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奇怪幫兇的點心

    她想,她或許永遠都忘不了那年的夏天,在淡淡的薄荷香中,她認識了一個男人,一個乾淨、清澈而溫柔的男人。
    繽紛的校園中,永遠都會有不同的新奇。高中女生的生活,似乎總是豐富且多彩的。
    「天啊!他好帥!」如同花癡般的聲音,配合上一臉哈得要死的表情,響起在校園的一側。穿著一身白衣藍裙的女生望著不遠處被眾人包圍的校園王子,不無感歎地道。
    「帥嗎?」另一個同樣穿著校服,身材高挑的女生看了一眼校園王子,頗不認同地撇撇嘴。
    「拜託,寶兒,你難道看不出他的表情有多酷嗎?」張可綺為校園王子正名。
    「看不出。」方寶兒掃了帥哥兩眼,只覺得對方是屬於面部神經嚴重匱乏的那類。
    「他的身材很正點!」張可綺不甘心地再次道。
    「他全裸的樣子你看過?」
    怎麼可能!張可綺倒抽一口氣,趕緊換個部位,「他的眉毛很有型耶!」
    「沒覺得。」
    「那……他的薄唇總很性感吧!」這點是毋庸置疑的,全校不知道有多少女生拜倒在王子那性感的雙唇下。
    「能性感過瑪麗蓮夢露?」方寶兒揚揚眉反問道。
    「……」張可綺的身子一歪。一男一女,怎麼比較啊!「那好,你說,你到底覺得他哪裡不帥了?」她雙手叉腰,一副勢要問出一個最終答案的模樣。
    方寶兒伸伸懶腰,指了指那位校園王子,然後很認真地開口道:「你認為這樣的男人會燒菜煮飯?」
    「這……」請原諒她無法想像帥哥圍著圍裙在廚房的樣子。
    「又或者你認為這樣的男人會幹家務活?」
    「這……」她也無法想像帥哥拿著拖把彎腰拖地的樣子。
    「還是你覺得他校服下的身材一定是精壯結實,沒準剝光了根本就像只白斬雞呢!」越說下去,方寶兒就越覺得有此可能。
    一旁的張可綺已經被噎得無話可說。此時此刻,她終於明白,好友的審美眼光和她的,根本就是兩個出發點。就像河馬永遠不會懂得獅子的美一樣。
    「寶兒,我瞭解你的欣賞水平了!」她拍拍對方的肩膀,很鄭重地說道。
    「喂、喂,你這話什麼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
    「……」
    兩個女生,你一言,我一語地漸行漸遠。渾然沒有發覺在她們身後的樹叢中,一個少年正垂眸靠在樹旁。
    「默雨,你怎麼在這裡,我找了你很久!」一個男生走了過來,赫然正是方寶兒和張可綺之前評論的校園王子。
    「子威。」少年抬眸,「我剛才聽到了一段女生對你的評論。」
    「八成又是那些無聊的女生說些亂七八糟的話。」杜子威不屑地道。他向來不喜歡和女生多接觸,偏偏從小到大,拜這張臉所賜,總是被女生包圍。
    「是嗎?」江默雨直起身子,望了一眼那兩個女生離去的方向,「我倒覺得,你剛才沒有聽到,真是可惜了。」撫了撫髮際,他淺笑著道。
    「伊利斯帕克南,你居然又把我收藏的漫畫給扔了,你知不知道我為了收集這些,花費了多少心血!」女人咆哮的聲音在方家響起。一道身影衝進廚房,死命地瞪著正在廚房裡忙活的男人。
    「不知道。」男人很乾脆地給了三個字的回答。
    「你……你……你說什麼?」方晴兒怒指罪魁禍首,「該死的,今天你要是不把我的漫畫找回來,你就別想……」
    「別在廚房裡別大吼大叫的。」方母打斷了女兒的話,隨後轉頭對著男人道,「伊利斯,火再小一點,現在應該用微火煮。」
    「哦。」伊利斯右手的食指一勾,煤氣灶上的火小了些許。
    「媽,我的話還沒說完呢!」方晴兒抗議道。
    「說什麼說!有話等到晚飯燒好了再說。」方母一腳把大女兒踹出了廚房。
    拜託,好歹她也該有基本人權啊!方晴兒才想再抗議,不知何時蹲在廚房門口的方寶兒已經懶洋洋地開口道:「因為今天的煤氣管道出了問題,所以老媽讓姐夫用超能力來生火。換言之,姐夫的存在關係到今天家裡的晚飯能否燒好。」
    「然後呢?」她斜眼瞄瞄妹妹。
    「然後就是——即使你再進廚房,也只是被踢出來的分。」
    「……」
    兩個姐妹,齊刷刷地蹲在廚房門口,看著裡面超能力生火的一幕。
    「老實說,我都沒想到老媽居然能夠如此靈活地運用姐夫的超能力。」方寶兒雙手撐著下頜,認真地評價道。
    「我也沒想到。」方晴兒深有同感。
    「聽說姐夫的超能力挺厲害的。」
    「嗯……算是吧。」一想到當初在小島上看見他施展超能力的那幾幕情景,她至今心有餘悸。
    「你等會兒真要讓姐夫把扔了的漫畫書再全部找回來?」方寶兒問道。
    「當然!」方晴兒一臉的肯定。
    通!通!通!
