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壓不住內心想知道風承旭和蔣英綺到底是什麼關係的慾望,再加上兩人從書房轉移陣地到臥房,甚至房門深鎖的竊竊私談,讓席寧忍無可忍的想找蔣英綺把話問清楚。
    這日,終於讓席寧逮到機會了。
    「蔣小姐,請你等一下。」席寧尾隨蔣英綺到大門口才喚住她,免得讓風承旭知道了。
    蔣英綺停下腳步,「有事嗎?」
    「我想知道你跟我丈夫在房間裡做什麼?」她直言問著。
    蔣英綺笑了笑,轉身要走。
    席寧衝到她面前,擋住她的去路,「你為什麼不敢說?你們是不是在房裡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見不得人的事?」這句話教蔣英綺覺得刺耳,她雖不是正的,可是她好歹也拉了風承旭一把,她自認為沒有人比她更有權利擁有他;眼前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孩只是好運先嫁給了他而已。
    「難道不是?」席寧又反問。
    「我告訴你,我們做的事光明正大。」
    「什麼光明正大的事要鎖住房門?」就是愈看不到他們在做什麼,她才愈會胡思亂想,想至夜不成眠。
    「當然要鎖著門。」頓了一下,蔣英綺繼續說道:「我勸你不要干涉我和承旭的事,你還沒有資格。」
    「我沒有資格?我是風太太。」
    「風太太?風太太又如何?」她輕笑著,又想舉起腳步離去。
    席寧硬是不讓她走,馬上用背抵著門。「我要知道你和承旭的關係,如果你不說清楚,我不會讓你再踏進這裡一步。」
    好猖狂的風太太,蔣英綺受不了她的氣焰,索性將話挑明:「我和承旭的關係是男女之間的關係,我們在房裡做那些愛做的事自然要鎖門,我雖然大膽,但還不至於想讓人參觀。」
    「你們……」還好她背抵著門,不然她一定暈倒!「是你不要臉勾引承旭對不對?」
    「我承認是我勾引他,而且我有本錢勾引他。」
    「你……你出去!」席寧打開門,纖纖玉指奮力朝門外一指,「這裡不歡迎你,你最好不要再出現,否則我對你不客氣!」
    「對我不客氣?席寧、風太太,這裡歡不歡迎我還輪不到你來說,只要承旭歡迎我就行了,搞不好過陣子風太太換我當也說不定。」等她心血來潮想當時,席寧也未必阻止得了她。
    「你想都不要想!」
    「想都不要想?風太太,請問你這個賢內助知道雷風出現了財務危機嗎?請問你知道你丈夫陷入了公司和身體癱瘓的雙重難題中嗎?」
    席寧一愣,「雷風有財務危機?」
    「你連這個都不知道,還敢自稱是風太太!」
    「不可能的,我沒聽承旭提過!」
    「那也就表示你幫不了他。」
    「我可以幫他的,我名下有土地、房子、存款,我可以幫他的,他為什麼不跟我說?」
    「不管他為什麼不跟你說,倒不如我幫他來得快一點;我有大筆資金讓承旭運轉,我還有投資案讓他處理,雷風目前已經擺脫財務危機了。席寧你說,我能不能和承旭在一起?」
    「那是兩碼子事。」
    「我有錢,我才是老大,我偏要把它弄成一碼子事。」
    「你……」席寧竟難過得無法再做任何指控。
    「我們就和平共處吧,誰大誰小就不要太介意,否則若要論功行賞,我對承旭的貢獻絕對是在你之上。」
    席寧默默的注視著她,緊咬住下唇無言以對。
    蔣英綺見狀只是輕笑一聲,旋即轉身離去。
    席寧的個性讓她無法忍氣吞聲,默默接受蔣英綺在她和風承旭之間湊一腳,未多加思慮,她即想找風承旭問清楚。
    此刻,風承旭正在房裡做著簡單的復健;他的腿已經漸漸地有了知覺,只是仍無法動彈,而這樣的轉變,他也歸功於蔣英綺。
    因為蔣英綺的資助讓雷風渡過危機,他的心情大好也更有時間做復健;心情足以影響身體,這點是不容置疑的。
    他雖努力的想要抬起腿,但即便使盡渾身解數,卻仍搞得滿頭大汗;他那雙腿除了感覺疼痛之外,依舊一動也不動。
    然而,疼痛絕對比沒知覺好。
    正當他與雙腿搏鬥時,他的房門像是突然被颶風給掃開似的砰了一聲。
    風承旭抬頭掃了席寧一眼。
    該死的她又以席安的模樣出現在他面前,無疑是把他的話當耳邊風了。她儘管任性無所謂,等他能跑能跳了,他絕對會好好修理她一頓,教她懂得什麼是順從。
    「我……我有話問你。」席寧開口說著。
