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周蘭芝坐在客廳裡心不在焉地翻著雜誌,許淑月則正在用吸塵器整理客廳的地板,她雖然是在做打掃工作,可是卻看著鐵門外徘徊的一個年輕人,她關掉吸塵器轉頭問女兒。
    「芝芝,外面的那個人為什麼一直在那裡走來走去?」
    「他是從精神病院跑出來的神經病啦!」周蘭芝連頭也不抬地說。
    「他長得好像外國人喔!」許淑月仔細地看了一會之後說。
    「外國人就沒有神經病嗎?」她沒好氣地回答。
    「可是我看他的神情不像是有精神方面的問題。」許淑月直覺地認為他一定和女兒認識。
    「他精神沒問題,可是腦子卻是有問題。」
    「這樣啊!」許淑月點點頭,也許外面那個人真是如此也說不定。
    此時外頭的那個人突然大聲地對屋裡喊:「蘭芝,蘭芝。」
    「芝芝,他好像在叫你耶!」
    「沒有啦!你聽錯了啦!他是在說他叫『懶子』。」周蘭芝一直低頭看她的雜誌。
    許淑月覺得有點奇怪,她明明聽見外面的那個人叫的是女兒的名字啊!
    「蘭芝,蘭芝,你出來一下啦!」外面那個人叫得更大聲了。
    客廳裡的周蘭芝實在忍無可忍了,她手上拿著雜誌怒氣沖沖地開門走出去。
    在鐵門外徘徊已久的喬格斯,看見她走出來顯得很高興;可是當看見她臉上的怒氣時,卻又有點心生怯意。
    她走過去隔著鐵門和喬格斯面對面地站著,他去傲世找徐皓昀,又說了他許多的壞話,她為此已經打電話去他外婆家狠狠地罵了他一頓,沒想到他竟然追到她家裡來了。
    她什麼事都可以不在乎,可是就是不能容忍任何人說徐皓昀的壞話。
    「你來這裡做什麼?那天被我罵得不夠,還想來讓我罵是不是?」她冷冷地說。
    「不是的,你那天罵得已經很夠了。我是要來勸告你趕快離開那個『好色的中年叔叔』。」喬格斯不忍心見善良、美麗的周蘭芝因一時的迷惑而被騙。
    周蘭芝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這個可惡的混蛋,竟然說她的徐皓昀是一個「好色」的「中年叔叔」?!她忍住怒氣笑著說:「他是個『中年叔叔』?那麼你看他像是幾歲了?」
    喬格斯以為她已經被自己說服了,他想了一想說:「我看他大概是三十幾快四十歲了,再加上有錢人比較注重保養,據我估計大概也有五十歲了。」他想盡量把徐皓昀的年紀多說一點,好讓周蘭芝心生退卻。
    周蘭芝聞言氣得兩眼快噴出火花,用力地把手上的雜誌往喬格斯的臉上丟去,這樣還不足以消弭她的怒氣,她一轉頭看見圍牆上擺著幾盆仙人掌,伸手就拿起一個長滿了許多又長又密的硬刺圓形仙人掌,想再往喬格斯身上丟去。
    喬格斯沒料到周蘭芝會用雜誌丟他,所以他的臉就被雜誌打個正著,他摸摸額頭想問周蘭芝為什麼要丟他,一抬眼卻看到她手中又拿著仙人掌作勢要往他身上拋去,嚇得他拔腿就跑。開玩笑!要是被那棵仙人掌打中,後果一定不堪想像。
    周蘭芝見喬格斯逃走了,就在他背後大聲地說:「喬格斯,你要敢再來的話,我就以涉嫌竊盜的罪名把你送進警察局,聽到了沒有。」說完之後她把仙人掌放回圍牆上,走出門外撿回她的雜誌。
    這一幕完全讓在屋內的許淑月看見了,她十分驚訝一向溫順的女兒,怎麼會變得如此「凶悍」。
    「芝芝,那個人到底是誰?」許淑月問走進客廳的周蘭芝。
    「一個大混蛋啦!媽,下次如果再看到他,不用客氣,就叫警察來把他捉走!」她怒氣未消地說。
    沈翠琳到一家日商百貨公司的世界名牌專櫃買衣服,她買了兩套價值頗高的時裝,接著打算再到珠寶專櫃買一串珍珠項練,沒想到在轉角的地方巧遇吳雅琴,她的身邊還跟著保鏢黃建民。
    「徐伯母,你來逛百貨公司啊!」沈翠琳很親熱地問候她,想嫁給徐皓昀就得先博得他父母的歡心。
    「是啊!你也來逛百貨公司啊!」吳雅琴笑得很溫柔。
    「我陪你一起逛好不好?」沈翠琳心想這是一個好機會,吳雅琴雖然對她不錯,可是好像沒什麼意思要她當兒媳婦的樣子。
    「謝謝。我已經看過我想看的東西了。」
    「那伯母看了些什麼呢?」沈翠琳想知道吳雅琴去看什麼東西,也許將來可以送她喜歡的東西來討她歡心。
    「沒什麼,只是去看一些傢俱而已。」
    「伯母想把傢俱全部換新嗎?」
    「不是。我是想皓昀也許就要結婚了,所以我先來看看。」
    沈翠琳不好意思地低頭一笑,徐皓昀都還沒向她求婚,怎麼這麼快就要和她結婚呢!
