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放手

  阿爾緹妮斯逃離了埃勃拉城,但阿爾瑪還留在埃勃拉的皇宮裡,想當然地,他不會蠢得等著魯納斯?尤拉三世發現,按照計劃安排,他應該等阿爾緹妮斯離開後直至拉曼神殿的祭祀完結前--也就是破曉前,突襲布瑪將她打昏,當然他必須做得漂亮,要讓布瑪認為是阿爾緹妮斯打暈了她,然後逃走的。
  接著,阿爾瑪便穿上原先小神官的衣服神不知鬼不覺溜回帕卡拉神殿,當作什麼都沒發生過。
  這樣一來,參與這次行動的拉拉和辛克斯都不會被懷疑--因為當時他們都在拉曼神殿裡和魯納斯一起,這時候就算魯納斯發現阿爾緹妮斯逃走了,也已經是於事無補了。
  這真是個毫無破綻的完美計劃。
  不僅是阿爾瑪,拉拉和辛克斯也是這麼想得。
  但,計劃始終是計劃,正所謂人算不如天算,一場突如其來的沙塵暴讓拉曼神殿的祭祀大典提前結束了。
  儘管拉拉和辛克斯找了各種理由拖延時間,但還是沒能讓魯納斯留在神殿,而身處寢殿的阿爾瑪則完全不知道這突發的意外,還沒有什麼動作,就被提早回來的魯納斯給抓了個正著。
  當時的阿爾瑪已經打昏了布瑪,也換上了小神官的衣服,並蒙上了面,剛出門就和迎面而來的魯納斯撞到了一起。
  或許是出自於直覺,當魯納斯看到阿爾瑪從寢殿出來的時候,他心中的警鈴大作,旋風似地衝進寢殿,再見到被劈昏的布瑪後,他的臉色瞬間扭曲起來,然後疾步跨入寢殿的內殿,可那裡哪還有阿爾緹妮斯的影子。
  近日來一直盤繞在心頭的迷惑,瞬間開解。
  為什麼她要在議事殿承認亞述和埃撥拉兵敗一事是她所為,又為什麼讓他知道她利用了他的感情。還有辛克斯,為什麼突然提議舉行祭祀大典,還在沙塵暴侵襲過後要留他在神殿。
  一切的一切都是早就計劃好的!!
  她逃走了!!
  逃走了!!
  金色的眼眸狠戾地看向已被侍衛押解跪地的阿爾瑪,狂暴的吼道,「說!她去哪裡了?」
  因為事情發生得太過的突然,阿爾瑪根本沒有準備,一下子也找不出任何脫罪的理由,只能保持沉默。
  最起碼不能讓他知道拉拉和辛克斯也參與了這次行動。
  拉拉和辛克斯也隨後來到寢殿門口,拉拉看到被束縛住的阿爾瑪,出於關心,下意識的就喊道,「阿魯!!」
  這一喊,讓素來記憶力都超強的魯納斯,當下就知道他是之前和拉拉在一起的小神官。
  精銳的眸子在阿爾瑪和拉拉兩人之間掃射。
  他的視線駭人無比,每一次視線接觸,拉拉都覺得身體彷彿被戳了一刀,冷汗直流。
  「拉拉!!」魯納斯陰沉地看著她。
  「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太過害怕的拉拉直覺性地大喊。
  這分明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精明如魯納斯,光是從她的反應就知道事情一定和她有關,轉而將視線投向辛克斯。
  「辛克斯!」他的聲音聽起來冷得刺骨,徘徊在狂暴與殘狠之間。
  「陛下!!」辛克斯知道逃不過去了,慌然下跪。
  這一跪便說明了一切。
  此時此刻,死亡的陰風從魯納斯的週身散發開來,紅色地頭髮鬼魅地在空氣中亂抖,魔性妖冶的金色眸子發著噬血的光芒。
  瞬間,整個地面都都搖動了起來,狂風肆舞。
  他現在的存在看起來比魔鬼還要更可怕。
  拉拉嚇得連哭叫都已無聲。
  阿爾瑪深覺事情變得已經不受控制,對著發怒地魯納斯大喊,「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做得,和他們沒有任何關係。」
  魯納斯猙獰地走到他面前,像是要將他扯碎一樣地扯開他蒙面的布巾。
  猛然間出現的容貌,讓魯納斯一震。
  這張臉怎麼那麼像她?
