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不見了?蓮兒不見了?!
    當晚柳-前往「飛燕門」想找她徹底談談,哪知道「飛燕門」裡值夜的女徒兒沒一個人看見裘蓮回來,儘管第二天天亮了,所有弟子裡裡外外都找遍了,還是不見她的蹤影。
    頹喪的柳-只好一個人躲在練武場,不停的揮武著長劍、大刀,企圖從這樣的發洩中找到出口。
    「-兒,雖然爹不知道你和蓮兒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但你也不能這樣呀!這樣是會嚇壞爹的。」柳益不忍見他如此,於是走進練武場,喊住已經練了一上午功夫的兒子。
    柳-收了氣,轉首看向父親,「爹,我沒事,只是想出出汗水而已。」
    「出出汗水難道就必須練一整天的劍,還將地上踩了好幾個大窟窿?」柳益搖搖頭,「你是我兒子,少說這些話來唬弄我。」
    「爹……您能不能讓我靜一靜?」他煩鬱不已地用力捶著旁邊的石牆。
    「-兒!」
    「三天了,她已離開三天了,而我卻只能待在這兒束手無策。」他難受的低頭一歎,表情中有著太多複雜的線條。
    「夫妻倆吵吵架是正常的。去找她吧!解釋清楚不就好了?說不定以後你們的感情還會更甜蜜。」柳益以過來人的身份勸道。
    「解釋……我沒給她解釋的機會,甚至不知道她去了哪兒。」倘若她是有計畫的想與季儒康雙宿雙飛,那找到她又如何?
    「你到底在想什麼?你……」柳益還想說什麼,就見有弟子上前通報「飛燕門」的盧前掌門來訪。
    「快請。」柳益立即說道。
    不一會兒就見盧玉雪朝他們走下來,「我今天來是有事找柳堂主的。」
    「前輩,您有事找我,是不是有蓮兒的消息了?」柳-激動地問道。
    「不是,而是一些私事,不過與蓮兒也有關係。」她又轉向柳益,「能否讓我單獨與他談談?」
    「可以,當然可以。」柳益立刻二話不說的離開,但仍不放心的回過頭看看柳-,就怕他現在情緒不佳,有失待客之道。
    「柳堂主,不是我要為自己的徒兒說話,但蓮兒之所以會這麼做,完完全全都是因為我。」盧玉雪考慮了三天,決定將事情全盤托出,就算她因此失了名聲、失了清譽,卻總是能救了一對有情人。
    「什麼意思?」柳-這才望著她,有意繼續聽下去,「您知道什麼?」
    「事情是這樣的……」
    盧玉雪於是將季儒康惡劣無情的行徑全都抖了出來,還將他如何拿她的畫像與親筆信函要脅蓮兒的經過一五一十告訴他,「蓮兒是受了他的威脅,這才不得不幫他,就怕激怒了他,讓他傷害我……」
    說著,她竟掉下淚來,至於柳-的狀況也好不到哪兒去,只見他愣著張臉,久久仍處於這份震驚中,無法回神。
    「該死的季儒康!」他唯一找回的感覺是對季儒康更加深的恨意。
    「我不求你的原諒,但如果你認為說出去才能讓你出口氣,那我也認了。」盧玉雪看著他,「但我向你保證,蓮兒是深愛你的,她真的只愛你一個人。」
    「那這麼說來她不可能和季儒康私奔了?」
    「這怎麼可能?她根本從沒喜歡過他,那不過是儒康的一廂情願,以前她還敬他是大哥,可現在我想她都快要恨死他了。」盧玉雪沒想到他會這麼錯認。
    「老天!」他掩著臉,萬般悔恨地說:「我當初為何不肯聽她解釋?為什麼連一點機會都不給她?」
    柳-自言自語喃喃念了幾句後,便倏然離開了練武場。盧玉雪知道,他必然是去尋人了。
    仰起臉,她看著藍天,也祈求老天幫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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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年後麒麟宮
    柳-站在怪石林立的泰山峰頂,仰望著長空,然而心情的起伏卻不能藉由這般寧靜的氛圍得到平靜。
    一整年過去了,蓮兒依然音訊全無,他已將她可能會去的地方踩爛了,所得到的結果還是讓他失望透頂!