    突如其來的敲門聲響起,隨之而來的,則是如旋風般捲進屋子的張可綺。
    「寶兒!」雙手猛拉著方寶兒,張可綺一臉的懇求,「今天晚上關係到我人生重大的一個轉折點,你一定要幫我。」
    方寶兒翻翻白眼,「你人生的重大轉折點太多了。」畢竟,每次她有事找她,準沒好事。
    「這次絕對重大。」張可綺舉手發誓道。
    「哦,那你說說看。」
    「陪我去學生會拿東西!」張可綺一臉討好地笑著。
    「拿什麼?」
    「杜子威用過的杯子。」
    「你確定他會給你?」
    「肯定不會。」張可綺癟癟嘴,隨即又重新振奮著道,「所以了,只能偷偷地拿。」
    方寶兒歎了一口氣,這和偷又有什麼區別?
    「什麼,什麼?」一旁的方晴兒感興趣地問道,「杜子威是誰,可綺你要去偷偷地拿他的杯子?」
    「是我們學校的學生會長,功課好,人又帥,好多女生喜歡她。」張可綺一臉感歎道。
    「他的身材是不是很好?頭髮是不是很濃密?眼睛深邃嗎?皮膚光滑嗎?青春痘長了幾顆……」方晴兒的口中像機關鎗似的噴出了一連串的問題。
    「呃……這……」張可綺愣了愣,差點忘了,寶兒的姐姐是一個典型的美男崇拜者。
    「還有他的睫毛長嗎?牙齒長得怎麼樣?是喜歡運動還是喜歡看書……」方晴兒還在繼續發問。而她的那位親親老公,則不知何時從廚房出來,無聲地走到了她的身後。
    緊皺的眉頭,抿成一條直線的雙唇,只要不是白癡,都能看得出他在生氣。
    方寶兒心中頓時揚起一陣顫慄。老天,姐夫該不會又……
    快速地拉起張可綺,方寶兒頭也不回地衝出了門,「姐,我先陪可綺去辦事了,你等會兒幫我和老媽說聲,我晚飯不吃了!」
    砰!
    門關上,隱約可以聽到女人的聲音在喊——
    「伊利斯,你……你快放我下來!」
    「……」
    「你再不放我下來,我可以告你襲警!」
    「……」
    「好吧,好吧,你放我下來吧,我保證,我這輩子最愛的人是你。」
    「……」
    「喂,喂,我已經保證最愛的是你了,你總不能讓我唯一只愛你吧,我好歹也有欣賞美人的權利。」
    「……」
    「等……等等……大不了,我只愛你,可以了吧……」
    婚姻是牢籠,這句話果然一點不假。
    熱啊,好熱!