  想要捏碎他的手,就這麼停在了半空中。
  「你是誰?」
  「你沒資格知道!」阿爾瑪無畏道,他早就看這個男人不順眼了。
  「你不怕我殺了你?」魯納斯凶狠地瞪著他。
  阿爾瑪反瞪了回去,「要殺你就殺。」反正母后已經逃出去了,他已經沒有什麼顧慮了。
  「陛下,這不關阿魯的事,是我……都是我……」善良的拉拉真怕魯納斯會殺了阿爾瑪,一路哭著爬跪到他身邊。
  「不!!」阿爾瑪大聲反喝,「和拉拉小姐無關,這一切都是我做得,」
  「阿魯!!不要說了!!是我,都是我做得!!」拉拉扯著魯納斯的腰布,哭得淚雨滂沱,「陛下,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做得,和父親無關,和阿魯也無關,是我逼阿魯的。」
  阿爾瑪清楚她這是想一個人扛罪,心裡又是不忍,又是惱怒,這個丫頭怎麼那麼笨,這種時候了還把壞事往自己身上攬。
  「你們都要死!!」魯納斯殘絕無比地啞著嗓子吼道。
  「陛下,能否聽老臣一言。」辛克斯也像拉拉一樣,爬跪到魯納斯身邊。
  魯納斯冷厲看向他,「你背叛了我!!」
  「陛下,臣從沒有背叛過陛下,臣一切都是為了埃撥拉,為了陛下!!」辛克斯悲楚地大喊。
  「你讓她逃走了,逃離了我身邊!!」魯納斯憤怒地嘶吼。
  「陛下,只要您需要,哪怕僅有一夜的臨幸,帝國上下所有的女人都可以唯您所有,您何苦一定要她!!」
  魯納斯像是被這話刺激到了,金色眸子充滿了痛苦,扭曲地臉孔有說不出地狂肆,他發狂似地掐住辛克斯的肩膀,以一種絕望地,傷痛地,悲鳴似地聲音低泣道,「因為她是我唯一想要的,唯一想要愛地,就算放棄一切都想要得到的女人!!你明白嗎?辛克斯,你放走地不只是一個女人,你放走的是我的靈魂,我的心,我的一切!!」
  這泣血似地告白,震得辛克斯心魂俱喪。
  「辛克斯,為什麼幫她!?為什麼?我真的愛她,就算明知道她不屬於我,我也想要!!」魯納斯狠力地握住辛克斯,幾乎捏碎了他的肩骨,他眼中有傷,有悲,更有怒,「誰都可以,為什麼偏偏是你,你應該比誰都瞭解我!!」
  是的,他該瞭解的,他應該知道的,然而他故意忽略了。
  辛克斯抽痛著心,他不知道現在該做什麼,該怎麼去安慰這個從小看著長大的皇帝,他第一次赤裸裸地表達渴望。
  僅僅是渴望一個女人……
  「你該死,你該死!!」失去讓魯納斯變得喪失了人性,他眼中流露出的殘忍狠辣,就像沙漠中最恐怖地沙塵暴。
  辛克斯放棄了掙扎,老淚縱橫。
  他竟然已經愛得那麼深了……
  閉上眼,辛克斯絕然地面對魯納斯即將帶給他的死亡。
  「不!!!」拉拉淒厲地大叫,慌然間,她想起了臨別時,阿爾緹妮斯贈予的黏土版,此時的她已經無法去深究這塊黏土版會有什麼用,只想著救自己的父親,她將一直收在身上的黏土版拋了出去。
  黏土版就摔落在魯納斯腳邊,烘烤的信殼因為撞擊而碎裂。
  這碎裂聲引起了魯納斯的注意,他瞥眼看去,只是一瞬間,他眼中的暴戾突然地消失殆盡,轉為一種複雜、震顫,不敢置信地目光。
  「這是皇妃……不,阿爾緹妮斯小姐臨走時,要我交給陛下的。」拉拉哭著說明。
  魯納斯將黏土版撿起,仿若未聞,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這塊小小的粘土版上。
