麼邪惡。
  起碼,比起傑森這樣的禽獸,他還算有點人性……
  三年,究竟可以讓一個人發生怎樣的變化?
  看我自己就知道了……
  我的血越來越冷,對周圍的一切也越來越淡漠,對於殺人……也越來越沒有感覺,如同打碎個杯子一樣簡單平常,而在這裡,所謂的人命也不過如此。
  三年,已經讓我從一個只能被動挨打的小女孩,變成一個殺人不眨眼的劊子手。
  現在,這裡的大多的孩子都怕我。因為,我比他們狠,比他們冷血,也比他們強悍。
  這都要感謝我的教官,是他教會了我往生島的生存法則-野獸法則。
  而我,也沒有讓他失望,我說過,我會成為最好的,而我也的確做到了……
  可是,我仍然忍受不了獸籠那種泯滅人性的酷刑。在這裡,有人會把那血腥的場面當作一種消遣,比如傑森。
  可是,我不會。我知道,我是人,不是野獸。我只想活下去,只想回家。
  我不想自己的人性扭曲到,聞到血腥味就會興奮……
  離開了海邊,我打算回營區睡一會,
  路過一片陰鬱的樹林,突然被人從背後摀住了嘴……
  正欲轉身還擊,卻被對方緊緊別住了雙手,將我的身體壓制在樹幹上
  強悍的力道,嫻熟利落的扣制手法,隱隱的凶狠……這一切,都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教官?「除了他,沒人能給我這種陰寒至極的感覺
  「如果,我是敵人,你現在早就已經死了!」溫熱的氣息吹拂在我的肩頸,扣著我的手卻絲毫沒有松。
  「是,我錯了。請放開我……」這個姿勢,太過貼近,太過曖昧了,讓我覺得非常的不舒服。
  聞言,他輕聲哼笑「呦,這麼輕易就認錯,難得啊……」略一撤身,鬆開了我的手臂
  我鬆了一口氣,轉過身體,正欲擺脫他的牽制,卻被他猛然按住了肩膀,精壯的身體壓了下來,將我的身體死死的擠壓在樹上……
  「教官……」我疑惑的仰起頭,
  斑駁的樹影落到他那晶瑩的瞳仁裡,留下了深沉的暗影,使他那原本黑亮的眼眸變得更加詭異,更加幽深……這使我感到深深的恐懼……
  「呵」他勾唇一笑,調侃到「你在害怕?」
  害怕?我的確害怕……
  每次,只要他一靠近,一股陰冷的凶狠就在無聲的擴散著,無情的吞噬著週遭,強勢而霸道……沒人能不怕。
  「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你在想什麼?」他輕聲笑問
  我輕輕的搖了搖頭,「沒想什麼?」
  俯首,修長的手指勾起我的下巴,勾唇一笑「凝夕,別對我撒謊,因為你還不夠看!」
  我歎了一口氣,從來就是這樣,他一定要讓人所有的一切都變成透明的,他才滿意
  「我不想去看獸籠「
  聞言,他輕笑幾聲,安撫似的拍了拍我的臉頰,俯在我耳邊低聲說」那我們做點別的……「
  我仰起頭,一臉莫名的看著他,做什麼?
  看著我不解的表情,黑亮的眼睛盈滿笑意,邪肆的勾了勾唇角,輕佻的說」不明白嗎?就是這個……「
  扣住我的尖尖的下巴,他的氣息就罩了下來……
  我心中一驚,奮力的掙扎起來,可是卻被那雙有力的手臂死死的鉗制住,強健的胸膛緊緊擠壓住我的身體,整個人都被他環捺在懷裡。
  不斷搖頭躲閃,卻怎麼也躲不開他的氣息,
  蠻橫的鉗制,絕對的強勢,讓我欲掙無力……」旋司夜,你放開我!「我怒喝到
  聞言,他頓下身形,湛亮的眼哞緊盯著我,隨即挑眉一笑,慢慢的撤身,誇張的雙臂一展,鬆開了我……
  倚靠著樹幹,大口喘著氣,憤恨的看著那個一臉玩味戲謔的人,
  瘋子!我在心中暗罵
  慢慢的欺身靠近,修長的手指挑起了我的下巴,輕佻的說「怎麼,真的生氣了?」
  「別碰我!」我甩開了他的手
  「那誰能碰你?宇?他是什麼人?你喜歡他?」他饒有興趣的問
  我冷冷的瞥了他一眼,我不明白他為什麼會知道宇……
  「如果,教官沒別的事,那就請讓我回去休息……」
  「呵,真的生氣了。逗逗你而已,我還沒到飢不擇食的地步……不過,你還是生氣的樣子比較可愛,比剛才那死氣沉沉的樣子強多了」
  聞言,我心裡一驚,死氣沉沉?我有嗎?
