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恭喜、恭喜啊!」簡單隆重的宴會廳裡充滿祝福的道賀聲。
    孫妤喬一襲深紫色低胸晚禮服展露玲瓏有致的好身材,她微笑面對每一個前來祝賀的賓客,總覺得自己的臉都快笑僵了。
    再這樣笑下去,她擔心回去後嘴巴會關不起來。
    「孫小姐長得真是漂亮,」說話的是靳光希的某某嬸婆,真正的關係她已經忘了,直到現在她才知道原來靳家是個非常大的家族,大到用一表三千里來形容都不誇張。
    「謝謝。」綻出兩個甜甜的笑窩,孫妤喬有禮地回答。
    「能娶到你真是光希的好福氣。」某某嬸婆笑吟吟,對眼前年輕漂亮的侄孫媳婦非常滿意。
    「如何?你累了嗎?」靳光希站得挺直,用兩個人才聽得見的聲音低聲問。
    「你說呢?」孫妤喬漾滿笑,有點咬牙切齒的說:「我又累又餓,早上八點就去化妝,除了一杯豆漿外什麼都沒吃,更別提新鞋不合腳,我光站都覺得痛。」
    「是嗎?辛苦你了。」靳光希的話裡聽不出多少誠意。
    「你呢?跟我一樣都沒吃東西嗎?」孫妤喬朝另一位來道賀的賓客綻出燦爛的笑容。
    「我昨夜很好睡,一覺到天亮,早上姚嬸還幫我準備非常豐盛的早餐,鮪魚總匯三明治配上現搾果汁……哦~~我忘了說,還有一份美式煎蛋卷和熱狗。」
    光聽他說,肚子就不爭氣地咕嚕咕嚕叫,孫妤喬也不管有賓客在場,當場送他一枚惡狠狠的大白眼。
    這傢伙,是故意說給她流口水的嗎?
    「你還想聽我下午吃了什麼嗎?」靳光希微笑。
    「不必了,沒興趣。」孫妤喬沒好氣地嘀咕。
    原來當新娘這麼辛苦,新郎倒是很輕鬆,當她痛苦的從床上爬起來去化新娘妝的時候,原來這頭靳色狼還在睡他的大頭覺!
    看著她粉頰氣得鼓鼓的,靳光希不由得笑容更深。「孫野貓。」
    「幹嘛?」別怪她口氣不佳,她心理不平衡咩!
    「你今天很漂亮,是我見過最美的新娘。」稱讚的話語如此自然的說出來,靳光希漂亮的眼瞳閃耀的是她從未見過的光芒。
    心臟怦怦多跳了兩下,孫妤喬粉頰沒來由的一紅,一時間竟不敢迎視他的眸光。
    「……真的嗎?」
    見鬼了,她居然會對靳色狼的稱讚感到害羞,肯定是因為頭頂上的燈光太強,照得她頭暈的緣故。「其實……你今天也很帥氣啊!」她不好意思地咕噥。
    看見一向膽大包天的孫野貓竟也有羞澀的時候,臉紅紅的很是可愛,靳光希匆地心一動,伸出手欲幫她撥開頰邊的髮絲……
    「恭喜你們,祝你們永浴愛河。」略顯沙啞的好聽女音插入他們的對話,靳光希聞言回頭,手的動作瞬間頓住。
    「ANNIE?」俊顏掠過一絲意外,顯得有些不太自然。「你怎麼來了?」
    「ANNIE?」聽見光希傳聞中的紼聞女友,孫妤喬不由得多看了女子一眼,同樣身為女人的她也對ANNIE的美感到驚艷。
    墨黑色的及腰長髮,五官深刻的異國臉龐,她的眼眸是灰色的,讓她的美麗多了種傭懶與迷濛,黑色細肩帶的緞質小禮眼勾勒出黃金比例的完美身材,白皙修長的美腿更是眾人目光的焦點。
    混血兒果然得天獨厚,簡直是來搶新娘的風采!