  他看了好久,連眼睛都沒眨一下。
  拉拉停止了哭泣,辛克斯也睜開了眼睛。
  他們看到魯納斯金波閃閃地眼眸裡竟掉下了眼淚,那眼淚看起來充滿了苦楚,也充滿了一種難解的喜悅。
  他站在那,彷彿生來就是為了看這塊黏土版似的,好久好久,他才輕輕歎道,「阿爾緹妮斯,你真是……」
  突然,他仰天長笑,卻笑得比哭還難看。
  所有的人,包括正捉著阿爾瑪的侍衛也驚愣地看著他。
  趁此,阿爾瑪急速反應過來,撂倒抓著自己的侍衛,搶過他們的劍,打算來個絕地大翻身,眼見他想殺魯納斯,拉拉挺身阻擋。
  阿爾瑪想推開她,卻反而被她拉著跑。
  她跑得飛快,轉眼間就消失了蹤跡。
  辛克斯沒有阻止,彷彿是怕魯納斯會下令追捕,趕忙擋在魯納斯前頭,但魯納斯彷彿什麼都沒發現,依然呆立在原地。
  侍衛沒有等到命令,也是不敢動。
  「陛下?」
  良久,魯納斯似乎才發現,但只說了句,「讓他走!」
  辛克斯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陛下?」
  「以為我瘋了?」像看穿了辛克斯的心思似的,魯納斯突然說道。
  「不……」嘴上是這麼說,但心裡辛克斯真的有點以為。
  魯納斯還想再說什麼的時候,一直伺候夏爾曼的侍女奔跑了過來。
  「陛下……!」她看起來很慌張。
  「發生什麼事了。」魯納斯心中湧起很不祥的預感,這個侍女是他派到夏爾曼身邊監視的。
  「陛下,我早上醒來的時候就發現亞述皇帝他……他不在了。」侍女跪在地上,想起昨晚似乎是被人打暈了。
  魯納斯聽聞,魔魅地金色眸子猛地睜大,「你最後一次見他什麼時候。」
  「昨晚在神殿祭祀的時候……」
  「辛克斯,阿爾緹妮斯從哪裡走的?」魯納斯狂亂地問道。
  「這……」辛克斯猶豫著該不該說。
  「快點回答!!」魯納斯狂吼。
  「從神殿換得馬車,就是拉曼大神殿!」他驚駭得脫口而出。
  瞬間,魯納斯像洞悉了什麼,臉色慘白,隨即他厲聲喚道,「菲諾斯!!」
  像是影子般的菲諾斯,瞬間閃現在他眼前。
  「陛下,有何吩咐?」
  「去找阿爾緹妮斯……」猛然間,魯納斯頓了一下,神情好似在掙扎,激烈地表情都扭曲了。
  「陛下……」辛克斯明白他在掙扎什麼,卻不知道該怎麼去表達,他重新跪在地上,乞求他能明白他的心。
  魯納斯看著他,心中在掙扎,讓菲諾斯帶她回來,回到他身邊……
  他握緊拳頭,感覺到了手裡的黏土版,他垂目看去,那上面的每一個字,都像針扎一樣……
  默然地看了好久,他苦笑不已,最後說道,「菲諾斯,找到她,保護她,直到……」苦澀的滋味讓他無法把話順利說下去,他的唇齒顫動,彷彿說出的話會要了他的命。
  「直到她回到赫梯皇帝身邊!」
  說完,他轉身,像是在拚命壓抑著什麼,又吼叫道,「快去!!」
  「是!!」菲諾斯如出現時,瞬間消失在空氣中。
  「陛下……」辛克斯老淚縱橫地跪在地上遲遲不肯起來,「陛下,您……」
  「起來吧,你這老傢伙。」聽不出任何感情的音調,卻有著若無若有的顫動。
  「陛下,為什麼……」辛克斯想了很久,還是問了。
  魯納斯苦笑,將黏土版遞給辛克斯。
  小小的黏土版上有一句短地不能再短的話語。
  別讓我恨你……
  此時此刻,辛克斯終於明白了他為什麼放手。