  我回過頭看著他,
  傾身斜倚著樹幹,黑髮被穿梭在林間的清風吹的有絲凌亂,幽深的雙眼,邪肆的俊美……
  那雙漆黑深邃的眼哞,真的能洞穿我心中所想嗎?
  我輕輕的搖了搖頭,怎麼可能呢?是我想太多了吧」算了,還是回去吧,今天的獸籠我也不想看,畢竟是自己的學生……「他慵懶的自語
  他的學生,那應該是我那組的人,會是誰?我心裡隱隱發寒」是誰?「我問到」單若冰「他轉身打算離開」什麼?「我驚叫到」為什麼會是他?他犯了什麼錯?「」上次的集體逃跑事件,據說主謀是他。不過,我看八成是被陷害的。他要想跑也不會等到現在了,聽說是傑森發現的……算了,你回去吧,好好休息「
  他安撫似的拍了拍我的肩膀,轉身欲走
  我緊緊拉住了他,急切的說「既然知道他是被陷害的,你為什麼不救他,他可是你的學生啊」
  他
  臉色一沉,甩開了我的手,不悅道「那又怎樣?我不只他一個學生。」
  我知道,跟他說根本沒用,這個人的血天生就是冷的。我轉身向校場跑去……
  「等等」我急聲喝住欲灌若冰媚藥的人,大步走到校場旁邊的高台前,單膝跪下。
  而位於高台首坐上的人,就是往生島的負責人-薔薇夫人。
  沒有人知道她的真名,因為她總是喜歡在衣服上別一隻薔薇胸針,所以這裡的人都叫她薔薇夫人。
  她負責島上的一切事物,當然包括這裡所有人的生殺大權。
  四十歲左右的年紀,仍然妖嬈艷麗,風韻猶存,卻是一個像蛇一樣狠毒的女人……
  這裡的酷刑,都是她發明的。
  「夫人,請您放了若冰,他是無辜的。主謀另有其人」我微微頷首
  「哦,是誰?說來聽聽。你說的有道理,我可以考慮饒了他」慵懶的嗓音,冰冷的語調,貌似溫和的言語中卻透著一股難以抗拒的威懾……
  哼,我在心中冷笑。還需要什麼道理?
  上次集體逃跑的,都是剛被送到這裡的孩子,他們不瞭解這個地方,才會冒然送死。
  而若冰,他在這裡的時間比我還長,他怎麼會被不知道,離這裡最近的海島也有近一萬海裡的距離,根本無處可逃,他會自尋死路嗎?
  這麼淺顯的道理,誰都懂!
  傑森這個人渣,他男女通吃的嗜好,在往生島是出了名的……
  是他有意陷害若冰,而薔薇夫人根本就是故意包庇。
  他們隻手遮天,還有什麼道理好講?
  「說話呀,夫人等著你呢,啞巴了嗎?」傑森的表情得意的很
  我攥緊了拳頭,深吸一口氣,說到「是我」
  周圍響起一片抽氣聲……
  「什麼?」夫人似乎沒明白我的意思
  「是我,一切都是我策劃的,我才是主謀」我抬起頭,平靜的看著那個高高在上的人
  她睜大了一雙勾魂的鳳眼,不可置信的看著我,隨即大聲笑了起來,聲音尖利,花枝亂顫
  「呵,呵,有意思。小丫頭,你知道要接受什麼樣的懲罰嗎?」
  「我明白……」
  「那好,押她進去!」她命令道
  「不用,我自己可以走」我站了起來,走到獸籠邊
  裡面的畜牲早已發情,難耐的來回不停的走動著,時不時發出聲聲低吼。
  凶悍的獸眼,早已充血,尖利的牙齒,森森的寒冷……
  我接過藥,仰頭喝下,立刻被人推了進去。
  裡面的畜牲發出一聲撕吼,震耳欲聾……
  周圍的人都興奮起來了,他們急需這暴虐血腥的畫面,來刺激自己麻木的神經,窒息的靈魂。
  那個畜牲撕吼著向我撲來,我迅速一個側手空翻,避到了一邊。
  周圍的人驚訝了,沒人能想到,喝了媚藥之後,我竟然還能活動自如……
  那頭畜牲撲了個空,馬上掉頭,後腿一蹬,凌空掠起,尖利的爪子直撲向我的脖子,
  身體微側,險險的躲過,它尖利的爪子已經劃破了我的肩膀。
  兩次撲空,那個畜牲凶悍的眼睛緊盯著我,來回的走動著,伺機上前。
  獸籠的空間有限,我能躲到哪?