    「我是特地來向你道賀的。」話雖是對靳光希說的,ANNIE美麗的灰色眼眸卻是看向孫妤喬,眼中帶著挑釁。
    孫妤喬輕蹙柳眉,就算NNIE笑容可掬,她還是能明顯感覺到她的敵意。
    這種心機重的女人最恐怖。
    「我不是說--」察覺到兩個女人之間詭譎的氛圍,靳光希話到舌間猛然頓住,下意識地瞥了孫妤喬一眼。「孫野貓,我離開一下。」
    「好。」孫妤喬眼睜睜看著靳光希將ANNIE帶到窗邊說話,心中莫名有點不是滋味。
    好吧!就算他們不是真的戀人,但是今天的女主角是她耶!他們兩人在那裡卿卿我我的,她心裡當然會不舒服啦!再說了,認識靳色狼十幾年來,她還不曾見他笑得如此溫柔,他對她總是一副很忍耐的模樣,就算笑也是很忍耐的笑,害她、害她覺得-
    很刺眼!
    另一頭,靳光希不知和ANNIE說了什麼,只縣NNIE低下頭來,臉上的表情既哀怨又教人心憐。她揚眸看了孫妤喬一眼,微微點了下頭,好半晌才依依不捨的轉身離開。
    胸口悶悶的,像有根針扎得渾身不舒服,孫妤喬沒好氣地瞪著剛走回來的靳光希,說出口的話酸溜溜的。
    「開心啦?甜言蜜語說完了?」
    莫名其妙被酸的靳光希皺皺眉,不懂他離開不到三分鐘,為什麼孫野貓像吞了顆大炸彈?
    「怎麼了?誰惹你不高興?」他不在的時候發生了什麼事嗎?
    還會有誰?當然就是他!孫野貓硬生生將話吞回肚裡,嬌顏倔強地撇開。
    可惡!她是在生哪門子氣啊?靳色狼有親親女友也不關她的事啊!他們的婚姻本來就只是一場戲,她那麼介意幹嘛?
    靳色狼愛跟誰攪和都不關她的事!
    「孫野貓?」見她的臉色瞬息萬變,靳光希越覺得有問題。
    「別管我,」從齒縫中擠出來的話還是有負氣的味道,「我剛剛神經不小心接錯線了,稍候三秒我的大腦會自動修補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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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進來吧!從今天開始這就是你的新家。」沒有新郎抱著新娘入屋那一套,靳光希打開門,讓一臉好奇的孫妤喬先進屋。
    房子佔地不大,木質地板讓整間屋子有種溫馨的感覺,兩大片落地窗采光充足,窗邊還擺了舒適的緹布沙發和小桌,正好可以讓她在那裡曬太陽貪懶看書,小小的開放式廚房,簡單明亮的裝潢擺設,瞧上去挺有靳色狼的風格。
    「這間是主臥房,」靳光希把她的行李提進屋,「我的房間。」他挑眉。
    「你的房間?」孫妤喬探進頭看了看。「那我的呢?」
    「看你想睡哪兒就睡哪兒羅!如果你想跟我睡,我也很歡迎。」靳光希笑瞇了黑眸。
    「靳色狼、靳種豬,你活得不耐煩了嗎?」孫妤喬揚眸瞪他,她的氣還沒消呢!「敢吃我豆腐,當心我把你『卡嚓卡嚓』!」
    「我們已經是夫妻了,睡一起是理所當然,把我『卡嚓』了,日子難過的是你吧!」靳光希倚在牆邊雙手環胸,含笑的調侃她。
    看來孫野貓的精神還不錯嘛!沒有因為結婚讓她沮喪,還是這樣好,他喜歡她生氣勃勃的樣子。
    知道他話中的意思,孫妤喬鼓著粉頰在他面前揮舞拳頭。「靳色狼,你別得寸進尺!」
    「我怎麼個得寸進尺法?」靳光希很故意地彎腰靠近她的臉,俊逸的五官在她面前倏然放大,性感的薄唇就在她的眼前。「我明明什麼都沒做啊!」
    逗逗孫野貓是他閒來無事最大的娛樂,和牙尖嘴利的她鬥起嘴來感覺特好。
    「你-」話到舌問猛然停住,孫妤喬心虛的後退兩步,秀眉攬得死緊。
    這是第二次了,跟靳色狼說話居然會心跳加速,真是活見鬼了!