    「怎麼了?傳回來的消息還是不理想?」「麒麟宮」宮主上官狩上前輕拍他的肩。
    柳-苦笑地搖搖頭,「天下之大,就不知她躲哪兒去了。」
    「別急,有情人終成眷屬,一定不會有事的。」上官狩安慰著他。
    「但願。」
    這些日子來柳-已說服他爹,讓他將堂主的位置退還給柳益,而他則回到泰山,天天站在峰頂上,對著上天祈求著。上官狩知道,如今能讓柳-的內心再起波濤的,唯有裘蓮一人了。
    「對了,盼盼姑娘離開也將近一個月了吧?」柳-揮去內心苦澀,回頭對他一笑,「水吟針得到手,宮主也該鬆口氣了。」
    「說的也是,不過我倒懷念起她們在的時候。」上官狩想起那陣子於家兩姊妹,芊芊和盼盼聚在這裡的熱鬧情景,「她們這一走,還真是冷清多了。」
    「的確,冷清得讓人頭皮發麻。」柳-撇嘴一笑。
    「別想太多,跟我狩獵去吧!」為了讓柳-早日拾回笑容,上官狩這個宮主只好盡量安撫他的情緒。
    「宮主下令,我怎敢不從!」柳-拱手道。
    「少跟我來這套,那走吧!」於是兩個大男人便連袂回到「麒麟宮」,一進宮內便湊巧遇上才回來的方轆。
    「方轆,你還有事嗎?」上官狩喊住他。
    「我已經將宮主交代的事辦好了,目前是沒什麼急事兒。」方轆不明白宮主為何有此一問。
    「那麼陪我狩獵去。」上官狩朝他肩上一拍。
    「狩獵?!」方轆這陣子只要一有空便被宮主抓著出去,對於拿弓、拿箭早成畏意。更何況宮主精通箭術,哪是他能比得上的?
    「人多才熱鬧。」上官狩倒是挺會找理由。
    「這……」
    見方轆一臉猶豫,柳-替他說話了,「如果方護衛真不想去就別勉強,我和宮主去就成了。」
    上官狩跟著歎口氣,「那好吧!『麒麟宮』就交給你了,我先去馬廄命人把馬牽出來。柳-你就在這裡等我吧!」說罷,上官狩便迅速走向後頭。
    「宮主就是這樣,只要提起與射箭有關的事,他就精神百倍。」柳-扯唇一笑。
    方轆看著他,「倒是你要好好學學把心放寬,天涯何處無芳草,如果真無緣,就不如忘了,何苦單戀一枝花?」
    「你會這麼說,是因為你從沒真心愛過一個人吧?」他問著方轆。
    「呃……」方轆點點頭,「我雖沒愛過人,但依舊過得很好。」
    「但就因為你沒愛過,所以才會說得這麼灑脫。我相信總有一天你會遇上值得深愛的女人,到時候你就不會這麼說了。」柳-像是會預言般,弄得方轆一顆心驀然慌亂了起來。
    此時上官狩已牽著馬走了過來,聽見他們之間的談話,不禁輕哂一笑,「方轆,你幹嘛因為柳-的一句話而弄得心神大亂?既來之則安之。」
    說完,他便和柳-一塊兒跳上馬背,-那間便隱沒在蒼蔥樹林間。
    方轆一會兒後才從他們的話中回神,跟著搖搖頭步進大廳。但他還沒坐下就見下人來報,「方護衛,我收到一封來自『藺家莊』的信函。」
    「哦?我看看。」方轆將信接過手,但由於信上未指名給誰,他就主動打開。但一瞧之下他立刻雙眼圓瞪,下一刻便拿著信函來到馬廄,挑了一匹快馬,便直追柳-而去。
    四蹄翻騰,疾如飛箭,奔過萬巒千谷、穿過金光日陽下,片刻後方轆終於追上了柳-和上官狩兩人。
    「咦?你不是不想來嗎?」柳-聽聞馬蹄聲,倏回頭,便看見方轆急馳而來的身影。
    方轆勾唇一笑,「我是不想來,不過待會兒你一定會很開心看見我,說不定恨不得給我一個擁抱。」
    「哎呀呀,有鬼喔!該不會你們偷偷搞斷袖吧?」上官狩撇撇嘴,開起兩人的玩笑。
    「宮主,你這種玩笑話可一點兒都不好笑。」柳-以為這又是上官狩與方轆兩個人在唱雙簧想逗他開心。
    「要不要打賭,等你看過我手上的東西,肯定會笑。」方轆將塞在衣襟內的那信柬取出交給了柳。
    柳-疑惑地將信接過手打開,果然,他逸出了多月不見的興奮笑容,跟著對上官狩說:「我有事得離開幾天,狩獵的事就交給方轆吧!」
    「對,一切都交給我,你快去吧!」方轆催促著。
    眼看柳-立即馳馬疾奔離去,上官狩不禁好奇問道:「到底什麼事?是裘姑娘有下落了?」
