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小姐,你今天氣色好了許多,這樣才對嘛!吃點東西、散散步,對身體很有好處的。再說,姑爺也沒將你關在房裡,偌大的鞦韆園你都可以來去自如,真要逛完還不容易呢!」
    小宣宣淨顧著在優優耳邊像只麻雀似的說個沒完,也沒瞧見優優的眉頭是愈皺愈緊,還在那兒自顧自地發表高見呢!
    「小宣宣,你別在我耳旁吱吱喳喳說個沒完好嗎?就不會讓我靜靜!」優優捂著耳朵,表現出極不耐煩的模樣。
    小宣宣嘟著嘴,一副委屈狀。
    「別這副樣子好不好,我又沒怪你。」優優見狀,也意識到自己口氣太壞了些,於是,改以柔語問道。
    「小宣宣是為你好,本來嘛!是你對不起姑爺的,也難怪人家會這麼對你。」一個月了,小宣宣倒覺得聶寒雲不愧是個好主子,對下人也從不吆三喝六,長得又一表人才,真不懂小姐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她反倒是為姑爺抱不平!
    「你是受了他什麼好處,胳臂開始往外彎了?不知道是不是上輩了沒好好燒香,今生才會被他纏上,再加上他那個有點邪門的弟弟,有事沒事就來我這兒「歌頌」他大哥的優點,你說無聊不無聊?」優優臉上掛著無奈的笑意。
    「不過,聶二公子說的也沒錯,姑爺真是個大好人,前陣子,咱們洛陽刮颶風,他不畏風雨危險,挺身救了許多人呢!」小宣宣不忘利用機會幫腔道。
    「是這樣嗎?」優優沉思著,難以想像他這麼一個惡魔,也會有菩薩心腸。
    「你就試著去接近他、瞭解他,準沒錯啦!」小宣宣見事有轉機,連忙推波助瀾道。
    只見優優眉頭攏一攏、小鼻子皺一皺,接著搖搖頭道:「算了,他好是他家的事,我心裡是放不下他了。」
    這會兒,優優腦海裡又浮現起在西廂園內驚鴻一瞥的俊秀身影。
    「小姐,你到底有沒有搞清楚你喜歡的是誰?千萬別一味地錯認心上人,到時你可會後悔都來不及的。」
    此乃所謂:旁觀者清,當局者迷。
    優優疑惑地看著她,然後又對天發著呆,半晌,她以非常篤定的口氣說:「我喜歡的當然是那位鞏公子羅!別混淆我的決定了。對了,你可曾聽說過他自聶府落腳過後,又上哪去了?」
    「小姐,你問這個是想幹嘛!」
    小宣宣退後一步,憑她對優優的認識,她已感覺到有股「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危機了。
    「拜託你,別那副要上斷頭台的樣子行不行?我也只不過隨口問問,以我現在這種「階下囚」的姿態,能怎麼樣呢?也罷,不說算了。」
    優優佯裝委屈至極、哀聲歎氣的模樣,想博取小宣宣的側隱之心,繼而神不知鬼不覺的達到她的目的。
    看來,她還真把小宣宣給看透了,只見小宣宣連忙對主子安慰道:「你別這樣,我說就是了嘛!上回我在老夫人房裡聽她的丫鬟小綠說,好像是往太原的方向去的。」
    太原!不是還有一段不算短的腳程嗎?唉!這位鞏公子也真是的,沒事兒去那麼遠的地方做啥?看來,她若要去太原找他,還得煞費一番功夫了。
    優優眼波流轉的心思,看得小宣宣直提心吊膽了起來,暗忖:小姐該不會想去太原找鞏公子吧!
