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那先到我家坐坐好嗎?洗把臉、喝個熱茶什麼的,先把精神振作起來,我們再一起來想拼法解決你的困難好不好?」

  她抹抹眼淚,狐疑地望蕃他。

  「你……不是那種專門誘拐少女的壞人吧?」

  「誘拐少女?」於傑驚訝地望著她那張單純的臉蛋。「當然不是,你看我像壞人嗎?」

  哪有人這樣問的?就算是壞人也不自承認啊!

  她又抹了抹淚水,而後上下打量他,「你的頭髮、穿著打扮都很像,但是……」她仔細地盯著他的臉研究。

  斯文俊秀的臉上是溫和討喜的五官,驄穎慧黠的雙眸、挺直端正的鼻子、大小適中的雙唇柔和親切……他很英俊,渾身洋溢著年輕奔放的氣息,卻又不會太過炫目攝人得讓人自慚而不敢接近他,總言之,他給人的感覺就是一個很好看的大男孩,就像鄰家大哥哥那般親切自然。

  「但是你的臉不像,」她鄭重地點點頭。「我想你應該不是壞人。」於傑頗感啼笑皆非。

  「因為臉不像?」

  「嗯。」她煞有其事地點點頭。「我爸說的,看人不能看外表,要看內在,你的穿著就是你的包裝,雖然看起來不太像老實人,可是那不確實,我爸說的。」

  她再一次強調。

  「你的臉才是你的實際內在,才能代表你的其正心靈好壞。」

  正解應該是,看人不能看外在表相包裝,人的內心思想才是真正的內涵,也就是說,一個人的好壞完全取決於內在心靈的善與惡。

  但是,好好一個做人道理卻被解釋得顛三倒四,無怪乎於傑會頭昏腦脹地瞪了她半晌,而後甩甩頭暗自嘀咕。

  「老天,她在說什麼?什麼包裝、什麼實際內在,亂七八糟的……她不是剛從療養院出來的吧?」

  他瞥視她認真的表情,不由得歎道:「好吧!既然我長得像好人,那到我家坐坐應該不要緊吧?」誰知道她仍然蹙眉猶豫著。

  「可是……我爸爸說不能隨便和陌生人一起走……」於傑翻翻白眼,正要開口勸說,她卻又轉口問:「你叫什麼名字?今年幾歲?家住哪裡?」

  於傑愣了愣,很自然地回答:「於傑,二十四歲,住在……」他指指樓下。

  「我叫耿雲蝶,今年十七歲,我也住在這棟大樓裡。」她點點頭,而後笑道:「好了、我們不是陌生人了,我可以到你家坐坐了。」天哪!他真被她打敗了!

  於傑承認,她終於打破他從未認輸的完美紀錄了!這女孩簡直天真得令人發,單純得近乎愚蠢!

  於傑忍不住邊暗自嘟囔,邊帶領著雲蝶往家裡走去,而雲蝶卻還兀自嘀嘀咕咕著。

  「其實我弟弟在假日出去玩時,也會往額頭上的頭髮噴一撮色彩,好像鼬鼠那樣,有時候是紅色的,有時候是黃色的,很好玩喔!我大姊也有一些奇奇怪怪的項鏈配件什麼的,她說那叫、叫什麼個性配件……哦!我弟弟也會故意在牛仔褲上剪一些洞洞出來喔?就跟你一樣,可是沒你那麼……呃、藝術而已。」於傑關上大門,回身看著雲蝶站在寬敞的開放空間中好奇地左右打量靠裡面應該是臥室部分的廣角窗旁,約有五、六坪空間,全架高約半公尺,成為一個獨立的休憩區域,雙人彈簧床直接置放在樺木地板上,紅黑色搭配的床單和枕頭、毛毯。

  床的右邊散亂著一些書籍和筆記,另一邊則是音響,上面擺著電話,CD也放得到處都是,床尾有一些隨脫隨扔的衣物,襯衫、外套、長褲和一些……貼身衣物。

  大型書桌在休歇區旁,計算機、何真機、打印機,靠牆邊還有一座擺了不少書籍的簡易書櫃,和同樣散亂在各處的紙張。

  廚房和餐廳間僅隔著一座早餐檯,餐桌似乎從沒用過。應該是客廳的中間部分鋪著一張四坪大的地毯,木製矮桌旁,靠墊、抱枕至少有七、八個,圓型、長型、方型;甚至還有五角型的。

  最特別的是置放在整個空間中心位置的34吋電視,它被擱在半尺高的旋轉櫃上,無論在屋中任何角落觀賞,都可以將它旋轉到需要的方向。

  以平常的眼光來看,不管是傢俱配置或色彩搭配,都實在是一間舒適大方、挺有個人風格的空間;但或許是也有些人會認為雜亂、缺少專家的格調氣質。

  於傑雙手抱胸,靠在門上等待她的批評。

  雲蝶緩緩轉過身來。困惑地問道:「你從來不洗澡、不上廁所的嗎?」於傑結結實實地一愣。

  「呃?」雲蝶轉動腦袋再次打量一圈,「還是你忘了叫人家順便幫你弄間浴室出來?」

  「浴室?」於傑眨眨眼,望望自己精心設計的空間,再望向她那張迷惘的小臉。

  浴室?那種專供大便、小便的空間?那種會破壞美感的空間?去!他早八百年前就把它踢到外面的陽台上去了,哪容得它留在屋裡製造異味啊!

  可是,在雲蝶那個一加一等於二的單純腦袋裡,那個專門生產「黃金」的所在地,似乎是非常重要的,所以,他無奈地指指後面陽台的方向。

  「那邊,陽台上洗衣機旁邊那個門進去就是了。」

  「哦!」她羞澀地點點頭。

  「我去洗個臉。」當她洗好臉、梳理過頭髮,又拉整好制服後出來,於傑早好整以暇地盤膝坐在矮桌旁等候她了,桌上一壺熱呼呼的水果茶正冒著香噴噴的氣息。

《妻奴》