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當我的腳步開始追逐起了你,
    心也開始一併飛揚,
    沒有道理的,
    我開始知道什麼叫做羞澀。
    為了能夠讓MN社更加地發揚光大,我決定拼了。只不過,為什麼事實不如我想像中的那麼輕易呢?他——根本就是太難搞定了嘛!
    運動不是於啟檬的弱項,跑步她更是比較拿手。放學後的校園,是各個社團活動的時間。
    「孟樂梅。」三步跨做兩步,她一路衝殺到戲劇社的社團活動室。既然是要看戲劇社的演出,那麼直接找社長自然是最好的選擇。
    「叫什麼叫,你沒看見閒人止步這幾個字嗎?」懶懶地伸了伸懶腰,孟樂梅走到門口,沒好氣地瞪著不請自來的女人。向來不對盤的兩人,她會來找她,準是沒什麼好事。
    「有嗎?我怎麼沒看到。」於啟檬眨眨眼,顧左右而言他,是她最拿手的。
    「有,就在這裡!」孟樂梅的手直指著貼在門前用毛筆寫的「閒人止步」四個大字。
    「哇,你不說我還真沒注意呢,這麼難看的字究竟是誰寫的啊。」嘖嘖,都沒她寫得好看。「不如我來幫你們重寫一份。」於啟檬提議道,既然今天是有事要拜託姓孟的,那麼自然也該為對方出那麼一點點的力。
    「呵呵,不好意思,這幾個難看的字,正是我寫的!」咬牙切齒,尚不足以形容孟樂梅此刻的表情。
    噶?「哎,這幾個字,我怎麼覺得越看越有韻味呢。」見風轉舵,講究的是速度要快。
    「說吧,你今天來我這裡,究竟是有什麼事情?」孟樂梅一副瞭然的樣子道。一般情況下,於啟檬這傢伙是絕對不會對她說上半句好話的。換言之,若是她說了好話,那麼一定代表有事相求。
    「果然還是樂梅瞭解我啊。」蘭花手指微微一翹,於啟檬笑得甜美。
    「哼哼。」孟樂梅皮笑肉不笑地輕哼兩聲。
    「三天後就是文化祭了,我呢,是想要更加貼近地看看這次戲劇社的演出,所以想向你要張能夠進入後台的通行證。」於啟檬說明了目的。
    「通行證?」孟樂梅挑挑眉,「我是有,不過為什麼要給你啊。」尤其是這個每次見面都和她抬槓的人。真要給了姓于的女人,她會天天唾棄自己的。
    「樂梅,不是吧,你居然那麼狠心?」她目光帶著譴責,試圖喚醒對方那僅存的道義。
    這……和狠心沒關係吧,「你知不知道,現在後台的通行證全校已經被拍賣到了2000元一張,還有,你來要通行證,該不會是你們MN社在打狄彥和赫泉的主意吧。」孟樂梅白了於啟檬一眼道,她的那點心思,全部都寫在臉上了。
    准!「我是MN社的社長,自然要為社團出份力啊。」既然在文化祭上是顯然勝不了戲劇社了,那麼只能轉而挖挖狄彥和赫泉的小道消息,以隨時更新社團的資料檔案,順便借此來吸引靜森的眾女生加入MN社。
    「你要為你的社團出力,沒必要找上我吧,我手上額外的通行證只有一張而已。」她還準備借此通行證還好撈一票呢。
    「那你有把通行證帶在身上沒?」於啟檬突兀地問道。
    「是帶在身上,那又怎麼樣?」孟樂梅疑惑地瞥了一眼對方道。
    「自然是……」語音未落,於啟檬整個人以餓虎之姿撲了上來,雙手翻著顯然塞著東西的裙袋。
    「靠,於啟檬,你這是在幹嘛啊!」孟樂梅不禁哇哇大叫道。光天化日之下,她這種舉動分明就是有非禮之嫌,即使她是個女生也一樣。
    「看就知道了啊,當然是在拿通行證了。」手上的動作不曾停下,她說得甜美。
    「什麼拿,你這分明是在搶好不好!」孟樂梅費力地反抗著。
    「那你就當是搶好了。」於啟檬說得輕鬆,沒有絲毫的罪惡感。
    嘎?這樣也成?「喂,你——」
    抵抗沒見什麼成果,通行證還是落入了對方的手中。
    於啟檬掂了掂手中的通行證,清秀可人的臉龐上露出一抹天使般的笑容,「真是謝謝了,你的大恩,我們MN社一定會時刻銘記於心的。」
    揚揚群擺,整整頭髮,來得快,去得也快。
    孟樂梅死瞪著已然遠去的背影,不停地猛跺著腳,於啟檬這個三八女,分明就是個惡魔嘛!