    肯定是因為屋子裡只有他們兩個人,所以氣氛才會怪怪的。
    「孫野貓,你方才臉紅了。」靳光希哪壺不開提哪壺,充滿興味的瞅她。
    「我哪有臉紅!你該不會因為年紀大了視力也變差吧!」被他一說臉更紅了,孫妤喬老羞成怒,纖纖五指毫不客氣地往房內一指。「靳色狼,快把你的東西都搬出來!」
    「我為什麼要把東西搬出來?」靳光希揚眉,就說是他的房間了。
    「因為我要睡這裡,你去睡沙發!」
    「耶?你反客為主喔!」
    「以客為尊你沒聽過嗎?快把東西搬出來!」孫妤喬跺足。
    「不搬了、不搬了,」笑著搖搖頭,靳光希敢說全天下只有他受得了她的刁蠻任性。「你的房間在樓上,自己上去瞧吧!」
    「我的房間?」孫妤喬一怔。
    「我當然有準備你的房間,還是你真想跟我睡?」靳光希存心挑釁。
    睡、睡、睡,一開口就是一起睡,跟他說話會氣死人!
    「在哪裡?」孫妤喬嘀咕。
    「在二樓羅!你自己上去瞧瞧吧!」靳光希臉上還是那副氣人的笑臉。
    孫奸喬狐疑地看他一眼才轉身步上二樓,在踏進房間的剎那,她整顆心好暖好暖,眼眶競下爭氣地微紅。
    可惡的靳色狼,這麼體貼做什麼!難怪有那麼多女人為他著迷,除了他俊逸出眾的外表外,他的細心應該也是原因之一吧!
    靳光希特地為她準備的房間並不特別,也正因為不特別,她才會覺得感動。
    這間房間的佈置和她家的一模一樣,床頭還擺了一隻一模一樣的頑皮豹,一時間她竟有種回到家裡的錯覺。
    討厭的靳色狼,肯定是知道她有認床的毛病,才刻意佈置成這樣,害她不小心感動了一下。
    「靳色狼!」粉唇微彎,孫妤喬退出房間對著樓下大喊。
    樓下隱約傳來一聲回應。
    「謝謝你。」這句話的音量變小了,不常和他正經說話的孫妤喬頰邊浮現兩抹紅雲。
    樓下沉寂了數秒,一會兒,靳光希燦爛的笑顏出現她眼前。「不客氣。」
    泡完舒服的熱水澡,一整天幾乎沒進食的孫妤喬只覺得肚子餓。
    她隨意將微濕的長髮挽在腦後,敷上保濕美白面膜,躡手躡腳地下樓覓食。
    匆地,一陣烤麵包的好聞香氣竄入她鼻內,她忍不住嗅了嗅,隨著香氣一路找到廚房。
    「靳色狼,你在做什麼?」她垂涎地看著他將番茄片放入烤得微焦的吐司上,然後再鋪上起上、培根、新鮮萵苣……
    看起來好好吃喔!
    「三更半夜的你想嚇死人啊!」一回頭就看見那張白白的臉,靳光希沒好氣地說。
    「保養咩!上了一天的濃妝,皮膚都不能呼吸了,」孫妤喬偷捏一片新鮮番茄送入口中。嗯~~好好吃。「靳色狼,你在做消夜啊?」
    「嗯。」靳光希從冰箱內拿出果汁。
    「你該不會知道我肚子餓,所以特地做消夜給我吃吧?」孫妤喬笑得甜膩,綻出兩個可愛的笑窩。
    「你說呢?」靳光希似笑非笑地瞅她一眼。
    「小氣鬼,我知道不會是為了我,可既然你都動手了,就多做一份給我吃吧!」孫妤喬涎著笑臉要求,這時候什麼面子問題都拋到腦後了。
    咕嚕咕嚕……她的肚子餓得直叫。
    「現做的番茄培根三明治,很好吃的。」很故意的,靳光希當著她的面,大大咬了一口。
    「啊啊……你、你……」看著他滿足地咀嚼,三明治的香氣不斷刺激她的腸胃蠕動。
    「真的很好吃喔!」靳光希再次引誘。
    「可惡的靳色狼、靳種豬!你……」孫妤喬又惱又氣,粉唇噘得老高。
    明知她肚子餓,還故意吃給她看!