    六月的天氣,太陽毒辣得很,雖然現在是晚上,但是卻依然悶熱得要命。
    望了望二樓半開的玻璃窗,方寶兒一邊以手當扇,扇著微弱的涼風,一邊進行著她的基本任務——把風。
    二樓正上方的房間內發出了一連串的「啪!砰!哎喲」之聲,直讓方寶兒感覺汗冒得更加厲害,「可綺,你到底怎麼回事?」她對著窗戶低喊道。
    又是幾下跌倒的聲音在房間內響起,片刻之後,一顆腦袋瓜子總算探出在窗外,「房間內好黑啊,我都看不清楚。」張可綺一臉無辜地道。
    「你不會開燈啊!」方寶兒翻翻白眼。
    「開燈容易被人發現啊!」張可綺做賊心虛地小聲道。
    「那你有帶手電筒沒?」她問。
    「……沒。」聲音更小了。
    「連手電筒都沒帶,你偷個P啊!」方寶兒看著這個小白類的女人,實在懷疑她怎麼完成這次的賭約。
    話說張可綺之所以要來偷校園王子的杯子,是因為她和另一幫愛慕校園王子的女生們湊在一起瞎熱鬧,在討論了杜子威俊美風姿半天後,有人提議在學校內成立一個校園王子的親衛隊,至於隊長人選,一幫女生在爭論半天後,終於決定以誰能夠拿到王子用過的東西,誰就當隊長。
    如果有幾個人同時拿到東西,則看東西的珍貴程度來決定。而現在,被稱之為王子最珍貴的東西則是王子的內褲。當然,這東西是不用指望能拿到了。所以張可綺決定到學生會的辦公室裡,偷王子用過的茶杯。
    而方寶兒,則成為倒霉的協助者。
    「那怎麼辦?」張可綺「虛心」問道。
    「乾脆把房間的窗簾都拉開,靠月光照明,亮度應該夠。」方寶兒想了想。
    「聰明!」拋了一個飛吻給好友,她開始在二樓忙碌起來。
    這是基本常識好不好!方寶兒無語地翻翻白眼,蹲下身子,繼續原地休生養息。熱啊!早知道她就該帶把扇子來,或者帶瓶冰水來喝也成!又或者,她應該把她那位超能力姐夫帶來,拿個杯子這種小事,應該是易如反掌吧。
    單手扇著風,她半瞇著眼眸有種想睡的衝動。
    隱隱的,似乎有一抹人影躍入了她的視線,然後這抹人影越走越近,終於站定在了她的面前。
    「你好。」對方很有禮貌地和她打著招呼。
    那是一個文質彬彬,書卷氣挺濃的男生。個子挺高,不過身板單薄了些。
    方寶兒有些詫異,現在已經是晚上八點了,校園內除了一些參加晚自修或者補習班的學生,根本沒人會來這行政樓。
    「你好。」她還是回了個招呼。
    「你在這裡幹嗎?」對方問道。
    「看風景。」天知道她剛才所看的根本就是牆壁外加水泥地板。
    「是嗎?」他看了看周圍,然後在她身旁蹲了下來,「這裡的風景很好看嗎?」
    「還不錯啦。」她撇撇嘴,開始在考慮怎麼把這個莫名其妙突然出現的男生給打發走。
    可惜,沒等她想出主意,樓上又出了狀況,「寶兒,你知不知道杜子威在學生會裡用的是哪張桌子啊?」張可綺的聲音從二樓傳來。
    這……她怎麼可能知道!
    「咦,你有朋友在二樓?」方寶兒身旁的男生問道。
    「……呃,是啊。」狂汗。
    「如果你們要找的是杜子威的桌子的話,那應該是在靠門的左數第二張。」他表情認真地說道。
    她狐疑地看了男生一眼,然後朝著二樓小聲喊道:「靠門左數第二張桌子。」
    片刻後,「找到了。哦,沒想到我真能找到王子用過的杯子!」張可綺興奮的聲音傳了出來。
    「找到就快點出來!」方寶兒催促道。
    「可是我還在他的桌腳下發現他用過的校園守則。」雖然這本校園守則被不幸地墊了桌腳。
    「……」
    「另外,垃圾桶裡好像有王子打過的草稿紙。」王子的筆跡,她可是熟悉得很。
    「……」
    「還有桌子上有王子用剩了一半的紙巾。」
    「……」
    方寶兒開始懷疑,張可綺是不是要把所有的和這位校園王子有關的物品都打包帶回家。
    「寶兒……怎麼辦,東西好像太多了,我兩隻手拿不了!」張可綺的聲音再次傳來。
    方寶兒狂暈,她這個死黨都拿了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啊!