    「宮主,你還真會猜呢!」
    「那那封信裡到底寫了些什麼?」上官狩可好奇了。
    「等宮主今日狩獵贏了我,我就告訴你。」方轆撇嘴一笑。
    「好傢伙,那就試試吧!」上官狩立刻甩動韁繩往林內策馬而入,方轆當然不肯認輸,立即直追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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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那封信函是於家二小姐於盼盼派人送來的。
    因為上回她在「麒麟宮」治療啞疾時,曾瞧見柳-頸子上掛著的半塊蓮形翡冷翠,之後在一次因緣際會下,她又在一間尼姑庵內瞧見一位帶髮修行的女子蓮姑,同樣佩戴了這麼半塊玉石,因而一回到「藺家莊」,她便寫信告知柳-,希望對他有所幫助。
    這當然有幫助了,可知道他找裘蓮找了多久?柳-心底的慌亂與空洞,絕不是他表面的故作平靜可以感受得出來。
    花了兩天時間,柳-終於來到於盼盼信中所提及的尼姑庵。翻下馬背後他立即上前輕扣庵門,不一會兒就見一位比丘尼將門敞開,「施主,請問有什麼事嗎?」
    「請問一下,蓮兒是否住在這裡?」柳-急促地問道。
    「蓮兒?!」比丘尼疑惑的搖搖頭,「沒,我們這兒全是出家人,沒有蓮兒這個人。」
    「出家人?!」這怎麼行,蓮兒怎能出家?一聽她這麼說,他緊張地又問道:「那麼該有帶髮修行的女子吧?」
    比丘尼似乎對他起了防範之心,「阿彌陀佛!施主,我們這裡是尼姑庵,不是讓你找人的地方。」
    「倘若不是我要找的人就在這裡,我也不會過來這裡。」柳-並不想這麼無禮,然而心急如焚下,該有的禮貌他全給忘了。
    「施主,請冷靜!」
    「-要我怎麼冷靜?讓我進去,我定要見她一面。」柳-說著就想闖入,豈料比丘尼也非泛泛之輩,立即出手阻攔他。但是她的拳腳只能抵擋一陣子,柳-立刻找了空隙閃身進去。
    「蓮兒……蓮兒-快出來,我有話跟-說……」他邊走邊喊著,終於驚動了庵裡的大小師父。
    這時一位較年長的女尼飄然而來,「施主,請自重!」
    「很抱歉,我並無心引來騷動,只要讓我見蓮兒一面,我便會安靜離開。」柳-再次說明自己的來意。
    「我們這裡沒有你要找的人。」她頷首道。
    「我不信,她一定在這裡。」柳-立即仰首大喊,「蓮兒,如果-在就快點現身,否則我不會離開的。」
    「施主,再這樣下去休怪我們無禮。」女尼往其他小比丘尼一揮手,她們立刻擺出應對陣仗。
    「二師父,讓我跟他見一面吧!」裘蓮突然一身素白衣衫的走了出來,頭上還戴著白色尼帽,渾身白得讓人心疼。
    「蓮姑,我們這是在保護。」二師父立即說。
    「沒關係,就讓我單獨與他說幾句話,不會有事的。」裘蓮朝大家恭敬一鞠躬,跟著對柳-說:「你跟我來。」
    柳-深情的眸一直站在她身上,隨即跟著她的腳步來到庵裡的灶房內。看著灶房內一木桶一木桶的青菜和素食,他的眉頭不禁蹙起,「-……-都在這兒做這些飯菜?」
    「沒錯。」她坐在一張木凳上,又指著桌子另一頭的椅子,「請坐。」
    柳-坐了下來,微抬起下顎,眼光濃熱地望著她那張似乎更纖瘦的小臉,「蓮兒,不要對我這麼客氣,我是……」
    「施主,我現在叫蓮姑,而且兩天後就將剃度,還請施主尊重。」裘蓮緊抿雙唇,強力排斥著他的出現在她心底所造成的影響。
    「-說什麼?」柳-再也坐不住了,瞬間站了起來,「-該不會是想嚇我吧?如果是的話,-現在的確是嚇到我了。」
    「我沒騙你,師父說如果我可以在這裡住滿一年,就為我剃度,而三天後便是我住滿一年的期限。」她也站了起來,朝他點點頭,「所以施主,請回吧!」
    「不,我怎麼能讓-剃度?我要-跟我回去。」他激動地對住她那對猶然水亮的清眸,只是裡頭多了份愁絲。