    風承旭逕自和他的腿繼續奮鬥著,無意理她,因為他知道她要問些什麼。
    她是該來問他和蔣英綺的事了,她也忍得夠久了,而他也打算據實以告,並要她接受蔣英綺的存在。
    他並不想享齊人之福,因為齊人之福非福即禍,但他不能過河拆橋,不能雷風一度過了危機就甩了蔣英綺。
    席寧走近他,「為什麼你不告訴我雷風有財務危機?我是你老婆,應該由我來幫助你。」
    看來她先問過蔣英綺了。他抬頭看著她,「告訴你有什麼用?你根本幫不了我,你只有搞砸的份。」
    「我才不會搞砸,我會把我名下所有可以利用的東西全交給你;如果還不夠,我可以跟我媽借。」
    「不會搞砸?」這句話足以讓風承旭跳起來!「你們姊妹搞什麼交換新娘,把我的計劃全搞砸了,你還說不會搞砸!」
    「什麼意思?交換新娘跟你的計劃有什麼關係?」
    將腿抬到床下,風承旭挪身坐好面對席寧。「我要休息一下,你出去了。」
    雷風已經度過財務危機,對他來說,其他都不重要了;除了他尚未康復的腿,及他得繼續和蔣英綺糾纏在一起之外。所以,他不想去翻她們兩姊妹曾帶給他的困擾。
    「我不准你再和蔣英綺在一起,雷風欠她的,我還給她。」要趕她出去,也得先讓她把話講清楚。
    「你不准?你憑什麼不准?你以為你名下那些東西夠用?除非你擁有台北市郊那塊土地!」他不禁怒吼。
    「台北市郊那塊土地在安安的名下,難道我名下這塊土地不行嗎?」還不是都是土地。
    「你那塊土地根本就借不到什麼錢,或許幾千萬是沒問題,可是絕對幫不了雷風。台北市郊這塊土地的價值就不同了,偏偏它在席安名下,我曾一度以為它會在你名下。」
    席寧沉默了,風承旭的話讓她有所領悟;他和章鴻欽的追求、席安堅持要台北市郊這塊土地、他曾堅持要與席安結婚……
    「你……不是真的喜歡席安,是因為土地的關係;你追我也不是喜歡我,也是因為土地的關係!」
    「沒錯。」他看著席寧赫然慘白的臉色繼續說道:「所以,你只管安分的當你的風太太,不要干涉我任何事,否則你只會自討沒趣。」
    席寧搖搖頭,「我既然是風太太,我就有權利干涉你的事;你是我這輩子永遠的倚靠,你要愛我。」
    「愛你?」風承旭差點大笑,「企業界裡的男人哪個不是以事業為重?他們愛的該是對自己有幫助的女人,就像蔣英綺。」
    席寧如何能接受這樣的答案!她一顆心為他情竇初開,把結婚當成是他們戀愛的開始,她絕對無法接受自己的美夢破碎!
    她怒喊:「你騙人,我不相信!」
    「你以為章鴻欽為何追你?而他若真喜歡你,又為何會在結婚夜跟席安圓了房?席寧,不要笨得以為我會愛上你。」
    席寧倒抽了一口氣,淚水也同時模糊了雙眼。她的任性、她的驕縱讓她不曾受過這般委屈,也無法忍受這般侮辱。
    「我不要當風太太可以了吧?我讓給那個蔣英綺當,我要回家,我想回家!」
    用手背拭去淚水,她毅然決然的轉身就要走。
    看著她的背影,風承旭心底竟有一絲不捨。他急言道:「不准回去,你是風太太,除了這裡,你哪裡也不准去!」
    席寧停下腳步轉身面對他,「我不再希罕風太太了,我要做回我的席小姐、席大小姐!」
    「你敢踏出這道門,我就打爛你的屁股!」
    席寧簡直是故意要氣他的,偏走到門外讓他瞧瞧,同時這種勝利也讓她破涕為笑,「風先生,來抓我啊!」
    風承旭臉色霎時慘綠。
    席寧得寸進尺,繼續戲弄道:「這樣好了,不要說我欺負你,我讓你三步。」她又退回房內,在距離風承旭約三步的地方停下。
    風承旭氣得雙腳顫抖著,彷彿一股力量聚集在他的腳上,迫使他往前衝。突地,他揚起冷笑,奮力起身朝席寧撲去。
    意外的是,在撲倒席寧之前,他已走了幾步路;這動作讓席寧看傻了,她才會呆呆的愣在原地,任風承旭往她身上撲倒。
    「你……能走了!」
    「也逮到你了!」
    席寧這下才警覺到自己要遭殃了,「你放開我,我要回家!」
    「回家?」風承旭邪惡的冷笑著。「等我打爛你的屁股,我再把你關起來;我絕對不准你回家,你還是風太太。」
    「我不要當風太太了,我不當、我不當,我只要當我的席大小姐!」她掙扎著要起身。
    風承旭忍痛移動雙腳,然後翻過她的身,毫不客氣的朝她屁股上打著,「你被寵壞了,現在由我來教訓你!」
    「住手,好痛啊!」
    「我還沒脫下你的裙子呢!」這句話提醒了自己,風承旭隨即掀起她的裙子,但卻教眼前的綺麗美景吸引住了,大掌瞬間停留在半空中!
