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秦歡一聽說唐震為游青青傷透了心,她立刻跟著唐心回到唐家。
    唐震賞臉的讓秦歡進了他的房,這點讓唐家人再次感到訝異。
    一進房,就見一瓶洋酒已去了大半,唐震神情落寞、醉眼朦朧,秦歡心疼的開口:「唐大哥……」
    「秦歡!」唐震現在什麼話都不想聽,他只想安靜地承受著游青青的絕情,他得試試看自己是否承受得住。「唐大哥很高興你能來陪我,但是我只要你默默的陪著我,好嗎?」
    唐震覺得自己還是需要有人陪在身邊,才會讓她進房。
    「好。」秦歡在他身邊坐下,默默的陪著。
    秦歡瞥見茶几上的冰淇淋盒。
    這不是那盒茱萸冰淇淋嗎?它怎麼會在這裡?還已經被人吃過了!
    她緊張的開口詢問:「唐大哥,這冰淇淋……」
    「這個口味也不錯,只是我現在沒心情跟你討論冰淇淋。秦歡,我只要你默默的陪在我身邊。」
    「好……」茱萸冰淇淋配上烈酒……唐震今晚恐怕……然而這盒冰淇淋怎麼會在這種時候出現在這裡?
    唐震只要她默默的陪著他,她也不好繼續追問,也許他醉倒之後就什麼事也沒有了,唐震應該不會跟她爸爸一樣吧?
    唐震在半醉半醒之間,他頭靠著沙發,斜倚在秦歡身上。「秦歡,若我成功擺脫對青青的迷戀,你要恭喜我。」
    「好。」秦歡怕自己太瘦肩膀都是骨頭,唐震倚著會不舒服,她想挪開肩膀讓唐震靠在柔軟的沙發上。
    唐震拉住了她的手,「秦歡,不要走。」
    「我沒有要走,我想讓你舒服一點。唐大哥,你好像醉了,我扶你到床上躺著,好不好?」
    「這樣很舒服,只是熱了點。」
    熱了點?
    爸爸好像也有身體熱的反應,唐大哥不會是藥性發作了吧?
    「房間裡已經開了冷氣了。」秦歡訥訥地說著。
    「開了就好,秦歡,讓我靠著你。」
    「唐大哥,我知道你現在很難過,你如果想哭就哭,我會替你保密,我絕對不會說出去的。」
    唐震聞言笑了起來,他坐正了身體,「哈……哈……我一點都沒有想哭的感覺,我只是想喝酒。」
    貼在房門外的幾對耳朵在聽見唐震的笑聲後,才放心離去。
    「那我幫你倒酒。」喝醉了好睡覺,免得……
    「那你也陪我喝。」
    「我……好,陪你喝。」
    唐震將酒一飲而盡,「有紅粉知己陪我喝酒,什麼事都不重要了?」游青青的麗容已漸漸遠去。
    秦歡啜了一小口,待吞下那股灼熱感後才輕聲地開口:「唐大哥,我真的好高興你不嫌棄我醜,還當我是紅粉知己。」
    「嫌棄?秦歡!」唐震靠回她的肩,伸手輕觸著她消瘦得露出了顴骨的臉頰,「不要妄自菲薄,若沒有青青,我或許……」
    秦歡臉紅心跳、滿心雀躍的等著唐震的「或許」,然而他卻沒有繼續說下去,她只得急急的追問:「唐大哥,或許什麼?」
    唐震依舊沒回答她,她低頭一看,原來唐震在她肩上睡著了。
    雖沒問到答案,但唐震已入睡這著實讓她鬆了一口氣,因為她怕他會出現不該有的反應,屆時她真不知該怎麼處理?