    他是不是想給她一個大大的驚喜,害她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皓昀他想結婚了?他有沒有告訴你是什麼時候呢?」
    吳雅琴覺得沈翠琳的表情有點奇怪,可是她並沒有多想。「他們倆好像還沒決定,不過到時候你一定要來參加。」
    他們?你一定要來參加?沈翠琳抬起頭看著吳雅琴,她怎麼不是說「你們」,還說要叫她去參加呢?「伯母,皓昀要和誰結婚呢?」
    「當然是他的未婚妻啊!下次我再介紹她和你認識認識。我還有事要先走了,有空就到家裡來坐坐嘛。」吳雅琴帶著保鏢走下樓去。
    沈翠琳呆呆地看著吳雅琴的身影漸漸消失,可是還是無法接受她所聽到的事實,徐皓昀已經有未婚妻了,可是怎麼不曾聽他提起過呢?她現在要馬上去找他問個清楚。
    半個多小時後,沈翠琳已經來到傲世企業大樓,準備「質問」徐皓昀的婚事。
    「皓昀我問你,你已經有未婚妻了是不是?」沈翠琳的口氣很急迫。
    徐皓昀看著這個說來就來的沈翠琳。「是啊!我已經有未婚妻了,你有什麼疑問嗎?」
    「她是誰?」
    徐皓昀見她語氣透著「質問」的味道,就冷冷地說:「告訴你她是誰你也不認識。」
    「你們認識多久了?什麼時候訂婚的?」沈翠琳不相信有人比她更有資格嫁給徐皓昀。
    徐皓昀放下筆,打算好好地應付這個沈翠琳。「我們八年前就認識了,四年前訂的婚,這個回答你還滿意嗎?」
    「有這麼久了?我怎麼都不知道?」沈翠琳咄咄逼人,像在審問犯人。
    「請問沈小姐,我有什麼義務一定要告訴你嗎?」
    沈翠琳一時辭窮。的確,徐皓昀是沒有義務告訴她這些事,可是她又不甘心。「原來你這兩年來都在玩弄我。」
    「玩弄你?不知是怎麼個玩弄法?你倒說來聽聽看啊!林秘書可以當你的證人,如果你覺得還不夠的話,我可以請林秘書去把洪副總和何秘書統統找來當你的證人,你覺得如何呢?」徐皓昀的這些話說來不帶絲毫感情。
    在一旁的林秘書清楚知道沈翠琳已惹起徐皓昀的怒火了。
    「我……我……」沈翠琳頓時語塞,根本沒有這麼一回事叫她怎麼說得出來。「我只是開玩笑的而已,皓昀你別生氣嘛!」她見硬的不行,想來軟的。
    「開玩笑?你想開玩笑請你去找別人,我工作很忙沒時間在這裡陪你開玩笑,沒事的話,你請回吧!我等一下要開會,必須準備一些資料。」徐皓昀對她下逐客令。
    「既然你要開會,那我就不打擾你了,再見。」她雖然心有不甘,可是現在絕不能和他嘔氣,否則將來想奪回他就困難了。
    「不送了。」
    林秘書今天總算見識到徐皓昀的另一面,她一直以為這個上司除了能力一流外,脾氣也是很好,萬萬沒想到若是惹他生氣,後果也是挺可怕的。
    沈翠琳被徐皓昀給趕了出來,她覺得非常的不甘心,想追她的男人多如過江之鯽,沒有人能不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可是徐皓昀卻好像不把她當一回事!她沈翠琳沒有任何得不到的東西,愈是得不到手的,就愈是在意,所以她下定決心,一定要把徐皓昀搶到手。
    首先要做的事就是去查出徐皓昀的未婚妻是誰、什麼背景,然後再針對她的弱點加以痛擊;接著就是在他們之間製造是非,尤其是快要結婚的男女,總會因為一點點的誤會而勞燕分飛的。既然計策已想好,她就踏著愉快的步伐離開傲世企業大樓,開始進行她的「陰謀」。
    徐皓昀晚餐過後在視聽室內看電視,吳雅琴手中拿著兩張邀請卡走進來。
    「皓昀,這一張給你。」她把一張淡粉紅色帶有玫瑰花香味的邀請卡送到他的面前。
    徐皓昀接過邀請卡打開一看,那是一張訂婚酒會的邀請卡。「這個要做什麼?」
    「要你去參加呀!」吳雅琴在他的對面坐下。
    「這個你和爸去參加就可以了。」徐皓昀把邀請卡交回母親的手上。
    她又亮出另一張金黃色的邀請卡。「我和你爸要去參加這一張的邀請,還是你要去參加這一張的?」
    徐皓昀拿過卡片一看,眉頭不禁一皺。這是一張生日宴會的邀請卡,這種宴會他興趣缺缺,也把它交回給母親。「這個也一樣,由你和爸出面就可以了。」
    「那可不行!這兩張都是同一個日期和時間,而且都是和你爸有很深交情的朋友,所以你一定要選擇一張。」
    「好吧!沒辦法了。」他輕歎一口氣,拿起訂婚酒會的邀請卡說:「我去參加訂婚酒會。」
    「那就這麼決定了,另外我也幫你約了蘭芝陪你一起去。」母親對他說。
    「芝芝要陪我去?」他大吃一驚,他們從未同時公開露面,這太突然了,他想都還沒想過呢!