    完了,她這回真是完了,就算她再怎麼小心,還是逃不過小姐所設的陷阱,而且還是心甘情願的跳進去。
    「小宣宣,你是怎麼啦!瞧你臉色慘白的,是不是哪兒不舒服?」優優撫上小宣宣的額頭,甚為關心的說。
    小宣宣這才回過魂,急急說道:「小宣宣沒事,只希望小姐千萬別做出對不起我的事。」她著急的都快跪了下來。
    「你放心吧!我絕不會做出對不起你的事,只會做出對不起「他」的事。」優優的唇角輕輕浮起了一抹詭譎的笑意,看得小宣宣直打冷顫。
    但願小姐只是嚇嚇她,千萬別……哎呀!她簡直不敢想像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了!
    「我看你的病是愈來愈嚴重了,下去休息吧!今天就不用伺候我了。」刁蠻的優優其實也是很體恤下人的,況且,她與小宣宣雖名為主僕,實際上可比親姊妹還親,已到無話不談的地步。
    小宣宣摸著自己冰冷的臉龐,看樣子,自己還真是嚇得不輕,去躺躺也好,說不定這只是一場夢——一場令她驚心膽戰的夢。
    ***
    翌日一早,聶寒雲駕臨了「鞦韆園」,這還是一個月來他第三次踏進這個地方,距離上回大概已有二十多天的光景了吧!這也表示他與優優有那麼多天未曾碰頭了。
    他是盡力做到他所許下的承諾,除非事出必要,他必需強迫自己不可以踏進這地方。然而他已經不再欺瞞自己,也承認他在不知不覺中早已愛上那個跋扈撒潑的女人了,只是他不願去面對她,卻又極力想盡辦法找機會來接近她。
    還真是矛盾至極,猶如一個人在做困獸之鬥,是那麼的無奈與彷徨!
    想了整整二十來天,他終於找到了一個好借口,今兒個才能堂而皇之的走進這個有她的地方。
    聽小宣宣說她已經走出那扇她一直不願打開的門,甚至也願意在花園中散步撲蝴蝶了,當然,這個結果是他很樂意知道的。或許她已看開了,對自己不再懷深仇大恨了真是的!他這「被害人」倒煩惱起她這罪魁禍首來了,難道他還嫌被她壓搾得不夠嗎?看來,這可真是所謂「愛是沒有什麼理由」的。
    短暫的兩記敲門聲,可說是他善意的開端,聶寒雲真的不想再與她水火不容的爭鬧下去了。
    「請進。小宣宣,我不是叫你休息嗎?怎麼又來了,是不是又想灌輸我「聶寒雲即大好人」的偉大理論?」優優將頭枕在窗欞上,眼也沒抬的說。
    「那我可真要感謝小宣宣了,她對我竟是那麼瞭解。」聶寒雲促狹的嗓音自她背後驀然響起。
    優優雙眼大如銅鈴般的回視著他,聲音略為戰慄的說:「你……你是怎麼進來的?」
    她沒想到那麼快又會見著他,她還以為他早已忘了在鞦韆園有她這麼一個人,她甚至以為她已被打入冷宮,永世不得翻身。
    「我當然是走進來的。」他恣意瀟灑的笑著。
    「可是我並沒讓你進來。」看來,優優是有點喧賓奪主了。
    「我記得我有敲門,而且還得到你的首肯,才一眨眼工夫,難道你就忘了不成?」他眼底的笑意更深了。
    優優靜靜地看著他得意的嘴角、神采飛揚的眼眸,一股怨懟之氣油然而生,「我當然記得有人敲門,那人不是小宣宣嗎?怎麼會是你!」
    「小宣宣!你見鬼了嗎?我來這兒已半晌了,就是沒瞧見她,你會不會是生病了?」他快步向前,一隻手出其不意的放上她的額頭,「沒發燒啊!這就奇怪了。」他的眼中依然是那異樣的柔情。
    有一刻鐘,優優還真為他的翩翩丰采所著迷了,失神的望了他好一會兒,才想起他那只魔掌還擱在她額頭上。
    「燒你的頭啦!想吃嫩豆腐這招已經落伍了。」她頭一偏躲開了他的關懷。
    聶寒雲搖搖頭,「難道我們就不能化敵為友嗎?」他心裡默默的加上一句:最好是一對鶼鰈情濃的夫妻。
    優優臉上迅速飛過一道看不清的驚訝,「你願意與我化敵為友?」
    他既篤定又誠懇地點點頭,「當然。」
    「那也就是說你願意放我走了!」優優這才笑開了眉頭。
    放她走?天!原來她還是一心一意地想離開他,為何他為她所做的改變她不能從心底去感受呢!
