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唱了一首又一首的歌,唱到馮曉玲都要以為自己的嗓子快要報廢了。
    雖然她平時還是挺喜歡去KTV唱歌,但是這種唱法,就算她是鐵人也支撐不住啊。
    不過讓她覺得神奇的是韓玥逸就像一個沒事人似的,彈了那麼久的鋼琴,居然沒有一絲疲憊的跡象。他就像一隻正在享受美食的饕餮,神清氣爽。
    「韓先生……」又一首歌唱完,馮曉玲怯怯地開口道。
    「怎麼?」
    「可以讓我休息一下嗎?」
    他盯著她,而後點頭。
    她鬆了一口氣,只覺得口乾舌燥,「請問,可以給我一杯水嗎?」畢竟唱了那麼久,口水浪費太多了。
    韓玥逸抬抬手指,指著房間角落邊的飲水機。
    沒有紙杯,只有茶几上放著的幾個玻璃杯。馮曉玲隨手拿了一個,倒了些水在杯內開始大口地喝了起來。
    一時間,室內一片靜寂,聽得到的,似乎只有她吞嚥著水的聲音。
    當她喝完了第三杯水的時候,才發現韓玥逸不知何時坐在了沙發上,正目不轉睛地盯著她。
    馮曉玲有些尷尬地漲紅著臉,拿著杯子手足無措。
    「告訴我,為什麼你可以發出那樣的聲音?」妖媚似的呢喃,靜靜地在房間內響起。他右手手背撐著下頜,身子斜斜地靠在沙發的一端。
    「嗄?」她莫名,「我唱得很難聽嗎?」
    「難聽?」他低低一笑,隨即哼起了讓馮曉玲很熟悉的曲調。
    「你也知道這首歌?」
    「嗯。」
    「我也會唱這首歌。當初啊,我在KTV裡唱這首歌的時候,惠惠硬要把它錄下來,還放到網上。」她回憶道,一邊說著,一邊皺起了秀氣的鼻子。
    是嗎?所以才會讓他無意中在網絡上聽到了這首歌。
    「再唱一次。」韓玥逸道。
    「哎?」她莫名地眨眨眼。
    「再唱一次,我想聽。」
    雖然不明白他是什麼意思,不過既然已經唱了那麼多首了,也不在乎再加一首。馮曉玲深吸了一口氣,開口唱著這首她所熟悉的歌。
    「輕輕地撫過你的面頰,是我的眼淚,當我抬頭看你,卻只有你冷漠的笑容;給我的吻,是最初亦是結束……」
    清唱的歌曲,飄蕩在房間內。
    韓玥逸沉迷地聽著歌。
    呵——不再只是冰冷的機器發出的歌聲,而是活生生的人,在他面前,用著足以誘惑他的歌聲,在唱著。
    不覺站起身,他走到了她跟前,輕輕地抬起了手。
    修長而骨節分明的手指碰觸著那纖細的脖子,歌聲戛然而止。
    「繼續唱。」他的呼吸噴灑在了她的額頭。
    拜託!這還怎麼唱啊?馮曉玲脊背涼颼颼地道:「韓先生,你這是……」
    「你的脖子很細。」
    「是……是嗎?」
    「細得好像我一隻手就可以全部圈住。」
    那是因為他的手太大吧!但是韓玥逸下一個動作,卻讓馮曉玲頭皮猛然發麻。他的手指貼合地包裹著她的脖頸,中間沒有一絲空隙,「看,真的圈住了。」
    這種動作,如果在電視電影中,通常下一幕就該是殺人滅口了。
    馮曉玲臉色刷地白了。她應該沒有得罪過他,以至於讓他做出這種違法犯罪的事情吧?頂多,也就是闖了兩次他的花園而已。
    此刻的他,就像是《紅色慾望》中的惡魔,更確切地說,像是那種西方的名曰「吸血鬼」的生物,要活活地把人血吸乾。
    腦海中,不由得閃現出了之前看的那個《紅色慾望》的MV,想起了他所詮釋的那個惡魔,那個令她無比害怕的惡魔。
    「你……你想要幹嗎?」她深怕他一個用力,她小命就沒了。
    「你說呢?」他的臉頰輕輕蹭著她的臉。這樣纖細的脖子,好似他一個用力,就會折斷,但是卻蘊藏著讓他如此癡迷的歌聲。
    「你……你千萬別做什麼傻事,這是一個法制的社會,況且你是全球都知名的人,不值得……呃,犯下這種錯誤。」根本沒發覺他對她做出這種曖昧的動作,她所有的注意力只集中在那只圍著她脖子的手上。
    他……他該不會是想要吸她的血吧!