    「別開玩笑了。」裘蓮出家的心意已決。
    「我不是在跟-開玩笑。當初是我誤會了-,是我不給-一個解釋的機會,-可以怪我、可以罵我,甚至可以打我,但是不可以不要我。」
    裘蓮聽在耳裡,內心瞬起波濤,只是她明白她不行,既然世俗的愛會傷人,她就該遠離它。
    「對不起施主,我不能再跟你說下去了,你還是請回吧!」裘蓮只想保持此刻心情的平靜,不想再跟他多說。
    「-……」他正想衝向她,突然間眾多比丘尼衝進灶房,將柳-團團圍住。
    「師姊們,讓他走吧!」裘蓮也不想為難他,「一切就到此為止了。」接著她又轉向柳-,「恕我不送。」
    柳-還想說什麼,可見她一臉矜默,再看看其他女尼那副防備的神情,他只好深深凝睇了她一眼後,不甘的離開。
    眼看他就這麼離開了,裘蓮微微斂下眼,再也不發一語地走出灶房,扛起水桶幹活去了。
    「蓮姑。」庵裡老師父喊住她。
    「師父。」她放下扁擔,回頭雙手合十道。
    「-真決定要剃度了嗎?」師父以一雙洞燭機先的眼望進她那雙滿載心事的瞳心,「我看-尚有世俗的紛擾,剃度的事還是暫緩吧!」
    「不,師父,弟子已決定剃度,還求您成全弟子的心願。」她乍聽之下立刻跪下。
    「我如果成全-現在的心願,日後-必然會後悔。」老師父搖搖頭,並將她扶起來,「不要做會讓自己後悔的事,嗯?」
    「弟子絕不會後悔。」裘蓮很堅定地說。
    「-仔細想清楚自己的心頭是空還是沉甸甸的,反正不急於一時。」老師父說完後,便領著兩位小比丘尼離開了。
    「弟子送師父。」裘蓮歎口氣,只好扛起水桶做她每天都該做的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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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裘蓮在庵裡一直以來都負責打點三餐的工作,由於尼姑庵後是一片肥沃山坡地,為了節省庵裡本就緊縮的開支,她便在那片地上種了好一些野菜素果。
    隔日傍晚時分,她便來到這片菜圃摘些菜,打算拿去準備晚膳。摘滿一籃子的青菜後,她便拎著這些菜蔬打算返回尼姑庵。
    哪知道,才轉身卻見一道黯影擋住她的視線,再抬頭又看見柳-那張滿是憔悴的臉孔。
    「你還沒走?」她很詫異地望著他。
    「-以為我會這麼輕易就放棄嗎?」柳-勾起唇,卻笑得乏力,可知從昨天開始他就一直守在附近,為的就是能見上她一面。
    「你……你在這裡待了兩天?」裘蓮又問。
    「沒錯,我不知道-哪時候會出來,更不確定-會不會出來,所以只好在這兒等。不過我相信我那顆深切呼喚-的心,-會聽到。」他靜默的站在她面前,清風瞬間撩起他狂野的黑髮,斜飛入鬢的眉高高攏起。
    「你別再說了。」她企圖繞過他步回庵裡。
    「-別走。」他猿臂一伸,將她緊緊扣入懷中。
    「放開我,你這麼做是沒用的。」裘蓮瞪著他。
    「真的沒用嗎?」
    「別無理取鬧了,你到底放不放?我……啊!你在做什麼?」她的話才說一半,頭頂上的尼帽就被他猛然一掀,-那間,一頭烏絲散落,柔媚的飄在肩上,而她彷似又回到過去那嬌柔的蓮兒。
    「這樣才適合。」柳-粗糙的指,輕輕畫過她滑嫩的臉頰,「這才是我那個委曲求全的蓮兒。」
    「別碰我!」她驚疑地往後一退,「我們不可能了,明天就是我要剃度的日子,求你快回去吧!」
    「-當真離得開我?當真可以六根清淨,什麼都不管了?」他那對掩入額角的眉倏然高高飆起。
    「別過來……我嚴重警告你,你別過來……」她持續住後退。
    「怎麼?還想對我施用暗器嗎?」他冷冷的開口。
    裘蓮難過的搖搖頭,「出家人不再使用暗器。」
    「我不管出家人有什麼樣的做法,我只在乎-的想法,告訴我-真能忘了我嗎?」他一個疾步,將她逼到旁邊簡單搭起的木寮內。