    唉!想不到他聶寒雲會做出這種退一步的事,更可笑的是他還得不到半點收穫,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終歸一句話,那就是——他太一廂情願了。只不過,放她走,他又沒這種胸懷肚量,這教他如何是好呢?
    「你怎麼不說話,是默許了?」
    優優天真的喜悅態度正是激怒他的最大主因,只見他陰鷙了一張臉,略帶粗嘎的吼道:「我不是默許,只是無言的抗議!」」
    「你……你抗什麼議嘛!不願意就直說好了,反正我也不以為你會突然變好心了。」優優尚不知叫「適可而止」。
    殊不知,她的言論語調更加惹惱了他,聶寒雲苦惱的暗啐一聲,這女人怎麼如此的不可理喻,難道他的「低聲下氣」她一點也看不出來?既然她絲毫無法領受他的「用心」,那就算了吧!
    就算他聶寒雲出師未捷,反正他屁股後頭還是跟著一大堆風姿撩人、妖嬌美麗的女人,何必為她在這兒受悶氣。不過,為辰雲接風的宴席早已備妥了,又不能缺少她這個女主人,唉!真是他媽的蠢,早知如此,他又何須大費周章的想用「接風」的法子以博取親近的機會呢!
    如今,他終於嘗到「自作自受」的滋味了。
    「為辰雲洗塵的午膳已備妥,無論你是願意或不願意,都得以大嫂的身份出席,給你幾分鐘把這件衣裳換下,我會再來找你。」聶寒雲緊抿著唇,細看她半晌後,才大步離開她的房間。
    他來到「鞦韆園」的「沉香亭」,苦惱地捶了一記紅柱,腦中不禁又泛起她嫣然的笑靨、輕顰薄怒的嬌顏,繼而,他狂烈的-笑,不由得自嘲道:「聶寒雲,你中蠱了是嗎?只要一扯上她,你就失去了瀟灑及自信……這不是你呀!」
    不行,他絕不能動怒,聶府一天之中就有上百件的要事要他處理,甚至還有一趟淮北之行他遲遲未動身,這不都是為了這女子才擱置下來的嗎?
    他得重拾以往的意氣風發,過了今天,他要活的像「聶寒雲」!
    奇怪,已過了他給她的時間了,怎麼還沒見到她的身影?莫非,她又想與他作對了!
    在外頭的聶寒雲氣得火燒眉毛,然而,在屋內的優優查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眼看時間已到,她要是還弄不開綁在身後的結,他若闖了進來,豈不是會春光外洩?
    真氣人,也怪自己剛才跟他鬧彆扭,心不甘情不願地換著衣服,哪曉得她用力一扯一扭,身後兩條固定的絲繩竟被她拉成了死結。
    偏偏這絲繩又細又軟,還長在自己看不見的地方,這教她如何是好?