    「繼續把這首歌唱完,我想聽。」他喃喃道,額頭抵著她的額頭。
    一樣的似笑非笑,一樣冰寂的眼神,他——就像是一個惡魔,一個從MV中走出來的惡魔。
    她好想逃,面對著這個男人,她總會想到那個MV,然後渾身被顫慄所包圍。
    儘管心中明白那只是一個MV,儘管知道他只是扮演一個惡魔,而非是真的,但是這種害怕的感覺就是揮之不去。
    馮曉玲的眼前,已經完全把韓玥逸和惡魔劃上了等號。手上的杯子被她越捏越緊,她發誓,她下次絕對會養成徵得主人同意才進花園的好習慣。
    「我還想再接著聽。」
    「韓先生……」
    「唱給我聽,只唱給我一個人聽。」
    「我……」
    「唱吧……唱……」
    他的臉越來越逼近,她彷彿覺得吸血鬼在面對著自己想要獨佔的女人,露出那媚惑人心的微笑,然後張開嘴,露出那尖銳的獠牙,要徹底地吸乾對方身上的血……
    不要!
    她彷彿聽到了自己微弱的呻吟聲。手像是抓到了什麼似的,不管三七二十一,她狠狠地把那東西砸向了面前的人,只想要擺脫這種害怕的感覺!
    通!
    一聲悶響。
    她感覺到那圈著脖子的手鬆開了。
    那雙原本迷夢而冰寂的雙眸倏然爆發出不敢置信的光芒,隨即,變成了一種足以凍斃人的寒霜,「你——」韓玥逸死死地瞪著眼前的人,身子緩緩地往下滑。
    「我不是故意的!」她趕緊把行兇的凶器——一盞白玉似的檯燈扔到了一旁。天知道,她怎麼會一時衝動地把檯燈往他的腦袋上砸。
    「名字,你的名字。」他的目光,像是野獸一樣灼人地盯著她。
    馮曉玲踉蹌地往後退了幾步,已經嚇得說不出話來,只是拚命地搖頭。
    「別想逃,我一定會……抓住你的。」他的手猛地扣住了她的右手手腕,才閉上了眼眸,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手腕被扣得死緊,連帶著下墜的力量使得馮曉玲也一起跌坐在了地上。
    她顫顫地用另一隻手在他的鼻子上探了探,確定他呼吸正常,再看看他的頭,只是腫起了一個大包,並沒有出血,這才鬆了一口氣。
    「對、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發誓,我從來沒有這樣拿東西打人,頂多,就只是打死了幾隻蟑螂而已。」她誠懇地道歉完畢後,開始試圖掰開韓玥逸扣著她手腕的手指。
    無奈他扣得實在太緊,簡直就像是要捏碎她骨頭似的。
    馮曉玲只能一邊效仿國父革命的精神,一邊努力地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掰著。
    等到終於完全掰開後,她已經滿頭大汗,再看她可憐的手腕,上面還有一圈深深的淤紅。
    站起身,她再看看躺在地上的男人,終於受不了內心的自我譴責,彎下腰,雙手穿過他的腋下,努力地把他往沙發上拖。
    一個身高只有158厘米的較小女人,就這樣拖著一個180出頭的男人,猶如老牛拖破車似的前進著。
    「哇,看不出他好像蠻瘦的樣子,為什麼還是那麼重啊?」
    「我當年跑八百米,也沒這麼累耶。」
    「韓先生,我是為了把你放到沙發上才『抱』你的,絕對不是存心吃你豆腐。」
    「他的腰……好像太細了點,不過他的肩膀還是蠻寬的,還是說這就是傳說中的『倒三角』體形?」
    ……
    等到馮曉玲氣喘吁吁地把韓玥逸搬上沙發的時候,他的身體也差不多被她摸了個大概。她總結了一番後,得出的結論是,這個男人的身材果然——很好。
    再一次看了一眼閉眸的男人,馮曉玲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趁他還沒醒前,趕緊溜吧!否則,她絕對會……呃,死得很慘!