    她輕輕挪開身子,站起身扶起唐震回他的床上去。
    她這一扶,唐震又轉醒了過來,他在躺上床的一剎那一把拉下秦歡,「秦歡,陪我。」
    秦歡被他拉著,半躺在床上,「你快睡,我會陪你。」
    唐震睡著了,秦歡在一旁注視著他良久,偷偷摸著他的俊容,心中壞壞的希望他能擺脫對游青青的迷戀。
    突地,唐震將秦歡擁入懷中,口裡喃喃說著:「好熱……好熱……」
    「唐大哥,你放開我,我去把冷氣開強一點。」秦歡第一次感受到他懷中的溫暖,便已戀上他的擁抱。
    「我想要……好想要……」唐震翻身將秦歡壓在身下,頭一低,貼上她的唇綿綿密密的吻著。
    秦歡暈眩了,唐震在吻她耶!唐震真的在吻她耶!她根本無法拒絕,這是她在夢中也不敢奢求的啊!
    況且,唐震醒來後可能什麼都不記得了,她卻可以將這份甜蜜當成心中永遠的秘密。
    秦歡以為他們只會這樣吻著,所以她熱切的回應他,沒想到她的回應點燃了茱萸冰淇淋配上烈酒後的慾火。
    唐震本能的想解去秦歡的衣服,他早沉浸在酒精和慾火之中,毫無意識可言,只能憑著本能行事。
    「唐大哥……不行……你醒醒啊!」完了,一定是茱萸冰淇淋的藥力發作了!她該怎麼幫他?
    「我要。」他扯去她的衣裳。
    「唐大哥!」秦歡不想讓自己發育不良的身材暴露在唐震面前,她極力的想逃走。
    此時,唐震卻一把拉住了她,並且再度吻上了她的唇,那柔情似水的吻,讓秦歡再也無力反抗,只能任由慾火將兩人徹底燃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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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清晨,唐家人還在睡夢中,電鈴聲便大作。
    其實大家是睡晚了,因為昨夜秦歡遲遲未從唐震房裡出來,大家等到疲憊不堪,在不得已的情況下,只好以為秦歡和唐震會徹夜長談,才全部去睡覺。
    阿月嫂為游青青開了門。
    「少奶奶,你回來了。」
    「阿月嫂,少爺呢?」游青青放下行李,直奔唐震房間。
    阿月嫂提著行李跟著上去,「少爺在房裡。」
    何須敲門,唐震的房間就是她的房間,況且她要給他一個驚喜,證明她是愛他的。
    門一推開,游青青愣在門口,阿月嫂則訝異得說不出話,待回神後,阿月嫂知道事情大條了,才趕緊去敲先生和太太的門。
    「唐震!」游青青不客氣的掀開兩人的棉被。
    「啊!」秦歡立刻清醒過來,抓住自己的衣服往浴室裡沖。
    唐震聽到游青青的怒吼聲,撫著疼痛欲裂的頭醒了過來。「青青?」他以為她不會回來了。
    「唐震!」游青青拿起枕頭往唐震身上猛打,「我放下一切趕回來和你結婚,你居然敢做出對不起我的事!」
    「青青,你在胡說什麼?」他翻身下床躲避游青青的枕頭攻擊,才發現自己身上沒穿衣服。
    怎麼會這樣?他趕緊套上睡袍。
    「我胡說,都已經捉姦在床了,你還說我胡說!」她把枕頭丟向他,浙瀝嘩啦的哭了起來了。
    這對她簡直是一種侮辱,如果他是跟一個比她還要漂亮的女人在一起,她可能還會輸得心服口服,沒想到他出軌的對象竟然是秦歡!
    「什麼捉姦在床?床上明明只有我一個人。」他起床時,床上就只有他,難道天氣熱他脫光衣服睡覺也不行?
    「好!那你說她是誰?」游青青指著穿好衣服,從浴室裡走出來的秦歡。
    「秦歡?」一太早她怎麼會在這裡?他想起來了,昨夜他要她陪他喝酒,他該不會是酒後亂性了吧?