    ***
    靜森學院一年一度的文化祭開始了,而其中戲劇社的節目《海的女兒》可以說是最引人注目的了。畢竟光是抬出赫泉和狄彥的名字,就能吸引大票的女生。
    遺憾的是戲劇社的演出只演一場,換言之,全校近千名的女生,能夠擠進會堂,看到這齣戲至多只有500人左右。也因此,票價已經一炒再炒,並且還有不斷攀升的趨勢。
    不過,這些都不關她於啟檬的事。既然文化祭中的節目,MN社擺明著勝不過戲劇社,那麼就讓她來挖點有用的資料,以彌補經費的暫缺吧!
    手握著通行證,於啟檬露齒一笑,白亮的牙齒,在耀眼的陽光下,閃閃發著光……
    ……
    目標在哪裡?目標在哪裡?
    嘴裡不停地喃喃著,於啟檬走入後台。後台雖然比較忙亂,不過這並不影響她的尋人。雷達似的目光四下搜索,兩個女生的竊竊私語不意外地傳入了耳中。
    「哇,好幸運哦,沒想到可以在化妝間看到赫會長和狄學長。」
    「是啊是啊,雖然只是遠遠地看到了一眼,但是我還是覺得好滿足呢。」
    化妝間嗎?俏臉揚起了一抹笑意,腳跟向後轉,目標——化妝間。
    ***
    養眼!
    兩個男生,以著近乎於完美的站姿輕靠著化妝台,尤其是其中的一個更是換上了中世紀王子的裝束,高貴與華麗並行,讓人難以移開視線。
    真的很養眼啊,比起平時看的那些帥哥海報,現在這樣看著真人,顯然更讓人心魂蕩漾,想一直這樣地看下去,直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爛、天地滅絕、地球毀滅……
    「沒想到有人可以看人看到如此癡迷啊。」清亮如泉水般的聲音打破了沉寂,也使得於啟檬尚未淌出的口水及時收回。狄彥雙手枕著頭,看著站在房間門口的人好笑地說道。
    好佳在,還好沒在人前露出醜態。於啟檬趕緊擺正姿勢,甜美可愛的臉龐上瞬間咧開了大大的笑容,「嗨,好巧啊!」走進房間內,她抬起右手,用著無比「友好」的姿態打著招呼道。
    「是很巧呢。」微抬起首,赫泉盯著於啟檬道。看來她果然如他想的一樣,來到了這裡,而他,心情竟然會因為她的接近而有著上揚的趨勢。一個到現在為止,僅僅只見過三次面的女生,會有如此大的影響力嗎?
