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咦?怎麼多了一堆油漆工人啊?」啃著草莓麵包,少瑾狐疑地看向樓下那群不明人士,「學校有哪裡需要整修嗎?」他們每學期繳那麼多學費,原來都拿去塗牆壁了。
    「不是……」托著小巧的下巴,明緋顯得有些意興闌珊,「是三年級的學長們即將畢業,他們是重新佈置禮堂的工人。」
    「哦~~」少瑾一副原來如此的表情,匆地,她回過神,輕輕推了明緋一把。「是三年級的要畢業,又不是你要畢業,你跟著難過什麼?」
    「一想到季學長就要畢業了,以後再也碰不著面,我就提不起勁來,枉費我偷偷暗戀他這麼久,他卻連我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明緋無意識地用叉子戳著便當裡千瘡百孔的花枝丸,一臉哀怨。
    「所以呢?」都爛了還戳?
    「我光想到就覺得心情低落啊!」
    「喂~~」再也看不下去,少瑾眼明手快地偷走她的花枝丸,玩弄食物是要被雷公爺爺劈的。「你找機會認識季學長不就好了。」
    媽媽一向不準備便當,都叫她在外頭自理,而明緋好好的愛心便當不吃,她理所當然願意效勞。
    「同校一年找不到機會,現在只剩下三個多月,怎麼可能辦得到?」明緋沮喪的說。
    「這種事很難說,不如我們等一下直接殺過去。」將整顆花枝丸塞入嘴巴,少瑾像只雙頰鼓鼓的貪心黃金鼠。
    「殺過去?」
    「嘿嘿!你直接向季學長自我介紹不就成了。」
    「耶?」一年級甲班傳出詭異的驚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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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點!現在只有季學長一個人,再晚就來下及了。」私立格陵高級中學男子部六樓長廊的轉彎處,兩名女孩竊竊私語著。
    「不、不好吧!」
    「哪裡不好?」較高亢的女音冷嗤,「學長今年六月就要畢業了,如果你再不積極一點,別怪他從不知道有你這號死忠的學妹存在。」
    聞言,明緋立刻可憐兮兮的回頭看向好友,「少瑾,你故意激我?」
    「我說的是事實,」少瑾挑挑眉,眉宇間有股不輸男孩子的英氣,「至少讓他記得你這個人啊!」
    「我、我才不敢。」明緋咬咬唇,眼眶裡慢慢凝聚水氣。
    要她主動和季雅恩學長說話,比叫她解三角函數還困難。
    「為什麼不敢?我只是要你和他說話,又不是要你告白。」
    「可是……」
    「又可是什麼?」哪來那麼多龜龜毛毛的問題啊?
    「我要和季學長說什麼?」明緋一臉苦惱。
    「呃,你就走過去,先很恭敬的向他問聲好,然後告訴他你的名字,說你很希望能認識他,這樣就成啦!」
    「就這樣?」
    「就這樣。」少瑾再認真不過地點頭。
    明緋小心翼翼的探出頭,偷偷覷了眼季雅恩高大的背影。
    「少瑾,我真的非去不可嗎?」
    「你老是躲著偷看人家也不是辦法!」抱著胸靠在牆邊,少瑾嘀咕。
    任她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就是看不出季雅恩哪裡吸引人?長得秀秀氣氣、白白嫩嫩的,一點男子漢的氣概都沒有,一堆學姊、學妹喜歡他就算了,居然連明緋也暗戀他?
    不是她愛嫌,對那種手無縛雞之力的傢伙,她是半點興趣也提不上來。
    「明緋,拜託你趕快做決定,你現在是去還是不去?」總覺得她好像又偷窺很久了,少瑾不耐煩的低聲催促。
    她倆躲在學校男廁柱子旁的轉彎處,這裡人來人往的,都是要上廁所的臭男生,其中還不乏幾位不打不相識的熟面孔,兩個妙齡少女躲在這裡,真的很尷尬耶!
    「少瑾,我決定了——」明緋回過頭來,頗有破釜沉舟的味道,讓少瑾一顆心也跟著緊張起來。
    「你決定要去了嗎?」說歸說、做歸做,當真要跑到學長面前自我介紹,還挺驚險刺激的咧!