    「對呀!她也答應了。怎麼了?你有必要這麼吃驚嗎?還是你不喜歡蘭芝陪你一起去。」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還沒有心理準備而已。」
    吳雅琴慈愛地看著兒子,笑著說:「現在蘭芝已經回來了,你還有什麼好顧忌的呢?你應該將你美麗的未婚妻帶出去給大家看看,難道你要等到結婚那一天才將蘭芝介紹給大家嗎?」
    「不是的。只是蘭芝剛回來不久,這麼做好嗎?」他擔心她無法這麼快就接受這種應酬式的社交文化。
    「這個沒問題,蘭芝她很高興能陪你出席那種場合的。我看啊,一定是你怕蘭芝被別人搶走才不敢帶她出去。」母親使出「激將法」。
    徐皓昀聽了笑笑說:「關於這點請你放心,我對蘭芝有絕對的信心。」
    「你呀!不是我愛說你,你爸上次還在說你利用蘭芝不在的借口,幾乎把所有的應酬都推給俊朗和各部門的主管,然後自己無事一身輕,實在太狡猾了。」母親笑著罵他。
    「媽,你怎麼可以這麼說呢?我是為蘭芝『守身如玉』呢!」他想把他的「狡猾」
    合理化。
    「你還說呢!當你的部屬才真是倒楣呢!」
    「怎麼會呢?這是給他們一個出名的機會呀!」
    「不錯。他們都已經出名了,那你呢?」
    「大家也都知道傲世企業的總經理叫徐皓昀啊!」
    「那『人』呢?大家是不是都認識呢?」
    「這……可能不太認識。」
    「我看根本就是不認識。」父親徐修明站在視聽室的門口,他不知已經來多久了。
    徐皓昀看著他老爸並沒有加以反駁,因為他說對了,除了常去公司洽公的人之外,的確是沒有幾個人認識他。
    「沒話說了吧!我已經把傲世放手給你和俊朗掌理了,所以你不能老是把應酬往俊朗身上推,知道了嗎?」徐修明為一手培養的輔佐大將抱不平。「還有,也不可以推到其他經理的身上。」他知道兒子的「太極拳」打得非常的好,左邊一堆、右邊一堆,全都推得一乾二淨。
    「好啦!我知道了,以後我會把邀請卡少給他們一點,多給垃圾筒一些。」徐皓昀一邊點頭一邊說得若無其事,可是他看見父親臉上不悅的表情,就立刻改口說:「不是,我說錯了!我是說會多留一點給自己。」
    一家五星級大飯店裡正有一場豪華的訂婚酒會舉行著,因為男女雙方的家長都是商界裡有頭有臉的人物,所以酒會會場佈置地美輪美奐,而前來祝賀的賓客也大多是商界名人。
    這時候會場走進一對男女,他們一進來立刻吸引在場所有男士的目光,因為那個女孩美得令人屏息;她身著金褐色的晚禮服,戴著一雙黑色的長手套,一頭長髮綰在頭頂,加上耳垂上的一串呈水滴狀的珍珠耳環,整個人散發出華貴典雅的氣質。她嘴角淺淺迷人的笑容,讓在場的男士們深深為她迷醉。
    當眾人看到她身邊那個年約四十,看起來不怎麼突出、長相普通的男伴時,都覺得這個男人配不上她。
    可是,周蘭芝很高興能陪徐皓昀來參加這種宴會,因為打從她「賴」上他的那一天起,已經過了整整八個寒暑,她終於長大到可以嫁給他了!她原本打算十八歲就要嫁給他,可是礙於學業尚未完成,因此又多耽擱了兩年。而今天她自信陪他來出席這種場合,一定不會讓他太丟臉的;至於現在的徐皓昀會不會使她沒面子,她才不會在乎呢!