    「你們認識?」狄彥奇怪地打量著兩人道。會有女生認識赫泉,他不奇怪,畢竟學校內,有99.9的人都認識學校內的學生會長。但是泉會認識女生,這就值得懷疑了。
    「算是吧。」赫泉抬手指著於啟檬,「二度收拾學生會辦公室裡垃圾的人,想不認識應該也挺難吧。」不過看她打掃衛生時的那種矛盾表情,真的是一種享受。
    「哇,原來是你啊。」可愛的娃娃臉泛起笑意,狄彥拍拍於啟檬的肩,「很久沒遇見像你這麼勤勞的女生了呢,真好。」不然以猜拳來決定誰來打掃衛生的話,他起碼有四分之一的幾率。
    「哪裡,舉手之勞而已。」
    於啟檬的近乎享受地貪看著眼前的容顏。唔,好可愛的笑容,可愛的簡直讓人想要把他的笑容統統收集起來。果然不愧是狄彥啊,據說在靜森裡,他向來受到二、三年級的女生的推崇,她們班就有好些女生迷他迷得要死,即使知道他已經死會了,依然癡心不改。
    有些刺眼。薄唇微抿了一下,赫泉瞇著眼眸盯著狄彥放在於啟檬肩膀上的手。從來不覺得彥對待女生的態度有什麼不對,但是現在,卻真的讓他覺得不甚舒服,尤其是她目光之中所流露出的癡迷,更讓他看著有些不順眼。
    「那麼能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嗎?」狄彥繼續問道。
    名字?癡迷的笑容一僵,他好歹也是這次文化祭的負責人啊,居然連她這個社團社長的名字都不知道?!「於啟檬。」她尷尬一笑,報上名字。算了,對於美男,實在不能太過苛求。
    「那我就叫你檬檬吧。」狄彥又擅自開始給對方取起了小名。
    「當然——可以。」不光笑容可愛,連聲音都好聽,實在不愧是靜森四巨頭之一。
    噠噠噠噠!修長的手指開始敲擊著原木的化妝台,赫泉插口道,「彥,距離演出只剩下沒多少時間了,你不覺得該去穿上你的公主服了嗎?」
    「還好吧,還有一個半小時才開演啊。」狄彥抬起手腕,看了看手錶上的指針道。
    「是嗎?可是我真的覺得不早了呢。」手指依然還在敲擊著桌面,赫泉的臉上揚起著邪邪的笑意。
    「你——」狄彥猛地挑起了雙眉,然後再下一刻,整個人已經貼近了赫泉,唇更是湊到了對方的耳邊,用著只有兩個人才能聽見的耳語悄然道:「你喜歡她?」泉現在的舉動,值得懷疑。
    「還不至於。」眸光瞥了一眼正呆楞地看著他們兩人的於啟檬,赫泉亦用著只有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回答道。
    不至於?值得推敲的一句話。「是這樣?」狄彥神秘一笑,而後整個人朝後退開,大聲道:「我還有事,先出去下。」也是該去找一下小豬妹了,順便讓她在他上台前,再給他煮碗泡麵。
    擺擺手,狄彥晃著他那一頭璀璨到極點的孔雀腦袋,大跨步地走出房間,徒留下還處於震驚狀態的於啟檬和一臉似笑非笑的赫泉。
    「在想什麼?」聲音再次打破了沉寂,赫泉站在於啟檬的面前,俯下身子,平視地看著她。
    「啊?!」放大在眼前的面孔,顯然讓她吃了一驚,「我在想……」吶吶地,她的目光又不自覺地飄到了他的臉上。如墨漆黑的修長雙眉,如夜深邃的漂亮雙眸,還有那猶如希臘貴族般的挺直鼻樑和誘人的雙唇。穿著王子服裝的他,站在她的面前,猶如……
    「你喜歡彥?」他突兀地問道,手指輕劃過了她的面頰。莫名地,他在意這一點。明明她喜歡誰並不關他的事情,但是他就是在意。
    「咳、咳。」她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了,以至於沒留意他手的動作。「我喜歡狄彥?」於啟檬反手指著自己道。天大的笑話啊,今天是愚人節嗎?