    更糟的是,她前頭已是一大片春光洋溢在空氣中,酥胸半露,半掩在粉紅色的小肚兜內,更是突顯出它的高挺及深深的溝影;她死命的拉,然而,那件薄衫卻「嘶——」的一聲撕裂成兩半。
    天!你這臭衣裳幹嘛那麼不合作呢!她對著那件破碎不堪的衣裳拚命咒罵道。
    說時遲那時快,一陣門扉撞開的聲音,截斷了優優不停叨念的小嘴。
    她詫異地倏然往後望去,看見的卻是聶寒雲愣愕的表情,那眼神宛如著火似的直勾勾的盯著她的胸前瞧。
    「你這隻大色狼,出去,快出去!」
    她的手被自己的衣袖綁著,動彈不得,想找件蔽體的東西都嫌困難,只好背轉過身,以一大遍雪白如凝脂般的肌膚面對著他。
    聶寒雲緊閉上眼,想壓抑住自己血脈僨張及慾火狂熾的生理反應。
    當他再睜開眼,卻瞧見了那件衣裳的蹊蹺之處。
    他靜謐無聲的走近她,一雙大手悄悄地拂過她光滑如緞般的頸項,「我以為你是在引誘我、歡迎我。」
    這麼輕微的接觸,卻激起優優陣陣的悸動,想說出的話也被梗在喉間。
    他濕潤的舌輕輕輕滑過她的頸背,最後流連在她的後耳處吐著幽然的氣息,隨著陣陣的呼吸惹得優優全身騷癢難安。
    在優優失魂的當兒,他輕挪著步伐來到她前方,細細品味著她凹凸有致、婀娜動人的身段。慾念如狂潮般席捲著他,淺薄的意志力再也拗不過它了……他雙臂一縮,將她幾近半裸的身軀全部貼向自己,狂烈的吻已無法控制的向她的櫻唇做再一次的巡禮,他技巧性地撬開她緊抿的唇,繼而戰勝她扣得死緊的貝齒,登堂入室般的佔據她敏感的小口,盡情挑逗、盡情誘惑,不為別的,只因她是他的妻子。
    最後,他將頭整個埋在她的酥胸之間,品嚐著其中的芬芳,也帶給優優前所未有的翻騰悵惘及需要。
    他不能要了她!在最後緊要關頭時,他的意識又回來了,在她還未愛上他之前,他不能有這種要不得的念頭,否則,豈不是與野獸無異。
    放在優優身後的大手,很俐落的將那兩個死結鬆了綁,他急促的呼吸,卻不敢稍做停留的說:「現在前廳已有一堆人在等著我們,所以並不適合做這檔事。記得,下回有需要時,得找個大家都很閒的時候,我才有辦法為你效勞,否則像這樣,你我都很傷身。」走了兩步,他又回頭,眼中含著莫測高深的笑意:「我已經替你鬆了結,下次別再用那麼愚蠢的方法了,換個新鮮點的。快點,我在門外等你。」
    優優聞言,這才找回自己的聲音:「聶寒雲,你給我站住!」
    聶寒雲頓時停下了腳步,不疾不徐的說:「怎麼,還意猶未盡?」眼光卻不老實的盯著她的身子瞧。
    優優這下可慌了,她將雙手交叉抵在胸前,「走,你出去,這筆帳等會兒再跟你算!」
    聶寒雲撇嘴一笑,慢慢晃了出去,但唇角的那抹笑可是暖昧到了極點。
    看著他消失的背影,遠去的跫音,優優這才撫上自己早已發燙的唇,心中不禁納悶著,為什麼自己那麼討厭他,卻對他的吻那麼的在意,而他也的確帶給她某種特殊的喜悅感受!
    不多想了,趕緊換衣裳吧!可別再讓他等得不耐煩而衝了進來,若是方纔的那一幕再重新上演一遍,她不相信自己還能站得住腳。
    他真是個狂傲不羈、自命不凡的惡魔!