    「在左邊牆角的三角架邊,有一個空的紙箱,可以裝東西。」一旁的男生冷不丁的又出聲道。
    她的耳朵自動接受信息,嘴巴則自動把男生剛才的話又對張可綺喊了一遍。
    果然沒一會兒,張可綺便找到了紙箱,把東西一裝,然後從窗戶口探出腦袋,「寶兒,幫我接住箱子。」她說著,把紙箱拋給了方寶兒,自己則以難看至極的姿勢慢慢地從牆上爬下來。爬下之前,還不忘把窗戶關好,以表明自己是個有道德的——小偷。
    「喂,你下次拋准點,剛才害我差點接不住。」方寶兒抱怨道。把紙箱塞進對方的懷中。
    「OK,下次注意。」張可綺做了一個保證的手勢,這才注意到樓下還有一個男生,正一臉淡然地看著她們。
    「寶兒,他是誰?」她問。
    「不知道。」方寶兒熱得明顯受不了,「快走啦,別忘了你答應過我請我吃一個月的棒冰。」
    「曉得!」
    「那現在先去小賣部給我買根棒冰。」
    「哎,用不用那麼急啊!」
    兩個女生向著遠處跑開,而男生則在月光下靜靜地站著。那印著月色的眼眸,直直地盯著跑開的倩影。
    「是……第二次了呢!」他對自己說著。
    學生會的辦公室內,杜子威看著嘴角含著笑的好友,越看越不對勁,「默雨。」
    「嗯?」手背撐著下頜的少年微微側頭。
    「你已經笑了一個上午了。」他說道,比起他的寡言少笑,江默雨幾乎可以稱得上是天使牌的男人了。
    「有嗎?」對方愣了愣。
    「有。」
    江默雨把整個身子靠在了椅背上,舒展了一下筋骨,「那就算我有吧。」
    「遇到了什麼開心的事?」難得杜子威會好奇地問。
    他揚揚眉,若有似無地岔開話題:「對了,新的杯子你用得還習慣嗎?」瞥了一眼好友手中的水藍色陶瓷杯,江默雨問道。
    「一般。」杯子這類的東西,對杜子威而言沒什麼習慣不習慣的,「你昨天晚上不是回來這裡拿過東西,沒看到什麼人進來過?」
    學生會昨夜遭到不明人士的闖入,但是奇怪的是,丟失的全部都是他的東西,而且還都是一些不值錢的垃圾,唯一不是垃圾的,大概就是他平時常常喝水的杯子。
    「看到了。」江默雨含笑道。
    「是誰?」杜子威問。
    「秘密。」
    「……」
    杜子威瞇著眼眸,盯著面前的人。很難得看到好友會袒護別人,「今天的你還真是奇怪。」
    「今天的天氣不錯。」江默雨站起身子,抬頭看了看掛在牆壁上的掛鐘,「已經十二點了,要一起吃午飯嗎?」
    「不了,我吃泡麵。」杜子威面無表情地從抽屜裡拿出了一包泡麵答道。
    「寶兒,你真的不知道昨天那個男生是誰?」走廊的一頭,張可綺猶如一隻小麻雀般,唧唧喳喳地問道。
    「不知道啊。」方寶兒翻翻白眼,她說得口水都快干了,就差沒有指天發誓,她的確是不認識昨天的那個某男。
    張可綺搔搔頭,怎麼想都覺得有點不對勁,「那你說,昨天那人幹嗎和你一起站在行政樓的牆角邊?」「這我哪知道。」
    「那他會不會去和學生會的人說昨晚的事啊?」雖說她沒拿什麼值錢的東西,但畢竟還是闖了空門。「應該不會吧。」
    「可是……我怎麼老覺得他有點眼熟啊。」這也是讓張可綺覺得不安的原因之一。
    「眼熟?」方寶兒努力地回憶了一下昨晚所看到的男生的相貌,「會嗎?我倒沒這感覺。」
    「我肯定我應該見過他!」這句話,張可綺說得肯定之極。
    方寶兒聳肩,「難不成他是學生會的人?」
    一句話,卻讓張可綺靈光一閃,「天啊,寶兒,你和我來!」她一把拉著好友,蹭蹭蹭地奔到了校園的公告欄前,指著其中的一張單人兩寸照問道,「你覺得昨天那人像不像他?」
    「他?」方寶兒湊近腦袋,仔細地打量著那張兩寸照片,很普通的一個男生,五官談不上精緻,但是組合在一起卻很舒服,略薄的嘴角上掛著一抹淺淺的笑。真要說什麼特別的,大概是他的氣質吧,很濃的書卷氣,即使照片中亦能感覺出來。