    徐皓昀看著那些投向他的目光中,有羨慕也有嫉妒,只不過嫉妒多於羨慕;他今天是太匆忙了,來不及回家換裝,所以就這樣一副老氣橫秋的裝扮來參加酒會。他只瞄了眾人一眼,就帶著周蘭芝前去向主人道賀,反正是他的就是他的,別人再怎麼看也搶不走。
    席間余家威也穿梭其中,自從他上一次在路旁看見美若天仙的周蘭芝之後,就一直念念不忘,不時地徘徊街頭尋找她的芳蹤,卻始終無緣再看到她美麗的身影。就在他快絕望的時候,竟然在好友的訂婚酒會上遇到她。可是她卻挽著一個看起來不怎麼樣的男子,而且神情好像非常的愉悅。
    他轉頭問站在身旁的一個朋友。「喂,你知道那個人是誰嗎?」
    「誰?在哪裡?」他剛才一直在跟身旁的女朋友談話,根本沒注意到發生了什麼余家威指著徐皓昀說:「和女方家長談話的那個?」
    他看了一會之後才說:「不認識。」
    余家威轉頭問左邊的另一個朋友說:「喂,你認識他嗎?」
    他也搖搖頭說:「不認識。」
    余家威輕歎一口氣,眼睛緊緊追隨那個女孩的身影,看著她靠在那名男子的身邊,嘴上露出甜美笑容。他對她真的是太著迷了,就這樣,余家威的目光一整晚都放在她的身上。
    訂婚儀式過後不久,徐皓昀就不耐這種無聊的應酬,在徵得周蘭芝的同意之後,帶著她先行離開酒會的現場。
    余家威見他們要走了,也立刻跟在他們的身後走出會場,他料想那名男子一定會先送那個女孩回家,於是打算跟蹤他們。當他到達停車場的時候,徐皓昀所乘坐的豪華大轎車正駛出停車場。
    余家威立刻衝到他的座車邊叫醒司機。「我要去追蹤前面那輛轎車,快走!」
    徐皓昀的座車緩緩駛離飯店。
    「少爺。」坐在前座的張維剛向徐皓昀做了一個奇怪的手勢。
    徐皓昀看了他的手勢之後,透過後視鏡看到了跟在後面的那輛可疑車子。「採取緊急應變。」
    「是。阿良,右轉。」張維剛指示著徐皓昀的專屬司機。
    「皓昀,怎麼了?」周蘭芝也察覺出異狀。
    「沒事。我們不小心闖了一個紅燈,警察現在追上來了。」
    周蘭芝回頭看了一下,並沒有發現任何一輛警車。「沒有啊!我沒看見警車追上來啊!」
    「他們是便衣警察,所以沒有開警車。芝芝,你想想看,我是一家知名大企業的總經理,要是被別人知道被警察開了一張罰單的話,那豈不是很沒面子嗎?」徐皓昀為了避免引起她不必要的恐懼,所以就瞎扯一番。
    周蘭芝偏著頭想一想說:「的確。好像挺沒面子的,那你看我們要不要躲到座位底下呢?」她把頭低下來說。
    徐皓昀忍住笑意,一臉正經地說:「不用了,我們等一下就會把他甩掉了。」
    張維剛指示司機把車子開進小巷內,轉了幾個彎之後車子進入一個沒有路燈的暗巷,然後熄掉引擎靜靜地停在巷底,張維剛下車慢慢地走出巷道,去看看緊跟在後的車子過去了沒有,順便記下車牌號碼,好追查出他們是誰。
    余家威見要追蹤的車子開進巷道內,就對司機說:「跟緊一點,不要跟去了。」結果還是被甩開了,還好他已經記下車牌號碼,這樣他就可以查出對方是誰了。
    余家威坐在他的辦公桌後面,桌上攤著一份文件,人卻轉過身去看著窗外在天上飄的白雲,他一整個上午都無心工作,一直在等他想要的資料。他彷彿還可以看見那個女孩的甜美笑容,她的笑容令人一見難忘。
    叩!叩!外面有人在敲門。
    「進來。」
    「總經理這是你想要的資料,我去幫你查的結果,那輛車子的主人是傲世企業的總經理徐皓昀。」余家威的專屬司機阿光說。
    「傲世?把資料給我,你可以出去了。」余家威頗為吃驚地接過阿光手上的資料,然後仔細地看了又看。
    傲世企業是商界的龍頭老大,他也知道傲世的總經理是徐皓昀,雖然傲世目前的最高領導者仍是徐修明,可是實際的負責人卻是徐皓昀;一個很年輕的企業家,不過卻很少人見過他的盧山真面目。
    余家威將資料放在桌上,重重地歎了一口氣,他老爸的這家公司雖然規模也不小,可是資產卻也不及傲世的十分之一,憑他想去和徐皓昀爭女人,可能需要從長計議,否則恐怕徐皓昀用錢就可以把他壓死了。
    可是那個女孩的美麗身影卻一直在他的腦海中揮之不去,一想到她身旁的徐皓昀更是心有不甘,徐皓昀除了比他有錢以外,其它的條件都比他差,年紀比他大、外貌比他醜,憑什麼可以找到一個這麼漂亮的女朋友!他一定要設法找到那個女孩,然後讓她愛上自己。
    周蘭芝提著一個小竹籃站在傲世企業大樓十二樓的總經理室的門外,她是送午餐來給徐皓昀的,因為中午休息的時間還沒到,所以就站在外面等,她不想影響他的工作。
    洪俊朗走出副總經理室,就看見一個非常美麗的女孩佇立在總經理室的門外,他當場楞在門口,害得跟在他身後出來的何秘書,一頭撞在他的背上。
    「副總,你怎麼了?」
    洪俊朗沒有回答,何秘書覺得有異就探頭往前看去,她也看到了長得很漂亮的周蘭芝,而她正在向兩人點頭微笑呢!
