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楚翎。」駱傑夫突然擋住她的去路。
    唐楚翎自從走出PUB,她便像一個無神的軀殼四處遊蕩,突來的叫喚,雖熟悉卻也陌生,她停住了腳步,抬眼看著眼前的男人。
    「傑夫!」駱傑夫的出現,並沒帶給她太多的驚訝,因為他是麥婷娜的男朋友;她緊張的是,她身邊又多了一隻大野狼。
    「楚翎,跟我走。」他一定得帶她走,不管用什麼方法。
    「去哪裡?」
    「跟我走,我有話跟你說。」
    「傑夫,很抱歉,我還有事。」
    「我只跟你說幾句話,跟我走。」
    唐楚翎朝他搖了搖頭,轉身跑走。
    駱傑夫追了幾步路,便一把抓住了她,「我不想傷害你,你最好跟我走,我手上有槍。」
    雕眼看著唐楚翎被駱傑夫帶走而不動聲色,他決定照鳩的提議,利用她當餌。
    「唐楚翎被駱傑夫帶走了,大家小心行事,Over。」雕不敢鬆懈的緊跟著,這樣的跟監行動,他出過幾百回,卻從沒這麼緊張過,只因他在乎那個女人。
    雕跟著駱傑夫一路到了市郊,進了一座別墅社區,再進入其中一棟別墅,他在車庫的鐵門關下前,翻滾進入房子內。
    **
    *唐楚翎被駱傑夫帶進二樓一間房間,她的手被駱傑夫綁在身後,推坐在床上。房子裡只有駱傑夫和唐楚翎,麥婷娜尚未回來。
    「我跟你談個交易。」唐楚翎坐在床上,駱傑夫蹲在她身前,口氣溫和。
    從一見到她,就算他拿槍威脅她,拿繩子綁住她,他跟她說話的口氣與態度都一直非常溫和。
    「什麼交易?」
    「為了你生命的安全,把磁片交出來,從此跟著我。」他深受她吸引,他曾經送花、寫情書,卻遭到她的拒絕;他在學校是風雲人物,無法接受自己的驕傲被踐踏。
    這些事發生在麥婷娜成為她的室友之前,後來麥婷娜追他,他為了再度引起她的注意而接受麥婷娜。
    「跟著你?我不懂你的意思,你跟婷娜不是男女朋友嗎?」她真的不懂交出磁片跟跟著他有什麼關係?
    「你怎麼會不懂?你明知道我喜歡你,喜歡你勝過婷娜。」他伸手愛憐的撫觸著她的粉頰。
    「那跟磁片有什麼關係?」她別過臉,藉此閃避他的觸摸。
    「因為磁片會害你送命,我不想看到我喜歡的人死掉,況且我也需要磁片。」他勾住她的下巴,讓她面對他的真心。
    「博士也是你的老師,你竟為了要他的研究而害死他。」提到博士的死,她又熱淚盈眶。
    「我沒有害死博士,我只想要博士的研究資料,但我並沒有害死博士。」他起身抽了張面紙,又蹲下身幫她擦掉眼角的淚水。
    「你為什麼要博士的研究資料?又怎麼知道博士這項研究?」
    「幾年前,博士曾經做過一次有關他這項研究的簡短演講,當初我就一直在注意博士的研究,後來,婷娜又從你的日記得知博士的研究已經成功了。」
    麥婷娜對他的確很用心,他不經意的一句話,讓她一直偷看唐楚翎的日記,隨時向他報告博士的研究進度。
    原來如此,她太大意了!別人的日記淨是風花雪月,她的日記只有枯燥的實驗室生活,沒想到卻間接害死了博士。
    「你為什麼這麼注意博士的研究?」
    「楚翎,我老實告訴你,艾爾生化科技的總裁是我的父親,不過,我是個私生子,我父親要我證明自己有能力成為艾爾的接班人;我若是有了博士的研究,便可讓艾爾一夜成名。」
