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一小口一小口喝著杯裡的酒,季舒顏的表情也因為這話題精彩起來,「喂,什麼叫我喝醉了,明明是你們喝酒我阻止,是你嫌我煩,乾脆把我灌了半醉,弄得最後你只能把我背回家。」
    想到那時候醉醺醺的躺在許知恆的背上,季舒顏笑的眼睛都瞇起來,「記得你還被許叔叔打了,未滿十八歲喝酒,你那時候很叛逆呀。」
    「你就記得這個呀,我還以為你會感動一下我背你回家的舉動。」
    「那也是你自找的。」斜睨許知恆一眼,季舒顏突然想到一個問題,「知恆哥,我問你一個問題,你要如實回答,我小時候喜歡纏著你,會不會讓你覺得很煩?」
    看著她一本正經的模樣,許知恆笑了,「怎麼會這麼問?」
    「你就回答是不是就好了。」
    「要說實話嗎?」許知恆憋著笑看她,「有一段時間是挺煩的,不過後來習慣了,你不在我倒覺得缺少了什麼,不習慣。」
    聽到的答案讓她挫敗,季舒顏皺眉,「我就知道。」
    許知恆看她情緒突然變得低落,眼底劃過一絲笑意,還想逗她開心,那邊齊秘書卻湊了上來。
    「許總,我敬您。」換下了正經的套裝,齊秘書的打扮更是火爆勁辣,她擠開周圍的人群,硬是坐在了許知恆的右邊。
    「謝謝。」出於禮貌,許知恆端起酒杯飲下一口酒。
    還沒從被嫌棄的不悅中走出來,季舒顏就看見許知恆和齊秘書笑容滿面的對飲,只覺得心頭一堵,更是不爽了,那兩人談笑的模樣落在她的眼裡,怎麼看怎麼不順眼。
    手裡的杯子不自覺捏緊,季舒顏幾乎在數著時間等齊秘書離開,偏偏那兩個人還談得興起,乾脆就無視了她的存在。
    胸口的悶氣越積越多,季舒顏在心裡狠狠地咒罵許知恆。
    從國中就知道追求女孩子,到現在看到略有姿色的女人都笑得那麼燦爛,她就知道許知恆還是以前的那個花心大蘿蔔.
    每次去十八樓的時候,她經常能看到齊秘書找各種理由勾搭許知恆,一臉嬌媚的笑,明眼人都知道她在打什麼主意,偏偏許知恆竟然還來者不拒,就不相信這個男人看不明白人家的意思,分明就是樂在其中。
    這也是季舒顏始終無法喜歡齊秘書的重要理由。
    她的目光像利劍一樣射向那兩人,就連齊秘書都感覺到不對,臉上笑容越來越僵硬,就別提許知恆了。
    察覺到背後射來的目光,許知恆心裡簡直要笑出聲,卻還是保持著溫和的面具和齊秘書說一些無關緊要的話,比如讚美她衣服很漂亮,首飾很不錯。
    忍無可忍,季舒顏只有惡狠狠地喝下杯中的酒來消減怒氣,把目光轉向一邊,不去看那礙眼的畫面。
    她在心裡默念,她不是吃醋,只是覺得許知恆眼光越來越差,對,就是這種恨鐵不成鋼的感覺。
    而被季舒顏的目光盯得渾身不舒服的齊秘書,在片刻的不解後終於恍然大悟,是不是自己沒有歡迎她,所以小顏助理的目光才那麼不善?