    「忘了,早忘了。」她咬著唇,揪著心說著。
    「怪我不肯給-機會,怪我誤會了-?」他多情的臉上閃著一幕又一幕的悔意,只是他實在不知道,到底要如何才能讓她回頭。
    「我不怪你,我只怕你怪我……怪我把『柳宗香』的秘方讓季儒康給帶走了。」這件事在這一年來一直糾葛在她的內心深處。
    「他拿走的並不是『柳宗香』的秘方。」他沉著嗓說。
    「什麼?」裘蓮望向他。
    「『柳宗香』的秘方只放在兩個地方,那就是我爹和我的腦袋裡,放在大廳匾額後頭的只是普通毒藥的配方罷了。」柳-說出了這個事實。
    「天!」
    「對不起,蓮兒,我當初不是故意要騙。」他又上前一步。
    「不用說……真的不用說對不起,如果是這樣,那我已經了無遺憾了。」她抬頭凝視著他那張俊美的臉孔,「回去吧!憑你……一定可以找到比我更適合的對象。」
    「我適合的對象就只有。」他顧不得一切地緊抓住她的眉,「說-已不愛我,我一點兒也不信。」
    說著,他竟然粗暴的扯開她的衣襟,將她掛在脖子上的鏈子抓在手心,「瞧,這是什麼?既然-說-可以六根清淨,那麼留下它不是很矛盾?」
    「你……」裘蓮臉色一變,只好——的開口道:「謝謝你提醒我,是我忘了,現在就把它還給你。」
    眼看她就要解開它,他恨得抓住她的手,「我不許-取下它。」
    柳-一雙眼,內蘊著無限複雜情愫,「我說過不能……-如果硬取下,那就試試看吧!」
    裘蓮驚疑地看著他那張不如印象中永遠沉靜又從容不迫的焦急臉孔,心底某條情弦竟莫名地被撥動了下……
    「你……你為什麼就是要這麼霸道?」她難過地對他吼道。
    「我就是霸道,因為我只愛-一個女人。」說著,柳-便狂野地吻住了她,霸氣得幾乎讓她斷了氣。
    「不……」她開始推抵著他,再怎麼說她已是半個出家人,怎麼可以……
    「我要讓-知道,-永遠是屬於我的。」他一對利眸深深凝注著她的眼,頓時變得邪魅勾人。
    「我已經……已經徹底離開你了,你放棄我吧!」她拚命轉著腦袋,試著躲過他唇上的攻擊。
    柳-用力箝住她的下巴,讓她不能閃避他的眸光,「看著我,-好好的看著我,再說一次。」
    「說什麼?」在他這樣炯利的凝視下,裘蓮一顆心已無由的亂竄起來,慌得立刻轉開目光。
    「我要-看著我,說-要離開我。」她剛剛那些話已徹底焚去了他的理智,他現在只想確定這些話到底是真是假。
    「我……」說也奇怪,他那火漾的瞳心像是擁有魔力,讓她逃不開,也說不出違心之論,只覺得自己的心正緊緊束抽著。
    「說呀!怎麼不說了呢?」柳-的聲音帶著一股深沉的味道,聽在她耳裡只剩下心慌意亂。
    「別這樣,不要逼我。」現在她只想逃,逃得遠遠的,不再面對他。
    「說不出來是不是?」柳-眼神放柔,「我知道-還愛我,這輩子也不可能將我忘記,更不可能離開我。」
    「我花了整整一年的時間才撫平傷痛,讓自己不再想你,你為什麼現在卻要出現在我面前,為什麼?」她緊貼著牆面,對他喃喃說著這些話。
    「因為我們的情緣未了,老天不捨得將我們分開。」他親吻她的唇角,大手覆在她素衫外,撫弄著她微顫的身子。
    「-……我不能。」她搖著腦袋,「我明天……」
    「如果-還要再說『剃度』兩個字,我絕對不會原諒。」他被「剃度」二字給逼急了,憤而將她推上裡頭唯一一張木桌,「-聽懂了沒?」
    「你不能再傷害我。」她紅著眼說。
    「-……-這固執的小女人,我要讓-知道-這一年來傷害的是我!」柳-被激得火紅了眼,大手狂肆地扯開她的素袍,逼近她最敏感的地帶。
    「別這樣……你別這樣……」裘蓮掙扎的聲音消失在他口中,被他火辣辣的給吞了去。
    柳-的大掌壓擠著她雪白的酥胸,這樣的刺激迷亂了他的眼,更焚燒了他的心,讓他不顧她的反抗,就在這小小的方桌上發了狂似的要了她……

《姑娘別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