  「如果我讓菲諾斯將她帶回身邊,她一會很恨我……」魯納斯仰著頭,那聲音無奈地讓人覺得揪心。
  她的這句話,救了辛克斯,救了拉拉,也救了阿魯,因為他不想讓她恨。
  他痛苦地放手,也是為了不讓她恨他。
  她說,別讓她恨他。
  也就是說,她並不恨他,即使將她擄走,囚禁,強娶,她也沒有恨他。
  她不愛他,卻也不恨他。
  夠了,足夠了……
  魯納斯將黏土版珍惜地收在懷裡,仰起的頭,看不出是什麼表情,但那沿著臉頰滑落的眼淚,卻是一滴滴地落在長廊的青石上。
  愛一個不愛自己的人,真的好苦……
  ***
  洞外透出的光線開始變白的時候,阿爾緹妮斯從昏睡中慢慢轉醒,她輕輕抖了抖睫毛,然後慢慢張開眼睛。
  她……在哪裡?
  記憶慢慢出閘,她想起了昨夜的一切,想起了夏爾曼那把陰冷地泛著寒光的劍,想起了……猛然間她清醒了過來。
  孩子!!
  她的孩子呢?
  儘管身體像是被巨大的石頭壓著般動彈不得,她還是強忍著這種快被碾碎的痛楚,艱難地轉動頭顱。
  轉首間,她的臉頰觸碰到一個又軟又暖地物體,當她看清的時候,淚水在不經意間悄然滑落,滴落在那張粉嘟嘟的小臉上。
  像世界所有的母親一樣,第一時間將他的臉蛋輕靠在自己臉頰上摩挲。
  她的孩子,她的孩子平安無事。
  「皇妃,您醒了,覺得怎麼樣?」剛從洞外取水回來的奧利見她醒來,激動地差點將用葉子盛裝的水給灑了。
  「奧利,它沒事,它沒事。」阿爾緹妮斯嚶嚶哭泣,淚水落得更凶了。
  另一邊正睡著的卡布斯被她的哭聲驚醒,一睜眼就急忙從地上爬起來,還沒弄清楚什麼事情,就急侯候地奔了過來,「阿爾,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
  她搖頭,喜極而泣地已說不出話來,她將孩子擁入懷裡,緊緊地抱在懷裡。
  卡布斯鬆了一口氣,原來,她是在擔心孩子。
  「放心吧,他很健康,是個男孩!」他說。
  「謝謝你,卡布斯。」他又救了她一次。
  「謝什麼,我本來就是你的御用醫生。」他皺眉,不喜歡看到她一臉感恩戴德的樣子。
  「皇妃,要不要喝點水?」奧利將盛滿水的葉子遞給她。
  她點頭,輕啜了幾口,覺得舒服了很多,就是頭很疼,身體也不是很靈活,稍微動一下,就覺得像是要散架了一樣。
  「把小皇子給我吧,您看上去很累。」奧利擔心她會吃不消。
  她搖頭,緊緊抱著孩子的手擁得更緊。
  卡布斯也擔心地撫向她的額頭,「還在發燒,還是睡一下比較好。」
  她失血過多,又加上分娩,體力已經透支光了,雖然傷口已經處理過,但是缺少藥物,是治標不治本,傷口很容易感染。
  「我沒事,不要擔心。」她安慰他們,現在的她只要知道孩子無恙,就很滿足了。
  「有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卡布斯不放心地問。
  「只是有點頭疼。」
  「頭疼?」卡布斯趕緊上前查看她額頭的傷口。
  那傷口在她白皙光潔的額頭上顯得十分猙獰,腫得像個饅頭,血已經止住,翻著紅褐色,可能是紅腫的關係,卡布斯稍微碰了一下,她就疼得受不了。
  卡布斯見了,連忙收手,「很疼嗎?」
  她忍著疼回答,「不……不疼。」