    想到這個原因,齊秘書越過許知恆湊上前來,「小顏助理,歡迎你加入公司哦!」
    艱難的抬起嘴角露出笑容,季舒顏舉起酒杯,「謝謝。」然後一飲而盡。
    瞪大眼睛看著季舒顏,齊秘書沒料到她會這麼豪爽,只得硬著頭皮喝下了杯子裡剩下的酒,「小顏助理酒量很好啊。」
    「還好。」拿起酒瓶再次倒滿酒杯,季舒顏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為什麼這麼不開心,只是沉默地喝著酒。
    她後悔來參加聚會了,與其來這邊看許知恆和別的女人調笑,還不如自己在家裡喝酒呢。
    等到季舒顏第三杯酒喝下去的時候,許知恆終於意識到自己一時玩笑把這丫頭惹惱了,連忙阻攔,「顏顏,你酒量不好,別喝了。」
    「誰說的,我在國外的時候鍛煉過,已經很好了。」幾杯酒下肚就覺得眼前有些朦朧,季舒顏硬撐著不肯服輸,「不信我們兩個喝。」
    看著那只伸到自己面前的纖手,許知恆苦笑,果然玩笑開大了,他不過是想要逗逗這丫頭,怎麼就把她折騰醉了,還說自己出去幾年酒量好了,他看還是一樣的糟糕,三杯倒。
    一手攬著季舒顏的腰,一手艱難拿著鑰匙開門,還要小心她掙扎著癱倒在地,許知恆無奈的苦笑,「顏顏,馬上到家了,等一下再睡。」
    如果早知道這丫頭醉倒的模樣還是這麼惡形惡狀,他可不會在聚會上任由她醉倒。
    好不容易把人抱進屋裡躺在床上,許知恆又端來水餵她喝下去,這才安心的坐下來,看著那個在床上滾來滾去的身影,一陣苦笑。
    「我要回家,我要回家,這不是我家裡。」酒醉中的季舒顏只覺得眼前一片模糊,只有一個熟悉的身影坐在旁邊,乾脆就起身撲過去,皺著眉頭吵鬧。
    一時不防差點被她撲倒在地,許知恆哭笑不得,只能像以前一樣哄她:「就是這裡了,你乖乖的不要亂動,睡覺。」
    「不要睡覺,喝酒。」喝醉酒的人是沒有理智的,季舒顏爬起來,又笑又鬧的往別處跑。
    許知恆無奈的上前將她抱在懷瑞安撫著:「我們明天再喝酒,上床睡覺好不好?」
    「不好,我沒醉。」扯下自己的鞋子丟到一邊,季舒顏不依不饒的靠到他身上,「我沒醉,你看看,我沒醉。」
    「妳醉了,乖。」
    「沒醉。」眼前的人影變得越來越多,季舒顏狠狠地揉揉眼,又傻笑起來,「我真的醉了,不然怎麼能夢到你。」
    「小醉鬼,你還知道我是誰.」沒好氣的捏她臉頰一下,許知恆凝視近在咫尺的季舒顏,目光久久的不能離開。
    恍惚間.一切彷彿回到了三年前的那一夜,眼前的一幕和那一晚如此相像,讓他幾乎要懷疑自己也在夢中。
    季舒顏的臉頰透著緋紅,迷離的眸中映著自己的模樣,她因為不滿而嘟起嘴巴,低低的咕噥一句,許知恆卻在這美景面前失了神。
    「顏顏,你說什麼?」
    「我沒醉。」
    「好,你沒醉。」
    跪在床上,季舒顏突然捧住許知恆的臉,呵呵一笑說道:「知恆哥,吻我。」
    不敢置信自己聽到的要求,許知恆凝視她,「顏顏,你剛才說什麼?」
    「吻我吻我吻我,知恆哥,我要你吻我。」
    「顏顏……」低喃著喚她的名字,許知恆怔住了,看著那個緊閉眼眸靠過來的丫頭,腦海裡突然一片空白。
    顫抖的手慢慢撫摸上她臉頰,想到這些年的等待和思念,終於忍不住內心的急切,吻上唇.辦的一剎那,心底隱秘的歡喜徹底爆發出來。
    輾轉吸吮著她的唇.辦、臉頰,許知恆把自己全部的熱情都投注到這個吻上,霸道的索取她的甜美,卻沒感覺到懷中的身體在那個吻到來的時候僵硬了一下。
    整個人被人壓制在懷裡,半醉半醒的的季舒顏有種跳起來的衝動……她和許知恆又接吻了,還是自己要求的,怎……怎麼會這樣……
    她該怎麼辦,立刻清醒過來還是繼續裝醉?季舒顏心裡糾結起來。
    事實上,她今晚上確實喝了不少酒,若是按照她二十歲的酒量,這會兒早就醉得不省人事,只是在國外這幾年,心煩的時候會和朋友去酒吧,也練得沒那麼容易醉倒,頂多處於半醉半醒之間。
    至於她在聚會的時候裝醉,還不是因為許知恆身邊圍了越來越多的女人,她看得不順眼,乾脆就藉著酒醉把許知恆帶走。
    要求許知恆吻自己,也是想到許知恆和別的女人在一起說笑的畫面,才一時賭氣說出這句話,只不過,她實在沒想到事情會變成眼前的樣子。
    手臂環繞在季舒顏腰際,許知恆的吻越來越狂熱,糾纏間兩人都倒在了床上。
    「顏顏,顏顏……」輕聲呢喃著她的名字,許知恆眼睛裡寫滿了溫柔。
    聽著他低啞的聲音,季舒顏渾身彷彿竄了一道電流一樣,腦海深處的記憶一點一點湧上,那一晚,她也是如此朦朧的靠在這個男人懷裡,予取予求。
    她當時真的醉了嗎?季舒顏苦笑,如果一個人醉倒了,還能把所有的事情記得清清楚楚,那怎麼能算喝醉,之所以推脫自己醉倒了,不省人事,不過是找不到理由面對罷了。
    三年後的今天,事情重新上演,自己又該怎麼抉擇?