    「游姊姊,你不要怪唐大哥,因為昨晚……」看著被游青青質問著的唐震,秦歡很想替一臉狼狽的他說些什麼。
    「不怪他?那就一定是不要臉的你主動上了唐震的床對不對?」游青青一隻手指著秦歡的鼻子罵道。
    「我……」秦歡猛搖著頭。
    此時,唐父、唐母,唐心全來到唐震的房間,他們從阿月嫂口中知道了情況,也聽到游青青對秦歡的指控。
    唐母立刻替秦歡說話,「青青,大家有話慢慢說!這裡面一定有誤會,秦歡不是那樣的女孩。」
    「誤會?你們看看她!」游青青走到秦歡身邊頻頻用手戳著秦歡的頭,「長得這副有礙觀瞻的模樣,前胸貼著後背,皮膚又乾又黑,一點女人的樣子都沒有,我就不信唐震會有那個胃口吃了她。」
    「你太過分了,你怎麼可以這樣說秦歡,她也是個人!」唐心走到秦歡身前護著她。
    「青青,你不可以這樣對待秦歡,讓我想想昨天晚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唐震搖了搖頭極力的回想。
    「你連發生了什麼事都要想,可見得你對她一點感覺都沒有,昨晚你對她的身材,肌膚有感覺嗎?」游青青繼續說著。
    「我沒印象了,我需要安靜,你可不可以不要講話,讓我好好想一想。」看著秦歡如此被游青青辱罵,他心裡十分難過。
    「沒留下深刻印象,表示她根本無法吸引你,或是說,她根本無法吸引男人。」游青青嘴角儘是不屑。
    秦歡一直相當堅強,才能不在乎自己的外貌,而現在,她居然有想哭的衝動,因為她的外表讓她沒有資格愛人。
    唐心有種想掐死游青青的衝動。
    「不用想了,一切全是我的錯。是我做的茱萸冰淇淋讓唐大哥酒後失控,游姊姊,請你不要怪唐大哥。」說完,她衝出唐震的房間。
    出了唐家大門,她哭了!
    「茱萸冰淇淋?怎麼會在這裡?」唐心看著那個裝冰淇淋的盒子,她不記得秦歡昨天有拿這個冰淇淋給她哥吃。
    阿月嫂立刻回答:「是太太要我拿給少爺吃的。」難怪小姐那天會特地交代不許提早給少爺吃這盒冰淇淋,原來……
    唐母緊接著說:「我以為唐震吃了秦歡做的冰淇淋會高興,我怎麼知道那盒冰淇淋會讓人亂性!」
    「哥,你怎麼對秦歡交代?這不是她的錯。」比起這個刻薄的游青青,唐心倒還比較喜歡讓善良的秦歡來做她的嫂嫂。
    「要交代什麼?」游青青質問著唐心,「她會做出這種冰淇淋,就表示她是故意要失身給唐震的,我早知道她暗戀著你哥哥。」
    「暗戀有罪嗎?長得不好看的人就不能暗戀人家嗎?是!她是暗戀著我哥,從國中到現在,可秦歡她從不敢奢想什麼,你以為自己長得漂亮,就可以這樣取笑她嗎?」唐心忿忿地替好友打抱不平。
    「她長成那個樣子就是要讓人家笑的。我現在主演的那部戲裡有個老妖婆的角色很適合她,如果她願意,我可以當她的介紹人。」游青青無視唐心的怒火,仍然不留情的數落著秦歡。
    「住口!」唐震怒喝了句。「青青,夠了,請你停止傷害秦歡。」
    「唐震,我看你還滿關心她的,你們該不會是郎有情、妹有意吧?我不准你對她交代什麼,要交代可以,拿錢打發她。」
    「萬一秦歡懷孕呢?」唐心跟游青青卯上了。
    「當然是打掉。她那麼醜,你們敢讓她生孩子嗎?你們不怕她生出一隻小妖怪?」
    唐心氣死了,「哥,我要你還給秦歡一個公道。」
    「還什麼公道?我們今晚就要結婚了,她要是敢再用什麼冰淇淋勾引我老公,我會要她好看!」
    啪的一聲,游青青臉上印上了唐震的五指印,「你真是太沒口德了,給我閉上你的嘴。」
    唐震忍無可忍的給了游青青一個巴掌,這一巴掌讓大家舒服極了。