    「你的方法是不對的。」
    「但卻是最快的。楚翎,你跟著我不會吃苦,你將來會是總裁夫人。」
    「我不希罕。」
    「這整件事都由婷娜一手策劃,她很可能買了殺手要殺你;你現在惟有跟著我,把磁片交給我,我們立刻回美國,我才能保護你。婷娜至今還不知道我的身份。」他可以肯定博士是她請人殺的,她卻把罪名推給他,她的心態他猜得到,她要拉他下水;而他也肯定,麥婷娜會為了他而殺了唐楚翎。
    麥婷娜買殺手?雕跟PUB裡那個男人一定就是麥婷娜買的殺手。想到此,唐楚翎感到一陣椎心刺痛。
    「楚翎,把磁片交出來,我們馬上回美國。」
    「不,我不會交出來的,我也請你放棄這個念頭,博士這項研究根本不該誕生,它會破壞整個大自然的生存法則。」她認真的想過了,一個多月後,她會發表博士這項研究,但她只會發表部分內容以紀念博士;接著,她便會銷毀磁片,讓地球依舊自然運轉,生命自然循環。
    「你怎麼這麼固執?婷娜就快回來了,我沒有時間等你考慮。」若讓麥婷娜知道他有這種想法,唐楚翎必死無疑。
    「我不需要考慮。」
    「那我也不需要再浪費唇舌。」他將她推倒在床,壓住她,並覆上她的唇。
    唐楚翎搖著頭、別開臉,「傑夫,你要做什麼?你不要這樣,我求求你。」
    「你這種女孩的心思我太瞭解,是不是要我要了你,你才願意聽話?才願意死心塌地的跟著我?」駱傑夫扯開她胸前的扣子,她的胸前露出一片雪白。
    「不要這樣,不管你對我做了什麼,我也不會交出磁片的。」她側著身,想利用手肘撐起身體。
    駱傑夫這次使勁的壓住她,不容她反抗的吻上她的唇。
    雕從頭看到尾,利用唐楚翎當餌是做對了,可是犧牲未免太大,他無法忍受眼前這一幕。
    他正想走進房間,樓下有聲響傳了上來,他閃身進入隔壁房間。
    **
    *麥婷娜走進房間,推開了壓在唐楚翎身上的駱傑夫,怒氣沖沖。
    「我在PUB裡等不到人,原來你們已經在這裡親熱了。駱傑夫,你太對不起我了。」她怒叫著。
    「我是跟她親熱,因為我喜歡她。我們的事回美國再解決,你趕快整理一下,今晚馬上回去,連楚翎也一起帶回去。」回去後,他會給她一筆錢叫她走,他只要唐楚翎。
    「我要你把話說清楚,你現在承認喜歡她是什麼意思?」她為他付出那麼多,如果他敢說一句不要她,她會和他們同歸於盡。
    「回美國再說!」現在不宜橫生枝節。
    「我要你現在說清楚!」她點了一根煙,狠狠的吸了一口,試圖緩和情緒。
    「好,我就跟你說清楚,我喜歡楚翎,我要她跟著我,回美國後我會給你一筆錢,我們就此結束。」
    麥婷娜楞了一下,接著,她大笑了幾聲後說道:「你是為了磁片吧?等你拿到磁片,你就不會要她了,你駱傑夫的風流史,全校女生哪個不知道。」
    「楚翎,你不要聽她胡說,我對你是真心的,你若不信,我們一回美國就馬上結婚。」駱傑夫摟住唐楚翎說著。
    「駱傑夫,我不會讓你如願以償,我跟你說過,我敢愛敢恨。」
    「傑夫,我不會跟你結婚的。婷娜,我不想跟你搶傑夫,你跟他回美國去,我不會把磁片給你們的。」
    「那我要謝謝你了,不過,你還是得將磁片拿出來。」她吐了一口煙在唐楚翎臉上。