    馮曉玲發誓,她永遠都不想要再見到那個讓她渾身打哆嗦的男人。
    不過命運的奇妙之處在於它總是會違背你的個人意願。
    也許,她該去道個歉,畢竟那天是她把他砸暈的。不過……每當一有此念頭的時候,她就會很鴕鳥地想著,再過幾天吧,至少等到她的勇氣積累得足夠的時候,再去……
    「曉玲,會議室裡有貴客,你端兩杯冰飲進去!」秘書華姐急匆匆地拉著她道。
    「我?」她詫異。端茶給貴客的工作,向來是華姐的工作啊。
    「這兩位貴客是突然來的,所以……呃,我得先把老闆找來。」華姐找著理由道。真正的原因是因為此刻會議室中的「氣壓」過低,她更本就沒辦法抗住。
    馮曉玲點點頭,算是瞭解,然後走到茶水間,拿了兩杯冰飲朝著會議室走去。
    「為什麼要親自那麼費力地找一個女人,你若真的想要教訓她的話,完全可以吩咐別人去辦呀。甚至要整垮這個公司,對你而言也是輕而易舉的,不是嗎?」會議室中,賽也漫不經心地道。
    韓居然在別墅被人砸到暈過去,這種事情,說出去恐怕沒人會相信。而他,查了一天,只查出「兇犯」很可能是這家唱片公司的員工。
    賽也開始為那個不知名的女人祈禱,沒有人可以在傷了韓之後全身而退,更何況是一個普通的小女人。
    「我對整垮別人的公司沒興趣。」韓玥逸懶洋洋地靠在沙發椅子上。
    「你來這裡,到底想要怎麼做?」
    「得到她!」淡淡的語音中,卻有著不容質疑的力量。
    「什麼?」賽也一驚。
    「她有我想要的聲音。所以,我想要她,想要得不得了。」那樣的聲音,無論如何都想要擁有。
    「你是說……她就是唱那首歌的人?」他說著只有他們兩人才能聽懂的話。
    「對。」韓玥逸頷首。
    「怪不得……」賽也喃喃著。否則依照韓的個性,絕對不會這麼不依不饒地找一個女人。
    通通!兩聲敲門聲,隨即會議室的門被輕輕推開,一個嬌小的女人端著兩杯冰飲走了進來。
    韓玥逸雙眼一亮,嘴角勾起了一抹好看的弧度。
    女人抬頭,卻在看到了眼前之人時,一張小臉慢慢地漲得通紅。
    老天,怎麼會是韓玥逸?
    馮曉玲只覺得自己的頭皮一陣發麻,直覺想要轉身——離開!
    「真巧啊。」對方的聲音,直接打斷了她所有的後續動作。韓玥逸站起身,直直地走到了馮曉玲的面前,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拜託!這句話應該是她說的才對吧!馮曉玲發誓,下次出門,絕對要看好黃歷,「你們是——華姐說的貴客?」
    「你覺得這裡還有別人嗎?」找到了!總算讓他找到她了!
    債主找上門,估計就是這種狀況,她現在算是徹底瞭解武俠片中那些被追殺的人的心情了。
    「韓先生……還有……呃……」
    「賽也!」賽也在旁邊補充著自己的名字道。
    「還有賽也先生,你們……呃,好。」她結結巴巴地說著開場白。
    「你是這家公司的員工吧。」韓玥逸道。
    「……嗯。」她端著冰飲的手在不停地顫抖,「韓先生今天來這裡……是要給我們公司的歌手寫歌嗎?」
    「我對這種事沒興趣。」他不悅地盯著她發顫的手。這個女人,怕他非要表現得如此明顯嗎?「你沒有什麼想要對我說的話嗎?」
    「啊,說什麼?!」她的神情像極了受驚的兔子。
    「你說呢!」他雙眸微微瞇起。
    咕嚕!
    她咽咽喉間突然分泌過量的口水。
    哎,他的眼神,看得她心驚膽戰。算了,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她不如老老實實地道歉。
    「韓先生,關於……呃,關於那天晚上的事情,我實在不是有意的,我發誓,我真的只是拿著檯燈輕輕地碰了你一下。」
    「輕輕地碰了一下?」他挑眉。
    「什麼?韓,那天把你砸暈的人就是她?」一旁的賽也叫道。無論如何也不敢相信,眼前這個小兔子似的女人竟然敢把韓給砸暈。
    馮曉玲繼續嚥口水!上帝明鑒,她真希望自己這會兒可以自動暈倒,「真的只是……呃,輕輕地碰了一下,而且我有很好地控制力道,沒……沒讓檯燈碎了。」
    「哦?」他的聲音微微揚起,呼吸越來越靠近她,連帶著讓她的心跳也越來越快!
    「另外,我有把你拖到沙發上去,讓你躺得……舒服些。」她再接再厲地試圖為自己減輕罪行,渾然沒注意一旁的賽也一臉悶笑的表情。
    「所以呢?」
    「所以你當然是……」她抬起頭,想要爭取無罪釋放,卻驀地因為看到了一張放大的俊臉在自己眼前而驚得雙手一抖。
    嘩!