  我沒有武器,它卻有尖牙利爪,一人一獸的對峙,我的落敗似乎是早晚的事情。
  周圍的人都等著看那頭野獸把我撕裂的樣子……
  「凝夕……」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不復平時陰冷戲謔,倒顯得有點氣急敗壞
  我略一閃神,那頭畜牲一個猛撲,我被它撲到在地上,尖利的爪子刺進了我的肉裡,肩膀幾乎要被撕裂了,頓時皮開肉綻……
  尖利的牙齒咬向了我的喉嚨,就在這時,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藏在手裡的銀針扎進了那個畜牲的眼睛……
  即刻,野獸絕命的撕吼,幾乎要響徹雲霄,眼睛的痛楚讓它更加瘋狂……
  本欲藉機從它的爪下抽身,它的利爪卻死扣住我不放,尖牙利齒撕向我的喉嚨,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
  「凝夕,接著!」隨著一聲疾呼,一把匕首被扔在了我的身側,刀身泛著詭異的藍光。
  我無暇多想,拿起匕首刺進了那個畜牲的喉嚨……它的血液噴了我一臉,味道腥臭……
  吼!耳邊野獸的嘶吼,幾乎要震破我的耳膜,周圍響起了雷鳴般的叫好聲……
  扣住我的爪子變得無力了,拔出那把匕首,我迅速翻轉撤身,對著它的脖子又猛刺幾刀,直到它倒在地上,不動了……
  重重喘了幾口氣,倚靠著鐵籠慢慢起身,冷冷的掃視那些歡呼興奮的看客們,微瞇起雙眼,最後犀利的目光緊盯那個端坐在高台上的一派優雅的女人,勾唇一笑
  「夠了吧,你們不就是想看這個?」
  「精彩!」優雅的拍了拍手掌,薔薇夫人含笑看著我,眼神卻透著陰冷
  「她是你的學生?司夜」微微傾身,笑問站立在他身側的那個人
  旋司夜冷瞥我一眼,揚唇笑道,」是,她是我最不聽話的學生「
  聞言,薔薇夫人輕笑幾聲,調侃到」呵,那你可要看緊這隻小野貓……「」今晚,就到此為止,散了吧!「吩咐完,她慢慢的站起身,意興闌珊的轉身離開了
  周圍的人散去了,我被人從籠子裡面放了出來,肩膀還在流血,皮肉都是翻開的,模糊一片……
  若冰走過來扶住我搖搖欲墜的身體,一雙美麗的眼睛緊盯著我,」你為什麼要幫我?「平淡的聲調,聽不出任何的情緒……
  我談談一笑,單若冰,這個名字真沒叫錯,永遠這麼涼薄如冰……」因為,你幫過我。「」什麼?「他不解」你忘了嗎?兩年前,一天夜裡,一個同組的男孩壓在我的身上……是你救了我「
  看他仍是一臉莫名,我輕笑了一下,說到,」你當時對他說『不要打擾我睡覺』……「
  看著他恍然大吾的模樣,我輕輕的搖了搖頭,看來,他是完全忘記了。
  當時,他的那句話,曾經讓我心寒。
  可是,在這裡呆久了,我才明白,在這個冰冷的世界裡,他那次的出手相救,實在是很難得……」單若冰,你回去!「
  若冰看了我一眼,鬆開了手……
  偌大的校場就只剩下我和旋司夜,」過來「聲音平靜,毫無情緒
  我垂首,走了過去,步履蹣跚……
  他揚起手,一記狠冽耳光,把我甩在了地上。
  慢慢的擦掉唇邊的血跡,我抬起頭,看著他
  幽深的眼底,寒寒的陰戾,凶狠的怒氣在週遭無聲的擴散……
  慢慢俯身,探手,一把抓住我纖細的頸項,扣住了我的喉嚨,狠狠的說」你可真行!翅膀硬了是不是?連薔薇夫人都敢得罪,你有幾條命?「
  的確,我今天挑戰了那個女人的權威,可是,我不能見死不救……
  小時候,在皇家試過許多種藥,我的特殊體質也許可以抵抗那種媚藥藥力,可是他卻不行。
  那個獸籠,我進是九死一生,可是若冰進,則必死無疑……」他幫過我……「我艱難的說」那又怎麼樣?「他手上的勁道收緊,我的呼吸幾乎停滯
  看著我即將窒息的臉,他終於鬆開了手,我伏在地上劇烈的咳嗽起來,他幾乎掐斷我的喉嚨……」聽著,想活下去,就給我老實點,別再給我惹麻煩。我保得了你一次,可保不了你第二次。「
  狠狠的甩下這句話,他轉身欲走」教官……「我輕聲喚住他,意識開始模糊了」謝謝你……「如果沒有那把匕首,我早就已經葬身獅腹
  說完這句話,我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身體被人輕輕的抱起,耳邊又響起了那個熟悉的心跳聲,強而有力,強健的胸膛,溫熱的懷抱,腥甜的香氣,這一切此刻讓我莫名的安心……
  依偎在他懷裡,把頭埋在他的頸窩,我沉沉的睡去了……」唉,到底應該拿你怎麼辦……「無奈的歎息聲,飄散在夜風中,輕輕的,淡淡的,如同夢境……

《夜凝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