    「就算你們殺了我,我也不會把磁片拿出來。」
    「傑夫,我可以忍受你剛剛對唐楚翎說的話。現在,我給你兩條路走;一是,你若要唐楚翎,我就會把你害死博士的事舉發出來;二是,拿到磁片,然後殺了她,我們回美國結婚。」
    「麥婷娜,你夠狠,把博士的死栽在我頭上。」這種女人,他勢必會擺脫她,但目前他只能順著她。
    「我們現在是同命鴛鴦,你若不顧全我,我也顧不得你!」
    「好,依你。」他一定會想辦法擺脫她。
    「磁片不在我身上,你們殺了我就永遠拿不到磁片。」麥婷娜句句狠絕,聽得唐楚翎直冒冷汗。
    「我們總有辦法逼你拿出來。」
    「那是不可能的。」唐楚翎已做了最壞的打算,頂多命一條。
    「傑夫,我可以讓你嘗嘗她的味道,她肯定還是處女。」
    說完,麥婷娜走到駱傑夫身後,幫他脫下上衣。
    「婷娜,傑夫是你的男朋友,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唐楚翎驚喊。
    「讓他嘗嘗你的味道,他才會對你死心,因為我知道你肯定滿足不了他;再說,你還沒有嘗過男人的味道就死去,會遺憾的。」她再繞到唐楚翎身前,解開她的上衣扣子。
    「婷娜,住手!」她哭喊著。
    「除非傑夫不想要你,不然我也幫不上忙。」
    「我當然要她。」駱傑夫將唐楚翎抱進懷裡,唇在她的頸項游移著,不顧麥婷娜就在一旁。
    「傑夫,我求求你。」唐楚翎轉而求駱傑夫。
    「我會好好待你的。」他也不想在麥婷娜面前這樣對待唐楚翎,這對她這樣的女孩是種污辱,但他沒辦法。
    「好好待她?我怕她會痛得暈過去。」駱傑夫可不曾好好待過她,每次都是狂野又粗暴。她喜歡這種方式,但唐楚翎肯定受不了。
    「你不想看請出去,不要妨礙我!」對女人,他會因材施教,唐楚翎跟麥婷娜是完全不同的。
    「我當然得好好觀賞,萬一她不能滿足你,我願意當候補。」
    「一次兩個,我沒那麼好的胃口。」就算唐楚翎真的不能滿足他,他也願意為她忍耐。
    唐楚翎聽著他們的穢言穢語,幾乎快昏厥了,「不要,我求求你們!」她寧可一死了之。
    「楚翎,我真的會好好待你。」他的吻落在她的肩上。
    **
    *雕再也無法忍耐了,而時機也已經成熟,他踹開半掩的門,臉色忿然的走進房間。
    駱傑夫見到他連忙跳下床。他認得雕,他是那天閃過麥婷娜的車子,救了唐楚翎的男人,他迅速從口袋掏出手槍指著雕。
    麥婷娜立刻站到駱傑夫身邊,這男人的氣勢令人望而生畏;而那種氣勢跟今晚她在PUB搭訕的男子很像。
    唐楚翎見到雕與駱傑夫擺開架勢對峙著,她見有機可乘,翻了個身從床的另一邊下床。
    但他們明明是一夥的,又怎會互相對峙?此時她已管不了許多,踉踉蹌蹌地跑向房門口。
    雕知道她的意圖,他怎麼可能讓她走。他一手攔住她,將她往懷裡帶。
    「我知道你的身手很好,但是身手再好,也躲不過子彈。你把她留下,我放你走。」駱傑夫手中有槍,自認為佔了上風。
    雕冷笑了一聲,臉上的表情莫測高深,自信得讓人膽寒。
    他伸手解開唐楚翎手上的繩子,「我現在就要帶她走,如果你要試我的能耐,你可以開槍,但後果你自行承受。」