    「我怎麼了?」薄唇含笑,靳光希慢條斯理地幫自己倒杯新鮮橙汁。
    「你真可惡!」揉揉餓到泛疼的胃,孫妤喬負氣地瞪他。「我再也不要跟你說話了。」
    「真的不要?」
    「再也不要!」孫妤喬重重一哼,逕自走到冰箱前。
    大不了她自己動手做!
    「就算我有另外幫你準備一份三明治,你也不要跟我說話?」靳光希好整以暇地靠在吧檯邊。
    「什麼?」孫妤喬慢吞吞的轉過身。「你剛剛說什麼?我沒聽清楚。」
    「我說,我另外幫你準備了一份。」靳光希從身後端出早已做好的三明治。
    「耶?」孫妤喬眼一亮,立刻想伸手去拿,靳光希卻壞心的拿高餐盤。
    「你不是不想理我了?」靳光希還想逗她。
    「現在又想理你了嘛!」孫妤喬嘀嘀咕咕,「還不快點給我,等等我餓昏在你面前,你可別太驚訝。」
    靳光希總算慢吞吞的將三明治遞給她。
    「算你還有一點小良心!」孫妤喬佯怒瞪他,連忙接過手。「其實你沒嘴巴那麼壞嘛!可就是愛捉弄我!」
    「誰教你如此輕易就上勾。」靳光希笑了,笑得亂教人臉紅心跳。
    算他行、他了不起,她認輸總行了吧?
    她的脾氣被他摸得準準準,想裝神秘都沒機會。
    「要柳橙汁嗎?」靳光希笑問,看著她不顧淑女形象狠狠咬下一大口。
    「要!」粉頰塞得鼓鼓的,孫妤喬邊用力點頭。
    靳光希順手幫她倒杯橙汁,並用遙控器打開音響,低沉沙啞的藍調音樂緩緩流洩。
    嘴巴塞得太滿不方便說話,孫妤喬訝異地拋給他一枚「真看不出來」的眼神。
    「怎麼?很奇怪?」靳光希挑眉反問。
    「沒想到你還挺有生活情趣的嘛!我還以為你這位大忙人的生活裡只有工作和女人。」孫妤喬閉上美眸傾聽輕柔的音樂。
    嗯,這樣的氣氛還挺不錯的。
    笑了笑,靳光希沒有回話,他們鬥了一天,也該是休戰的時候。
    「孫野貓,敬我們的新婚生活第一天,」靳光希舉杯輕碰她的,「希望我們能愉快的度過未來的一年。」
    「嗯。」孫妤喬愉悅地頷首,和他一起咕嚕咕嚕暍光杯中的柳橙汁。
    如果這就是新婚生活,那麼她的感覺還不賴,沒有想像中的尷尬與不適應,或許這也是靳色狼不斷逗她的原因,讓她轉移注意力。可是-
    孫妤喬揚眸偷偷覷了靳光希一眼。
    幸好她和靳色狼已經認識很多年,甚至可以說是同穿一條破褲長大,對他的美色早有免疫力,要不然和他朝夕相處實在太危險了。
    像他這樣的男人,很容易讓女人不知不覺就動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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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靳色狼,我回來了。」
    孫妤喬心情愉悅地打開家門,迎接她的卻是一室的黑暗與寂靜。
    「又還沒回來啊……」丟下手中剛剛去敗家的大小提袋,孫妤喬有些落寞地坐在沙發上,美眸望向牆上的掛鐘。「都快八點了。」
    今天是他們新婚生活的第四天,與其說是新婚,倒不如說是她一個人在外獨居,因為,從第二天開始,她就一直沒有機會和靳色狼碰到面。
    靳色狼每天早出晚歸,從前只知道他是大忙人,卻不知道他忙到這種地步,再這樣繼續忙個三、五年,就算鐵打的身子也會忙壞吧!