    洪俊朗和何秘書也傻傻地向她點頭微笑,此時總經理室的門打開了,林秘書走了出來,她看見周蘭芝提著籃子站在門外,頗為意外。
    「蘭芝小姐,你怎麼站在外面呢?」
    周蘭芝微微一笑說:「因為休息時間還沒到,所以我就在這裡等一下。」
    「你可以到裡面的會客室等總經理呀!不用站在外面的。」林秘書對於她的公私分明頗為讚賞。
    「這樣會影響你們工作的,而且如果有客人在的話也會不好意思。」她不想給未婚夫帶來太多的困擾。
    「沒有關係,你在會客室裡是不會影響到我們工作的,而且十一點以後就不會有客人來拜訪,所以你以後可以直接到裡面的會客室等總經理。」
    「好。那我知道了,謝謝你。」周蘭芝向她道過謝後,就提著午餐走進總經理室。
    林秘書等她進去後順手把門帶上,一轉身才發現洪俊朗和何秘書不知何時已站到她的旁邊,她嚇了一跳,但看見兩人臉上訝異的神情時就會意過來了。
    「很漂亮的女孩吧!她是總經理的未婚妻。」
    洪俊朗和何秘書聽了互視一眼,兩人都覺得很不可思議,這麼多年來也沒聽說徐皓昀交過什麼女朋友,現在卻突然冒出一個既年輕又漂亮的未婚妻。
    「老總什麼時候有這麼漂亮的未婚妻,我們怎麼都不知道?而且也沒有什麼訂婚酒會或什麼的?」何秘書滿腦子的疑問。
    「說得也是,我也沒有聽說過啊!」洪俊朗望著總經理室的門說。
    林秘書看了兩人一眼說:「副總,我們站在這裡討論老總的事好像不太好吧?我們不是應該去吃午飯了嗎?」
    「啊!糟了。我是要拿便當去給昱成的。」何秘書看到了徐皓昀的美麗未婚妻後,就把這件事給忘了,便急急忙忙地下樓而去。
    「你不說還好,說了我才覺得我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了。最近我們這附近開了一家浙菜小館,你要不要一起去吃吃看?」洪俊朗邀林秘書一起去吃午餐。
    「好啊!聽說口味好像還不錯。」
    周蘭芝在家裡的廚房正在學做一道清蒸鱸魚,她的母親許淑月站在一旁指導。
    她為了每天親自送午餐給徐皓昀,很努力地向母親「拜師學藝」,許淑月曾問她為什麼要學做菜,將來嫁入徐家又不需要她親自掌廚,她的回答則是現在多少學著點,以後可以備不時之需,其實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徐皓昀誇讚她做的菜很好吃。
    「媽,我可不可以搬到皓昀他家住?」周蘭芝一邊注意爐火一邊和母親閒聊。
    「怎麼?迫不及待想要時時刻刻都『賴』在皓昀的身邊啊?你不是每天都和他享受甜蜜的午餐時光嗎?」許淑月取笑她。
    周蘭芝被母親說得臉一紅,然後說:「才不是你所想的那樣呢!我是已經受不了喬格斯那個傢伙了,皓昀他家的圍牆離房子較遠,可以不用時時看見他那個搖頭晃腦的『賊頭』。」
    許淑月聽了笑了起來。
    說起那個喬格斯還真是好玩呢!他每天會不定時地出現在周家的附近,所以常常會看到一顆金褐色的頭在圍牆邊走來晃去;周蘭芝為了達到嚇阻作用,還特地去園藝店買回好幾盆仙人掌擺在牆頭上,而喬格斯也怕她用仙人掌丟他,所以只能偷偷摸摸地在門外探頭探腦的。
    「好啊!只要皓昀的父母答應就可以了,反正你遲早也是要去和他們一起生活,現在先去適應一下也無妨,你準備什麼時候搬去?」許淑月看著她說。
    「這也不一定啦!等我真正受不了喬格斯的時候,就會搬到皓昀他家去住。你放心,我們不會做出什麼事的。」她為了想讓母親放心,所以向她保證婚前不會有什麼越軌的行為。
    「你們會做出什麼事?」許淑月假裝不懂地問她。
    「這……那個……」她整個臉都漲紅了起來。
    「放心啦!逗你玩的,我很相信皓昀的人格,我絕對相信他不會對你怎麼樣的。」
    周蘭芝看著母親說:「媽,你怎麼不說相信我,反而說你相信皓昀呢?」
    「這個啊!與其要相信一個十二歲就會逼婚的女兒,還不如相信一個會接受這種無理要求的女婿來得可靠,你說是不是呢?」許淑月最愛拿這件事來取笑她。
    「媽,你怎麼這樣講嘛!好像我有多可怕似的。」周蘭芝假裝很生氣地說。
    「沒錯。我是很相信皓昀不會對你做出什麼事來,可是我卻不太相信你不會對皓昀怎麼樣哦!」許淑月還做出一個很懷疑的表情。
    「媽!你真是討厭耶!竟然這樣說我。」