    大小適中的微翹豐臀從大腿而下,那優美弧度引他遐思,使他下半身立刻有了反應。
    「不要打了,放開我!」
    風承旭再度翻過她的身,注視著她的嬌容半晌,在她又要哇哇亂叫時,低頭吻住她。他的吻比他的疾言厲色、粗暴舉止更能馴服席寧,席寧總在他的熱吻之下溫馴得像一隻小貓。
    他的大掌順勢停留在她的豐臀上,沿著大腿滑下。倏地,他的慾火也跟著一觸燎原,一發不可收拾。
    本想壓抑下這股衝動,但他頓時想到:他在客氣什麼?她早已是他的人了。
    既然毋需客氣,他更理所當然的、一件一件的褪下她的衣裳,飽了眼福後,他也不客氣地享受起美食。
    項子平一早來到風家,就直接來到了風承旭的房間;他從半掩的房門中,不可置信的看著這一幕——
    風承旭抱著席寧在地板上睡著覺,而且衣服就丟在一旁;還好兩人身上都蓋著棉被,否則旖旎春光早就外洩了!
    風承旭一聽到腳步聲,即抬頭看著項子平,揮手要他先離開。
    項子平給了他一抹意味深遠的微笑後,立刻替他們帶上門。他想,風承旭終於肯接受席寧了!這陣子他瞭解席寧其實是一個再天真不過的女人,她的任性是純真善良的,更是任性的愛著風承旭。她這些優點讓他頗為動容。
    注視著懷中的席寧,風承旭心中有份滿足。低頭輕吻著尚沉醉在夢中的她,他低聲輕喚:「寧寧,起來了。」
    昨夜他在最極致的激情中,不自覺的這麼喚著她,也將兩人之間的感覺帶到了情慾的最高點。
    席寧在他懷裡動了動,抱緊他,「我還要睡。」她好累,她沒想到歡愛也會累人,也會腰酸背疼的。
    「不行,子平來了!」他雖言重,口吻中卻不失溫柔。
    一聽項子平來了,席寧立刻翻身坐起,又羞又急的說:「門好像沒關,還有我的衣服呢?」
    「不要緊張,門關上了,衣服就在你後面。」他笑看著她驚慌失措、可愛天真的模樣。
    席寧朝門看了一眼,確定門是關著的之後,她羞澀的看著風承旭。「我們現在是真正的夫妻了,是不是?」
    風承旭點點頭,欣賞著她完全不矯揉造作的舉止。
    「那我是不是不當風太太都不行了?」
    風承旭再度點點頭,依舊專注地看著她。
    「那我要你愛我,要你和蔣英綺斷了關係。」
    風承旭臉色一僵,「你不該做這種奢求。」
    「愛我很困難嗎?」
    「娶你是我的責任,我只是盡到我的責任,你也是因此而嫁給我。其他的東西,你不要強求。」
    「我能愛你,為什麼你就不能愛我?」
    「不要再問我這個問題或談論這個問題!」他壓根沒想過這些事。
    「那你是不可能愛我了?」席寧問不到她想要的答案仍不死心。
    「席寧!」他早晚讓她的任性打敗。「我說過不要再問我這個問題,或談論這個問題,讓日子平淡的過好嗎?」他不想把心思浪費在應付女人上頭,一個蔣英綺已經教他夠頭大了,何況她有愈來愈想坐大的趨勢,所以席寧不該再來煩他了。
    「你不告訴我答案,我就不會死心的!」
    「好,你注意聽好,我不可能會愛上你,不過風太太非你莫屬。」真是煩死人了,平平淡淡的過日子不好嗎?他索性讓她永遠不再提這個問題。
    席寧注視著他剛毅、近似無情的俊容愣住了,半晌後,她機械性的、默默的、緩緩的穿上衣服。
    她像失了魂的行為教風承旭莫名的緊張起來,他抓住她的手,「婚姻才是現實的,不要去幻想那些情情愛愛。」
    席寧搖了搖頭,眼眶也跟著潤濕了,「我想談戀愛、我要談戀愛,我不要現實的婚姻,我不要!」
    「不准哭、不准任性,你得接受事實。」
    「我不要!你去過你現實的生活,我要追求我的夢想,我們離婚!」淚水驀地撲簌簌滑下,她奮力抽回讓風承旭抓住的手。
    風承旭俊眸一瞇,「離婚?」
    她繼續穿著衣服,「對,離婚!離了婚後,你就可以跟蔣英綺在一起了,你說你愛她嘛!」
    她堅定的語氣教風承旭恐慌,因為沒有女人讓他有過如此在乎的感覺。再度抓住她的手,他將她制伏在身下,彷彿下一刻她就會真的跑掉。
    「放開我,我的手好痛!」
    「你休想離婚,你永遠是風太太。」他再度低頭吻住她的嫣唇,同時也再一次放任自己佔有她。

《落難大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