    「難道不是嗎?」他的手順著她的面頰滑到了她的下顎。
    「當然不是!」她頭大地否認道,他到底是哪只眼睛看到她喜歡狄彥的啊,「狄彥都有女朋友了吧,我幹嗎再去喜歡他啊。」已經是死會的男人了,完全不列入喜歡的考慮範圍——就是他擁有著一張可愛得惹人愛的娃娃臉。
    「那你剛才為什麼對他露出那副表情?」赫泉問著,語音之中,有著一抹不悅。
    「什麼樣的表情?」於啟檬愣愣地反問。
    「癡迷。」潤澤性感的雙唇蹦出兩字,他的手已掬起了她的一撮發。
    「……」她下巴掉地。敗筆啊,自身對於美男缺乏免疫力,使得她一見到長相英俊,五官漂亮的男人,都會露出此種德行。
    說得好聽點,是欣賞美麗事物,說得難聽點,就是花癡。對於這一點,她早在初中的時候就已經認清事實了。反正帥哥美女人人愛欣賞,她只不過是比普通人更加「坦誠」些罷了。
    「我是喜歡看長相漂亮的男人,具有養眼功效。」於啟檬聳聳肩膀,如實道。
    「唔……」長長的捲翹睫毛微微一眨,他盯著她,好幾次了,她說出口的話總是讓他意外,「你很坦白。」他淡淡一笑。
    「我只是選擇不隱瞞而已。」畢竟這個愛好不偷不搶,她從來不認為有啥可恥。比起那些扭扭捏捏的女生,她更情願說出心裡想法。
    「那麼你也喜歡看著我的臉了?」
    他把她的發遞至自己的唇邊,印上淺淺的一吻,「公主閣下,是這樣嗎?」
    轟!臉幾乎要燒起來了,這個男人——「你……」
    「看來似乎是喜歡的呢。」他滿意地看著她臉上的紅潮,逕自下著評論。
    「你在耍我!」她叫道。他的眼眸之中,分明就有著顯而易見的促狹。可悲的是,她明知道他在耍她竟然還會情不自禁地臉紅。
    「或許吧。」他抬起頭,把臉更貼近她,「我和彥比起來,你更喜歡看哪個?」沒有道理的,他竟然有些在意這個答案。
    「這……」怎麼他們的對話好怪異啊,她來這裡,明明只是打算搜刮點小道消息,補充一下MN社的資料庫而已啊,「很難比較啊。」一個是邪媚地讓人甘願臣服,而另一個,則是可愛得激發起人的母性衝動。根本就是兩種不同的類型,怎麼比較!
    「那麼……」他的臉更向她靠近了幾分。
    「停!」沒有多想的,她兩手捧住他的雙頰,「我警告你,不要再這麼靠近我了,不然等等如果我做出了什麼事情,你可千萬別後悔。」如果他再這麼貼近,難保她不會來個辣手摧花,霸王硬上弓之類的事情。
    「警告?很少有人會對我用這個詞呢。」他低低一笑,沒有反抗地任由她碰住自己的臉。從來沒有女生會對他做如此舉動,不過對於她——他並不排斥。
    「我是……為你好。」唉,現在不光臉燙,連手都燙。若是此種姿勢再維持下去,她真的不能保證自己的理智還能剩多少。
    「若是我執意不聽你的警告呢?」赫泉微微挑眉反問道。
    「那麼……你就不能怪我了。」她的舌,輕舔著自己有些乾澀的唇。
    既然他都不怕,那麼她就更不必顧忌了。
    ***
    「哇,好卷的睫毛啊!」
    「天啊,你的指骨好長!」
    「MYGOD,為什麼你的皮膚那麼好啊!」
    唧唧喳喳的聲音,已經持續了好一段時間。
    於啟檬兩眼放光地對著目標上下其手,其理智與羞澀在此刻早已被拋到九霄雲外。美男啊,活生生的美男,尤其是還在自己觸手可及的地方,不多摸幾把的是笨蛋。
    反正她已經提醒過他了,淪為這種下場只能怪他沒把她的提醒當回事。
    「哇塞!你的腰好細。」再一次地發出感歎,某色女的手已經自發自動地環上了對方的腰。真的好細啊,以他187的身高,還有這樣的腰身,實在是讓她羨慕兼嫉妒。
    「你真的是在幫我繫腰帶?」輕瞥了一眼死命摟著他的腰的於啟檬,赫泉揉了揉發疼的額角道。也許她的「某些」症狀,比他想像的更加嚴重。
    「當然當然。」她一臉的獻媚道,同時不情願地拉了拉他腰上那條華麗的腰帶。美其名曰是在他上台前,幫忙整理一下服飾,實際上則是猛揩油。
    「對了,你的頭髮用不用再梳一下?」她雙眼緊盯著他烏黑的發,「不懷好意」地建議道。
    「無所謂。」赫泉輕聳著肩膀,「你想要梳?」他低頭望著她滿是期望之色的臉問道。