    季舒顏半醉半醒間還在猶豫,許知恆的身體欲.望卻已經完全被點燃,他強行壓抑情慾,靠著最後的理智在掙扎,「顏顏,我該怎麼辦?」
    輕飄飄的一句話,卻彷彿一道亮光閃耀在她的腦海。
    他的聲音好痛苦,是因為自己嗎?
    季舒顏俏俏睜開眼看一眼近在咫尺的男人,濃密的眉,挺直的鼻,原本熟悉的眼眸此刻卻因為備受折磨而緊閉。
    看著這一切,季舒顏的眼前越來越朦朧,整個人都陷在眩暈裡……老天,她到底在想些什麼,為什麼心底竟然開始期待他熱烈的吻,就像是曾經心甘情願的任憑他佔有自己的身體。
    不過,這一切都不重要了,季舒顏只知道自己想要繼續下去,無論是因為什麼理由,她突然不想弄清楚了,就這樣就好,心裡想要這個男人,就得到他。
    想到這,之前的糾結都變得無關緊要,季舒顏閉上眼眸,毫不猶豫吻了上去。
    「顏……」喚他名字的聲音被堵在喉嚨裡,許知恆沒想到季舒顏會那麼主動,不等他鄉想什麼,情慾之火已如烈火燎原,再也控制不住。
    被她主動誘引,許知恆放肆的吸吮著她的唇.辦,手指滑入了她衣衫裡。
    整個人都無力的倒在他的身下,季舒顏無力抵擋,手臂纏繞著他頸項。
    手指在溫熱的嬌軀上游動,許知恆靈巧的舌也糾纏在季舒顏唇.辦間,指尖在她腰腹間滑動幾下,季舒顏低吟一聲,許知恆已經趁機侵入最深處,靈巧的舌交纏著季舒顏共舞,透明的津.液順著唇角滑落下來,淫靡的畫面讓人血脈賁張。
    從始至終季舒顏也就只有許知恆一個男人,情慾方面稚嫩的她哪裡禁得住挑逗,不過愛撫幾下,她的身體已經像被點了火,低聲的吟哦起來。
    這聲音嬌媚入骨,許知恆的理智和感情一併受到挑戰,他低啞的歎息,「顏顏,你這個妖精,醉了都能這麼折磨人。」
    話音一落,他的雙手扣住了她的雙腿,輕柔的分開,讓自己的身體陷在她的雙腿間。
    突如其來的動作讓季舒顏驚惶,一個堅硬的東西就毫不掩飾的抵在了自己的雙腿間,半醉半醒的她只能緊緊依靠身旁的這具身體,一聲帶著顫音的「知恆哥」不受控制的喊出來。
    不過喊完之後她更加驚惶了,如果許知恆發現她醉得並沒有那麼厲害,而是故意引誘他的,自己該怎麼解釋……她羞窘的把腦袋抵在他的胸口,許知恆的動作卻慢慢停了下來。
    那一聲知恆哥像一個魔咒把他捆縛住,頓時渾身冰冷,如墜冰窟……看著身下瑟縮著,衣衫不整的季舒顏,許知恆恨不得打自己一頓。
    他做了什麼,在顏顏醉倒的時候,只因為一句神智不清時說出的「吻她」,就佔有了她的身體,這就是一直期待的愛嗎?

《親愛的床上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