    有些無趣地翻翻方才敗家買回來的新衣服,原本的好心情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
    「討厭!」窩在沙發上,孫妤喬瞪著地上某一點發呆。
    她討厭這種冷清的感覺,其實……她很怕寂寞。
    孫妤喬驚訝的發現,她竟然也會想念靳光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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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喬喬,你的新婚生活還習慣嗎?」小小咬了口吉士漢堡,宋雅果揚眸看向坐在對面的孫妤喬,問出口的問題似乎有點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味道。
    「我?」孫妤喬美眸緩緩眨了眨,回答得有些懶散。「還好吧!」
    反正就一個人發呆,有何好或不好?
    「你所謂的還好吧……是什麼意思?」宋雅果小心翼翼地試探。
    身為妤喬的好友,她當然明白她和靳大哥之間到底是什麼樣的關係。沒錯,他們的感情的確很好,可說是青梅竹馬,但終究和夫妻不一樣啊!他們怎麼能做夫妻呢?
    妤喬任性愛玩的個性,又怎麼會適合靳大哥呢?
    「跟以前沒什麼不一樣,」孫妤喬暍口可樂,美眸轉了轉,話到嘴邊又嚥回去,只道:「我覺得還可以。」
    她又不是怨婦,有什麼好抱怨的?難不成真要靳色狼天天出現她眼前才甘心嗎?
    聽見妤喬的回答,宋雅果有些煩躁地吃著漢堡。
    她要聽的不是這個,她真正想知道的是他們的關係……是真的像夫妻一樣嗎?
    眼前浮現喬喬和靳大哥親熱的畫面,宋雅果心一跳,連忙甩甩頭,把奇怪的念頭甩開。
    「雅果,今天我們出去玩吧!」不想再回家當自閉兒,孫妤喬朝她一笑,「去逛街或唱歌都好,我們今天晚點回家。」
    「出去玩?」宋雅果不是很有興趣地反問,「你想去哪裡玩?」她最近怪怪的,她自己心裡清楚,但是她又無法克制心裡的妒意。
    私心裡她真的好喜歡、好喜歡靳大哥喔!這個秘密一直隱藏在她心裡,從不曾提起過。
    「看去哪兒都行,」孫妤喬咬咬唇,「只要能晚點回去就好。」
    聽她說的話,哪裡像已經結婚的人?換作是她……要是靳大哥娶的人是她的話……
    「你和靳大哥吵架了?」她還是忍不住想知道。
    「沒有,我們很好啊!」吵架?她能跟誰吵架?每天陪伴她的都是冷冷的空氣,她現在和靳色狼說話的次數彷彿比從前更少了。
    聽她說「很好」,宋雅果心裡更不舒服了。
    「你還是回家吧!都有家室的人了,一天到晚在外面遊蕩不好。」忍不住微酸的口氣,宋雅果嘀咕。
    「可是-」孫妤喬還有話想說。她不喜歡一個人在家嘛!
    「你不能再如此任性下去,總要想想其他人的感受,」宋雅果的語氣硬了起來,她不高興地別開臉。「就先這樣,別再提要出去玩的事。」
    孫妤喬怔怔看著表情僵硬的好友,不懂她為何突然發起脾氣。
    宋雅果很少用如此嚴厲的口氣和她說話。
    「雅果,你心情不好嗎?還是我說錯什麼惹你生氣了?」孫妤喬試探地問,還是--
    她真的很任性?
    垂眸望著手中吃了一半的漢堡,宋雅果重重把它放到一旁。
    其實她真厭惡現在小心眼又愛嫉妒的自己,喬喬沒有錯,錯的人是她!她不該嫉妒喬喬。「沒什麼,是我不好,我不應該用那種口氣跟你說話。」她低聲道歉。
    她到底是吃錯什麼藥,沒事幹嘛發喬喬脾氣!