    她訥訥地張著口,吐出了兩個字:「很……像。」或者該說,這根本就是昨天她遇見的那個男生。
    怪不得,他知道杜子威用哪張桌子,怪不得他知道哪裡有空的紙盒可以裝東西……
    好吧,不用那麼多怪不得。總體來說,就是她昨天晚上把風把得太沒到位。竟然讓己方完全暴露在了敵人的視線。
    然後,她的目光瞥見了照片下一行黑體字——學生會秘書:江默雨。
    一個溫文爾雅,帶著一絲絲憂鬱氣息的名字。
    在方寶兒的意識中,絕對不希望和江默雨再次見面。
    但是上帝顯然沒有聽到她這發自內心的呼喊。
    星期一的下午,當她蹺課窩在學校的圖書館裡睡覺的時候,很不幸地迎來了學生會的大檢查。
    於是,兩個人站在學校的圖書館裡,彼此大眼瞪著小眼。
    「你蹺課?」那淡淡的嗓音,幾乎沒有音調的起伏。
    「……是。」剛睡醒的聲音,略帶一點沙啞。該死的,有沒有搞錯,她居然能夠在這種時間,這種地點,這種狀況下再度和這人見面?
    江默雨攤出冊子,一手拿著筆,準備記錄,「名字,班級?」
    「方寶兒,二年三班。」她一副活見鬼的模樣。這只能證明,她這段時間的確是衰到家了。
    秀挺的字,在他的筆下誕生。至少,他把她的名字寫得挺漂亮的,方寶兒在心裡咕噥著。
    「你好像很喜歡吃棒冰。」他停筆突兀地問道。
    「你怎麼知道?」方寶兒詫異著。
    「我記得你朋友應該答應請你吃一個月的免費棒冰吧。」那天晚上在她們離開的時候,他聽她們如此說過。
    嗄!方寶兒死瞪著江默雨,連這他也知道?
    「那天晚上……」江默雨的話才開了個頭,便被她打斷。
    「你還記得那天晚上的事?」她問。
    「記得。」他點點頭。
    「那你也知道那天我和可綺去學生會是為了拿杜子威的東西?」
    「原來你朋友叫可綺。」
    「……」方寶兒簡直想要抽自己一嘴巴。好吧,她認栽了。深吸一口氣,她昂首挺胸,一副大無畏的表情,「你想怎麼樣,把這事報告給學校嗎?」不知道擅自闖入學生會辦公室這事,需不需要記過處分。
    「我不會。」他搖搖頭
    她詫異,懷疑自己沒聽清楚,「什麼,你說不會?」
    「嗯。」他看著她,她的眼睛很晶亮,小巧的鼻子,紅彤彤的唇,還有那頭柔軟短髮,讓他聯想到了某種可愛的小動物,「對了,你為什麼要蹺課?」他轉了個話題問道。
    「如果我說了原因的話,你會不記我蹺課?」她斜眼瞄了瞄他。
    「可以。」他低頭就把剛才記下的她的名字給劃掉了。
    啥?!下巴掉地,方寶兒第一次感受到了權利階級的影響力,「你……你這算是濫用職權。」她覺得她有提醒的必要。
    「我知道。」
    太坦白了吧,「那你還干?」
    「我只想知道你蹺課的原因。」他那雙烏黑的眸子直直地盯著她。
    方寶兒聳聳肩,「也沒什麼,我只是對英語一向不在行,所以我偶爾會蹺幾堂英文課。」她承認,她和五好學生絕對掛不上鉤。
    「蹺課不好。」他一本正經地對她道。
    「哦。」她虛心接受批評,只求能早早送走這尊瘟神。
    「如果你英文不好的話……」他接下去說的話,卻猶如一枚炸彈似的,炸得方寶兒差點直不起腰來。
    「我可以幫你補習英文。」是的,江默雨是如此說的。
    「你幫我補習英文?」她嚴重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某種機能性的問題。
    「對,每個星期三、星期五的下午,有自由活動課,你可以來學生會辦公室,我幫你補習英文。」
    別!千萬別!方寶兒嘴角抽搐著,與其讓他幫她補習英文,她不如直接被記蹺課得了。

《就愛你,愛定你之淡淡薄荷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