    「是啊。」她的口水眼看就要氾濫成災。
    「好。」語音一落,人已坐在了椅子上。有些奇怪,他竟然會同意她的這個提議。但是卻又覺得沒有任何不妥之處。
    耶,成功!於啟檬偷偷比了個V字的手勢,隨即忙不迭地拿起放在梳妝台上的梳子,近乎貪婪地摸上了對方的發。
    好軟,手中的觸感猶如撫摸上綢緞,讓人難以想像這是一個男生的發。真不知道,他平時究竟是怎麼保養他的發的。
    「可以開始梳了嗎?離上台只剩下沒多少的時間了。」他的眼,透過鏡子盯著她。
    「哦,好。」擦乾口水,梳子上陣。「赫泉,你的身高是187吧。」於啟檬邊梳著赫泉的發,邊問道。靠近美男的機會難得,但是也不能忘了她千幸萬苦拿到通行證,混進後台的目的。
    MN社關於四巨頭的資料只是最簡單的一份,現在勢必需要更新一下。想想若是真的能搞到一些不為人知的資料,那麼絕對發了。起碼不用再擔心社團的經費問題,也不用考慮第二次去學生會的辦公室去偷那所謂的垃圾。
    「沒錯。」赫泉奇怪地瞥了眼於啟檬,點頭道,「還有,喊我泉,我比較喜歡身邊的人喊我泉。」
    身邊的人?她一愣,不管了,反正喊他赫泉還是泉,對她而言沒多大的區別,「那,泉,你的體重是78kg吧。」她繼續道。
    「嗯。」他微點頭。
    看來MN社關於赫泉的基本資料還算正確。「你的血型是O型?」
    「是。」
    「你的生日是11月20日,天蠍座?」她背著腦海中的資料,以求確定。
    「是。」
    「你最常穿的是白色的衣褲吧。」不只校服,就連平時節假日也穿著一身白。
    「是沒錯。」他眼眸輕抬,「看來你似乎很清楚呢。」她的臉上,此刻寫滿了目的。
    「呵呵。」於啟檬乾笑兩聲,身為MN社的社長,凡舉美男的資料,都要求記入腦中。「那你現在最新的興趣愛好是什麼?」既然原本的資料核對無誤,那麼自然該開始新的問題。
    「沒有呢。」他甩給了她三個字的答案。
    噶?沒有?!好,沒問題,她還有下一題,「那你最拿手的運動項目是什麼?」
    「也沒有呢。」這次的答案換成了四個字。
    噶?好,她忍!「那你最喜歡的花是什麼?」
    「更加沒有了。」
    不是吧……於啟檬深深地吸了口氣,「那你家的電話號碼是多少?」這總該有了吧,若是這還沒有,她乾脆直接把頭摘下來得了。
    「你很想知道嗎?」他回轉身子,一頭及肩的長髮盡數披散在身後。唇角邊那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以及鳳眼中所散發出的邪媚,竟然產生一股奇特的妖異之感。
    是魔,會引人深入地獄。而人類,很難在魔的面前保持心智。
    他是美的,美得妖異。而她,一向清楚他的美,但是卻依然會被震懾住。尤其是他現在散著發的樣子,讓她的心猛然一震。只是單純地因為他的這張臉嗎?但是狄彥靠近她的時候,她並不會有臉紅心跳的感覺啊。
    「想知道嗎?」魔媚的嗓音,在輕輕地詢問著。彷彿一旦知道,就必須付出某種代價。
    她呆呆地看著他的容顏,她站著,而他坐著。如此的姿勢,她低頭俯視著他,而他則仰視著她。為什麼?心跳得比以往更加強烈。是因為兩人之間的角度問題嗎?還是……
    「我……」她猛舔著嘴唇,在呆愣了半晌後,終於爆出了一句,「我想吻你。」話一出口,她隨即想拿頭撞牆壁。
    天啊,曾幾何時,她竟然當著一個男生的面索吻。即使他再長得貌美如花也不該是這樣啊。
    「你想吻我?」他的目光之中似有些訝異。
    不是,不是!她在心裡拚命道。「是啊。」見鬼,怎麼話一道嘴邊,全變了樣子。
    「可以。」他頷首同意道,目光變得更為深邃。接吻——他從來不覺得四片唇的接觸會有什麼意思。接觸的僅僅只是身體的一部分,猶如人與人的肢體接觸般。但是她的吻……他竟有些期待。
    「啊?你同意?」於啟檬吃驚道。她剛才那話只是無意中所的話,而他竟然……
    「你不想?」赫泉反問道。
    不想嗎?她一時之間,竟然無法開口說是。真的不想?亦或只是一種尷尬呢?