    飲料灑出去的聲音在偌大的會議室中顯得分外的刺耳。
    淺色的衣服上佈滿了斑斑點點褐色的飲料漬,不僅衣服上,臉上,頭髮上,也一片濕漉。
    天!這個女人,死定了!
    賽也有些不忍看到對方等會兒的慘狀了。
    「啊!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的臉靠得我太近了,我……我……我……」馮曉玲一臉快要哭出來的表情。怎麼辦?他全身上下都是飲料的污漬,而且他的樣子好可怕,看起來像是要揍人似的。
    上次的罪還沒清算,這下又添一罪,這下子她算是身負兩罪了。就算他要揍死她,也不足為奇。
    韓玥逸面無表情地瞪著馮曉玲。
    他根本什麼都沒做,從頭到尾,害怕他的人是她,潑飲料的人是她,快要哭出來的人也是她!
    「閉嘴!」他不耐煩地道。
    她哽了哽。
    「不許掉眼淚。」他不喜歡她哭的樣子,簡直丑斃了。
    「哦。」她趕緊把即將要掉出來的眼淚吸回了眼眶。
    「我根本就沒有要對你怎麼樣吧,衣服既然髒了就髒了。」他十指插入額前的濕發中,把濕發往後撩去。
    就這樣?!一旁的賽也目瞪口呆。韓沒有把眼前這個女人揍得半死,或者直接把她從26樓的窗子扔出去,只是……若無其事地一句話帶過?
    灑脫而率性的動作,他就像是一頭慵懶的黑豹,高貴華麗的外表之下,卻又隱藏著致命的危險。
    馮曉玲呆呆地望著韓玥逸,他這麼說的意思是——原諒她了?!
    他——果然是一個好人!她不應該只因為一個MV就對他有偏見。抽了抽鼻子,她努力地鼓起勇氣道:「我、我幫你把這些水漬擦乾!」
    她說著,掏出紙巾,朝著對方身上的污漬擦去。
    「不用了。」他甩首。
    「如果不擦的話,等衣服干了後,這上面的污跡會很難洗去的。」她的手抓住了他的衣擺。
    「我說不用了!洗不乾淨的話就扔了好了。」
    「可你的衣服看起來好像很貴的樣子,扔了的話太浪費了。」
    兩個人一拉一扯中,只聽到「啪啪啪」的幾聲,襯衫上一連串的扣子紛紛爆開。
    深色的扣子滾落在地上。原本套在他身上的襯衫,大半邊從肩膀處滑落,露出了那引人遐想的鎖骨以及胸膛。
    好……性感!
    馮曉玲半張著嘴巴,覺得呼吸又開始急促起來。他現在的樣子,足以引發女人尖叫犯罪。
    而一旁一直在看好戲的賽也,已經完全處於石化狀態。剝……剝衣服!居然有女人敢剝韓的衣服。
    「我……我不是故意的!」馮曉玲急急地道。老天,再看下去,她會噴鼻血的。雖然……她是很怕他,但是這不代表著她的審美觀異常。
    「我知道。」他掃了她一眼。
    「韓先生,賽也先生,真是不好意思,讓你們久等了。」歐離凱推開了會議室的門,才走了兩步,便被眼前的狀況嚇傻了眼。
    他……他的員工究竟在幹什麼?眼前的景象,活似強暴未遂。韓玥逸衣衫不整地倒在地上,大片的香肩暴露在空氣之外,而那個罪魁禍首,則正雙手按在對方赤裸的胸膛上,像是隨時要準備惡狼撲羊。
    「馮曉玲,你究竟在做什麼?」歐離凱只覺得眼前一片黑暗。公司的金主啊,未來的希望啊!合作的美景,似乎也越來越遙遠了。
    「老大……」罪魁禍首淚眼漣漣地轉過頭,可憐兮兮地道,「怎麼辦?」
    怎麼辦?只有天曉得了。
    現在的歐離凱,活活掐死馮曉玲的心都有了!