    「唐震,你敢打我,你不怕我不嫁給你?」游青青摸著臉聲淚俱下。
    「隨你。」他無法看秦歡受委屈而置之不理。
    「你……」
    「請大家都出去,我想靜一靜。」
    唯獨唐父自始至終未發一語,下樓之後,他偷偷的到冰箱去翻看看還有沒有茱萸冰淇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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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婚禮在當晚如期舉行,可唐震臉上毫無喜氣,他對秦歡愧疚到了極點,尤其是游青青對她的辱罵。
    婚禮隔天,游青青想要唐心約秦歡出來把話說清楚,她不准秦歡拿這件事纏著唐震。
    「唐心,我要你幫我找秦歡。」游青青不客氣的說道,昨天唐心完全站在秦歡那邊,讓她對這個小姑不滿到了極點。
    唐心對這個嫂嫂也不怎麼客氣,「你找秦歡做什麼?秦歡是醜小鴨,沒空理你這個大美人。」
    「你幫我找她就是了,我要跟她把話說清楚。」
    「說什麼?秦歡說了,這件事過了就算了,她不找我哥負責,你就該偷笑了,還想怎麼樣?」
    「你不替我找,我知道她家,我自己去找。」說完游青青立刻抓起鑰匙,作勢要走。
    「喂!」唐心沒名沒姓的喊住游青青,「我找,你想約在哪裡?」這事鬧到人家家裡去,那怎麼得了!
    「路口的咖啡廳。」
    「你去那裡等我,我和秦歡半小時之後到。」唐心走出門口,還刻意撞了游青青一下,以消心頭之氣。
    半小時後,唐心和秦歡走進了咖啡廳。
    「游姊姊找我有事嗎?」秦歡低著頭,斂下紅腫的眼。
    一向堅強的她不哭則已,一哭驚人,從昨晚到剛才掉的淚水可以裝好幾個臉盆了。
    「我只是要警告你,不要想拿這件事纏著唐震,我知道你是心甘情願的,吃虧的人是唐震,你該感謝還有男人要你。」
    「喂!講話客氣一點喔,你小心我跟我哥講,他又賞你一巴掌。」唐心氣還沒消,又教她給點燃。
    唐震給過游青青巴掌?是因為她嗎?秦歡微微露出一絲笑意,她不是幸災樂禍,而是慶幸自己在唐震心中還有一點地位。
    聞言游青青瞪了唐心一眼。
    她游青青從來沒受過這種委屈,昨天若不是唐震一副隨她去的那種態度讓她覺得無法掌控,她才不會在盛怒之下還跟他結婚呢。
    「秦歡,我醜話說在前頭,如果你懷孕了,就自己解決,我不會讓唐震把你生的孩子帶回家。」這點才是她最擔心的。
    秦歡赫然抬起頭看著她,唐震給游青青那巴掌給了她勇氣。「如果我真的懷孕了,我會把孩子生下來。」
    「你還在妄想唐震?你是不是都不照鏡子的?」
    「游姊姊,你盡量笑我好了,我是妄想唐大哥,你最好把他看牢一點,總有一天,我會把他搶過來的。」她不想再受游青青的氣了,她現在說的話是十分認真的。
    「哈……哈……」游青青嬌笑聲中明顯的帶著嘲諷,「秦歡,你以為你搶得走唐震?」
    「不管搶不搶得走,我還是會拚命去搶,我說的是真的。」她要睹一口氣,醜的人就該沒幸福嗎?
    唐心在一旁聽得興奮極了,這樣的個性才是秦歡。
    游青青冷哼一聲,「好,我等著你來搶,只要你能從我手中搶走唐震,我就成全你們。」
    「這是你說的喔,唐心為證。」秦歡就是要游青青日後無法否認今天所說的話,才會要好友當證人。
    「好,我為證,」

《醜小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