    目光盯著他那張魔媚的容顏,而後集中到了他紅潤的雙唇之上。緩緩地,她像著了魔似的,低下了頭……
    ***
    文化祭中,戲劇社的舞台劇無疑是一大亮點。下午兩點半,劇目準時開始。
    「王子,您不要緊吧,為什麼您的眼眸是如此緊閉,臉色是如此蒼白呢?」此刻,台上正演到人魚公主從海裡救起溺水的王子。
    娃娃的面龐,配上華麗的公主服,足以讓人達到驚艷的效果。
    「哇,好美啊!」身旁,已經有讚歎聲響起。
    「是啊,感覺他們真的好適合呢。」
    適合?兩個男生?!於啟檬嘴角猛然地抽搐了一下。雖然,她也承認,女裝的狄彥和男裝的赫泉,站在一起的感覺真的很協調——當然,前提是忽略兩人幾乎持平的身高。但是——還是會覺得好怪啊!
    不過狄彥也真是的,居然那麼適合女裝的打扮。這年頭,男生都比女生好看,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啊。雖然她自認為還是比較有姿色的,但是站在狄彥身旁,真的只會被比下去。
    因為不是坐在觀眾席中,而是站在舞台的簾布後,因此可以更加清楚人物的表演。
    「王子,我該怎麼做?應該怎麼才能救你呢?」清亮的聲音,再次地說著台詞。
    旁白在一旁道:「公主啊,請用您的吻,來解除王子的危難。」
    「這樣便可以了嗎?」
    「是啊,如此王子就能夠獲救。」旁白的聲音在朗誦著,然後,公主的頭已經緩緩地俯下,越來越貼近王子的臉。
    「不會是真的吻吧。」同樣站在簾布後的戲劇社女生已經開始血液循環加速。
    「應該不會,不過……我好希望狄學長能夠真的吻下去呢。」
    吐血!於啟檬在一旁邊聽邊抖著臉皮。什麼時候,男男相戀已經變得如此盛行了?
    「喂,你們……」才想開口好好教導身後的學妹一番,沒想到小學妹已經先一步開口道:
    「怎麼辦,赫會長和狄學長越靠越近了。」
    就算靠得再近,也犯不著如此激動吧。
    「我好興奮啊!」小學妹的聲音,同時還伴隨著手掌拍胸口的聲音。
    這……別人靠得近,她興奮幹嘛啊?
    「我……我受不了啊!」明顯的喘氣聲響起在於啟檬的身後,小學妹的定力顯然不夠高深。
    哎?受不了?於啟檬才想回頭,身子卻陡然被身後胡亂揮舞的手拍中。
    「啊!」尖銳的驚叫聲,剎時之間響遍了整個舞台,於啟檬這個人向前一仰。
    不是吧,她不會那麼倒霉啊!於啟檬慌亂地想著,手猛然地抓住了身旁的簾布。穩住,現在最重要的是穩住身子,若是真的跌上舞台的話,那就真的是出醜到全校師生的面前了。
    絲啦。布裂的聲音,在驚叫聲後隨之響起。
    天不從人願,顯然就是這麼一回事。身子沒穩住,倒是連簾布一起撕下來。
    有沒有搞錯啊,這簾布簡直就是質量有問題嘛。絕望地閉起雙眸,於啟檬等待著骨頭散架的下場。
    上帝保佑吧!在這種時候,也只能求神拜佛一下了,就算要摔,起碼也摔得輕些。
    啪!迎接她的,不是硬木的舞台地板,而是寬闊的懷抱。
    「為什麼那麼不小心?」優雅近乎於呢喃似的詢問,響起在了她的耳邊。
    眼眸……輕輕睜開,望進的是那雙妖媚的鳳目。
    「我……」吶吶地,她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來救她?!猶如騎士般地降臨在她的身旁。是真的嗎?亦或是幻覺。
    心,因為他的舉動,而開始有點點的亂了,只是還無人能明白這代表著什麼。
    ……
    舞台的另一端,女人緊握著手中的劇本,面目猙獰地瞪著眼前的這一幕,片刻之後,一聲狂吼響起在後台,「於啟檬,我就知道,你是存心破壞我們戲劇社的,還我通行證,你個……%¥」
    可憐可歎,她的心血結晶啊,誰來賠她!

《誆你別想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