    「我就不信有人能躲得過子彈。」語罷,他將槍口朝下指著雕的大腿。
    見他就要扣下扳機,手中的槍卻突然掉落地,駱傑夫驚吼一聲,左手握住右手手腕,痛得蹲下身,一滴滴鮮血也跟著滴落地。
    兩個女人頓時傻了眼,兩聲不同的驚叫聲跟著響起。
    「我是躲不過子彈,不過,我會讓你沒有機會開槍。」雕神情自若,對眼前混亂的情況視若無睹。
    麥婷娜回過神,她立刻想撿起地上的槍,畢竟那是最有力的武器。
    突地,只聽見麥婷娜再度驚叫,跌坐在地上,情況與駱傑夫一模一樣。
    而兩次狀況,根本就沒人看清楚雕是何時出手的,只見他手指輕輕一彈,好似彈掉一粒灰塵般。
    唐楚翎冒著跟駱傑夫與麥婷娜一樣下場的危險,將槍撿了起來。
    她拿著槍朝前指著在場的每一個人,另一隻手則扣著上衣的扣子。她扣了兩顆扣子後,朝雕說道:「你不要過來,不然我會殺了自己,你們永遠都別想拿得到磁片。」
    接著,她把槍指著自己的頭,慢慢退到房門口,跑下樓梯,出了房子。
    雕被唐楚翎搞迷糊了,她怎麼敵友不分?他必須去追她,要她把話說清楚。
    「我警告你們,那女人我要了,她是我的,你們最好不要再動她的腦筋。」雕走到門口時,丟下這句話。
    剛剛駱傑夫對她輕薄,他竟受不了;在那一刻,他認定她是他的,不容別人覬覦。
    **
    *走出房子,外面正下著傾盆大雨,唐楚翎冒著雨往外跑。
    她在一片迷濛中踽踽而行,發現到這裡是市郊,沿路除了這一座別墅社區沒其他房子。
    這座別墅社區幾乎有一半以上是空屋,透著燈光的房子少之又少,甚至連個守門的警衛都沒有。
    但這有利她躲藏,她又跑回別墅社區裡,順便蔽雨。
    她試著去開每間空屋的門,門卻都深鎖著;她愈試愈緊張,一再的落空讓她急得快哭出來。
    喀的一聲,終於有一間房子是沒鎖上的。
    她推開門,沿著牆壁,摸黑走進屋裡,走到最角落,她蹲了下來,坐在地上,讓自己急促的呼吸緩慢下來,淚水也緩緩滾落。
    總在獨自一人時,倍感孤獨與寂寥;也總在獨自一人時,傷感的事特別清明。
    剛剛駱傑夫吻她、摸她的感覺,與雕帶給她的感覺完全不同;在那同時,她只想到雕,希望雕出現救她。
    而他是出現了,他的出現也讓她有機會逃走,但依舊改變不了他要她的磁片、甚至會殺了她的事實。
    情況一團亂,她覺得彷徨又無助,更糟的是,她竟對要殺她的男人動情。
    天啊!她該怎麼辦?
    她心神俱疲的癱靠在牆邊,任由黑夜無情的將她吞噬。
    **
    *「我是雕,我握有駱傑夫和麥婷娜對話的錄音,現在他們在房子內,由你們處理,我現在要去找唐楚翎。」雕對夥伴發出訊息。
    (收到了,我們會處理的,Over。)
    雕帶上墨鏡,並開啟夜視功能。
    他有一大堆的問題要問唐楚翎,他總覺得唐楚翎並不完全信任他,他一定要知道原因。
    外面正下著大雨,她不會笨到淋著雨在無人的路上行走吧?
    雕看了一眼幾乎整排無人居住的房子……約二十分鐘後,他找到了唐楚翎。她手握著槍,全身濕透,閉眼靠在牆邊。
    雕輕輕走到她身邊蹲下身,手指抹過她的鼻下,讓她睡得更沉。

《浪雕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