    「少瑾,你幫我去吧!」明緋一臉認真,「你的膽子一向比我大。」
    少瑾愣了三秒,立刻咬牙切齒的回過神來。
    「笨明緋!呆明緋!我去幹嘛?又不是我暗戀季雅恩!」她低罵。
    搞不清楚狀況。
    「可是人家真的不敢嘛!」明緋可憐兮兮的解釋。
    「我告訴你,」少瑾指指自己的腕表,「上課鈴快響了,去或不去,你快點決定,好機會不再,下次你就別拖著我到這兒來。」
    他們是男女合校,卻男女分部,雖然平常下課時間也有女學生到這裡走動,但絕對不是躲在男廁後面。
    總而言之,她們雖然是躲著,卻非常引人側目。
    「少瑾——」
    「叫我也沒有用,你自己做決定!」
    「好啦!我去。」不爭氣地紅了眼眶,明緋嘀咕。
    「唉~~別哭啊!不過就是自我介紹,你哭什麼?」少瑾連忙用衣袖幫她把眼月的淚擦掉。「高興也哭、難過也哭,連緊張你都哭,你就沒有其他表達方式嗎?大部分男孩子都討厭愛哭的女生耶!」
    「你以為我愛哭?都是你想的法子太強人所難。」她的膽子本來就小,現在要她做出毛遂自薦的舉動,她當然會緊張到想掉淚。
    「不然我們再回去想想其他法子好了。」
    「不用了,我去。」既然都來了,哪有空手而回的道理。
    「乖~~那你快去快回喔!我在這裡等你。」唇辦浮現一抹奸笑,少瑾早料到她會這樣說。
    「少瑾,我真的去了喔!」明緋緊緊握住好友的手,「你真的會在這裡等我吧?」不會沒義氣的逃之夭夭吧?
    「我會在這裡等你。」
    「不會拋下我一個人?」
    「你快點去吧!左明緋!」少瑾咬牙警告。
    下一堂是俗稱怪博士龐老師的數學課,她可不想和上次一樣因為遲到三分鐘而做叫到教室外罰站,她最最討厭那種拋頭露面的行為了……
    有損她格陵一姊的名譽。
    「我過去了。」不安地理理衣裙、拉拉領結,明緋閉著眸,大步大步的朝目的地走去,嘴裡喃喃念的都是少瑾方才教她的話。
    「做朋友、做朋友……」
    「學長!」美眸微微睜開一條細縫,明緋隱約瞧見高大寬廣的背影就在眼前,她深深吸進一口氣,鼓起生乎最大的勇氣高聲開口。「我、我叫左明緋,是一年級的學妹,我、我想請你和我做朋友!」
    剎那間,周圍所有吵雜的聲音都安靜下來,就連躲在角落偷看的少瑾也不禁瞪大眼。
    她說得那麼大聲幹嘛?把場面搞得和告白一樣。
    眾目睽睽之下,發現自己太大聲的明緋立刻紅了眼眶,她捂著唇,恨不得找個地洞鑽下去。
    不過最悲慘的事還沒有結束,等前方的男子慢慢的轉過身來,她一迎上他饒富興味的黑眸,腦中立即轟隆一聲,接著一陣地轉天旋。
    他、他、他不是季雅恩,親切和善的季學長到哪裡去了?
    「哈羅!小學妹,我們又見面了。」低沉柔滑又富有侵略性的嗓音響起,明緋震驚的瞪住眼前玩世不恭的俊美男子。
    「我、我、我……」所有的話到了嘴邊自動消音,膽小如明緋怎樣也鼓不起勇氣說她認錯人了。
    誰不錯認,偏偏錯認危險人物安沐宇。
    這下子玩笑開大了。
    「你剛剛是在和我告白嗎?」眼看嬌小可愛的女孩眼眶裡開始淹水,安沐宇挑眉笑問。
    她的反應很不可愛喔!
    「沭宇,我們可以走了,」季雅恩從長廊另一頭緩緩踱過來,他剛才在交代學弟有關學生會的事,當他看見含淚委屈的明緋時,細長的眼眸一亮,立刻不贊同地瞥了眼安沐宇。「你又欺負人家了?」
    「不是我,是她自己冒出來的。」雖然他當過很多次壞人,但他這次是無辜的。
    明緋吸吸鼻子,看看惡魔般的安沐宇,又看看心中愛慕的季雅恩,最後環顧一圈看熱鬧的眾人,終於眼淚像斷線的珍珠般滾下來。
    嗚……嗚……安沐宇幹嘛跑去站季學長的位置?季學長沒事又幹嘛去閒晃?現在怎麼辦?丟臉丟到家了啦!