    「韓先生,真是沒想到會出這樣的事,若是需要什麼賠償的話,請儘管說。」同樣還是在會議室中,歐離凱暗暗祈禱眼前這位金主不要怒髮衝冠。
    而站在歐離凱身後的馮曉玲,則依舊是一臉的不知所措,只是呆呆地看著雖然一身狼狽,但是依然氣定神閒的韓玥逸。
    「曉玲,快道歉!」歐離凱提醒道。
    她回過神來,趕緊彎腰90度,「對……對不起,韓先生,剛才發生的事……都、都是我的錯,希望你別、別、別介意。」
    明明是簡單的道歉,但是從她嘴裡說出來,卻變得結結巴巴。
    「你在向我道歉?」韓玥逸直直地盯著馮曉玲。
    「……對。」她的牙齒還在發顫。
    「再說一次。」
    「韓……韓先生,剛才發生的事都、都是我的錯,希望你……別介意。」
    「再說一次。」他雙手環胸,視線一直停留在她身上。
    她只能按照吩咐繼續重複:「剛才發生的事都是我的錯,請你原諒。」
    「再說一次。」
    老天,到底還要說幾次啊?馮曉玲癟癟嘴,兩眼盯著地板繼續重複:「韓先生,剛才的事……」
    沒等她把話說完,他突然走近她,俯視著她,「你很怕我?」
    「……沒……沒有。」只是她發顫的語音和她說出來的話怎麼都劃不上等號。
    「是嗎?」他猛地俯下頭,視線對上了她的。
    可怕!被這樣的視線盯著,彷彿感覺整個人像是獵物一樣,即將被猛獸生吞活剝。喉間的口水突然加劇分泌,馮曉玲的腦海中不由得再次閃過了那個讓她印象深刻的《血色慾望》MV中的惡魔形象:一身的黑衣,那狹長鳳目中所迸發出的光芒,和眼前的……好像。
    然後,她看到了他的手緩緩抬起,朝著她的頭探過來……
    「不要!」她身子一縮。
    「果然是很怕。」他收回手。
    「對……對不起!」她剛才好像做了很失禮的動作。
    「為什麼怕?」他問。
    「因為你的MV,血和殺人……」老天,她究竟在說些什麼啊?她不是應該向他道歉,求得他原諒的嗎?怎麼好像跑題了?
    「MV?」
    「《紅色慾望》……很讓人心悸,所以……」
    「唔,原來你看過那個了啊。」他垂下眸子沉思著。那個MV很恐怖嗎?他倒不曾有過這種感覺,對他來說,那只是一個很普通的MV而已,因為不曾嘗試過,所以嘗試了一次。而在嘗試完後,發現並沒有自己想像中的那般有趣,所以便不再拍任何的MV。
    「賽也,我在那個MV中的樣子很可怕嗎?」韓玥逸轉頭問著好友。
    「偶爾會讓人覺得毛骨悚然。」賽也聳聳肩道。韓對這個女人的態度引起了他的興趣。更甚的,他感覺得出韓似乎很討厭這女人害怕他的模樣。
    為什麼呢?韓從來不會在意別人是喜歡他還是討厭他。當然,也就不會在意是不是害怕了。
    「如果你要一個人不怕你的話,最好的方法就是讓她時時刻刻呆在你身邊。只要她習慣了你,自然就不會怕了。」賽也閒閒地道。
    韓玥逸的嘴角勾起了一絲笑,「嗯,的確是個好主意。」
    他笑了!馮曉玲震驚地看著那抹罕見的笑容,渾然未覺她將來的命運就決定在這抹笑意中。
    「歐總,我可以和貴公司合作。」韓玥逸轉身對著歐離凱道。
    「什……什麼?!韓先生你還願意合作?」歐離凱也感染到了馮曉玲的結巴,不過不是害怕,而是興奮。
    「對。我寫的歌由貴公司哪個歌手唱也都無所謂。」
    「太好了!真是太感謝你了!」峰迴路轉,天上掉餡餅估計就是那麼一回事吧。原本還一臉死灰的臉色,此刻早已紅光滿面。
    「不過合約上要註明,在我的創作期間,她都要作為我的私人秘書獃在我身邊!」韓玥逸指著還在一旁處於呆愣狀的某女。
    「當然是沒問題。」歐離凱早已樂得暈乎乎,哪還管對方開出的什麼條件。
    「老大!」馮曉玲嚷道。
    這個時候叫皇帝都沒用,「如果你覺得她好使喚的話儘管拿去用。」歐離凱大方得很。
    「嗯。」對於這樣的回答,他很滿意。
    「我……我不要!」她鼓起勇氣,努力地抗議道。雖然……他也許是個好人,雖然……他沒有遷怒公司,但是她還是怕他啊!如果天天呆在他的身邊,她一定完蛋。
    沒人理會她的話,歐離凱已經進入到了合作的話題,「韓先生,這次我們公司希望能夠在未來的五個月裡,你可以出12首單曲,當然,如果可能的話,在價錢方面……」
    「我不要!」她再次地提高音量。
    很好,這次眾人總算把目光都集中到了她的身上,「為什麼不要?」彷彿她根本不應該說不要。
    「我……」
    「對啊,為什麼不要?」韓玥逸氣定神閒地看著她。
    「……」倒霉!在他的注視下,她被噎得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被你獨佔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