    沈翠琳自從打聽到周蘭芝固定每天中午送午餐去公司給徐皓昀以後,她就費盡心思不斷地想該如何造成兩人的誤會。好不容易終於讓她給想出來了,她知道周蘭芝大概都在快接近休息時間才會到,所以她今天在中午休息前半個鐘頭就先到徐皓昀的辦公室,準備好好地在周蘭芝的面前展露她的「演技」。
    沈翠琳走進總經理室,就看見徐皓昀埋首公文中振筆疾書。
    「嗨!皓昀,你還在忙嗎?」她說完向他拋了一個媚眼,然後聳動她那光滑、白皙的右肩故作性感。
    徐皓昀抬頭看見她的那一副「騷包」模樣,突然覺得一陣反胃,幸好早餐已經消化完了,午餐還沒吃,不然難保他不會去跑洗手間。他忍住對她的反感問道:「你有什麼事嗎?如果要邀我去吃午餐的話,很抱歉,我未婚妻等一下會送來給我。」
    沈翠琳扭動她的小蠻腰慢慢地朝他走過去。
    「唉呀!你放心好了,我不是來邀你去吃午餐的,只是來問候你。難道我來看老朋友也不可以嗎?」她的語氣嬌媚無比。
    在一旁的林秘書聽得全身都起雞皮疙瘩,比較起來,沈翠琳真的差周蘭芝太多了。
    「現在看到了吧!你可以走了。」徐皓昀對她下逐客令。
    沈翠琳走到他的身後伸手摟住他的脖子,然後把頭靠在他的耳邊輕聲地說:「你這個人好無情哦!」
    徐皓昀沒有答腔,專心地批示公文。
    沈翠琳卻靠在他的肩頭上,聞著徐皓昀身上淡淡的迷人香水味。今天若不是靠他這麼近,她還不知道他有擦香水的習慣呢!和她歷任男友相較之下,就屬徐皓昀身上的氣息聞起來最舒服、清爽,也因此更想把徐皓昀搶到手。
    正當此時,門被打開來,提著小竹籃的周蘭芝走了進來,她看到了眼前的這一幕似乎愣了一下,然後提著小竹籃快速地走進會客室。
    徐皓昀看了一下時間,然後對林秘書說:「林秘書,我們今天提早休息。」他伸手把沈翠琳的手從脖子上拉下來。「對不起,我的午餐送來了,我要進去吃飯了。」他站起來離開辦公桌,走進會客室。
    沈翠琳看他急忙地走進會客室,嘴角泛起了一絲冷笑,她知道他是急著想向未婚妻解釋剛才的那一幕,不過她還想等著看好戲,怎麼可以現在就走呢?
    林秘書沒有馬上離開,她想如果有必要的話,她可以幫她的上司作證。
    就在此時,會客室傳出爭執聲。
    「你說,剛才那個女人是什麼意思?」一個女子尖銳的聲音。
    「她只是一個來談生意的客戶而已呀!」一個男子語調平靜地回答。
    「談生意?談生意會是那樣子的談法嗎?」女子咄咄逼人地說。「你這種借口連鬼也不會相信的。」女子的聲音提高了些。
    「你相信我好嗎?我們真的沒什麼。」男子的聲音透著些許的無奈。
    沈翠琳正高興她的「詭計」得逞,所以慢慢地朝會客室走去。林秘書也離開座位走到門口,她怕周蘭芝一生氣衝了出來,徐皓昀會來不及阻止。
    半晌,會客室傳出周蘭芝的聲音。
    「這種電視劇情一點創意也沒有,只會教壞小孩子而已。」
    「說得也是,我們看其它的頻道好了。」這個是徐皓昀的聲音。
    「皓昀,我跟你講哦!這是我今天新學的菜,我夾給你吃吃看。」
    「好!」
    「怎麼樣?好吃嗎?」
    「嗯!很好吃,而且有『溫柔』的味道。」
    「真的啊!我再多夾些給你。」
    沈翠琳在外面聽著聽著,臉上的表情由高興轉為憤怒,原來她剛才的「演技」根本對他們就沒有什麼作用嘛!兩個人還在會客室裡打情罵俏,壓根就不在意剛才的事,好像把她當成一個不存在的人一樣;她氣得一跺腳轉過身就開門走出去。
    林秘書料想不到氣得離開的會是沈翠琳,她轉過頭看向會客室,剛好看見周蘭芝正巧探出頭來,對她露出一個頑皮的笑容、還比了一個勝利的手勢說:「怎樣?我的『演技』比她好吧?」
    林秘書聞言笑了起來,向她比了一個讚許的手勢,然後出門吃午飯去了。看來總經理的未婚妻對總經理有絕對的信心,只怕沈翠琳不會就此善罷甘休。
    「喬格斯,你到底要在我家外面『偷看』到什麼時候?」周蘭芝從外面回來正好逮個正著。
    戴著墨鏡的喬格斯面對周蘭芝的質問卻一句也答不上來。自從上一次差點被她用仙人掌「攻擊」以後,雖然依舊每天都來周家的門外徘徊,卻又是十分顧忌那些可怕的武器,所以他只能在圍牆外面「偷看」。
    「我……我是關心你啊!蘭芝,你的那個未婚夫像個中年叔叔,你嫁給他一定不會幸福的。蘭芝,請你再考慮考慮吧!」喬格斯也不管這麼說她會不會生氣,反正他今天是豁出去了。