    早知道就別做這種蠢事,以後連季學長的面都不敢見了。
    安沭宇被她奔流的淚水給嚇了一跳,有種反應不及的錯愕,他再次無辜的朝季雅恩攤攤手。
    「你看吧!真的不關我的事,是她向我告白後就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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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喲~~拜託你別再哭了,哭得我心都煩了。」少瑾撐著下巴,無可奈何的望著趴在桌上哭得傷心欲絕的明緋。
    「……鬧笑話的人又不是你,你當然無所謂。」明緋悶悶出聲。歸咎起來,還不是她出的餿主意。
    「你別這樣想嘛!至少你的目的達到啦!」
    「我達到什麼目的?」
    「我想季學長這下子絕對認得你,對你的印象保證很深刻。」敢在大庭廣眾下哭得那麼淒慘的女人並不多見耶!
    「少瑾,求求你別再說了。」再說下去她乾脆自我了斷算了。
    「明緋,你別老是往壞處想嘛!」
    「不然你說,現在我要如何出去見人?」明緋哽咽地問。
    流言的傳播速度是很快的,不用多久,相信全校都會知道她左明緋向安沐宇「告白」的事了。
    安沐宇耶!哦!天哪~~誰來救救她?
    之前她莫名其妙被偷吻的帳還沒算清,這下又發生這件事……不知道能不能明天就辦休學逃離這所學校?
    「別這麼擔心,把誤會說清楚就好啦!」少瑾揉揉她的發心,「我想安沐宇應該會明白。」
    像他那種大哥型的人物,對明徘這種愛哭鬼才沒興趣,一定巴不得趕快擺脫她。
    「要我和他把話說清楚?」明緋抬眸,頭立刻搖得像搏浪鼓。「我不敢。」
    「不敢?有這麼嚴重嗎?」
    「當然有,難道你忘了,他是本校頭號危險人物啊!萬一他認為我在耍他,對我施暴怎麼辦?」她曾經聽過好多好多傳言,全都是有關「惡魔王子」安沐宇的事。
    而且,他還有偷吻她的不良紀錄,她才不要去找他,能閃得他遠遠的越好。
    「傳言不見得都是真的,你看我不就知道了,」格陵一姊耶!把她傳得跟什麼一樣,可她也不過是神經大條了點罷了,「你真覺得安沭宇有那麼糟糕嗎?」
    「很糟糕。」明緋一臉哀怨,「如果季學長誤會,怎麼辦?」
    「所以你才要去和安沐宇把話說清楚啊!」
    「真的要去?」
    「當然要去,盡早把誤會說清楚,大家都好過。」少瑾將面紙遞給她,讓她把哭花的小臉擦乾淨。「你知道學校後方的停車場嗎?安沭宇放學後應該會在那裡。」
    「少瑾,你不和我一起去?」
    「今天不行,自從我老媽接到老師的關切電話後,她立刻就幫我請了家教惡補,早上出門前她還千交代萬叮嚀要我準時回家,不然就要把我的皮剝下來貼在牆壁上當壁紙。」
    「韓媽媽真的那麼說?」明緋吸吸鼻子。
    真殘忍。
    微微瞇細美眸,少瑾輕哼。「別看我媽平時溫溫柔柔、客客氣氣的,其實她根本就是隻母老虎,我們家裡一向都是我老媽說了算,連我家的父親大人都屈服在她的淫威之下。」
    不過,每天下午都會出去敗家的老媽,怎會接到老師的電話?