  「還說不疼,你臉色都變了。」卡布斯心焦地差點吼出來。
  「真的沒事,你不要擔心。」她忙安撫他,為了不讓他和奧利太過擔憂,她轉移了話題,「我們現在哪裡?」
  「暗之森林!」奧利回答。
  「暗之森林?」
  「嗯,這裡是離埃勃拉邊境地帶的一處森林。」
  「離薩魯駐紮的軍隊有多遠?」
  「如果能穿過森林,然後往南走的話,只需要一天的時間就能到陛下的駐紮的地方。」奧利不愧是軍人出生,對於地理位置相當瞭解。
  「真的嗎,太好了!!」原來她已經離薩魯這麼近了。
  見到她那麼歡喜,卡布斯和奧利的心情卻雀躍不起來。
  阿爾緹妮斯也發現了,「怎麼了?」
  奧利的臉色一下變得很凝重,遲遲都沒有回答。
  卡布斯也是眉頭緊皺,過了好半晌,他才說道,「在你昏迷的時候,奧利曾經去探過路,結果……」
  阿爾緹妮斯的心一下子被提了起來,「發生什麼事了?」
  卡布斯和奧利對看了一眼,絕對還是把事實說出來比較好。
  「通往沃倫納山脈的路上全是亞述皇帝的人。」奧利握緊拳頭捶砸著離他最近的洞壁。
  聽完,阿爾緹妮斯臉色就更白了。
  「除非我們繞道。」卡布斯接著說,「但是繞道的話,就要多走三天,以你現在的身體,恐怕沒走到就會先倒下。」
  她搖頭,心裡充滿無力感,「就算我的身體能支持的住,恐怕他也早已經在路上守著我了。」
  夏爾曼是不會放過她的,他想要坐收漁翁之利,她是最必要的條件,而想要抓到她,最有效最簡單的方法就是堵在她去見薩魯的路上,以他那樣深沉的心機,他不可能想不到。
  薩魯明明就在那麼近的地方!
  忽然,她腦中一個念閃,想到了勇者--奧利的老鷹。
  「可以讓勇者傳信!」她抓住奧利的手急切的說道,「可以讓它通知薩魯。」她無法前去的話,就讓薩魯來救她。
  可是奧利沒有她預想的反應,反倒是看起來一副極其懊惱的樣子。
  「奧利?」
  「阿爾,這一帶全是禿鷲的領地,勇者根本飛不過來。」卡布斯替奧利回答道。
  沙漠地帶一直都是禿鷲的生活地,而這種動物領地意識相當強,一旦有動物闖入,他們就會群起而攻之,勇者的下場可想而知。
  這最後一個可能性也被剝奪了。
  「皇妃……」奧利看到她一臉的沮喪,心有不忍,想要安慰她,卻又說不出什麼可行的辦法。
  「阿爾,你別擔心,總會有辦法的,現在最重要的就是你的身體。」比起回到薩魯身邊,卡布斯更擔心她的身體。
  「我沒事。」阿爾緹妮斯佯裝無恙地答道。
  「你不要想太多,還是先休息一下,這裡暫時很安全,我們肯定會有辦法回到皇帝陛下身邊的。」卡布斯知道她心裡其實很難受,經歷那麼多事情,她又受了傷,現在還不能回到心愛的人身邊,絕對是一個打擊。
  「嗯!」這個時候,她還能說什麼。
  她躺在用樹葉鋪成的地上,懷裡仍舊抱著孩子,她看著他,他睡得很香,小嘴吮著自己的小拇指,或許是孩子給他力量,讓她覺得現在所面對的一切都不重要了。
  她的孩子………
  她一定要讓薩魯看到這個孩子--他們的孩子。
  可能是還發著燒,體力又沒恢復,她漸漸地沉入夢鄉。
  下一章弒子
  哦活活活,很驚悚的名字吧,我是後母皇太后!!不,其實是後母太皇太后更恰當。
  也許我也是個變態!!!!!

《第一皇妃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