    「哦!是這樣嗎?那麼你認為我該和誰結婚才會幸福呢?」周蘭芝雙手抱胸。
    「當然是我啊!你知道嗎?蘭芝,我在兩年多以前就開始喜歡你了呀!」喬格斯擺出哀兵姿態。
    「才兩年多而已就想叫我考慮嫁給你,你少作白日夢了。當初我們認識的時候,我就已經告訴過你,我已經有未婚夫了,你不會不知道吧?」她對他的自以為是感到很厭惡。
    「可是,那時候我不知道他已經那麼老了,所以才會錯失認真追求你的機會。」喬格斯希望能重新打動她的芳心。
    周蘭芝白了他一眼:「你老是說皓昀很老,我就不信你會比他年輕到哪裡去,改天我會把真正的他介紹給你認識,到時候誰比較老還有得比呢!哼!」她懶得再跟他多作解釋,打開門走了進去。
    喬格斯被關在門外,只能站在外面癡癡地等著,他在外面走來走去,不知是該回去還是繼續在這裡等周蘭芝再一次出現。大約過了十五分鐘後,他聽見了開門聲,急忙向裡面望去,竟然看見周蘭芝提著一個皮箱走了出來。
    「蘭芝,你終於想通了是不是?你要跟我一起走嗎?」喬格斯的興奮溢於言表。
    「你想得美哦!我決定要搬到未婚夫家裡住,這樣就可以不用再看到你了。」
    喬格斯聞言猶如青天霹靂!他張大嘴巴良久,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突然身後響起刺耳的汽車喇叭聲才把他驚醒,回頭一看,一輛豪華的大轎車在他的身後停了下來,車上走出一個穿西裝打領帶的人。
    徐家司機阿宏看了喬格斯一眼,站在他的旁邊。「蘭芝小姐,夫人叫我來接你。」
    她一見車來了,立刻就提著她的皮箱走過去。「宏叔,對不起,麻煩你了。」
    「哪裡。這是應該的。」阿宏接過她的皮箱,然後把它放在後車廂中。
    周蘭芝上車前轉身對喬格斯說:「喬格斯,我在此鄭重地警告你,你應該知道我未婚夫家不是好惹的吧!你如果不想被惡犬咬、被保鏢揍的話,最好不要再來打擾我了。」
    她把頭再往前湊一點,不懷好意她笑著說:「還有啊,上次有一個人只是站在圍牆外往裡面偷瞄一眼,就被揍得住院三個月,如果讓我發現是你的話,我一定要他們狠狠地揍你,揍得讓你住院三年。你若不怕死,就儘管來吧!到那時別怪我沒有警告過你哦!」
    語畢她走到車旁:「宏叔,我們走。」
    「是。」阿宏拚命地忍住笑意,這位蘭芝小姐把阿剛他們說得好像是很壞很壞的「大惡人」,他看那個年輕人已經被嚇得臉色蒼白、冷汗直流。
    喬格斯被周蘭芝那番恐嚇的言辭嚇得已經有點失神,就連她何時離去的,也不曉得。
    當車子駛進徐家大宅,周蘭芝一下車就看見一輛不屬於徐家的車子停在車棚內。阿宏下車幫她拿皮箱的時候說:.「那是沈翠琳小姐的車子,我出去接你前她還沒來呢!」
    沈翠琳?她想起來了,就是那天在徐皓昀辦公室見到的那個奇怪女子。徐皓昀已經把沈翠琳的事都告訴她了,所以她很討厭這位纏人的小姐。
    她一進客廳就看見吳雅琴和衣著非常性感的沈翠琳面對面地坐著。吳雅琴見到准媳婦來了,顯得非常高興。
    「蘭芝,你知道當我聽到你想來這裡住時,有多高興嗎?快過來,我介紹一個人給你認識。阿珠,你先把蘭芝的皮箱提到三樓去。」
    「是。」女傭阿珠應聲而去。
    周蘭芝在吳雅琴的身邊坐下,然後對沈翠琳做一個禮貌性的點頭微笑。
    沈翠琳也回以點頭微笑,可是她的眼中卻閃過一絲的鄙夷。
    吳雅琴為兩人互相介紹,她也希望趕快把周蘭芝介紹給沈翠琳認識,好早點讓她知道兒子已經是「名草有主」了,可以快點對他死心。
    沈翠琳站起來對吳雅琴說:「伯母,我還有點事,所以想先告辭了。」
    「我送你。」吳雅琴站起來送客,周蘭芝也跟在她的身後。
    沈翠琳臨走前一再回頭向吳雅琴揮手再見,眼睛卻是盯著周蘭芝直瞧。
    她把車子開出徐家後,心想:周蘭芝這個女孩真不簡單,上一次在徐皓昀的辦公室裡,竟然對她的「表演」毫不在意,而現在她和徐皓昀都還未步入禮堂,就已經開始「進駐」徐家。
    論長相,周蘭芝比她漂亮又年輕,這是不容否認的事實;不過她不會就此認輸,但是卻又想不出什麼好方法,因為徐皓昀也很難對付,自從她上一次去「質問」有關周蘭芝的事以後,他對她講話已經不再那麼客氣了。
    論財勢和家世她沈家都比不上徐家,因此他也沒必要對她低聲下氣,而且兩家合作關係也不那麼密切,所以沒有什麼籌碼可以拿來威脅他;她愈想愈氣,油門一踩連闖好幾個紅燈,並且不斷地向前面的車子猛按喇叭。