    如今請了家教,她往後的日子肯定難熬了。
    「所以我得一個人去喔……」明緋又想哭了。
    「別這樣可憐兮兮的,他又不會吞了你,」少瑾瞪著她腫得像核桃的眼睛半晌,無奈的搖搖頭。「你看看你,哭得真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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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安,聽說早上有學妹向你告白喔!」將書包放入車廂內,大翔賊兮兮的笑問。
    「你聽誰說的?」微挑的黑眸斜睨他,安沐宇似笑非笑。
    「不用特地去聽誰說,全校已經傳得沸沸揚揚了。」嬉皮馬上接口。
    低頭點菸,安沐宇吐出白白的煙圈。「你們相信嗎?」
    「當然相信,其實你長得挺帥的呀!」
    「出去玩的時候,好多辣妹都會主動貼上你。」大翔附和。
    「小安,她到底是哪一班的學妹?」
    「怎麼樣?長得好看嗎?小安?」
    「沒想到你們對八卦這麼有興趣。」安沐宇黑眸微瞪。
    「透露一下也不行?真小氣。」嬉皮咕噥。
    「滿足一下兄弟們的好奇心嘛!」大翔頗有同感的和他互看一眼。
    「叫你們別說,你還說!」安沐宇狠狠各敲他們腦袋一記,「走啦!別浪費時間。」
    「哦……」揉揉慘遭暴行的頭,大翔和嬉皮各自坐回自己的機車。
    「不、不好意思,我可以打擾你們嗎?」細細的、微弱的女音從他們身後傳來,他們甫回頭,就看見緊張到彷彿隨時會暈厥的明緋。「我有話想和安沭宇學長說。」
    「咦?是可愛的小學妹耶!」嬉皮笑得很痞,「你有話想和小安說喔?和我說不行嗎?」
    「其實和我說也可以,我一向都是小安的代言人喔!」大翔馬上加入。
    「是發言人!不是代言人啦!笨蛋!」嬉皮扭頭低罵,「有點程度好不好?」
    「我高興說代言人不行喔?關你屁事?」大翔不甘示弱的回嘴。
    「你當小安是產品喔!還代言人咧!」
    「不然你想怎麼樣?」
    「就是這樣啊!怎麼樣?」
    莫名其妙被晾在旁邊的明緋小臉一陣發白,渾身的血液從頭頂涼到腳底。他們是在開玩笑嗎?還是很認真的在吵架?她完全分辨不出來。
    應該是認真的在吵架吧!他們的面部表情好猙獰,等等會不會就在她面前打起來了?
    那該怎麼辦?她要不要先避避風頭?
    又狠狠的各賞他們一記爆栗,安沐宇慢吞吞的從後方踱過來,俊美的臉龐沒有表情。
    「你們嚇到人家了。」他警告。
    「啊!抱歉,我們平時說話都是這個樣子。」
    「你別放在心上。」
    邊揉著不住抽疼的腦袋,兩人邊扯出笑容安撫明緋。
    看著他們比哭還恐怖的笑容,膽子比螞蟻還小的明緋悄悄後退一步。
    還是明天再來好了,明天再拖著膽大包天的少瑾一起來。
    「等等!」在她轉身落跑前,安沐宇先一步叫住她,「你不是有話要和我說?」
    腳步停頓下來,明緋沒有回頭,本來就不多的勇氣更是所剩無幾。
    「你不是今天才向我告白嗎?」雙手插入褲袋中,他唇角微揚。
    他突然發現故意欺負她,會有種說不出的快感。
    對!她必須和他把話說清楚。她並沒有告白的意思,就算有,也不是對他,而是對季學長。明緋在心裡告訴自己。
    「告白的小學妹?」大翔和嬉皮一聽,連忙將她上上下下仔細打量一回。
    她和那些對小安投懷送抱的女人不同。她很漂亮、極有氣質,一頭黑緞般的長髮又黑又亮,像是彷彿一不小心就會捏碎的瓷娃娃。
    「安沭宇學長,我有話想和你說,」她的聲音還是很小,不像今早在男廁所門口的豪氣萬千。「單、單獨。」
    「我們不能聽嗎?」大翔和嬉皮一臉哀怨。
    「拜託你。」明緋吶吶的說。臉紅得像蘋果,偏偏手心冷得嚇人。
    靜靜的看了她許久,安沭宇擺擺手。「大翔、嬉皮,你們迴避一下。」
    「小安……」他們同聲哀求,這樣太殘忍了,他們也好想聽喔!