    ***
    「今天還真難得呀!能瞧見大哥、大嫂一塊兒出現在我的洗塵酒宴中,真是讓小弟受寵若驚呢!」
    聶辰雲那張嘴油腔滑調的,優優倒想賞他一個大爆栗,好讓他住口。本來對他是沒啥印象,偏偏公婆指責他的那一番「豐功偉業」,讓她忘都忘不了,如今仔細一瞧,還真像個不務正業、游手好閒之輩。
    「辰雲,我的婚禮你未能參加,現在我正式向你介紹,這就是你的大嫂卜優優。」聶寒雲故作親密地摟著優優,像是一對人人稱羨的佳侶,因為在場的除了聶府的幾個下人在伺候著,尚有與他們生意上常常相往來的陳員外及顧老爺子。
    當然,請他們前來的最主要目的乃是想為辰雲引介引介,即使辰雲有自己的路要走,但目前為止,他認為「帛融織坊」的一切仍有弟弟的一份。
    再說,在外人面前,他自覺沒必要將他與優優之間的疙瘩及歧見表現出來,就算那些人認為他與優優是對恩愛逾恆的夫妻也無妨。
    「聶公子與嫂夫人的感情還真是咱們洛陽城的好榜樣,什麼時候添個小娃兒啊!」陳員外喜笑道。
    「呃……」聶寒雲在心底苦笑:都還沒洞房呢!哪來的小娃兒。
    而優優卻微紅雙頰,一副坐立難安的樣子,早知道她才不來,沒事坐在這兒聽人說笑話,真無趣。
    「他們倆一直是努力不懈的,放心,很快我就可以做叔叔了。」聶辰雲見他倆不答腔,只好幫腔道,希望這份好意可別讓人給踐踏了。
    優優聞言,隨即升起一股憤怒,她早已忘了現在身在何處,以及該有的矜持。
    「聶辰雲,我們努不努力你又知道了,難不成你有透視眼?」
    聶辰雲垂首不語,心裡卻感慨地想:老哥,你的苦難日來臨羅!
    聶寒雲眼見眾人不可思議的眼光,連忙對優優附耳說道:「別忘了你現在的身份,算我「求」你好嗎?」
    求我!優優這下可樂歪了。聶寒雲,風水輪流轉吧!曾幾何時也輪到你求我了,不好好撈一點回來出出氣,她還叫卜優優嗎?
    只見她依偎在聶寒雲身旁,輕聲細語道:「只要你答應我一個要求,我可以將演技發揮得淋漓盡致,毫無破綻可尋。」
    聶寒雲苦惱地蹙緊眉峰,但這種表情只是稍縱即逝,隨即又換上他那粲然的笑容。
    他緊緊摟著優優的腰際,並趁親吻她的面頰時輕聲說道:「可以,你說什麼條件?」
    「你必須收回限制我行動的禁令。」
    優優的演技也太過火了些,她深怕聶寒雲會拒絕,即將整個人霸在他身上,倚在他寬廣的臂膀裡,那種感覺還真好!
    撫觸著懷中的軟王溫香,聶寒雲真感到片刻的恍惚,他勉強同意了。
    他真恨自己沒事搞什麼洗塵宴做啥?喚來了些外人,害得他得低聲下氣「求」這個不識好歹的女人。
    不知情的陳員外及顧老爺子,還當是年輕人之間的打情罵俏,於是乎看得更過癮了。
    「聶公子與夫人可真是情深意長呀!讓人看了好生羨慕。」陳員外也不過是個四十開外的壯年男子,看了這麼養眼的鏡頭,還真讓他受不了。
    「是啊!是啊!顯然我們洛陽又多了一段佳話了。」顏老爺子倒是礙於年齡上的懸殊,有些汗顏地說。
    優優為了演好她的角色,便將整個嬌柔芳香的身子更加捱近他,使得聶寒雲出現了某種遐想——倘若這真是她的本性,那該有多好。
    「吃飯,吃飯吧!瞧得我心都癢了,看來,我得回江南數落爹娘的不是了,竟不給我也來個指腹為婚,讓我現在還是孤家寡人一個。」
    聶寒雲調侃著,也唯有他才看得出聶寒雲與優優之間的「怪異」,不過,看老哥那副甘之如飴的模樣,他也沒話好說。
    畢竟,感情這兩個字對他來說還太遙遠了。
    ***