    「小姐,你亂按喇叭製造噪音又闖紅燈,把駕照和執照拿出來給我看。」不知何時一個警察來到她的車邊說。
    真是倒楣!沈翠琳乖乖地把駕照和執照拿出來給他看。
    交通警察看過她的證件之後,開了一張罰單給她。
    沈翠琳很生氣地接過罰單和證件,想加速往前衝。這時候警察又說:「小姐,如果你還想超速駕駛,我會再開一張罰單寄到你家去。」
    「謝啦!」沈翠琳咬牙切齒地說,然後回復正常的行車速度。
    每天一到中午,周蘭芝還是習慣送午餐到公司給徐皓昀;不過不同的是她不用每道菜都親自動手,可是她還是堅持至少為他下廚做一道他喜歡的菜。
    下午的時候她會帶著毛毛、奇奇和豆豆出門到附近去散步;他們是波奇的孩子,雖然波奇已經病逝,但是有他們陪伴也不覺寂寞。
    今天,晚餐過後,徐修明夫婦便外出訪友去了,徐皓昀到三樓的書房處理公司帶回來的文件。而周蘭芝在樓下看了一會電視之後覺得好無聊,就關掉電視走出客廳。
    在外面擔任戒護工作的三條大狗一見她出來,立刻就跑過來巴結她。她伸手拍拍它們的頭,然後帶它們在庭院裡散步。
    周蘭芝回到屋內後,還是不知道要做什麼好,可是又不想到三樓去打擾徐皓昀,她瞭解掌理一家公司沒有那麼容易,更何況傲世又是一家這麼大的公司;她很希望能幫他的忙,可是若無法勝任的話,最好還是不要去愈幫愈忙。
    對了!可以到琴房練琴打發時間。主意一打定,她就上三樓的琴房,打開鋼琴蓋開始彈起她記得的「小星星」。
    自從周蘭芝住進徐家之後,當真是集三千寵愛於一身,徐皓昀對她的好自然不在話下,徐氏夫婦也待她如同女兒般的疼愛。
    她每天都過得很快樂,早上像個小妻子般的送未婚夫去上班,然後吳雅琴會在二樓的琴房教她彈鋼琴。她從來都不知道吳雅琴彈得一手好琴,雖然她學起來有點吃力,可是卻是學得很高興,現在已經能彈幾首簡單的曲子。
    徐皓昀處理完文件後正想下樓陪周蘭芝,當他剛走到二樓,就聽見琴房傳來彈奏技巧生疏的鋼琴聲,走過去一看,只見周蘭芝正彈得不亦樂乎。
    「哈!原來是你呀!我還在奇怪媽媽的琴藝怎麼會退步得這麼快呢!」徐皓昀靠在門邊說。
    「怎麼樣?我彈得很不錯吧!」周蘭芝得意地轉頭問他。
    徐皓昀雙手抱胸說:「喂!小姐,你的臉皮還真厚呢!厚得連子彈都打不穿耶!」
    周蘭芝白了他一眼說:「你少在那邊笑我了,你若是彈得比我好,你就過來露一手啊!」
    「我若是彈得比你好,你要給我什麼獎賞呢?」
    她偏著頭想了一想說:「明天加菜,怎麼樣?」
    「好!」徐皓昀走過去往她旁邊一坐,拿起一本樂譜放在琴架上就彈了起來。
    周蘭芝見他的琴藝精湛,十分訝異。看他修長的手指快速地在琴鍵上滑動,美妙的旋律就這麼流洩出來。
    徐皓昀彈了一個段落之後轉頭問她:「怎樣?」
    「明天加菜!」周蘭芝笑得很開心,接著又說:「你好厲害耶!多彈幾首曲子給我聽吧!」
    「好!」
    徐皓昀就開始展露他平時難得一現的才華,周蘭芝聽了一會之後也不甘示弱地看著樂譜彈起兒歌來了。
    徐皓昀邊看著樂譜邊問:「芝芝,你知道我們這樣像什麼呢?」
    周蘭芝專心地看著她的樂譜,回答說:「我知道啊!我們這樣就叫做『烏鴉與黃鶯二重奏』。」
    接著兩個人都不約而同地笑了起來。
    徐修明夫婦外出訪友回來,一進客廳就聽見二樓傳來的鋼琴聲。
    「想不到蘭芝的琴藝進步得這麼快。」徐修明對於周蘭芝才學琴不久,就可以彈得這麼好,頗為驚訝。
    吳雅琴豎起耳朵聽了一會,然後笑著說:「我看不是吧!」
    「不是?那會是誰呢?」
    「別忘了,家裡會彈琴的人不是只有我而已。」
    徐修明恍然大悟地說:「你是說皓昀啊!真不簡單,沒想到他這麼多年沒彈了,竟然還可以彈得這麼好。」
    「這是因為他有一個好老師啊!」
    徐修明低頭在愛妻的唇上吻了一下,笑著說:「你說的對。不過,蘭芝彈得也不差。」
    他終於聽出優美的鋼琴旋律中,還有一個很「特別」的旋律。
    吳雅琴也笑著望向二樓,沒想到她的寶貝鋼琴竟然被小倆口拿來當成「玩具」。

《花癡小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