    「快點!」不耐煩的皺眉,安沭宇低喝。
    「厚!」心不甘情不願地讓出空間,大翔和嬉皮慢吞吞的走到另一頭抽菸。
    「你有話可以直說了。」他道。
    明緋緩緩抬起眼眸,心不自覺多跳兩下。她現在才發現眼前男人的長相極富侵略性,他像火,彷彿隨時準備將一切燃燒殆盡。
    「我想說的是——有關今天早上的事……」絞著手指,明緋緊張的又想哭了。
    她到底為什麼要向一個偷吻自己、個性又惡劣的人解釋那麼多啊?
    「嗯哼。」他不置可否的應聲。
    她要說的就是害他莫名其妙當壞人的那件事嘛!
    「其、其實我認錯人了,」用力的一鞠躬,明緋既擔心又愧疚,「對不起。」千萬別打她啊!她很誠心的在認錯。
    「料想得到。」眸光一閃,沒有她想像中的恐怖情況發生。
    「啊?」愣了下,明緋怔怔抬頭看他。
    他料想得到?
    「從你早上一副恨不得自我了斷的神情,說看不出來是騙人的。」平靜的俊顏沒有特殊的表情,閃耀在黑眸裡的卻是饒富興味的光芒。
    「自我了斷……」回想起今早的鬧劇,明緋臉蛋紅透。
    有這麼誇張嗎?
    「難道不是?」他挑眉。
    「安學長……安沐宇學長……」明緋尷尬到不行,深深一鞠躬。「對不起,給你添麻煩了。」突然有人錯對他告白,還當場放聲大哭,他鐵定感到很困擾吧!
    看他那張面無表情的撲克臉,說不定他暗恨在心底。
    「小緋緋,我原本以為你是為了那個吻要我負責呢!」他繼續壞嘴巴的說。
    誰是小緋緋?明緋全身上下的寒毛全立正站好。
    「我、我不是……」連忙用力的搖頭,明緋只差沒發誓以表清白,「我沒有這個意思。」
    「我本來要答應了,你這樣說真讓我難過哪!」
    「耶?」明緋當場愣住。
    他可千萬別認真啊!她承擔下起。
    「安、安學長,其、其實我……」她緊張的想解釋。
    看著她眼眶又要決堤淹水,壞心腸的安沐宇終於決定放她一馬。
    「逗著你玩的,你該不會又要哭了吧?」只不過隨便說兩句,沒想到她的反應還真大。
    真的很好欺負耶!
    「……」幹嘛老逗著她玩,她很好玩嗎?
    「我什麼都沒做,你可別又哭得唏哩嘩啦,害我又變成罪人。」他雙手抱在胸前,面無表情的瞅她。
    「安學長——」顫抖的尾音拖長,「真的很對不起。」
    糟糕,她是真的又想哭了。
    他的情緒說變就變,誰能跟得上啊?她哪知道他啥時是正經、啥時是捉弄?
    她手足無措的模樣真讓人覺得可愛,安沐宇唇瓣忽地揚起迷死人的笑,「你就是特地來和我說這個?」
    有趣!
    「啊?嗯……」看吧!突然之間變臉了。
    剛剛的撲克臉,現在又笑得亂教人臉紅心跳的。
    「你可以回去了,我沒有當真,剛剛都是騙你的,」望住她甜美的臉龐,安沐宇揮手趕人。「別擔心。」
    搞了老半天,原來他知道她很緊張,所以一直在欺負她!
    「還不走?」又多看了她一眼,安沐宇轉身踅回重型機車旁。
    明緋被他善變的臉色擾得有些糊塗,美眸裡還含著淚,一臉呆呆的轉身。
    她到底是來幹嘛的?
    「對了,你原本要告白的對象到底是誰?」忽地,安沐宇叫住她。
    「我嗎?」明徘左右望了望,反應遲頓的轉過身來。
    「就是你。」不然還有誰?
    「我不是要告白,只是想認識他而已。」明徘連忙搖頭,細白的頸子都快搖斷了。
    「好,你原本想認識的是誰?」
    「是……是季學長。」居然在外人面前招認自己的心事,明徘尷尬的栘開目光。
    「季雅恩?」笑容凝在唇邊,他問。
    「嗯。」
    如果說他對她起了那麼一點點的興趣,現在也消失殆盡了。他看著她,黑眸微瞇。
    「……季雅恩。」

《誰說我要告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