    優優打從洗塵宴歸來後,就整個人笑開了,看她那燦爛的笑容,相信每個男人看了都會為之傾倒,當然,就連聶寒雲也不例外。
    雖深知這只不過是她在眾人面前所扮的伎倆,但他還是寧願告訴自己這是出於她的心甘情願。
    「小姐,什麼事讓你得意的眉開眼笑啊!」小宣宣走進沉香亭,卻瞧見小姐的俏臉上儘是動人的笑意。「小宣宣,你不懂什麼叫做「自由」的滋味,真是棒透了。」
    「是啊!但是,我也從不覺得你以前有啥不自由來著,就像現在,你自由了,可是你還是沒踏出「鞦韆園」半步,這跟從前沒兩樣嘛!」心思憨厚的小宣宣心直口快,卻無意間在優優興奮的情緒上潑了一盆冷水。
    「你是怎麼搞的嘛!跟我有代溝似的,是不是聶寒雲又給了你什麼好處?」優優氣呼呼的說。
    「天地良心,姑爺一向對下人一視平等,哪會特別優惠。」小宣宣誠惶誠恐的說。
    驀然間,優優噗哧一笑,「逗你的啦!瞧你緊張成這個樣子。」
    小宣宣撫了撫胸口,「小姐,你可真會嚇人耶!」
    優優見了她的動作,才突然覺得有些詫異地問道:「小宣宣,以前你並沒有那麼怕我啊!為什麼如今我每說一句話,你的表情就好像如履薄冰般的緊張呢?」
    小宣宣這才幽怨的歎口氣,「小姐,難道你沒有感覺嗎?自從你嫁過來聶府以後,就變得火爆易怒,每每談起姑爺,你的臉就會像風雲變色般的起變化,連我都不敢多嘴。」她深吸口氣,大膽的又問:「難道你真的那麼討厭姑爺?」
    優優這才陷入沉思的狀態,臉上掛著迷惘的思維,「我討厭他嗎?」不,她似乎並沒有想像中的排斥他,甚至還挺留戀他那溫柔的撫觸及纏綿的吻,只是,她一直以為她愛的是鞏玉延。
    她的眼神轉而專注地看著小宣宣,「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我好像並不討厭他,也不恨他,只不過,那種感覺怪怪的,又說不上來。」
    「小姐,你有沒有可能愛上姑爺了」小宣宣突然冒出石破天驚」的一句話。
    然而,所得的答案竟是優優的笑聲,「小宣宣,你說的是什麼笑話,不討厭他並不表示愛他呀!而且,我心裡已有人了。」
    「你是說鞏公子?天呀!你也才遠遠的偷窺了一眼罷了,難道這就把你的心偷走了?想想看,你若對姑爺不在意,就不會因為他的一句話、一個動作而欣喜若狂,或大發雷霆了。」小宣宣以一副旁觀者清的姿態出現。
    「不可能的。我在這兒對我以前的霸道粗魯向你陪不是,但這絕對不是因為他!」優優也驚訝於小宣宣的話語,她根本不敢去面對事實。
    「小宣宣不敢要小姐的自責,只希望你能想清楚,畢竟,愛一生只有一回,愛錯了也就完了。」
    想不到向來頑皮嘻笑的小宣宣也會說出這麼語重心長的一句話。
    「小宣宣,你怎麼突然長大成熟了?似乎比我還老成。」優優笑的有些無力,但她真的感謝小宣宣為她所設想的一切。
    「小宣宣只是怕小姐會後悔。」
    「好!走,那我們上太原去。」優優突然靈機一動想出了這個會嚇死小宣宣的計劃。
    「小姐,難道我說了這麼多,你還是聽不懂嗎?」小宣宣失意的搖搖頭,她的希望整個夭折了。
    「不!我懂,我想去找尋我要的答案,你願意幫我嗎?」優優的眼眸中有抹無法磨滅的光彩。
    「你是要我幫你逃出去?」小宣宣驚呼。
    優優伸出食指在小宣宣面前晃了晃,邪氣的笑著說:「不,我還要你陪我一塊兒逃。」
    「什麼?」

《霸道也可以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