    「沒關係,我不介意。」孫妤喬搖搖頭,眸光不曾離開宋雅果不自然的臉色。
    雅果她最近……好像怪怪的。
    「喬喬,我累了,我們走吧!」不想再多坐一刻,宋雅果拿起隨身包包先站了起來。
    「咦?這麼晚了還不睡?」靳光希甫打開家門就看見孫妤喬窩在客廳的沙發裡看電視,他微訝地挑眉。
    現在時間是凌晨一點半,是她早該休息的時間。
    孫妤喬聽見他的聲音連忙坐正,似貓的美眸含怨地瞪住他。
    總算等到人了,不然她還以為她是跟空氣同居呢!
    「怎麼了?」總覺得她有話想說,靳光希在她身旁坐下。
    「以前你住在靳家的時候,也都這麼晚才回家嗎?」孫妤喬頓了下,悶悶的開
    他該不會是在躲著她吧?所以才會每天這麼晚回來。
    靳光希揚揚眉,似乎覺得她的問題很有趣。「我下班的時間的確很不固定,常常有推不掉的應酬。」
    「喔。」聽見應酬兩個字,她這才發現他身上散發著淡淡的酒味。
    「怎麼了?特地等我回家就是為了問這個?」他輕笑。
    「也不是。」孫妤喬搖搖頭,人又窩回沙發。
    她只是悶壞了。
    以前家裡有爸媽和哥哥,她一回家就熱鬧得緊,不像現在冷冷清清的,只有她一個人。
    想要出去透透氣,卻被雅果義正訶嚴的念了一頓。
    「孫野貓,你該不會是想家吧?」當然看得出來她不快樂,靳光希笑問。
    「才不是,我又不是小孩子。」她是不喜歡回家只有孤伶伶一個人的感覺。
    「不然到底怎麼回事?你總得跟我說明白。」
    孫妤喬揚眸瞅了他一眼,有點委屈的扁扁嘴。「我只是覺得這個家太冷清,沒有人氣。」
    靳光希明白她的意思了,最近忙著公司的事、母親的病,他都快忘記孫野貓也是需要人關心的。
    「抱歉,最近事情太多,我冷落了你。」他微笑揉揉她的發心。
    不知道是屋子太冷清,還是他的手真的很溫暖,一股暖流緩緩流進她的心間,突然間也不那麼氣了。
    「你整天跑不見人,也不知道是野到哪兒去了!」孫妤喬噘唇嘀咕,不自覺的帶著撒嬌。
    「我要忙的事可多了,」靳光希伸手按按僵硬的肩膀,「我今天抽空回去看看媽。」
    見他似乎很累,孫妤喬自然而然地幫他按摩肩頸,沒意識到這樣的動作有些親暱,從前打死她她都不會做的。
    「咦?你的手勁還不錯嘛!」靳光希有些驚訝。
    「當然羅!本小姐是有練過的,」她得意地笑笑,「結果呢?靳媽媽的身體有好些嗎?」
    靳光希皺皺眉,不知道如何回答她的問題,就他看來,母親大人的身體一直都很好,氣色紅潤、精神飽滿。「嗯。」他簡單的用單音回應。
    「有好一點就好,」孫妤喬也稍微放心的點點頭。「找時間我也去看看靳媽媽好了。」
    「隨你,我不勉強,」靳光希微笑,他一直就不希望因為母親的事拖累她。「你明天不是有課,還不睡嗎?」
    「等等就要去睡了,」原來兩個人只是說說話的感覺也可以這麼好啊!從前怎麼都沒發覺?
    「對了,你肚子餓不餓?」孫妤喬的心情正好,笑咪咪地問。
    「怎麼?你要下廚?」
    「嗯,我來弄頓豐盛的消夜,我們一起吃。」她連忙跳下沙發。
    因為一個人,她晚上可是什麼東西也沒下肚。
    「好啊!我先回房換衣服,」靳光希站了起來,「你要煮什麼?」
    「泡麵加蛋羅!既豐盛又營養。」孫妤喬笑容燦燦。
    原來泡麵加蛋既豐盛又營養,他現在才知道。
    「你快去換衣服吧!」孫妤喬一蹦一跳地跑入廚房。

《鄰家壞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